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之痛他娶我,只為了報復(fù)我姐姐的逃婚。 婚后三年,他夜夜折磨我,
稱這是我欠他的債。 我偷偷藏起重病的診斷書,繼續(xù)承受他帶來的風(fēng)雨。 直到姐姐回國,
他精心準(zhǔn)備盛大的求婚儀式。 我決定簽字離婚,消失在他們面前。
可他卻瘋了般全網(wǎng)尋人—— 而我的姐姐笑著告訴我:“從頭到尾,他愛的只有你。
” “那些折磨,不過是他逼你離開的拙劣伎倆?!?“因為他身上,
綁著和你一樣的病……”---客廳里的燈又沒開。蘇晚站在玄關(guān),指尖冰涼地陷進(jìn)掌心,
黑暗中只聽得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空寂的冷,
還有一種熟悉的、屬于他的,冷冽又遙遠(yuǎn)的雪松氣息,淡得幾乎捕捉不到。他還沒回來。
或者說,他回來了,但又走了。這棟偌大的別墅,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座精致的牢籠。
而她,是里面不見天日的囚徒。嫁給顧衍之的第三年,蘇晚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等待。不,
或許不能稱之為等待,更像是一種凌遲前的死寂。每一分,每一秒,都拖著沉重的鐐銬。
手機(jī)屏幕忽然亮起,冷白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發(fā)信人:顧衍之。只有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像他這個人一樣,冰冷得不帶絲毫溫度:“晚宴,需要女伴,半小時后,門口。
”甚至連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吝嗇給予。蘇晚看著那行字,指尖顫抖了一下,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蜷縮起來。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綿密而持續(xù),
像是有一把鈍刀在里面緩慢地絞動。她幾乎能想象到晚宴上他會如何“照顧”她。
他會體貼地為她擋酒,然后在她松一口氣時,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淬著冰毒的寒意,
提醒她:“蘇晚,這杯酒,是替你自己贖的罪,還是替你那個好姐姐?”他會挽著她的手,
力道大得在她纖細(xì)的手腕上留下青紫的指印,面上卻帶著無懈可擊的溫柔微笑,羨煞旁人。
他會讓她成為全場最令人艷羨的顧太太,然后再在無人角落,將她那份可憐的尊嚴(yán)撕得粉碎。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他娶她,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因為她的姐姐,蘇念,
在他最情深意濃時逃婚離去,讓顧家和他顧衍之,成了全城的笑柄。而她蘇晚,
不過是蘇家推出來平息怒火的替代品,是蘇念逃婚后,顧衍之報復(fù)的最佳對象。“蘇晚,
這是你們蘇家欠我的?!毙禄橐?,他掐著她的下巴,眼底是焚天的恨意,“而你,
替你姐姐還債,天經(jīng)地義?!眰K匪膫?。胃里的絞痛驟然加劇,蘇晚猛地彎下腰,
額角瞬間滲出細(xì)密的冷汗。她踉蹌著沖進(jìn)洗手間,對著盥洗臺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只有喉嚨深處泛上來的、鐵銹般的腥氣。她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臉色蒼白得像一張被揉皺的紙,眼窩深陷,曾經(jīng)那雙明亮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兩潭枯寂的死水。她顫抖著手,從睡衣口袋里摸出那張被折疊得小小的紙片。
醫(yī)院的診斷書。胃癌晚期。白紙黑字,判了她死刑。醫(y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蘇小姐,
情況很不樂觀,必須立刻住院接受治療……”治療?她看著鏡子里憔悴不堪的女人,
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治療有什么用呢?顧衍之會允許她治療嗎?他只會覺得,
這是她為了博取同情、逃避“還債”而演的新戲碼?;蛟S,就這樣死了也好。死了,
債就還清了吧?他是不是……就能滿意了?她將診斷書折好,重新塞回口袋最深處,
像藏起一個骯臟的秘密。然后走到梳妝臺前,開始仔細(xì)地涂抹脂粉,
用厚重的粉底掩蓋掉病態(tài)的蒼白,用口紅勾勒出一點虛偽的血色。半小時后,
她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晚禮服,站在別墅門口,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株風(fēng)雨中強(qiáng)撐的蘆葦。
黑色的賓利慕尚無聲地滑到她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顧衍之那張俊美卻冰冷側(cè)臉。
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上車?!蓖硌缫蝗缂韧臒o聊而壓抑。
蘇晚挽著顧衍之的手臂,扮演著溫順完美的顧太太。香檳塔折射出璀璨的光,
晃得她頭暈?zāi)垦?。周遭的奉承笑語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顧衍之的手指,
果然如她所料,緊緊箍著她的手臂,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安皇娣??”他微微俯身,
溫?zé)岬臍庀娫谒亩?,語調(diào)卻冷得能凍結(jié)血液,“忍著一—蘇晚,別忘了,
這是你欠我的?!碧K晚垂下眼睫,扯出一個極其溫順的笑:“我知道的,衍之。
”她的順從似乎激怒了他。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冷哼一聲,甩開了她的手,
轉(zhuǎn)身與他人談笑風(fēng)生。蘇晚默默地退到角落,胃里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襲來,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
她扶著冰冷的墻壁,艱難地喘息,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就在這時,
周圍的人群忽然響起一陣騷動,議論聲像是潮水般涌來?!澳鞘恰K念?”“她回來了?
天哪,她居然還敢回來?”“快看顧總的反應(yīng)!”蘇晚猛地抬頭,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宴會廳入口處,燈光璀璨,一個穿著耀眼紅裙的女人婷婷站著,笑容明媚,顧盼生輝,
正是消失三年的蘇念。而她身邊的顧衍之……蘇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瞬間停止了跳動。她從未在顧衍之臉上見過那樣的表情。震驚,愕然,
然后那冰封了三年的眼底,像是驟然投入了火種,燃起她從未見過的、復(fù)雜而熾烈的光芒。
他甚至失態(tài)地打翻了侍者端來的酒,猩紅的液體濺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在蘇念身上,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一個人。那一刻,
蘇晚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清脆得可怕。原來,恨的背面,從來都是愛。
他所有的折磨,所有的恨意,不過是因為,他還愛著蘇念。而她蘇晚,從頭到尾,
都只是一個可笑的、用來祭奠他失去愛情的替代品。胃里的劇痛如同海嘯,瞬間將她吞沒。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黑暗如同潮水般從四周涌來。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
她仿佛看到顧衍之朝著蘇念,一步步走了過去?!K晚是在別墅的臥室里醒來的。
窗外天色灰蒙,也不知道是凌晨還是傍晚。床邊的柜子上放著一杯水和幾片藥,
不是她常吃的胃藥。大概是傭人發(fā)現(xiàn)她暈倒,家庭醫(yī)生來看過開的藥。房間里空無一人。
顧衍之不在。他怎么可能在。他的白月光回來了,他怎么可能還會留在這里,
對著她這個令他生厭的替身。心口的位置已經(jīng)麻木了,連帶著胃部的疼痛也變得遲鈍。
她掙扎著坐起身,目光空洞地落在窗外。手機(jī)屏幕亮起,不是顧衍之,是新聞推送。#驚爆!
顧氏總裁顧衍之前妻妹妹回國,機(jī)場親密相擁,疑舊情復(fù)燃!
##獨家爆料:顧衍之包下全城廣告屏,疑將盛大求婚!#下面配著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上,顧衍之緊緊擁抱著蘇念,側(cè)臉線條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蘇晚的手指劃過屏幕,
看著那一個個加粗的黑色標(biāo)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
眼淚卻毫無預(yù)兆地洶涌而出,滾燙地灼燒著她冰冷的臉頰。三年了。這場漫長的刑罰,
終于要結(jié)束了。她撐著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最底層,
放著一份她早已簽好字,卻一直沒有勇氣拿出來的文件。離婚協(xié)議書。她拿起筆,在簽名處,
再一次,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蘇晚”。寫完最后一個筆畫,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筆從指尖滑落,滾落到地毯上,無聲無息。她拿出手機(jī),
給顧衍之發(fā)了最后一條短信?!半x婚協(xié)議在書房抽屜,我簽好了。顧衍之,債,我還清了。
祝你……得償所愿?!卑l(fā)完,她刪掉了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然后將手機(jī)卡取出,折斷,
扔進(jìn)了垃圾桶。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除了那張皺巴巴的診斷書。
她最后看了一眼這棟囚禁了她三年的華麗牢籠,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
投入門外蒼茫的霧氣之中。消失得無聲無息?!惶欤瑑商?。第三天,
當(dāng)顧衍之帶著一身前所未有的戾氣和難以掩飾的疲憊瘋狂地沖回別墅,踹開每一個房間的門,
卻發(fā)現(xiàn)哪里都找不到那個瘦弱沉默的身影時,他才真正意識到——蘇晚不見了。不是賭氣,
不是欲擒故縱。她是真的走了。書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刺眼地攤開著。旁邊,
扔著她常戴的那條細(xì)細(xì)的銀項鏈。她什么都不要了。包括他?!罢?!”顧衍之眼底布滿血絲,
像是陷入絕境的困獸,對著助理嘶吼,“給我把她找回來!翻遍全城,翻遍全國!
動用一切手段!找不到她,你們?nèi)冀o我滾!”顧氏龐大的機(jī)器開始瘋狂運轉(zhuǎn)。
尋人啟事鋪天蓋地,占據(jù)了所有新聞頭條、網(wǎng)絡(luò)平臺、街頭廣告牌。報酬高昂得令人咋舌。
那個一向冷靜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顧衍之,仿佛徹底瘋了。
他砸了辦公室里所有能砸的東西,一遍遍撥打著那個早已成為空號的電話,聲音先是暴怒,
然后是不解,最后只剩下全然的慌亂和絕望?!疤K晚……回來!”“我不準(zhǔn)你走!聽到?jīng)]有!
你的債還沒還完!”“回來……我命令你回來……”無人回應(yīng)。而此刻,
遠(yuǎn)在南方一個安靜臨海小城的療養(yǎng)院里,蘇晚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
護(hù)士輕輕推門進(jìn)來,送來了新開的藥,順便帶來了一本不知哪位病人留下的過期雜志。
護(hù)士離開后,蘇晚隨手翻開雜志。扉頁的財經(jīng)版塊,映入眼簾的,
卻是顧衍之那張憔悴焦灼、幾乎脫相的臉。巨大的標(biāo)題觸目驚心——《顧氏總裁瘋魔,
懸賞億萬尋妻,妻子蘇晚究竟何在?》雜志從指尖滑落,掉在地上。蘇晚閉上眼,
長長地、顫抖地,吸了一口氣。何必呢?顧衍之。折磨我,報復(fù)我,
不是你一直以來的目的嗎?現(xiàn)在我如你所愿,徹底消失,給你和蘇念騰出位置,
你為什么又不滿意了?難道連我安靜地死去,你都不允許嗎?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已死了,
可為什么,看到他那張瘋狂憔悴的臉,心口還是會泛起細(xì)密的、無法忽視的疼痛。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陽光難得的好。蘇晚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曬太陽,昏昏欲睡。
一個不速之客,悄然坐在了她身邊。熟悉的香水味傳來。蘇晚緩緩睜開眼,
看到了蘇念那張依舊明媚動人的臉。她穿著精致的套裝,與療養(yǎng)院寧靜質(zhì)樸的氛圍格格不入。
“好久不見,小晚?!碧K念看著她,笑容復(fù)雜,帶著一絲憐憫,一絲嘆息,“你果然在這里。
”蘇晚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臉上無悲無喜。蘇念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回應(yīng),
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目光落在遠(yuǎn)處:“看到他找你找得快瘋掉的樣子了嗎?
”蘇晚的指尖微微一動。“很可笑,是不是?”蘇念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嘲諷,
不知是對誰,“全世界都以為他恨透了你,折磨你是為了報復(fù)我的逃婚。
連你自己也這么認(rèn)為?!碧K晚終于開口,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難道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碧K念轉(zhuǎn)過頭,定定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得像刀,“蘇晚,你感覺不到嗎?
從頭到尾,顧衍之愛的,只有你一個人?!碧K晚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