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租屋門口撿到一把黃銅鑰匙,上面刻著“改變命運”。當晚被裁員時,
我鬼使神差把它插進鎖孔擰了一下。第二天公司被神秘收購,我成了新CEO。
蜜被渣男PUA,我再次擰動鑰匙。渣男當街跪地自扇耳光懺悔,視頻爆紅網(wǎng)絡(luò)。
母親車禍電話打來時,我第三次擰動鑰匙。鑰匙斷在鎖芯里,
醫(yī)生來電:“你母親提前立了器官捐獻協(xié)議,心臟匹配成功的是你。
”】---門“哐當”一聲在我身后甩上,樓道里聲控燈應(yīng)聲而滅,像被掐斷了脖子。
黑暗兜頭罩下來,帶著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混雜著灰塵和劣質(zhì)油煙機的陳腐味兒。
我靠在冰涼掉漆的鐵皮防盜門上,手里拎著的超市打折土豆和雞蛋死沉死沉地往下墜,
勒得手指生疼。累。骨頭縫里都透著股散架的酸軟。手機在帆布袋里震動了一下,
屏幕幽光在黑暗里亮起,是房東催租的信息,語氣硬得像塊凍了十年的老臘肉。我閉上眼,
深深吸了口氣,那口渾濁的空氣頂在肺里,悶得發(fā)慌。腳尖踢到個硬東西。我皺眉,
摸出手機照亮?;椟S的光圈下,門檻縫里,躺著一把鑰匙。黃銅的,樣式很古舊,
像老電影里那種古董首飾盒的鑰匙。鑰匙柄上似乎刻著什么。我彎腰撿起來,入手沉甸甸的,
帶著一股金屬特有的涼意。湊近屏幕光,鑰匙柄上刻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小字:改變命運。
“嗤?!蔽胰滩蛔⌒Τ雎?,帶著點自嘲和麻木。改變命運?是哪個倒霉蛋跟我一樣,
被這狗日的生活壓垮了,開始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了?還是哪個熊孩子惡作???
隨手把鑰匙揣進褲兜,冰涼的金屬貼著大腿皮膚,激得我一哆嗦。算了,明天丟垃圾桶吧。
出租屋的門鎖有點生澀,鑰匙擰動時發(fā)出“咔噠”一聲刺耳的呻吟。
屋里一股方便面調(diào)料包混合著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十平米的空間一覽無余,一張床,
一張桌子,一個簡易衣柜,擠得滿滿當當。桌上還攤著沒做完的PPT,
電腦屏幕幽幽地亮著。手機又震了,這次是視頻通話。
屏幕上跳出閨蜜蘇曉曉哭得紅腫的眼睛。“晚晚……”她剛開口,聲音就劈了叉,
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他…他又動手了……罵我廢物,
說我離了他活不下去……把我給他新買的手機摔了……”屏幕晃動,
鏡頭掃過她手臂上幾道新鮮的抓痕,觸目驚心。又是那個渣男張昊。
我胸口一股無名火“噌”地就竄了上來,堵得嗓子眼發(fā)疼?!皥缶?!曉曉!
你他媽倒是報警??!”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撞出回響,
震得自己耳膜嗡嗡響。“我不敢…晚晚…他說我要是敢報警,
他就把…把那些照片發(fā)給我爸媽……”蘇曉曉縮在鏡頭角落,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
眼神里全是恐懼和依賴,“我只有你了晚晚…我怎么辦啊……”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隔著屏幕,我看著她臉上的淤青,心像被鈍刀子反復(fù)拉扯。恨鐵不成鋼,又心疼得要命。
勸了八百遍分手,她只會哭著說“他平時對我挺好的”、“他說他會改的”。
我們像兩個在泥潭里互相拉扯的人,誰也拽不動誰。視頻掛斷后,屋里死一樣的寂靜。
只有電腦主機風扇還在不知疲倦地嗡嗡低鳴,像某種垂死的哀鳴。疲憊像冰冷的潮水,
從腳底板漫上來,淹沒了頭頂。工作,房租,曉曉……所有東西都沉甸甸地壓在心口,
喘不過氣。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桌面,那把被我隨手扔在泡面桶旁邊的黃銅鑰匙,
在臺燈下反射著一點微弱、詭異的光。改變命運?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
不受控制地鉆了出來。像溺水的人看見一根漂浮的稻草,明知荒謬,卻忍不住想伸手去抓。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那把鑰匙。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真可笑,林晚,
你他媽**十了,居然信這個?我罵著自己,手指卻像有自己的意識,
緊緊攥住了那冰涼的銅柄。幾乎是自暴自棄地,我走到出租屋那扇掉漆斑駁的房門前。
鑰匙插進鎖孔,有點澀。我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沖動,用力一擰!“咔噠。
”一聲清晰的、比平常開門更響亮的鎖舌彈動聲,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刺耳。什么也沒發(fā)生。
燈還是那盞燈,桌子還是那張桌子,電腦屏幕幽幽地亮著,PPT停留在那一頁。窗外,
隔壁夫妻的爭吵聲隱隱傳來,一切如常。果然。我把鑰匙拔出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剛才那點可笑的沖動像潮水一樣退去,只剩下更深的疲憊和空虛。真是瘋了。
隨手把鑰匙扔回桌上,發(fā)出“叮”一聲輕響。我把自己砸進那張吱呀作響的舊床里,
拉過被子蒙住頭,只想讓這操蛋的一天趕緊結(jié)束。第二天,
我是被手機瘋狂的震動和鈴聲吵醒的。宿醉般的頭痛欲裂,眼睛干澀得睜不開。
摸索著抓過手機,屏幕上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部門主管王禿子的,還有無數(shù)條微信消息,
頭像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通知欄。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猛地攫住了心臟。
我哆嗦著點開王禿子的最新語音消息,他那平時就尖利的嗓音此刻更是拔高了八度,
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倉惶和古怪的急迫:“林晚!林晚你人呢?趕緊來公司!立刻!馬上!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全體緊急集合!快點!打車來!車費報銷!”出大事?天大的事?
全體緊急集合?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裁員。
昨天王禿子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像看一塊用過的抹布。是了,最近項目黃了,成本超標,
我們這種邊緣部門,肯定是第一批被優(yōu)化的“成本”。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然后狠狠往下拽,沉到了胃里,又冷又硬。房貸怎么辦?下個月房租怎么辦?
我媽的醫(yī)藥費……巨大的恐慌像一張濕透的棉被,劈頭蓋臉地罩下來,讓我?guī)缀踔舷ⅰ?/p>
我甚至沒心思去細想王禿子語氣里那份古怪的急迫和“車費報銷”這種破天荒的許諾。
渾渾噩噩地洗漱,套上衣服,沖出家門。打車直奔公司。一路上,我死死攥著手機,
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只覺得一片灰暗。
腦子里亂糟糟地閃過各種念頭:怎么跟家里說?簡歷多久沒更新了?卡里那點錢能撐多久?
公司樓下,氣氛詭異。沒有想象中的死氣沉沉,反而透著一股緊繃的亢奮。
保安腰桿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電梯里擠滿了平時這個點根本不會出現(xiàn)的熟面孔,個個西裝革履,
神色凝重又帶著點壓抑不住的興奮,低聲交談著什么“收購”、“交接”、“新老板”。
我像個誤入狼群的羊,茫然地被擠在角落里,心一點點沉到谷底。看來是真的完了。
這么大陣仗,不是裁員是什么?說不定整個部門都被端了。電梯到達我們部門所在的樓層。
“叮”一聲門開。外面走廊的景象讓我徹底懵了。沒有垂頭喪氣的同事,
沒有抱著紙箱收拾東西的凄涼場面。相反,整個部門燈火通明,所有人都站著,
像等待檢閱的士兵。王禿子那標志性的地中海腦門油光發(fā)亮,站在最前面,
臉上堆滿了諂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腰彎得幾乎要折斷。他旁邊,
站著幾個從未見過的、氣場極強的陌生男女,穿著剪裁精良、一看就價格不菲的深色西裝,
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如刀。更詭異的是,所有同事的目光,在我踏出電梯門的瞬間,
“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我身上。那目光極其復(fù)雜,有震驚,有茫然,有難以置信,
更多的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探究。我僵在原地,頭皮發(fā)麻。這什么情況?
王禿子看到我,眼睛猛地一亮,像看到了救世主。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沖過來,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讓我生疼。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某種巨大的恐懼而尖銳變調(diào),
甚至帶上了哭腔:“哎喲我的林總監(jiān)!林總監(jiān)您可算來了!快快快!這邊請!
新老板…新老板等您多時了!都怪我!都怪我昨天沒跟您溝通好!讓您受驚了!該打!該打!
”他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邊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我往人群前面拉。
叨著“總監(jiān)”、“新老板”……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他推到那幾個氣場強大的陌生人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他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你就是林晚?”他開口,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周圍所有的竊竊私語。我喉嚨發(fā)干,
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只能僵硬地點點頭。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側(cè)身,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指向部門盡頭那間寬敞明亮、曾經(jīng)是王禿子專屬的獨立辦公室:“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集團委派的新任總裁特別助理,趙啟明。林小姐,從現(xiàn)在起,這間辦公室屬于你了。
你被任命為集團戰(zhàn)略發(fā)展部總監(jiān),直接向總裁匯報。所有交接文件已經(jīng)準備好,請。”總監(jiān)?
戰(zhàn)略發(fā)展部?直接向總裁匯報?每一個詞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混亂的神經(jīng)上。
我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耳邊嗡嗡作響,只看到王禿子那張諂媚又恐懼的臉在我眼前晃動,
聽到同事們壓抑不住的倒吸冷氣聲。
趙啟明那毫無波瀾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關(guān)于公司被‘寰宇資本’整體收購的細節(jié),
以及您職位的具體安排,稍后會有詳細說明?,F(xiàn)在,請先熟悉一下您的辦公室?!卞居钯Y本?
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動輒攪動行業(yè)風云的頂級資本巨鱷?收購了我們這個小破公司?
還……讓我當總監(jiān)?…… 我?guī)缀跏秋h著被“請”進那間寬敞明亮、視野極佳的辦公室的。
真皮座椅寬大舒適,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華的天際線,陽光毫無遮擋地灑進來,
刺得我眼睛發(fā)酸。桌上放著一沓嶄新的文件,最上面一份,
抬頭赫然是“林晚女士任職通知書”。手指撫過那光滑的紙面,冰涼的觸感提醒我這不是夢。
一股巨大的、不真實的眩暈感猛地襲來。我踉蹌一步,扶住冰冷的玻璃桌面,才勉強站穩(wěn)。
指尖下意識地探進褲兜,觸碰到那把黃銅鑰匙,它安靜地躺在那里,依舊冰涼,
卻仿佛帶著某種滾燙的余韻。改變命運……那四個字像烙印一樣,突然變得無比滾燙。
接下來的日子,像是被按下了百倍速快進鍵,又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我搬離了那個十平米的出租屋,
住進了公司附近一套安保森嚴、可以俯瞰半個城市的高檔公寓。
衣柜里塞滿了助理“貼心”購置的、標簽價格讓我心驚肉跳的職業(yè)套裝。
每天出入的是頂層明亮的會議室,接觸的是以前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看到的名字。他們對我客氣,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稱呼我為“林總監(jiān)”。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像影子一樣緊緊纏繞著我。我像一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丑,站在聚光燈下,手足無措。
那些復(fù)雜的資本運作、戰(zhàn)略規(guī)劃,對我而言如同天書。每次會議,我都如坐針氈,
只能強迫自己記住每一個字,會后瘋狂查閱資料,熬到深夜。我害怕露餡,
害怕這荒誕的泡泡下一秒就被戳破,把我打回原形。只有褲兜里那把冰涼的黃銅鑰匙,
成了我唯一的錨點。它時刻提醒我,這一切的起點,是多么的荒謬和……危險。
搬進高檔公寓的第一晚,我邀請?zhí)K曉曉來“暖房”。
她小心翼翼地踏進這間窗明幾凈、裝修精致的屋子,眼里充滿了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卑。
“晚晚…這…這也太…”她局促地站在光潔的地板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看著那些我連標簽都不敢撕的嶄新家電和家具,聲音都變小了。我拉著她坐下,
試圖解釋這荒誕的升職,但刻意隱去了鑰匙的部分,只說是公司被大資本收購,
新老板賞識(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理由站不住腳)。曉曉聽得云里霧里,但更多的是為我高興。
“太好了晚晚!我就知道你能行!苦盡甘來了!”她真心實意地笑著,
暫時忘卻了自己的煩惱。我們開了瓶紅酒慶祝。幾杯下肚,氣氛放松下來。曉曉去洗手間,
我起身去廚房拿水果?;貋頃r,卻看見她正蹲在我隨手扔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旁邊,
手里捏著那把黃銅鑰匙,湊在客廳明亮的射燈下,好奇地端詳著?!案淖兠\?
”她輕聲念出上面的字,抬起頭,臉上帶著點微醺的迷茫和天真的好奇,“晚晚,
你這鑰匙哪來的?樣子好奇怪哦。古董嗎?真能改變命運?”我的心猛地一跳!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沖過去,一把將鑰匙從她手里奪了回來!動作快得甚至有些粗魯。
“沒什么!”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尖銳和生硬,“路邊撿的破爛玩意兒,
看著好玩就留著了?!蔽野谚€匙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金屬硌得生疼。
曉曉被我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滿了錯愕和一絲受傷。
她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我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連忙擠出一個笑容,
試圖緩和氣氛:“呃…我是說,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來,吃水果!”我把鑰匙胡亂塞回褲兜,
把果盤推到她面前。曉曉沒再追問,低下頭默默吃了一塊蘋果,
但剛才那點輕松的氣氛蕩然無存。她時不時偷偷看我一眼,眼神復(fù)雜,
帶著困惑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那把刻著“改變命運”的古董鑰匙,
還有我反常的緊張,像一根小小的刺,扎進了她的心里。周末,我約了蘇曉曉,
想帶她去新開的米其林餐廳,或許能讓她心情好點。地點約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門口。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蘇曉曉。她穿著一條洗得發(fā)白的舊裙子,
孤零零地站在人來人往、光鮮亮麗的奢侈品店櫥窗前,
身影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與周圍衣香鬢影、談笑風生的氛圍格格不入。一股酸澀猛地涌上鼻尖。我加快腳步走過去,
想給她一個擁抱。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視線。張昊!他穿著一身嶄新的潮牌,
頭發(fā)用發(fā)膠抓得一絲不茍,正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孩,
大搖大擺地從一家奢侈品店里走出來,手里還拎著幾個印著巨大Logo的購物袋。
兩人旁若無人地調(diào)笑著,張昊的手甚至不安分地在女孩腰間揉捏。
我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燒掉了所有的理智!這個畜生!
拿著曉曉省吃儉用、甚至借網(wǎng)貸給他的錢,在這里給別的女人揮霍!而曉曉呢?
她還在為他手臂上的傷找借口,還在害怕那些所謂的“照片”!“張昊!”我厲喝一聲,
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張昊和那女孩聞聲停下,轉(zhuǎn)過頭。
張昊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慣有的那種輕蔑和油膩的笑容取代。
他松開摟著女孩的手,吊兒郎當?shù)爻易哌^來,眼神卻越過我,
貪婪地掃視著我身后不遠處的蘇曉曉?!皢?,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晚晚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