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正廳。
何以昭陪著用餐,默默地扒著飯,掩飾尷尬。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位初嫁到蕭府的小娘子還十分不適應(yīng)。
“嫂子,多吃點,別客氣”蕭云予邊說邊往扶桑碗里夾菜。徐坊詩也跟著說:“對啊,昭昭,放心吃,就當自個家,不要見外了?!?/p>
“好,多謝母親,也謝謝云予”扶桑笑著應(yīng)道。
“對啊,要是這小子以后對你不好,你盡管跟我們講,我們替你教訓(xùn)他?!笔掅獕]說,一臉要為兒媳婦做主的模樣。
“對對對,嫂子,要是我哥欺負你了,你盡管說,我們都替你做主?!痹朴璐蛉ぶ?/p>
“哈哈”扶桑噗嗤地笑出了聲,蕭琛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
飯桌上,其樂融融。扶桑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不少。
“等會啊,讓云里啊陪你上夜市逛逛去,這小子啊,好不容易在家,可不能讓他閑著。”徐坊詩對扶桑說。
“好。”扶桑點了點頭。
京城的夜市,很繁華,集市上,商販叫賣,小攤擺了一排又一排,鋪子琳瑯滿目,街邊的燈籠,光散落在這京城里,照著這街上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
扶桑身著淡藍褶裥裙,長至腳踝,走起來,輕盈飄逸,盤起的發(fā)間,一枚鑲嵌扶?;ǖ聂⒆?,雖不艷麗,卻不失典雅。
這樣的夜景,她在觀幽城也見過,只不過相較于京城,觀幽城的集市還是缺了幾分喧囂的氛圍,不似這般熱鬧。
扶桑只顧著往前走了,不覺把蕭云里和蕭舒丟在身后了,她頓時有些心慌,趕緊回過頭去尋,在人群里張望,不禁她瞧見,他也在尋她。
四目相望,扶桑望著他,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線條流暢的臉龐,在燈光的映襯下,更顯白皙,第二次了,扶桑也不知怎么,只要看見他,總會看得入迷。
蕭云里身著深青寬袍大袖長衫,也許是多年征戰(zhàn)沙場的原因,讓他溫文儒雅中又透露出一絲絲精干有力的英氣。
“怎么,走那么快,現(xiàn)在還在人群里發(fā)呆,真不怕走丟?”不知道是不是扶桑的錯覺,在她見他的第一面起,他的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仿佛有種溫暖的力量,讓她感到安心。
“這不,還有你,怎么會走丟?”扶桑笑著說。
“嫂子,你們光顧著你們的閨閣情趣了,我還在呢。”云予不滿道。
扶桑不禁被她這幽怨的眼神逗笑了,“好了好了,我看前面好像有劇團戲曲,我們上前去看看。”扶桑拉起她的手安撫。
“好?!痹朴桧槃荼ё×朔錾5氖直?,撒嬌道。
蕭琛一臉黑色,看著蕭舒靠著他媳婦,憑什么,他媳婦的手他都沒拉過幾次……
剛要開口,就見一小廝來報,“云里將軍,我們二皇子說請您到芙蓉樓一敘。”
旁邊的孟鄴,正思索著,“將軍,咱要不要去?”
“去,怎么不去。”蕭琛一臉心知肚明。
扶桑見狀,“將軍若有事,便先去忙,我和云予先逛著也是可以的?!?/p>
“好,等著我”又不是什么生離死別,扶桑被他這樣搞的怪尷尬,他扭頭就敲了敲蕭舒的頭,“好好陪著你嫂子,她若有任何問題,我……”
還沒說完,蕭云予就拉著扶桑往前走了,“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看完戲曲,蕭舒,本想著好不容易沒有人跟著,就帶著嫂子好好玩一回,“嫂子我?guī)闳ピ屡_吧,在那里,我們可以看到這京城最繁華的夜景?!?/p>
月臺上,這京城的夜景,盛團錦簇,一覽無余,飛月之下,星星碎碎,點綴著萬家燈火。
“真好看?!狈錾2唤锌?。
“嫂子快過來坐?!笔捠孢€叫人上了好幾壺酒,已經(jīng)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云予,這讓你哥知道了,不太好吧?!狈錾S行┰S擔憂。
“沒事的,嫂子,這是果酒,還這么小一壺,不會醉的。”蕭舒隨意地解釋著,還給扶桑倒?jié)M了。
扶桑見蕭舒這么說了,也就跟著喝了起來,“好甜,這是什么果釀的酒?”
“好喝吧,這可是我們盛產(chǎn)的,櫻珠釀造而成的果酒,也叫做櫻珠酒?!笔捠嫘χf。
“是挺好喝的,就是喝下去,有點燒胃。”扶桑不但感覺喉嚨有點辣,胃也有些麻。
“無礙,果酒就這是這樣的,喝多幾杯就習(xí)慣了?!笔捠胬^續(xù)忽悠道。
芙蓉樓,景文冰,蕭琛,相對而坐,斟酒而言。
“蕭將軍回京,因身體不適,不得親身相迎,多有抱歉,蕭將軍大婚也不曾得以相賀,如今有一禮相送。”蕭琛不用猜,也知道景文冰打得什么主意。
“殿下如此禮讓,倒叫臣惶恐了?!笔掕∨浜现埠米屵@戲能演下去。
“拿過來”景文冰一開口,他旁邊的侍衛(wèi)將早已準備好的盒子放到桌子上了。
蕭琛,看著那桌上的盒子,不禁冷笑,他才回來多久,這就按捺不住要拉攏他了,看來這皇家之事,真是不安穩(wěn)。
景文冰看著蕭琛沒有了下一步動作,“蕭將軍,不打開看看嗎?”
“殿下,這般厚禮,臣可不敢當啊?!笔掕√谷话凳尽?/p>
他一開口,景文冰便知道蕭琛不好勸服,今晚這事是成不了了。
“蕭將軍這是要妄自菲薄呀?!倍首雍攘丝诰?,調(diào)侃他。
“怎是妄自菲薄,臣能力不足,自當削去了一半兵權(quán),二皇子這般拉攏可謂不明之舉?!笔掕≈苯犹裘髁?。
“蕭將軍真是,好生不留面子?!倍首佑行蛑o道。
“臣失禮,若將軍無事,臣便先告退了,臣的妻子還在等著臣,還有殿下若是身體不適,便早些回去歇著?!笔掕∵@差沒直說,讓人看見你和我在這里碰面,后果很嚴重。
“殿下,看這蕭琛的意思是他不愿和您為伍了?”旁邊的侍衛(wèi)說道。
“不為伍,正常,答應(yīng)了,倒不是他蕭云里的風(fēng)格了,日后不要為敵便罷?!本拔谋锌?,放下酒杯。
“回宮?!北阆旅?,起駕回宮。
蕭琛退出了房間。孟鄴就忍不住問:“將軍,為何不收二皇子的禮?”
“那盒子裝的禮,拿的穩(wěn)便是賀禮,拿不穩(wěn),就是蕭家的葬禮?!笔掕⊙凵竦年廁v不禁加深。
孟鄴恍然,心中也不禁有些擔憂,“看來今晚這二皇子,是拉攏將軍您呢,將軍若是收下了,便是站隊了,這二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p>
“夫人她們在何處?”蕭琛此刻心中就想著扶桑了。
“將軍,剛剛暗處跟著夫人和小姐的侍衛(wèi)說……”孟鄴吞吞吐吐。
“說什么?”蕭琛反問。
您家夫人和您妹妹在月臺上飲酒,醉倒了。
果然,沒多久,兩人就趴倒在桌子上了。
“再來,我們還可以再喝?!笔捠孀炖镞€不停念叨。
“對,還可以喝?!狈錾?yīng)答。
等到蕭琛趕來,便見到這一唱一和的場面,不禁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失算了,他怎能忘了蕭舒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