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記憶中,11月底因天冷,地面結(jié)冰,花拾外出滑倒,不慎扭傷腳踝。原主特允多多休息,約莫7、8天才能走路。
尤其28日那天早上,說是昨日花夕父親外出辦事,馬車側(cè)翻摔了腿。花夕本是尚書府家生子,其父親亦是府里庫房小管事。
因這年下事忙,馬車走的急,天冷路滑,路上才翻車摔了腿。一聽父親腿摔了,花夕急急請了2個時辰假回家探望父親。
之所以記憶深刻,緣因那天午膳,原主無奈使了一個粗使小丫鬟,很晚才從大廚房提來的。一葷一素一湯一碗米飯,因天氣寒冷,基本都冷掉了。
原主只能用熱水泡了飯,夾了些能吃的菜勉強糊弄了,大半下午胃都不舒服,連盞熱茶都差點吃不上。仿佛所有不順都趕在一塊了,冷屋冷飯,倍感凄涼。
隆冬時節(jié),屋外滴水成冰,屋內(nèi)也冷如冰窟。幸虧有暖炕,不然全靠炭盆取暖,不時還得開窗通風,真能凍死個人。
這時候的屋子普遍房梁高大,屋內(nèi)空曠,窗子都是糊的麻紙,昏暗不透光,窗欞縫小風嗖嗖的吹,怎一個冷字了得。
冬天炭火自然是不夠的,什么紅羅炭不用想,能有個無煙炭用就不錯了。說是無煙炭,有時候還不如黑炭好用呢。好的黑炭煙少還耐燒,不比這差,至少比這耐燒啊,暖和才是第一位的。
也不知道府里的采買貪了多少。好不好另說,為了保暖,僅有的炭盆放在臥房內(nèi),隔間遮著簾子,勉強能有些溫度。
對于原主來說,可謂是記憶深刻,各種心酸困苦,不一而足。這日子,跟尚書府一樣的寡淡心酸,不過尚書府里日子不好,原主也只是感嘆寄人籬下,好在未來不久能嫁人,未來可期。
等真正面臨現(xiàn)實的慘淡,跟預(yù)期夢想相去甚遠,最重要的是看不到未來的前途,未來的希望。
甚至窮盡所有都沒法改變現(xiàn)實,只能茍延殘喘,虛度流年。原主從平民落到低一等的毫無自由的妾室,現(xiàn)實慘淡,未來無望,前途可謂暗淡無光。
更無論夾雜奪嫡大事,大皇子輸了,原主自然被牽連噶了;即使大皇子一派贏了,又能如何呢。原主的日子依舊暗淡,原主父母族人兼無,對將軍府無任何政治經(jīng)濟利益。
她只不過是雙方勾連的一個象征符號,不太重要,但得有,彼此都心知肚明。
正如歷史上無數(shù)的和親公主,兩國該打的時候依然毫無顧忌,頃刻間就淪為棄子,可能還是第一個被祭旗的。
輸了不用說;一旦贏了,雙方必然要加強合作,加深聯(lián)系,新的更加有分量的棋子必然會推出來,以示誠意,原主自然是棄子了。被隨意撥弄的悲哀,令人唏噓!
果然如記憶中一樣,沒幾天,花拾就扭了腳,腳踝腫的厲害,暫時沒法走路。薄夏如記憶一般,叮囑花拾這幾天先好好休息,告訴她好好養(yǎng)傷,不急。
薄夏收拾妥當,提前預(yù)約好的馬車已經(jīng)在東側(cè)門等著了。之前定好今日出府,花拾還在養(yǎng)傷,自然就?;ㄏα?。
一早,難得冬日放晴,陽光帶著些許暖意。出了院子,經(jīng)過小片花圃,穿過半片林子,一刻鐘就到了東側(cè)門。
冬日蕭索,花圃,樹林俱是光禿禿的,倒是鳥雀枝頭不停跳躍,嘰嘰喳喳個不停,難得冬日添點生氣。
好兆頭啊,說不得,今日辦事能順利呢。東側(cè)門平時下人進出,部分采買有時也從這邊走,因著離大廚房不算遠。
東側(cè)門出去,連著一條窄巷,兩邊都是高高矮矮的青磚屋子,連成一大片??扛畺|邊一片,俱是府中下人們的住處。
很多管事嬤嬤們,往往拖家?guī)Э冢烁挟敳?,其余家人俱是租住在這一片。走出小巷,才是頗繁華的朱雀大街。
青磚鋪就,街道寬敞,道路筆直整潔,街面店鋪酒樓,鱗次櫛比。蓋因此片住戶大多王公貴胄,出身不凡。
馬車正停在門口。馬上要出門了,現(xiàn)在花夕還不知道她爹昨天摔了腿呢,這可不行。
“哎呀,手帕拉下了,花夕,你速去幫我取一只來,快去?!北∠囊魂嚢脨?。
“那主子您等等,我去去就來?!被ㄏ焖俎D(zhuǎn)身回府去取手帕。昨日,薄夏故意將手帕都收在別處,花夕肯定得找一會。怎么都得等到消息才是。
薄夏靜立門口等候。馬車就是普通的青帷小車,據(jù)花夕說是從東城門處租的。將軍府離著東城門近便,沿著朱雀大街直走,過2個路口,就可到東城門。
城門附近頗多租車鋪子,京郊農(nóng)戶入城買賣,城中住戶出城往來,可以直接城門口租車,甚是便利。
須臾,花夕匆忙趕來,眼圈紅紅,說是實在找不到帕子放哪了。哽咽著說因昨日路滑他爹摔了腿,言辭間是恨不能立馬飛身回家探望。薄夏自然是善解人意的安慰,并允了請假。
“主子,我爹說是摔了腿,家里亂成一團了,我實在沒法子了。不過,您怎么辦啊,如果我家去?!被ㄏβ元q豫幾分。
“別擔心,你只管家去。我出門一趟不容易,難得已經(jīng)定好,不好更改。況且相國寺之前也去過,馬車也是用熟了的,問題不大,你只管家去啊,晚上也可以住一晚,不急啊?!?/p>
花夕感激涕零,匆忙跟報信小廝一道離開。薄夏也坐了馬車,一路向西城疾去。東城去西城約莫要一個時辰多。
東城權(quán)貴,富戶居多。西城更平民化,商業(yè)化一些,勾欄瓦肆眾多,各類書院書肆也不少,更有堪比前世的小吃一條街,雜耍叫賣,測字算命,人流如織。
原主自然沒去過,連府都沒出過幾次?;ㄏκ羌疑?,好歹也是京城人,自然熟悉。薄夏不時旁敲側(cè)擊,了解的七七八八,心里有個基本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