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陽光透過圖書館的彩繪玻璃，在地板上拼出一片流動的光斑。阿雅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著《星際材料學》，指尖卻在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關(guān)于探測器的材料選擇，她和黃埔龍又起了爭執(zhí)。
他堅持要用鈦合金，說硬度高；她卻覺得碳纖維更合適，重量輕且抗腐蝕。兩人昨晚在通訊器里吵到深夜，最后黃埔龍丟下一句“你根本不懂材料力學”，就掛斷了通訊。
“又在想材料的事？”一杯溫熱的牛奶放在她手邊，司馬頁的聲音帶著笑意。他剛從古籍區(qū)回來，懷里抱著幾本關(guān)于星艦發(fā)展史的書，眼鏡片上沾了點灰塵。
阿雅抬頭，接過牛奶，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心里暖了暖：“你怎么知道？”
“聽東方翔說，你和黃埔龍昨晚吵得整棟宿舍樓都能聽見。”司馬頁在她對面坐下，拿出平板電腦，調(diào)出一份數(shù)據(jù)報告，“其實你們都沒錯，鈦合金硬度高但重量大，碳纖維輕便卻不耐高溫?；蛟S可以試試復合材料？”
他滑動屏幕，展示出一種鈦合金與碳纖維的混合材料樣本：“這是我父親實驗室研發(fā)的新型材料，硬度是純鈦合金的80%，重量卻只有一半，耐高溫性能也不錯?！?/p>
阿雅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哪里能買到？”
“我可以讓實驗室送一批樣品過來?！彼抉R頁推了推眼鏡，“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阿雅警惕地看著他，怕又是貴族式的刁難。
“教我做你上次說的芝麻餅?！彼抉R頁的嘴角難得地彎起一個弧度，“東方翔說，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p>
阿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沒問題，不過你得幫我說服黃埔龍，用這種復合材料?！?/p>
“他會同意的?！彼抉R頁的語氣很篤定，“他只是嘴硬，其實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讓管家查碳纖維的性能參數(shù)了?！?/p>
阿雅的心猛地一跳，臉上有些發(fā)燙。她低下頭，假裝翻書，卻沒注意到司馬頁眼里一閃而過的笑意。
午后的陽光慢慢西斜，圖書館里安靜得只剩下翻書聲。阿雅在草稿紙上計算材料的承重數(shù)據(jù)，司馬頁則在研究導航系統(tǒng)的算法，偶爾抬頭交流幾句，默契得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你們兩個倒清閑。”東方翔的聲音突然冒出來，他手里拿著兩個冰淇淋，興沖沖地跑過來，“快嘗嘗，學院門口新開的店，朗姆酒口味的！”
阿雅接過冰淇淋，冰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東方翔湊過來看她的草稿，咋咋呼呼地說：“哇，阿雅，你這公式寫得比教授還復雜！對了，阿龍剛才給我發(fā)通訊，說他找到一種更好的復合材料，讓我們下午去實驗室試試?！?/p>
阿雅挑眉：“他自己怎么不來？”
“他說……他要去參加一個家族宴會，走不開?！睎|方翔撓了撓頭，語氣有些不確定，“不過他特意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盒子，遞給阿雅。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星芒形狀的書簽，銀質(zhì)的，邊緣刻著細小的星軌圖案。
“這是……”阿雅的指尖撫過書簽，冰涼的金屬上，刻著一行極小的字：“數(shù)據(jù)不會說謊，但也不會講故事?！?/p>
“阿龍說，這是他第一次做手工，做得不好別介意?！睎|方翔笑得一臉促狹，“他還說，復合材料的事，你說得對?！?/p>
阿雅捏著書簽，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陽光穿過彩繪玻璃，落在書簽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