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以要去買菜為理由出了門。
李慧敏在小區(qū)附近的咖啡廳等我。
看到我匆匆忙忙的樣子，她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怎么了？像做賊一樣。"
"我只能出來一個小時，婆婆以為我去買菜了。"我坐下來，氣都沒喘勻。
李慧敏遞給我一杯咖啡："雨雨，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真的讓我很擔(dān)心。"
"我也知道不正常，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苦笑，"我現(xiàn)在就像被困在一個看不見的監(jiān)獄里。"
"監(jiān)獄是可以越獄的。"李慧敏認(rèn)真地說，"關(guān)鍵是你要有這個決心。"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
"這里面是我們公司的招聘信息，還有一些其他公司的職位。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打開文件袋，里面有好幾家公司的招聘資料。
"但是我現(xiàn)在連面試都去不了..."
"面試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李慧敏說，"我認(rèn)識幾個HR，可以安排在周末或者晚上面試。"
"周末陳志強在家，他肯定不會讓我出去。"
"那就編個理由，比如說陪我去醫(yī)院，或者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
我搖搖頭："他不會信的，而且他已經(jīng)禁止我和朋友來往了。"
李慧敏的臉色變得嚴(yán)肅："雨雨，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你現(xiàn)在說話的語氣，就像一個被囚禁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然后說："我要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你現(xiàn)在的處境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什么意思？"
"我昨天咨詢了一個專門處理家庭問題的律師朋友，她說像你這種情況，通常不會止步于經(jīng)濟控制。"
李慧敏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個新聞鏈接。
"這是上個月的一個案例，女方也是被老公控制不讓工作，最后發(fā)展成嚴(yán)重的家庭暴力。"
我看著新聞標(biāo)題，手開始發(fā)抖。
"陳志強不會的，他從來沒有打過我..."
"暴力不只是打罵，"李慧敏說，"精神控制、經(jīng)濟控制、社交隔離，這些都是家庭暴力的表現(xiàn)。而且往往會逐步升級。"
她指著手機上的案例："這個女人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覺得老公只是控制欲強一點，不會真的傷害她。結(jié)果最后差點被打死。"
我的后背開始冒冷汗。
"那我該怎么辦？"
"第一步，重新工作，獲得經(jīng)濟獨立。"李慧敏說，"第二步，重建社交網(wǎng)絡(luò)，不能讓自己完全孤立。第三步，學(xué)會保護自己。"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
"這是我律師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情況惡化，你可以尋求法律幫助。"
我接過名片，手還在顫抖。
"可是如果陳志強發(fā)現(xiàn)我在找工作..."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李慧敏說，"雨雨，你不能再等了。情況只會越來越糟，不會變好。"
就在這時，我的手表響了。
是鬧鐘，提醒我該回家了。
"我得走了。"我匆忙站起來。
"雨雨，答應(yīng)我，考慮一下這些職位。"李慧敏拉住我的手，"你只有三十歲，人生還有無限可能。不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毀掉自己的一生。"
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一些菜，裝作剛從菜市場回來的樣子。
但是一進門，我就感覺氣氛不對。
婆婆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
陳志強提前回來了，正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買菜買了兩個小時？"陳志強冷冷地問。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菜市場人比較多，排隊結(jié)賬用了很長時間。"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是嗎？"陳志強走到我面前，"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有人看到你在咖啡廳和別人聊天？"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什么咖啡廳？我沒有..."
"還敢撒謊！"陳志強一把搶過我手里的菜，"張阿姨親眼看到你在世紀(jì)咖啡廳和一個女人聊天，聊得很投入的樣子！"
完了。
我忘記了張阿姨也經(jīng)常在那一帶活動。
"我...我確實遇到了一個同學(xué)..."
"又是同學(xué)！"陳志強怒吼，"林雨，你把我當(dāng)傻子嗎？昨天剛收了你的手機，今天你就偷偷去和別人見面！"
婆婆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就說這個女人不老實，肯定在外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試圖解釋。
"那是什么樣？"陳志強逼近我，"你一個家庭主婦，有什么需要和別人私下見面的？"
我被逼到了墻角，退無可退。
"說啊！"陳志強拍了一下墻，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你們聊了什么？"
小寶被嚇哭了，但沒有人去哄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看著陳志強憤怒的臉，突然想起李慧敏說的話。
暴力往往會逐步升級。
現(xiàn)在的他，和平時溫和的樣子判若兩人。
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仿佛隨時可能失控。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的聲音低沉而威脅。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部分真話。
"李慧敏說她們公司在招人，問我有沒有興趣。"
"果然！"陳志強一拳砸在墻上，"我就知道是這樣！林雨，你真是讓我失望透了！"
"我只是聽聽，沒有答應(yīng)..."
"聽聽？你覺得我會信嗎？"陳志強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你背著我偷偷見面，肯定已經(jīng)商量好了具體的計劃！"
婆婆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志強，這種女人不能要了，她遲早會背叛這個家！"
"媽，您別說了。"我哀求道。
"我憑什么不說？"婆婆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guī)Ш⒆?，天天想著往外跑，你安的什么心?
小寶哭得更兇了，整個房間里一片混亂。
陳志強突然停止了踱步，轉(zhuǎn)身看著我。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平靜，但這種平靜比憤怒更讓人害怕。
"林雨，看來我對你太仁慈了。"他慢慢地說，"既然你這么想出去工作，那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