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男 室友偷穿我高跟鞋時,我以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直到他男友在電話里哄他:“等她睡了,拍她的包和首飾給我看?!?/p>
我連夜在臥室裝監(jiān)控,卻拍到更驚悚的畫面。
他凌晨三點站在我床前,正用我的口紅描畫人偶的嘴唇。
而那個人偶,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這雙LV的銀色細高跟,鞋跟內側有一道極細微的劃痕,不趴近根本看不見。
但現(xiàn)在,這道劃痕沾著不屬于我的淺粉色痕跡。像是皮膚碎屑,又或者別的什么。
我的手指懸在鞋柜上方,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來。
這是第幾次了?
第一次是那雙Manolo Blahnik的緞面,穿完總覺得鞋子里有點溫熱的潮氣,我以為是廣州回南天的鬼天氣作的祟。
再上一次是CL的紅底鞋,鞋頭內側莫名多了一點磕碰的凹陷。
我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可現(xiàn)在這抹突兀的粉色……
合上鞋柜,冰冷的鏡面映出我沒什么表情的臉。我沒出聲,甚至沒去問室友何明。
我和他合租這小半年,關系一直停留在“早上好”“晚上好”“你好”的層面。
他安靜、內向,偶爾看我的眼神有些專注,總體來說是個不錯的室友。
直到最近這點蛛絲馬跡。
我不動聲色地把所有高跟鞋都收進了臥室衣柜最下面的儲物盒。連帶那些昂貴的包和首飾。既然不清不楚,那就物理隔絕。
凌晨,我被渴醒,揉著眼睛拉開房門,差點撞上一個人影。
何明僵在客廳飲水機旁,背對著我,肩膀縮著。
“何明?還沒睡?”我聲音帶著睡意。
他猛地一顫,慢吞吞地轉過身??蛷d夜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他過分蒼白的臉。
“啊……嗯,有點渴。學姐怎么出來了?”他聲音發(fā)虛,眼神飄忽著。
“哦,有點不舒服?!蔽覜]多說,接了水回房。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從漸漸合攏的門縫里看他。
他還站在原地,低著頭。
又過了幾天,我聽見陽臺傳來壓低的說話聲。是何明。
“……我知道……快了……”
風吹斷了他的語句,零碎飄進來。
“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
“別催了……行……等她睡了……”
我放輕腳步,屏住呼吸,貼墻站著。
他的聲音黏膩,帶著一種討好的、撒嬌的意味。
我從沒聽過他用這種語調說話。
“……嗯,拍給你看……她的新包……還有那條項鏈……知道你喜歡……”
“……她那些東西……是挺好看的……”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又在囑咐什么,他低低地應著:“好啦,知道風險……嗯,愛你。”
通話結束。
拍給你看。
她的新包。她的項鏈。
知道你喜歡。
冰冷的戰(zhàn)栗順著脊椎爬升,頭皮一陣發(fā)麻。
是特殊癖好還是偷竊?
是里應外合的窺視?
他那個素未謀面的男朋友,在電話那頭,像個幽靈一樣指點著他,覬覦著我的生活。
我靠在冰冷的瓷磚墻上,拿出手機下單了幾個微型攝像頭。360度無死角,高清夜視,云端存儲。
第二天,我借口要出差幾天,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公寓。何明看我出門的眼神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
我在公司附近酒店住了三天。攝像頭早已到貨,安裝過程順利得驚人。
一個藏在正對床頭的空調里,一個在衣柜頂端俯視整個房間,還有一個偽裝成充電頭,插在床腳插座上。
第四天,我“出差回來”了。給他帶了份伴手禮,一款手作香水,他接過時連聲道謝,笑容靦腆。
一切如常。
夜里,我躺在床上,監(jiān)控APP的三個畫面一切正常。
凌晨一點。萬籟俱寂。
凌晨兩點。四下無聲。
就在睡意逐漸襲來,眼皮快要合上的時候,我看見主臥畫面的左下角,門把手,極其緩慢地,無聲地,轉動了一下。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睡意瞬間蒸發(fā)殆盡,關閉手機裝睡。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道身影側身滑入,動作輕得沒有一絲聲響。
是何明。
他像一抹游魂飄進我的房間,沒有左右張望,目標明確,徑直走向我的衣柜。
房間很暗,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無比。
他打開衣柜門,卻沒有觸碰衣服,而是蹲下身,準確無誤地拖出了那個儲物盒。
他打開盒蓋。
極其緩慢地撫摸,從鞋面到包帶,再到首飾盒冰涼的表面。他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虔誠,像是信徒撫摸他的圣物。
然后,他拿起我那雙銀色LV,抱在懷里,把臉深深埋了進去,一動不動。
我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幾秒鐘后,他放下鞋,又從首飾盒里拎出鉆石項鏈。
他把它舉到眼前,癡癡地看著。
然后,他做了一個讓我渾身血液幾乎凍住的動作。
他轉過身。
面向我的床。
他就那么站著,手里攥著我的項鏈,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
我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掐著掌心。
他看了多久?一分鐘?五分鐘?時間失去了意義。
他終于動了,卻不是離開。
他朝著我的床,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他停在床邊,俯視著我。
我瞇著眼裝睡。
看見他緩緩地伸出手,朝著我的臉頰。
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幾乎要控制不住尖叫。
他的手在離我皮膚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虛虛地描摹著我的輪廓,從額頭到鼻梁,再到嘴唇。一遍又一遍。
然后,他縮回手,從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不大,輪廓有些奇怪。
他把它舉起來,湊近我的臉,似乎在比對著什么。
是布偶。
粗糙的手工,用白色的布縫制而成,沒有五官,身體軟塌塌的。脖子上,卻極不協(xié)調地纏著失蹤的寶藍色的真絲方巾。
他比對著,然后再次把手伸進口袋。
這一次,他拿出了一支口紅。
是我的TF白管,03色號。我找了很久,以為丟在了哪個角落。
他左手拿著那個慘白的、纏著我絲巾的布偶,右手握著那支口紅,極其小心地、一點一點地,開始在那空白一片的臉上,描畫嘴唇。
一筆。兩筆。嘴角甚至被他刻意地上揚,畫出一個夸張詭異的笑。
他用兩根手指,捏著那個有了血紅笑容的白色人偶,把它舉到我的臉旁。
他低下頭,目光在我的臉,和那個人偶之間,來回移動。
最后,他似乎滿意了。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僵硬而巨大的笑容。
他保持著那個笑容,俯下身湊近我的耳朵。
我聞到了他呼吸里熟悉的、甜膩的香氣,是我那瓶失蹤的香水的味道。
然后,我聽見了他的聲音。氣音,輕得像羽毛刮過耳膜,卻帶著一種癲狂的喜悅。
“很快了……”
“很快你就能……完美了……”
“他會……高興……”
他直起身,像對待珍寶一樣,把玩偶小心翼翼揣回睡衣口袋。
然后,像來時一樣,輕輕走出我的房間。
一切歸于死寂。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的黑暗。
我一動不動。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掐出了血痕,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仿佛剛才有一把冰涼的刀,貼著我的耳朵,緩緩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