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志強對我的監(jiān)控更加嚴密了。
他把電腦鎖在自己房間,還給家里的電話設(shè)了密碼。
我現(xiàn)在完全與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
更糟糕的是,他開始讓婆婆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林雨去哪里了?做什么了?和誰說話了?"他每天回來都要詳細詢問。
婆婆也很配合,把我的一天匯報得清清楚楚。
"上午帶小寶在小區(qū)里玩了一個小時,和張阿姨聊了幾句天氣。"
"下午去買菜,在菜市場待了四十分鐘。"
"晚上做飯洗碗,九點哄孩子睡覺。"
我的生活被監(jiān)控得像監(jiān)獄里的犯人。
更讓我絕望的是,一千五百塊的生活費根本不夠用。
才過了一個星期,錢就所剩無幾了。
小寶的奶粉快沒了,但我已經(jīng)買不起新的。
我只能給奶粉里加更多的水,讓它用得久一點。
但這樣會影響小寶的營養(yǎng)。
看著孩子日漸消瘦的臉龐,我心如刀割。
陳志強卻視而不見。
"錢不夠?那是你不會花錢。"他冷冷地說,"別的家庭主婦都能做到,你為什么不能?"
"可是小寶還在長身體,不能缺營養(yǎng)..."
"那你就想辦法省錢。"陳志強不耐煩地擺手,"別總是找借口。"
我想了很多辦法省錢。
買最便宜的菜,甚至是別人不要的菜葉子。
洗衣粉用得很省,衣服洗不干凈也湊合。
連洗頭發(fā)的頻率都減少了,為了省洗發(fā)水。
但即使這樣,錢還是不夠用。
這天晚上,小寶半夜醒來哭鬧,怎么哄都不停。
我給他沖奶粉,卻發(fā)現(xiàn)罐子已經(jīng)空了。
家里已經(jīng)沒有奶粉了。
我只能給他喂白開水,但他哭得更厲害了。
陳志強被吵醒,不耐煩地喊:"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小寶餓了,但是奶粉沒了..."
"沒了?"陳志強皺眉,"那就去買啊!"
"錢不夠了..."我小聲說。
陳志強一下子坐起來:"什么叫錢不夠了?"
"這個月的一千五百已經(jīng)花完了..."
"花完了?"陳志強瞪大眼睛,"才過了半個月!"
"小寶的奶粉尿不濕,還有家里的開銷..."
"別給我找借口!"陳志強憤怒地說,"一千五百塊半個月就花光,你是不是把錢拿去干別的了?"
"沒有,我每一分錢都有記錄..."
"記錄?拿出來看看!"
我連忙拿出記賬本,詳細記錄了每一筆開銷。
陳志強看了一遍,臉色更加難看。
"奶粉三百二,尿不濕一百二,菜錢四百,米面糧油二百,日用品一百五十,水電費八十..."
他算了一遍,確實是一千五百塊。
"那其他孩子家里怎么夠用的?"他不服氣地問。
"別人家的生活費不只一千五百..."我弱弱地說。
這話徹底激怒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給得太少?"陳志強從床上跳起來,"林雨,你真是得寸進尺!"
小寶哭得更兇了,但陳志強完全不理會。
"我告訴你,就算是一千五百也是看在你是小寶媽媽的份上!你要是再不知足,連這一千五百都沒有!"
"那小寶怎么辦?他還是孩子..."我哀求道。
"小寶是我兒子,我自然會照顧。"陳志強冷笑,"但你,就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這話就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
免費的保姆。
在他眼里,我就是這樣的存在。
不是妻子,不是小寶的媽媽,就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你給我記住,"陳志強指著我的鼻子,"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離開我你就是乞丐!所以最好老老實實聽話!"
說完,他重新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我抱著哭鬧的小寶,坐在床邊流淚。
孩子餓得哭個不停,但我無能為力。
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我甚至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要相信他的承諾,恨自己為什么要辭掉工作,恨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懦弱。
但恨又有什么用呢?
現(xiàn)在的我,連讓孩子吃飽的能力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我抱著小寶去找鄰居張阿姨借奶粉。
張阿姨看到瘦了一圈的小寶,心疼得不得了。
"林雨,你們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瘦成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說:"最近胃口不太好..."
張阿姨雖然疑惑,但還是給了我一罐奶粉。
"這孩子正在長身體,可不能缺營養(yǎng)。"她叮囑道。
我千恩萬謝地回家。
小寶終于喝到了奶,停止了哭鬧。
但我知道,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
一罐奶粉最多撐一個星期,然后呢?
我總不能一直麻煩鄰居。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廚房洗碗,突然聽到客廳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跑出來一看,婆婆摔倒在地上,一臉痛苦。
"媽!您怎么了?"我趕緊扶她。
"腰...腰疼得厲害..."婆婆臉色蒼白,"快送我去醫(yī)院..."
我慌忙撥打120,然后通知陳志強。
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婆婆是腰椎間盤突出復(fù)發(fā),需要住院治療。
"住院費大概要多少?"陳志強問醫(yī)生。
"保守治療的話,一周左右,大概一萬五到兩萬。"
陳志強皺了皺眉,但還是辦了住院手續(xù)。
在醫(yī)院陪護的過程中,我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陳志強在和醫(yī)生談話時,無意中提到了他的收入。
"醫(yī)生,我一個月工資兩萬五,這點醫(yī)藥費應(yīng)該能報銷多少?"
兩萬五?
我震驚了。
他一直告訴我他月薪兩萬,但實際上是兩萬五。
而且從他的語氣來看,這還不是全部收入。
他還有各種獎金和提成。
我開始仔細觀察他的消費。
名牌手表,高檔西裝,進口煙酒...
這些開銷加起來,一個月至少要一萬多。
也就是說,他自己一個月花一萬多,卻只給我一千五百的生活費。
而且這一千五百,還是在我再三請求后減少的。
這種巨大的差距,讓我徹底看清了他的本質(zhì)。
在他眼里,我真的只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一個可以隨意壓榨和控制的工具。
這一刻,我徹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