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年，春。
整個長安城都在討論一個名字，孫寒。
科舉放榜，這個來自寒門的無名之輩，用一篇策論引爆了整座京城。
“滅佛、曲轅犁、吏治、戰(zhàn)馬三件套……”
策論里的每一個詞，都像一塊巨石砸進(jìn)大唐這片平靜的湖面。
坊間傳聞，圣上李二龍顏大悅，當(dāng)場朱筆欽點(diǎn)其為新科狀元。
一時間，孫寒這個名字，成了寒門士子逆天改命的代名詞。
無數(shù)人贊嘆，圣上英明，開科舉不拘一格降人才，大唐盛世將至。
孫寒走在長安街頭，聽著耳邊傳來的各種議論與吹捧，胸中豪情萬丈。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來自一個信息爆炸的后世。
腦中的知識，是他最大的本錢。
他要用這一身所學(xué)，輔佐李二，開創(chuàng)一個前所未有的煌煌盛世。
讓這天下，再無凍死骨，再無不平事。
入夜，趙國公府的管家找到了他下榻的客棧，態(tài)度恭敬地遞上了一張燙金請柬。
“孫公子，我家國公爺在府中備下薄宴，為您慶賀?！?/p>
趙國公，長孫無忌。
當(dāng)朝國舅，圣上李二的左膀右臂，凌煙閣功臣之首。
孫寒受寵若驚，連忙更衣，跟著管家前往國公府。
國公府邸，雕梁畫棟，富麗堂皇，遠(yuǎn)非他那間小客?？梢员葦M。
長孫無忌一身常服，坐在主位，面帶溫和的笑容。
“孫寒，坐?！?/p>
宴席很豐盛，山珍海味，水陸俱陳。
長孫無忌頻頻舉杯，言語間滿是贊賞，夸他文采斐然，是國之棟梁。
孫寒有些拘謹(jǐn)，但更多的是激動。
能得到當(dāng)朝國公的賞識，他的仕途之路，定會平坦許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長孫無忌揮手斥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廳堂，只剩下他們二人。
長孫無忌從袖中取出一個錢袋，隨手丟在桌上，發(fā)出“叮”的一聲悶響。
“這里面是三百兩銀子，你拿著?！?/p>
孫寒一怔，不明白這是何意。
“國公爺，這……”
長孫無忌的笑容未變，說出的話卻讓廳堂的溫度驟降。
“把你的狀元，讓給我兒長孫沖。”
孫寒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看著桌上那個錢袋，又看看長孫無忌那張臉，只覺得荒謬絕倫。
“國公爺，您在說笑？”
“你看老夫像是在說笑嗎？”長孫無忌的語氣平淡。
“孫寒，你是個聰明人。你的文章寫得很好，但也就到此為止了?！?/p>
“你出身寒門，無根無萍，就算中了狀元，又能如何？外放一個清水縣令，一輩子蹉跎，便是你最好的結(jié)局?！?/p>
“這個世界，終究是我們這些世家的?！?/p>
長孫無忌的話，像一盆冰水，從孫寒的頭頂澆下。
他胸中的萬丈豪情，被澆得只剩下一片冰冷。
“國公爺就不怕圣上怪罪？這可是欽點(diǎn)狀元！”孫寒的聲音帶著顫抖。
長孫無忌聞言，發(fā)出一聲輕笑，那笑聲里滿是嘲弄和不屑。
“圣上？”
“孫寒啊孫寒，你還是太天真了。”
“你以為，沒有圣上的默許，老夫敢來找你？”
“不妨告訴你，這次科舉，所有上榜之人，皆為世家子弟。你一個寒門，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那份名單上?！?/p>
“你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一個需要被修正的意外?！?/p>
孫寒關(guān)于這個時代，關(guān)于那位千古一帝的所有美好幻想，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原來所謂的開科取士，不過是演給天下人看的一場戲。
所謂的寒門出貴子，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引以為傲的策論，在那些真正掌權(quán)的人看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的工具。
他感覺渾身發(fā)冷，一股怒火從心底燒起，直沖天靈蓋。
憑什么？
憑什么他十年寒窗，換來的卻是這般結(jié)果！
憑什么那些世家子弟，就能心安理得地竊取他的榮耀！
他想掀了這張桌子，想指著長孫無忌的鼻子痛罵。
可他不能。
他能感受到，廳堂外的陰影里，站著不止一個氣息悠長的護(hù)衛(wèi)。
只要他稍有異動，就會被當(dāng)場格殺。
在這里，他毫無反抗之力。
拳頭在袖中攥得發(fā)白，指甲深陷進(jìn)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他必須忍。
“我……明白了?！?/p>
孫寒拿起桌上那袋銀子，那三百兩銀子，此刻重若千鈞。
這是對他的收買，更是對他的羞辱。
長孫無忌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明日早朝，圣上會親自宣布，你的文章有抄襲之嫌，狀元之位，由長孫沖頂替。”
“你，就安心拿著這筆錢，回鄉(xiāng)做個富家翁吧?！?/p>
“這是你最好的歸宿?！?/p>
孫寒沒有再說話，他躬身行了一禮，拿著那袋銀子，轉(zhuǎn)身走出了這間讓他窒息的廳堂。
走出趙國公府的大門，外面的冷風(fēng)一吹，他才發(fā)覺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長安空曠的街道上。
今夜無月，星光暗淡。
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p>
輸給了這個時代的規(guī)則，輸給了他曾經(jīng)敬仰的那位帝王。
他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難道就這樣認(rèn)命了嗎？
回到鄉(xiāng)下，用這份屈辱換來的銀子，了此殘生？
不！
他不甘心！
就在他心神激蕩，憤懣欲狂的時候，一個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機(jī)械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心志崩塌，符合系統(tǒng)激活條件。】
【神級簽到系統(tǒng)正在綁定……】
【綁定成功！】
【新手大禮包已發(fā)放，是否開啟？】
孫寒腦中一片轟鳴，那個冰冷的機(jī)械音，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穿越者的金手指，終于到賬了！
他在心中狂吼：“開啟！給老子開啟！”
【新手大禮包開啟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青蓮居士——李白劍仙傳承！】
一股磅礴的信息洪流沖入孫寒的腦海。
無數(shù)劍招，無數(shù)詩篇，還有那份屬于詩仙的、傲視王侯的灑脫與不羈，盡數(shù)灌入他的靈魂。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p>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這些詩句不再是紙上的文字，而是一種精神，一種力量。
孫寒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發(fā)熱，原本因讀書而有些羸弱的身軀，正被一股暖流改造，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酸痛的肌肉在舒張，堵塞的經(jīng)脈被貫通。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qiáng)大感覺，油然而生。
他還是他，但又不再是之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首次簽到地點(diǎn)已刷新：吐蕃?！?/p>
【請宿主盡快前往吐蕃完成首次簽到，簽到獎勵豐厚?！?/p>
系統(tǒng)面板上，一幅簡易的地圖浮現(xiàn)，清晰地標(biāo)示出了從長安前往吐蕃的路線。
吐蕃？
大唐的西南邊陲。
孫寒握緊了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噼啪”的脆響。
去吐蕃！
大唐，這個讓他心冷的地方，不待也罷！
什么千古一帝，什么煌煌盛世，都是狗屁！
既然你們不給我活路，那我就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他日歸來，定要讓這長安城，為我顫抖！
走到門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一物，隨手丟在地上。
那是一塊成色普通的玉佩。
“這玩意兒，就當(dāng)是我還給大唐的。從此，兩不相欠！”
說完，他縱身一躍，身形如大鳥般掠出府門，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