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司的衛(wèi)生間里哭了很久，哭到眼睛紅腫，才用冷水敷了敷臉走出去。
"小雅，你怎么了？眼睛這么紅？"同事小李關心地問。
"沒事，可能是過敏了。"我勉強笑了笑。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過一會就好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機械地處理著工作。數(shù)字、表格、報表...這些冰冷的東西反而讓我覺得安心，它們不會撒謊，不會背叛。
中午的時候，張偉給我打了電話。
"小雅，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我們談談好嗎？"
"沒什么好談的。"
"求你了，就最后一次。"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下樓了。
張偉站在公司門口，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看到我出來，他快步走過來。
"這是什么？"我看著他手里的文件夾。
"離婚協(xié)議書。"張偉說，"我已經準備好了，今天下午就去找我妻子簽字。"
我愣了一下："你認真的？"
"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張偉的眼神很堅定，"小雅，我要用行動證明，你才是我最愛的人。"
"張偉..."
"不，你先聽我說完。"他打斷我，"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很多事，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個懷孕的女同事呢？"我問。
"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張偉說，"她是想用懷孕的謊言來挽回我，但我已經拒絕了。"
又是謊言?？磥碓趶垈サ氖澜缋?，所有的女人都在撒謊，只有他是無辜的。
"你憑什么確定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因為...因為時間對不上。"張偉支支吾吾地說，"我們分手已經很久了。"
"分手很久了，昨天為什么還要抱在一起？"
張偉的臉紅了："那是...那是她單方面的行為，我沒有回應。"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累。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撒謊。
"張偉，你能不能說一句實話？"我問。
"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我看著他的眼睛，"第一，你的真名是什么？"
"張偉就是我的真名。"
"第二，你在哪個公司上班？"
"華天貿易公司。"
"第三，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張偉愣了一下："這個...你問這個干什么？"
"回答我。"
"她叫...叫劉梅。"
"第四，你女兒叫什么名字？"
"張...張小雨。"
"第五，昨天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
"林悅。"
我拿出手機，開始撥號："我現(xiàn)在給華天貿易公司打電話，確認一下是否有張偉這個員工。"
"別！"張偉急忙阻止我，"小雅，你這樣做會害了我的！"
"害了你？"我冷笑，"你怕你老婆知道你的謊言？"
"不是的..."張偉的額頭開始冒汗，"是...是華天貿易公司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意思？"
"我沒有正式工作。"張偉低著頭，"我是做一些臨時性的業(yè)務，比如幫人跑腿、送貨之類的。"
原來如此。難怪他從來沒有工資卡，難怪他總是說發(fā)現(xiàn)金。
"那你的收入來源是什么？"我繼續(xù)問。
"主要是...主要是我妻子在養(yǎng)我。"張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是公務員，收入比較穩(wěn)定。"
我徹底無語了。所以這三年來，我不僅被他騙了感情，連經濟上也在倒貼。我們的房租、水電費、生活費，大部分都是我在承擔。
而他，是一個靠老婆養(yǎng)著的無業(yè)游民，在外面同時玩弄著兩個女人。
"張偉，你知道你有多渣嗎？"我看著他，"你老婆辛苦工作養(yǎng)家，你卻在外面騙財騙色。"
"我沒有騙財！"張偉急忙辯解，"我從來沒有要過你的錢！"
"房租呢？生活費呢？"我冷笑，"這三年來，我花在你身上的錢超過十萬塊。"
"那...那我會還給你的。"
"用什么還？用你老婆的工資嗎？"
張偉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算了，我不要你還錢。"我轉身準備離開，"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了。"
"小雅，等等！"張偉追上來，"我真的會和我妻子離婚的，到時候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我停下腳步，"你一個無業(yè)游民，拿什么和我重新開始？"
"我會找工作的，我會改變的！"
"改變？"我搖了搖頭，"張偉，你已經三十歲了，如果你要改變，為什么不早點改變？"
"因為我遇到了你，你讓我想要變得更好。"
這話如果是三年前聽到，我可能會感動。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虛偽。
"張偉，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離開你嗎？"我看著他，"不是因為你已婚，不是因為你撒謊，而是因為你沒有擔當。"
"什么意思？"
"一個男人，連養(yǎng)活自己都做不到，卻要同時維持三段感情。"我說，"這不是風流，這是無恥。"
"我..."
"還有，面對問題的時候，你的第一反應永遠是撒謊。"我繼續(xù)說，"即使被拆穿了，你還是在撒謊。這樣的人，我不敢托付終身。"
張偉的臉色很難看，但他沒有反駁，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最后一點。"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愛不是占有，不是控制，更不是欺騙。真正的愛是尊重，是坦誠，是為了對方的幸福而愿意付出。"
"我愿意為你付出！"張偉急忙說道。
"是嗎？"我問，"那你愿意為了我的幸福而放我走嗎？"
張偉愣住了。
"看，你做不到。"我苦笑，"因為你所謂的愛，只是不想失去而已。"
說完，我轉身走進了公司大樓，留下張偉一個人站在門口。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他站了很久，最后頹然地離開了。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下午的時候，我開始尋找新的住處。在網(wǎng)上看了很多房源，最終選定了一個距離公司近一點的單身公寓。
雖然貴一些，但至少是全新的開始。
晚上下班后，我直接去看了房子。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人很和善。
"姑娘，你一個人住嗎？"她問。
"嗯，一個人。"
"那正好，這個房子適合一個人住，安靜又安全。"阿姨笑著說，"不過我有個要求，不能帶男朋友過夜。"
"沒問題。"我爽快地答應了，"我暫時不打算談戀愛。"
"年輕人，感情的事不要太著急。"阿姨看著我，"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
緣分？我苦笑。我的緣分已經用完了。
簽好合同，交了押金，我拿到了新家的鑰匙。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我忽然覺得很輕松。沒有謊言，沒有欺騙，只有我一個人的真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