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開那扇門。?哪怕違反規(guī)則,哪怕里面有未知的危險,我也必須知道真相。
?我搬開擋在門口的鞋柜,握住了父母臥室門的門把手。?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
讓我打了個寒顫。?門板上的裂紋就在眼前,像一只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我。?“咔噠。
”?我擰動了門鎖。?門,開了。門軸轉動時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我扶著門板,緩緩推開一條縫,一股混雜著鐵銹和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嗆得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蛷d的光線順著門縫照進去,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
我瞇起眼睛,看清了門后的景象——和我在手機錄像里看到的一樣,
地板上散落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紐扣和塑料發(fā)夾,像一片詭異的碎石灘。
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干涸成深褐色,在地板的紋路里蜿蜒流淌,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
墻角蹲著一個黑影,背對著我,一動不動。我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握著門板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是那個在錄像里看到的黑影嗎?它還在這里?
“誰……誰在那里?”我試探著問,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黑影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我深吸一口氣,把門板又推開了些,光線更多地涌了進去,照亮了黑影的側面。
那是一個很小的輪廓,像是個孩子,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頭發(fā)亂糟糟地垂下來,
遮住了臉。它看起來……沒有威脅?我壯著膽子,輕輕邁步走了進去。腳剛落地,
就踩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是一枚塑料發(fā)夾,被我踩碎了。
墻角的黑影猛地一顫。我嚇得后退一步,心臟狂跳。它動了!就在這時,黑影慢慢抬起了頭。
頭發(fā)分開的縫隙里,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眼睛很大,卻沒有一點神采,
像兩顆蒙塵的玻璃珠。她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哆嗦著,像是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這是……一個小女孩?她是誰?為什么會在父母的臥室里?她和那些紐扣、發(fā)夾有關系嗎?
無數(shù)個疑問在我腦子里盤旋,可看到她那雙恐懼的眼睛,我突然覺得沒那么害怕了。
她看起來比我更害怕。“你……你是誰?”我放低聲音,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溫和些,
“你怎么會在這里?”小女孩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我,眼淚突然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
順著臉頰往下流,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兩道清晰的淚痕。她張開嘴,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我正想再問,目光卻被床頭柜吸引了過去。就是這里。
媽媽把那個銀色的盒子藏在了床頭柜的抽屜里。我一邊留意著墻角的小女孩,
一邊慢慢走到床頭柜前。抽屜沒有鎖,我輕輕一拉就開了。
里面果然放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巴掌大小,表面有些磨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盒子上沒有鎖,只有一個小小的搭扣。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表面,
微微顫抖。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是能對抗“它”的武器?還是藏著什么更可怕的秘密?
就在我準備打開盒子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的風。不是從窗戶吹進來的,
而是從臥室深處,帶著一股熟悉的、鐵銹般的氣息。
我猛地回頭——那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臥室門口。
她的長發(fā)垂到腰際,紅色的裙子像浸透了血,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她沒有看我,
而是死死地盯著床頭柜上的銀色盒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澳憬K于找到它了。
”她開口了,聲音細細的,像剛才那個小女孩,卻又帶著一種不屬于孩童的陰冷,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蔽蚁乱庾R地把盒子抱在懷里,后退一步,
擋在了小女孩和紅衣女人之間。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必須保護這個小女孩,保護這個盒子。
“你是誰?”我鼓起勇氣問,聲音卻還是在抖,“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規(guī)則、紐扣、這棟樓……還有我父母,他們在哪里?”紅衣女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慢慢地朝我走過來。她的腳步很輕,像飄在地上,紅色的裙擺拖過地板,
那些散落的紐扣和發(fā)夾自動向兩邊分開,像是在為她讓路。“妹妹,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腳步,抬起手,輕輕撥開我額前的碎發(fā),她的指尖冰涼,像冰塊,
“我們可是雙胞胎啊?!彪p胞胎?我愣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雙胞胎?
我怎么會有雙胞胎姐妹?爸媽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在胡說什么!”我大聲反駁,
卻覺得心里某個地方在動搖,“我是獨生女,我沒有姐妹!”“我叫念念,林念。
”紅衣女人——念念,微笑著說,眼神里卻沒有任何笑意,“你叫林晚,林晚。
我們出生在同一天,住在同一個肚子里,可你卻什么都不知道?!彼脑捪褚话彦N子,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看著她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我們的眉眼真的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眼睛,形狀幾乎一模一樣。這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搖著頭,不敢相信,
“如果是真的,爸媽為什么不告訴我?”“因為我死了啊。”念念輕描淡寫地說,
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剛出生沒多久,就因為先天性心臟病死了。
你以為爸媽帶你搬到這棟老樓是為什么?不是因為便宜,是因為這里有‘東西’,
能讓我的意識留下來?!蔽冶е凶拥氖置偷厥站o,盒子的邊角硌得我生疼。
爸媽……他們竟然做了這種事?為了留住死去女兒的意識,
把她的“靈魂”困在這棟詭異的老樓里?“他們很愛我,對吧?”念念的聲音變得有些扭曲,
“愛到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和‘它’做交易。”“它?”我抓住了關鍵詞,
“‘它’到底是什么?”“‘它’是這棟樓的‘東西’,沒有形狀,沒有意識,
靠吞噬生者的情緒和記憶存活。”念念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紐扣和發(fā)夾,眼神變得冰冷,
“爸媽用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做交換,讓‘它’留住我的意識??伤麄儧]想到,
‘它’會慢慢侵蝕我,讓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彼D了頓,
指著地上的小女孩:“這是我剩下的最后一點‘自己’,純粹的、沒有被污染的意識。
如果不是她,我早就被‘它’徹底吞噬了?!蔽铱聪驂堑男∨?,她正怯生生地看著念念,
眼神里有恐懼,也有依賴。原來她是念念善良的那部分意識?!澳切┮?guī)則,是‘它’定的,
用來限制我,也用來控制這棟樓里的人?!蹦钅罾^續(xù)說,
“藍色拖鞋的是還沒被完全控制的人,黑色拖鞋的是已經(jīng)被‘它’吞噬了大部分意識的傀儡。
你爸媽……他們?yōu)榱吮Wo你,故意違反規(guī)則離開,想引開‘它’,結果被‘它’抓住,
變成了黑色拖鞋里的一員?!蔽业难蹨I瞬間涌了出來。爸媽……他們不是不管我,
他們是在保護我!“那這個盒子里的是……”我低頭看向懷里的銀色盒子?!笆氰€匙,
能暫時壓制‘它’的鑰匙?!蹦钅畹难凵褡兊媚?,“里面是爸媽的頭發(fā)和我的胎發(fā),
混合了我們三個人的氣息。‘它’害怕這個,因為這是屬于‘家’的味道,
是它最不能容忍的東西?!蔽翌澏吨蜷_盒子。里面果然放著一小撮用紅繩系著的頭發(fā),
黑的是爸媽的,淺黃的是胎發(fā)。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爸媽,
抱著兩個襁褓中的嬰兒,笑得一臉幸福。他們站在這棟樓前,
背景里的梧桐樹還沒現(xiàn)在這么粗。一個嬰兒是我,另一個……是念念。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她死了,卻因為父母的執(zhí)念,被困在這棟樓里,被“它”侵蝕,
變成了一半是自己、一半是怪物的存在?!啊芸炀蜁l(fā)現(xiàn)鑰匙被找到了,
”念念的臉色變得蒼白,“我們必須在它完全掙脫束縛前,用鑰匙暫時逼退它,
然后救爸媽出來?!薄霸趺淳??”我急忙問。“‘它’靠吞噬意識存活,那些紐扣和發(fā)夾,
是它標記獵物的‘錨點’?!蹦钅钪钢厣系男∥锛?,“必須用有‘溫度’的東西毀掉它們,
讓‘它’失去對獵物的控制。對你來說,最有‘溫度’的就是你的血?!蔽业男囊痪o。
用我的血?“快沒時間了?!蹦钅畹穆曇糇兊眉贝伲啊呀?jīng)感覺到了,
樓里的傀儡很快就會過來。你相信我嗎?”我看著她,又看了看照片上的兩個嬰兒,
看了看墻角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不管她變成了什么樣子,她都是我的姐姐,
是爸媽用生命守護的女兒?!拔蚁嘈拍恪!蔽尹c了點頭,從抽屜里翻出一把剪刀,
劃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涌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的紐扣和發(fā)夾上。
“滋啦——”就像滾燙的油滴在冰上,那些紐扣和發(fā)夾瞬間冒出黑煙,開始扭曲、融化,
最后變成一灘黑色的粘液,滲入地板的縫隙里。墻角的小女孩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身體變得清晰了一些。念念的臉色也好看了些,紅色的裙擺似乎淡了一點?!坝行?!
”我驚喜地說,正想繼續(xù)滴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非人的嘶吼。
“它們來了!”念念的臉色一變,“‘它’控制著傀儡過來了!你快去頂樓的水箱,
你爸媽被關在那里!我來擋住它們!”“那你怎么辦?”我看著她,心里充滿了擔憂。
“我是‘它’的一部分,它暫時還不能完全吞噬我?!蹦钅畹难凵褡兊脠远?,“快去吧!
記住,一定要在日落前把爸媽帶出來,否則‘它’會重新掌控一切!”她推了我一把,
我踉蹌著跑出臥室。身后傳來念念的嘶吼和傀儡的尖叫,還有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我不敢回頭,抱著銀色盒子,拼命往頂樓跑。樓梯上到處都是穿黑色拖鞋的人,
他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像行尸走肉一樣堵在樓梯口。我只能繞開他們,
跌跌撞撞地往上沖。好幾次差點被抓住,
都靠著手里的盒子——那些傀儡似乎很怕它——才勉強躲開。終于,我跑到了頂樓。
水箱就放在角落,銹跡斑斑,上面蓋著一個沉重的蓋子。我用盡全力推開蓋子,
一股濃烈的鐵銹味撲面而來。水箱里沒有水,只有兩個蜷縮的身影,正是我的爸媽。
他們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粘液,像蜘蛛網(wǎng)一樣把他們纏在里面。
“爸!媽!”我大喊著,伸手去拉他們。就在我的手觸碰到他們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