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淵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是一種,真正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淬了毒的眼神。
陸景辰被他看得,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哥……你……”
“滾?!?/p>
陸景淵只說了一個字。
陸景辰還想說什么,但看著他手里的菜刀,最終,還是沒敢再開口。
他拉著夏然,灰溜溜地走了。
門關上,蘇櫻才松了口氣。
她走過去,從陸景淵手里,拿過那把菜刀。
“嚇死我了。”她說,“我還以為,你真要砍他呢。”
陸景淵看著她,沒說話。
“以后,別做這么危險的事了?!碧K櫻說,“為了那種人,不值得?!?/p>
“他罵你。”
“他罵我,我就打回去了啊?!碧K櫻舉起自己打得有些發(fā)紅的手,邀功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我厲害吧?”
陸景淵看著她那副得意的樣子,緊繃的嘴角,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他伸出手,握住她那只手,輕輕地,揉了揉。
“疼不疼?”
“不疼?!碧K櫻搖頭,“就是……有點手麻?!?/p>
陸景淵沒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認真地,替她揉著手。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
蘇櫻看著他,心里,暖洋洋的。
……
陸景辰和夏然,并沒有就此罷休。
他們在商業(yè)上動不了蘇櫻,就開始在輿論上,攻擊她。
很快,網上就出現(xiàn)了很多關于蘇櫻的黑料。
說她水性楊花,為了報復前未婚夫,不惜嫁給一個殘廢。
說她心機深沉,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騙取了殘疾大哥的信任,圖謀陸家的家產。
甚至,還有人爆料,說陸景淵的殘疾,就是她害的。
一時間,蘇櫻成了整個城市,口誅筆伐的對象。
“淵櫻投資”的股價,也因此受到了影響,開始下跌。
公司的股東們,紛紛打電話來,向她施壓。
蘇櫻知道,這是陸景辰和夏然的反擊。
他們想用輿論,壓垮她。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被他們用各種莫須有的罪名,逼得聲名狼藉,最后,眾叛親離。
這一世,她不會再那么傻了。
她沒有急著去澄清,也沒有去理會那些惡毒的咒罵。
她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相信,清者自清。
然而,她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也不在乎。
這天,她去給陸景淵常去的那家康復中心,續(xù)交費用。
前臺的護士,看到她,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喲,這不是蘇總嗎?怎么有空,親自來啊?”
“我來給陸先生繳費?!碧K櫻平靜地說。
“我們這兒,可不收你這種人的錢?!弊o士把她的卡,扔了回來,“我們怕臟。”
周圍的人,也對著她,指指點點。
“就是她啊,那個為了錢,嫁給殘廢的女人?!?/p>
“看著人模人樣的,心怎么那么毒啊?!?/p>
“真是可憐了陸家大少,攤上這么個掃把星?!?/p>
蘇櫻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她可以忍受別人罵她,但她不能忍受,別人因為她,而侮辱陸景淵。
“撿起來。”她看著那個護士,冷冷地說。
“你說什么?”
“我說,把我的卡,撿起來。”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命令我!”護士囂張地說。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了過來。
“怎么回事?”
“王主任,”護士看到他,立刻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這個女人,她……她欺負我!”
王主任看了一眼蘇櫻,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銀行卡,眉頭皺了起來。
“把卡撿起來,給這位女士道歉?!彼麑δ莻€護士說。
“主任!”
“不然,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p>
護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不甘心地,彎下腰,撿起那張卡,遞給蘇櫻。
“對……對不起?!?/p>
蘇櫻接過卡,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對那個王主任說:“我要見你們院長?!?/p>
……
院長辦公室里。
蘇櫻把一張支票,推到了院長面前。
“一個億?!彼f,“我買下你們這家康復中心。”
院長看著支票上的數(shù)字,眼睛都直了。
“蘇……蘇總,您這是……”
“從今天起,這家康-復中心,姓蘇?!碧K櫻說,“我只有一個要求,把剛才那個護士,和那個王主任,立刻開除?!?/p>
“沒問題!沒問題!”院長點頭如搗蒜。
“另外,”蘇櫻頓了頓,又說,“幫我聯(lián)系一下,國外最好的腿部康復專家。錢,不是問題?!?/p>
“好!我馬上去辦!”
從康復中心出來,蘇櫻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蘇櫻的男人,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她回到家,陸景淵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關于她的,那些負面新聞。
他看得,很認真。
蘇櫻走過去,關掉了電視。
“別看了。”她說,“都是假的。”
陸景淵轉過頭,看著她。
“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問。
“告訴你,然后呢?”蘇櫻反問,“讓你替我擔心嗎?”
“我們是夫妻?!?/p>
“我知道。”蘇櫻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所以,這些事,交給我來處理,好嗎?”
“你只要,安心養(yǎng)病,等著站起來,給我看,就行了?!?/p>
陸景淵看著她,看著她眼里的信任和堅定,心里,那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觸動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