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等太久，傍晚的時候張偉就回來了。
他一推開門，看到我和林悅坐在沙發(fā)上，臉色瞬間變得很白。
"小雅...悅兒...你們怎么..."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張偉，還是應該叫你王建華？"我冷冷地看著他，"我們在等你回來，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
"什么事情？"張偉強裝鎮(zhèn)定，"你們怎么認識的？"
"因為我們都是你的受害者。"林悅站起來，眼中滿含淚水，"張偉，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張偉想要解釋。
"還在撒謊！"我打斷他，"到現(xiàn)在你還想蒙混過關？"
"小雅，你跟悅兒說了什么？"張偉的眼神有些慌亂。
"我只是告訴她真相而已。"我說，"比如你已經(jīng)結婚了，比如你的真名不叫張偉。"
"這些都不重要..."張偉試圖過來拉林悅的手，"悅兒，你聽我解釋。"
"不要碰我！"林悅退開了，"你告訴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張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悅，"我叫...我叫李明。"
"又是一個假名字？"我冷笑，"張偉，你到底有多少個名字？"
"這次是真的！"張偉急忙說道，"李明是我的真名，張偉和王建華都是我工作時用的假名。"
"為什么要用假名工作？"林悅問。
"因為...因為我之前有過一些債務糾紛，不方便用真名。"張偉編著新的謊言。
"那你拿身份證出來給我們看看。"我說。
"身份證...我身份證丟了，正在補辦。"
我和林悅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張偉還是在撒謊。
"好，就算你叫李明。"我說，"那你跟林悅說說，你老婆和女兒的事情。"
"什么老婆和女兒？"張偉裝傻，"小雅，你在說什么？"
"張偉！"林悅忽然大聲吼道，"我懷孕四個月了，你不能再騙我了！"
看著林悅激動的樣子，張偉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悅兒，你冷靜一點。"他說，"小雅她可能是嫉妒我們在一起，所以故意編這些話來挑撥我們。"
"是嗎？"我拿出手機，"那我現(xiàn)在就給你老婆打電話，讓她過來和我們聊聊。"
"你不能打！"張偉急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為什么不能打？"林悅看著張偉的反應，眼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因為你真的有老婆，對不對？"
張偉抱著我的手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回答我！"林悅的聲音在顫抖，"你到底有沒有老婆？"
張偉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
"沉默就是承認了。"我說，"林悅，你現(xiàn)在相信了嗎？"
林悅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肚子開始哭泣。她哭得很傷心，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悅兒，你聽我解釋..."張偉想過去安慰她。
"別過來！"林悅大聲阻止，"你讓我覺得惡心！"
"悅兒..."
"你知道這四個月我是怎么過的嗎？"林悅哭著說，"每天都在幻想著我們的未來，幻想著孩子出生后的生活..."
"我們還是可以有未來的！"張偉急忙說，"我會和我老婆離婚，然后娶你！"
"用什么娶我？"林悅冷笑，"用你的謊言嗎？"
"我是真心愛你的！"
"愛我？"林悅站起來，"一個連真名都不敢告訴我的男人，談什么愛？"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
"你的心？"我忍不住插話，"張偉，你有心嗎？如果你有心，為什么要同時欺騙三個女人？"
"我沒有欺騙！"張偉大聲爭辯，"我對你們每個人的感情都是真的！"
"真的？"林悅擦了擦眼淚，"那你告訴我，在你心里，我們?nèi)齻€女人哪個最重要？"
張偉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看，你回答不出來。"林悅苦笑，"因為在你心里，我們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你自己。"
"不是的..."
"夠了！"我打斷他，"張偉，別再演戲了。我們已經(jīng)看穿你了。"
"小雅，悅兒，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我真的可以改的！"張偉跪在地上，"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機會？"我冷冷地看著他，"三年來，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每次我質疑你的時候，你都說會改，結果呢？"
"這次不一樣！"
"是的，這次確實不一樣。"我說，"因為這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林悅也點了點頭："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看著我們堅決的態(tài)度，張偉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那我們的孩子怎么辦？"他看著林悅的肚子。
"這是我的孩子。"林悅說，"和你沒有關系。"
"怎么可能沒有關系？那是我的骨肉！"
"你的骨肉？"林悅冷笑，"一個連真名都不敢說的男人，有什么資格當父親？"
"悅兒，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這個孩子的！"張偉說，"我會承擔起責任的！"
"承擔責任？"我問，"你拿什么承擔責任？你連工作都沒有，拿什么養(yǎng)孩子？"
"我會找工作的！"
"三十歲了才想著找工作？"林悅搖了搖頭，"晚了。"
"不晚！"張偉急了，"悅兒，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真的愛你的！"
"了解？"林悅苦笑，"我連你的真名都不知道，談什么了解？"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重要的是人！"
"那好，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你的真名。"林悅看著他，"如果你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就別談什么愛。"
張偉看著林悅期待的眼神，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看到了嗎？"我對林悅說，"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愿意說實話。"
林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張偉，你真的讓我絕望了。"
"悅兒..."
"別叫我悅兒！"林悅大聲說道，"我們結束了！"
說完，她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悅兒，你要去哪？"張偉追上去。
"回我自己的家。"林悅頭也不回地說，"以后別再來找我。"
"那孩子呢？"
"我會自己養(yǎng)大他。"林悅停下腳步，"沒有你，我們母子也能過得很好。"
"我不同意！"張偉攔住她，"那是我的孩子，我有探視權！"
"探視權？"林悅冷笑，"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是你的孩子？"
"DNA可以證明！"
"DNA？"林悅指著他，"你連真名都不敢說，拿什么做DNA？用假身份證嗎？"
張偉被說得啞口無言。
"林悅說得對。"我說，"在法律上，張偉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你怎么主張權利？"
"我..."張偉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因為長期使用假身份，他現(xiàn)在反而成了一個"黑戶"。即使想承擔責任，也找不到合法的途徑。
"這就是撒謊的代價。"我看著他，"你用謊言編織了一個虛假的世界，現(xiàn)在這個世界正在崩塌。"
張偉頹然地坐在地上，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歲。
"我到底該怎么辦？"他喃喃自語。
"很簡單。"我說，"恢復你的真實身份，然后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可是..."
"沒有可是。"林悅打斷他，"如果你真的想為孩子負責，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我需要時間..."張偉說。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林悅說，"一個月后，如果你還拿不出真實身份，我就當這個孩子沒有父親。"
說完，林悅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張偉兩個人。
"小雅..."張偉看著我，"你也要離開我嗎？"
"張偉，我們早就結束了。"我說，"我今天來，只是要拿我的東西。"
"那我們這三年..."
"就當是一場夢吧。"我拿起行李箱，"夢醒了，就該面對現(xiàn)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