七月半,我嫁給了家里供奉的狐仙。他帥得慘絕人寰,也冷得像個冰山。
全家都說我走了大運,只有我知道,每晚他都會取我的血。直到我發(fā)現(xiàn),我那病秧子小姑姑,
正等著穿我的皮……我嚇得連夜想跑,卻被狐仙夫君一把摟住:“夫人別怕!
”1 狐仙新娘七月半,鬼門開。我,林晚,要在今天嫁給一只狐貍。
一只據(jù)說帥得慘絕人寰、法力無邊、但我們?nèi)叶寂碌靡赖募蚁伞赡珳Y。
家族祠堂里,紅燭燒得噼啪作響,香火濃得嗆人。我穿著一身沉死人的鳳冠霞帔,
像個被擺上供桌的點心,站在中央。手心冰涼,全是冷汗。眼角瞥見祖母。
她一手緊緊攥著她那寶貝小女兒——我那小姑姑林夙的手,一手拄著拐杖,
看向我的眼神……不像看孫女,像看一塊即將被投入熔爐的燃料。而林夙,
那個常年病懨懨臉色白得跟紙一樣的小姑姑,此刻竟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看我的眼神貪婪又得意。至于我那位新郎官——狐仙墨淵。他就站在我對面,
一身古老的紅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虛幻,卻冷得像昆侖山巔的雪。
那雙深邃的狐貍眼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亙古不變的淡漠。他看著我,
就像看祠堂里任何一件擺設(shè),一塊磚,一片瓦。我心里直打鼓。
墨淵是我們林家世代供奉的家仙,據(jù)說神通廣大,但也喜怒無常。我從小就知道他,
遠遠見過幾次,每次都被他那身冰冷的氣場凍得不敢抬頭。他怎么會突然選中我當(dāng)新娘?
而且偏偏是七月半?“吉時到——!”司儀的聲音尖利刺耳。繁復(fù)的儀式開始了。磕頭,
跪拜,念那些聽不懂的古老咒文。每進行一項,祖母臉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林夙的呼吸就急促一分。而墨淵……他始終面無表情,完美地執(zhí)行著每一步,
動作優(yōu)雅卻毫無溫度。直到最后一步——夫妻對拜。我彎腰下去,心臟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視線偷瞄過地面,恰好對上墨淵低垂的眼眸。那一刻,
我好像……好像看到他眼底極快極快地閃過一絲什么。像是……不忍?但太快了,
快得像錯覺。等我再想看清,他已經(jīng)直起身,恢復(fù)了那副萬年冰山臉。
是我太緊張看花眼了吧?他可是狐仙墨淵,怎么會對我不忍?禮成。沒有祝福,沒有喜慶。
只有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籠罩下來。我被兩個嬤嬤“攙”著,送往所謂的“新房”。
經(jīng)過祖母和林夙身邊時,我聽到祖母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地對林夙說:“夙夙寶貝,
再忍七日!只需七日!”“待墨淵大人依約取盡她的血氣,
溫養(yǎng)好你的‘替身’……”“娘定讓你重獲新生,享無盡壽元!”我的血“唰”一下涼透了。
取盡血氣?替身?重獲新生?!我猛地抬頭看向墨淵。他走在稍前方,側(cè)臉線條冷硬,
仿佛根本沒聽到身后那足以讓我魂飛魄散的竊竊私語。他怎么可能沒聽到?他是狐仙!
所以……他知道?他知道這場婚禮的真正目的,是取我的命,去換林夙的命?!
所以他剛才那絲不忍……是真的?可他為什么不阻止?他可是家仙啊!
巨大的恐懼和背叛感瞬間攫住了我。我想尖叫,想逃跑,可手腳冰涼僵硬,
像被無形的繩索捆得死死的。只能任由她們把我架進那間布置得詭異鮮紅的“新房”。
房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也把我扔給了房間里那座冰冷的“冰山”。
墨淵轉(zhuǎn)過身,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看向我。他一步步走近。我嚇得往后縮,
后背抵住冰冷的床柱,無路可退。他停在我面前,抬起手。指尖修長,骨節(jié)分明,
帶著非人的涼意。我閉上眼,絕望地等待命運的審判。是現(xiàn)在就要取我的血了嗎?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那微涼的指尖,極輕地幾乎稱得上溫柔地,拂過我眼角。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嚇哭了?!皠e怕?!彼穆曇繇懫穑统翋偠?,
卻依舊沒什么起伏,聽不出情緒。“今晚不會有事?!蔽殷@疑不定地睜開眼,
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翻涌,很復(fù)雜,我看不懂。是憐憫嗎?
還是……別的什么?“為……為什么?”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沒有回答,只是收回手,
轉(zhuǎn)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血紅色的月亮。留給我一個冷漠又孤高的背影?!八?。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我怎么可能睡得著?我縮在床角,緊緊抱著被子,
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取血?替身?墨淵詭異的態(tài)度?
祖母為什么要用我的命換林夙的?我也是林家正兒八經(jīng)的孫女??!難道就因為她得寵?
無數(shù)疑問和恐懼在我腦子里盤旋。直到天快亮,我才抵不住濃濃的疲憊,昏昏沉沉地睡去。
模糊間,似乎感覺那道冰冷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還聽到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
2 血契之謎我是被餓醒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昨晚的一切像一場噩夢。
但身上大紅的嫁衣和空氣中殘留的冰冷檀香,又在提醒我都是真的。房門被推開。
墨淵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端著托盤的下人。托盤里是精致的點心和清粥小菜?!俺?。
”他言簡意賅,示意下人把東西放在桌上。他自己則走到離床最遠的窗邊椅子上坐下,
拿起一卷古書,看起來完全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餓得前胸貼后背,也顧不得那么多,
爬下床狼吞虎咽。食物意外地可口。我偷偷瞄他。晨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cè)顏,長睫低垂,
神情專注,美得像一幅畫。如果忽略掉他那身生人勿近的氣場的話?!翱磯蛄藳]有?
”他突然開口,眼睛卻沒從書卷上抬起。我嚇了一跳,差點噎住,趕緊低頭猛喝粥。
這狐貍背后長眼睛的嗎?!吃完早飯,又有下人送來一堆東西。華美的衣裙,
閃瞎人眼的珠寶首飾,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夫人,這是墨淵大人吩咐給您送來的。
”下人恭恭敬敬地說,但眼神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同情和……畏懼?我看著那堆東西,
心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算什么?斷頭前的最后一餐?養(yǎng)肥了好宰殺?
墨淵從頭到尾沒再看我一眼,也沒解釋一句。仿佛送這些東西只是完成某個無關(guān)緊要的程序。
下午,我實在憋得慌,想溜出院子透透氣。剛走到門口,
兩個像門神一樣的嬤嬤就擋住了去路,皮笑肉不笑:“夫人,老夫人吩咐了,
請您好好在房里‘休養(yǎng)’,不宜外出?!毙蒺B(yǎng)?是軟禁吧!我氣得想罵人,
但看到她們那壯實的身板,又慫了。退回房間,我看到窗邊的墨淵似乎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但他依舊什么都沒說。晚上,恐怖的“取禮”時間到了。墨淵屏退了下人。
房間里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他走到我面前,手里拿著那只熟悉的冰冷的白玉碗。
我嚇得直往后縮?!皠e……別取我的血……求你了……”我聲音帶上了哭腔。他眼神幽深,
看不出情緒?!皼]取過血嗎?”他問了一句,聲音冷硬。隨即,他指尖在我腕間快速一劃。
細微的刺痛傳來,幾滴血珠落入玉碗?!罢l家好人取血會從人家腕動脈放血??!”我大叫。
“少見多怪!”他瞪了我一眼。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和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我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明明只取了幾滴血,卻像抽干了我大半的力氣。這絕對不正常!
墨淵看著碗里那幾滴血,眼神似乎沉了沉。他收起玉碗,彎腰,將我抱起來,放到床上。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僵硬,但卻小心地避開了我手腕上的傷口?!八?/p>
”他替我蓋好被子,語氣依舊沒什么溫度。然后,他就像昨晚一樣,走到窗邊坐下,守著我。
我又冷又怕,渾身無力,蜷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為什么?明明取血的是他,
害我變成這樣的也是他。為什么此刻他守在這里,卻又能讓我感到可悲的安全感?
我是不是瘋了?還是這狐貍給我下了什么迷魂咒?接下來的幾天,幾乎都是第一天的重復(fù)。
白天,墨淵會送來各種好東西,但依舊對我愛搭不理,而我被軟禁在房間里。晚上,
他準時來取血,每次取血后我都會陷入那種可怕的虛弱和寒冷,然后他會在窗邊守一夜。
我的臉色越來越差,鏡子里的自己蒼白得像鬼。而林夙那邊,聽說氣色卻一天比一天好,
甚至能讓人攙著出來走動了。祖母高興得合不攏嘴,看我的眼神更加灼熱。我必須做點什么!
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第五天夜里,墨淵取完血離開后(他通常待一會兒就會離開,
可能是去送血),我強忍著眩暈和冰冷,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得知道,
“替身”到底是怎么回事!祖母和林夙到底想對我做什么!我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間。幸好,
門口的嬤嬤好像暫時離開了。我憑著記憶,小心翼翼地朝著祖母院子后的那個偏僻小院摸去。
那里一直是家族的禁地,小時候誤闖過一次,被祖母狠狠責(zé)罰了一頓,之后就再也不敢靠近。
禁地的院門居然虛掩著!里面隱隱傳來說話聲!是祖母和……一個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有點耳熟,但不是家里任何一個叔伯。我心臟狂跳,屏住呼吸,偷偷扒著門縫往里看。
只見院子里,祖母正對著一個黑色的、模糊的牌位(或者是什么雕像?看不太清)喃喃自語,
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偏執(zhí)與溫柔。而她身邊,
竟然站著……站著我們那位總是板著臉道貌岸然的族長叔公!“……放心,一切順利。
”祖母的聲音透著興奮和偏執(zhí),“墨淵還算守信,夙夙的氣色好多了?!薄昂?,他敢不守信?
契約反噬他也承受不起!”族長叔公的聲音冷厲,“只是沒想到,最后需要的,
竟是老二家那個丫頭……”“那是她的福氣!”祖母尖聲道,“能為夙夙續(xù)命,
是那賤丫頭幾輩子修來的造化!夙夙才是我的心頭肉,是林家真正的希望!
誰讓她是林家血脈里生辰八字最陰最適合做‘容器’的那個!就像她那個短命的爹一樣,
根本不該擋路!”我如遭雷擊!容器?我最適合做容器?因為我生辰八字陰?
還因為我爹……擋了誰的路?祖母為什么說林夙才是“真正的希望”?
我難道不是林家的孫女嗎?“再有兩日,‘材料’就溫養(yǎng)得差不多了?!弊彘L叔公語氣陰沉,
“‘剝繭’的工具都準備好了嗎?這次絕不能出任何差錯。墨淵那邊……”“他?
”祖母冷笑一聲,“契約只規(guī)定他取血溫養(yǎng),并在‘剝繭’時穩(wěn)住魂魄。至于這皮囊給誰用,
他可管不著。等儀式完成,夙夙成了這皮囊的新主人,
他依舊得護佑擁有林家血脈的‘林晚’!哈哈哈哈哈!”剝繭?皮囊?穩(wěn)住魂魄?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他們……他們不只是要我的血?
他們是想要我的命,我的皮,我的……一切?!去給林夙做一件新的“人皮外衣”?!
巨大的恐懼讓我?guī)缀踔舷?。我死死捂住嘴,才沒有尖叫出聲。腿軟得站不住,
我一步步往后退,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卻不小心踢到了廊下的一個花盆!
“哐當(dāng)”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誰?!
”院子里傳來祖母厲聲的喝問和急促的腳步聲!我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想跑??墒且呀?jīng)晚了!
院門被猛地拉開,祖母和族長叔公陰沉扭曲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死死盯住了嚇得癱軟在地的我!
完了。這是我腦子里唯一的念頭。被當(dāng)場抓包,知道了他們?nèi)绱丝植赖拿孛埽?/p>
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的!祖母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將我千刀萬剮。“好哇!你個死丫頭!
竟敢偷聽到這里來!”她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我臉上。族長叔公臉色鐵青,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安荒芰羲?!夜長夢多!
”他對著祖母低吼,眼神里是殺意。“不行!”祖母雖然憤怒,卻還存有一絲理智,
“‘材料’還沒完全溫養(yǎng)好!現(xiàn)在動她,前功盡棄!把她關(guān)起來!嚴加看管!
等到明晚子時……”明晚子時?那就是我的死期?!我拼命掙扎,
恐懼讓我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氣?!胺砰_我!你們這群瘋子!惡魔!我是林家血脈!
你們不能這么對我!”“林家血脈?”祖母嗤笑一聲,滿是鄙夷,“你那個短命鬼爹都不配!
只有我的夙夙,才是我林家的希望!”就在我們拉扯糾纏,
長叔公幾乎要用手捂住我口鼻讓我窒息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院門口。
是墨淵。他依舊是一身清冷,面無表情,仿佛只是路過。但他的出現(xiàn),
瞬間讓混亂的場面凝滯了一下。“何事喧嘩?”他淡淡開口,目光掃過狼狽的我,
以及抓著我的族長和祖母,看不出情緒。祖母臉色變了幾變,
迅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沒什么大事,墨淵大人。這丫頭不聽話,偷跑出來,
我們正要帶她回去好好管教?!弊彘L叔公也松開了鉗制我的手,但眼神依舊警惕地盯著墨淵。
墨淵的視線落在我淚流滿面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那一眼,似乎比平時深了些。
但我來不及捕捉那意味著什么?!凹热绱?,便帶回吧。”墨淵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
“明日便是最后取血之期,勿要節(jié)外生枝?!彼脑捪袷窃谔嵝炎婺杆麄?,
又像是在……給我判刑?最后取血之期?過了明晚,我就沒用了是吧?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剛才那一瞬間,我竟然可笑地期待過他會不會救我。果然,契約才是最重要的。
他怎么可能為了我違背契約?祖母和族長似乎松了口氣,連忙應(yīng)聲:“是是是,大人說的是。
”兩人粗暴地拽起我,拖著我往禁地旁邊一個堆放雜物的黑屋子走去。我被狠狠地推了進去。
房門“砰”地一聲從外面鎖上,徹底隔絕了光線,也隔絕了我最后的希望。黑暗中,
我蜷縮在冰冷的角落,絕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明天晚上,我就會像牲口一樣被拖出去,
被剝皮抽筋,做成一件人皮衣裳,給我那個所謂的“小姑姑”穿上。
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是我“夫君”的狐仙,只會冷眼旁觀,
甚至可能還會幫忙“穩(wěn)住我的魂魄”?多么諷刺!恐懼和恨意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撕裂。
我不能就這么死了!我得逃!我在黑暗中摸索著。這屋子又黑又潮,
堆滿了破舊的家具和雜物,散發(fā)著一股霉味。我試圖找到任何能撬開門窗或者挖洞的東西。
就在我摸索到一個冰冷的、像是鐵器的東西時——“咔噠”一聲輕響。
門鎖……好像從外面打開了?我嚇得立刻屏住呼吸,縮回角落,
緊緊攥住那根冰冷的鐵棍(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個壞掉的燭臺)。是祖母他們又回來了?
還是要提前處置我?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道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同時映入眼簾的,
是一抹熟悉的紅色衣角。墨淵?!他來做什么?親自來確保我明天能準時上砧板嗎?
我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握緊了手里的“武器”。他閃身進來,無聲地關(guān)上門。
黑暗中,他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我的位置,一步步走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檀香氣,
越來越近?!澳恪銊e過來!”我聲音發(fā)抖,舉起手里的燭臺對著他,
“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他腳步頓住。黑暗中,我似乎聽到他極輕地嘆了口氣。然后,
他低聲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晰地傳入我耳中:“不想死,就安靜聽我說。”黑暗中,
我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破胸腔。他讓我……聽他說?說什么?說怎么讓我死得更有價值嗎?
我死死攥著冰冷的燭臺,指尖發(fā)白,全身繃緊,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墨淵沒有再靠近。
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我的恐懼和戒備。沉默只持續(xù)了很短一瞬,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依舊是那種壓低的、不容置疑的語調(diào),語速卻加快了些:“明日最后取血后,
‘剝繭’儀式將在子時開始?!蔽业男拿偷匾怀??!皟x式核心在于完整剝離……皮囊,
并以秘法將生魂禁錮其中,供他人竊居?!彼脑捳Z冰冷而直接,撕開了所有恐怖的細節(jié),
“他們會用特制的刀具,從你頭頂……”“別說了!”我抑制不住地發(fā)抖,胃里翻江倒海。
“不想經(jīng)歷這些,就按我說的做?!蹦珳Y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明日取血時,無論多難受,
保持一絲靈臺清明,默念你的生辰八字,切記?!鄙桨俗郑繛槭裁??我愣住了,
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盀椤瓰槭裁矗俊蔽页錆M困惑和警惕,“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不是和他們一伙的嗎?契約……”“契約守護的是林家血脈?!彼驍辔?,
語氣里似乎帶上了難以察覺的譏誚,“而非鳩占鵲巢之徒?!兵F占鵲巢?他在說誰?林夙?
沒等我細想,他繼續(xù)道:“按我說的做,或許能為你爭得一線生機。記住,靈臺清明,
默念生辰?!彼D了頓,補充了一句,聲音更低沉,“……這也是我能為你做的,極限了。
”極限?是因為契約的反噬嗎?外面隱約傳來腳步聲和嬤嬤尋找我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墨淵身形微動,似乎準備離開?!暗鹊?!”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心里亂成一團麻,
“你……你既然想幫我,為什么之前……”為什么之前對我那么冷漠?為什么取我的血?
為什么眼睜睜看著我害怕?他的動作停住。黑暗中,我仿佛能感受到他投來的視線,
復(fù)雜難辨?!耙恢庇腥丝粗彼麡O其快速地用幾乎含混不清的語調(diào)悄聲道,隨即恢復(fù)了冷冽,
“好自為之?!痹捯粑绰?,紅色的衣角一閃,房門悄無聲息地開合。
他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消失了。冰冷的黑暗重新將我徹底包裹。只剩下我一個人,
和他留下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一直看著我們?是誰?祖母?族長?還是……別的什么?
我的心跳得更亂了。他……好像真的不是和他們一伙的?他是在……暗中幫我?
可那取血時的虛弱和冰冷那么真實……嬤嬤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門外,鑰匙串嘩啦啦作響。
我趕緊把壞燭臺藏到雜物堆里,縮回角落,假裝從未醒來過。房門被打開,
燈籠的光照了進來。嬤嬤罵罵咧咧地把我拖起來,重新押回新房,
這次門外加了雙倍的人手看守。我一夜無眠。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墨淵的話。
“鳩占鵲巢”“林家血脈”“靈臺清明”“默念生辰”……還有他那冰冷表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