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見狀,也紛紛不敢說話,他手中可是先帝御賜的尚方寶劍啊,攝政王年輕時便屢立戰(zhàn)功,先帝臨終特賜他尚方寶劍,是唯一可帶劍入朝的皇子。
“王爺可千萬別沖動,刀劍無眼啊,老臣一時口快……”張御史額頭岑岑冒汗,他跪在地上歪著頭,一臉驚恐地看著脖子上的劍。
裴淵收了劍一腳將他踹倒,動作一氣呵成。
張御史年紀大,骨頭脆,直接倒地起不來:“哎喲,誰扶我一把?”
扶不扶?
眾人在這個問題上保持著高度的默契。
堅決不能扶啊。
扶了就是和攝政王作對,輕則日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重則腦袋搬家。
眾臣眼睜睜看著攝政王“虐待”老人,愣是假裝沒看見,反而一個個上前對著攝政王寒暄問暖。
"攝政王殿下親征討伐北漠,大獲全勝,此乃大乾國之福啊。"
“攝政王殿下英明神武,乃是男兒典范!”
“攝政王殿下,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p>
“攝政王殿下,有你是江山之福,百姓之福,有你是我的福氣??!”
“攝政王殿下,兩年不見,甚是想念?!?/p>
“不對,李太傅,你剛才不是說攝政王殿下對圣上不敬嗎?這會兒怎么甚是想念了?”
“一派胡言,老夫從未見說過這話?你有證據嗎?我要告你誹謗啊告你誹謗!”李太傅氣的胡子發(fā)抖,似乎受了天大委屈。
裴淵:……
張御史心道,這群馬屁精真是指望不上一點,他只得用期盼的眼神看向皇上,請求皇上為他做主。
只見皇位空空如也。
皇上蹲龍椅后方,躲了起來……
大皇兄回來了,他的好日子到頭了……回憶涌上心頭。
他沒有完成功課,大皇兄的大鼻竇可是毫不留情的;
他只是抓毛毛蟲惡作劇捉弄他,到了晚上皇兄直接送他一條大蟒蛇;
再后來,他就完全臣服大皇兄淫威了,成了他的小跟班……
可是有一天,母后告訴他,她一定會為他謀得皇位,他不喜歡,也沒當回事,因為大皇兄是太子啊,皇位非大皇兄莫屬。
一直到他登基,大皇兄又更加惡魔了……
批不完奏折,挨揍!
上朝開小差,挨揍!
不上朝去玩,更是揍的體無完膚……
裴淵看著龍椅后那一抹明晃晃的身影,揉了揉眉心,下一秒,他闊步向前,拽著他的耳朵。
“哎輕點輕點,疼疼疼?!迸岢禾鄄[了眼,五官亂飛。
裴淵冷哼一聲,松了手。
小皇帝剛坐下,又立馬彈起,一臉討好:“皇兄,要不你坐?”
朝堂一片唏噓,皇上真是胡鬧,怎么還請人坐龍椅。
不過兩人在那前面,小皇帝裴澈稚嫩,裴淵反更有幾分帝威風。
裴淵眸色深深,冷聲道:“兩年不見,皇上毫無長進?!?/p>
小皇帝便悻悻地坐下了。
小皇帝如坐針氈:“皇兄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p>
接著他又岔開話題,看向張御史:“誒,張愛卿,你怎么躺在地上???”
張御史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裴王,支支吾吾道:“我……”
當然是被你好皇兄一腳踹的。
裴淵扯開披風,露出內里繡著戶部官印的霉變糧袋,“這些摻著沙土的‘軍糧’,可都是張大人的好手筆!”
張御史大夫起身踉蹌半步,烏紗帽歪斜:“血口噴人!陛下明察...”
“明察?”裴淵抬手,暗衛(wèi)即刻押上披頭散發(fā)的俘虜。那人脖頸烙鐵印赫然是張府徽記,懷里掉出的密信上朱砂字跡與張御史筆跡分毫不差?!?/p>
此賊三日前率死士伏擊本王,信中寫著“斷糧之后,北漠南下,事成封王?!?/p>
裴淵聲音愈發(fā)低沉:“臣回京途中,內賊與京城死侍以及江湖攬月教殺手組織里應外合,為避免打草驚蛇,本王喬裝回府,搜查證據穩(wěn)定局勢?!?/p>
“陛下!末將有證!”殿外傳來轟鳴腳步聲,張副帥踏入殿內,身后鐵甲軍抬著整箱金銀密信,“張府地窖搜出北漠黃金萬兩,還有調走糧草的手諭!”
張御史癱倒在地。
他怎么也沒想到裴淵還能活著回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封封,全是與北漠敵軍聯絡的信件,張大人不惜用本朝千千萬萬的將士性命,和北漠交換金銀寶物和封地承諾。
眾臣都唏噓不已,叛國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難怪張大人家產遍布京都,同樣在朝為官卻攢下那么多家產。
上次見他去迎春閣,還以為是去賣屁股了,原來是賣國了。
真真豈有之此理。
張大人:“臣一時糊涂啊,被利益所蒙蔽,王爺饒命、皇上開恩吶……”
起先他只敢給北漠告知一些芝麻小事,也不涉及通敵,到后面也仍有回轉的余地,只是,北漠給的越來越多,皇上年紀小,根本不懂朝政,太后早就被攝政王打壓了,更是管不到。
攝政王親征邊境,已是九死一生,所以他膽子才漸漸大了起來,想著,不就是一些不相干的將士性命,和遠在邊境的國土,割舍了,也不會影響他的利益。
他本身為御史大夫,并不缺金銀,但貪心,與多少無關,且北漠給的太多了。
他從中作梗多次,誰曾想裴淵竟好端端活著回來了,為避免日后被裴淵查起,他花了大血本才請動了攬月教的殺手刺殺攝政王。
如今,全然敗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裴淵,當場便讓人擬了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逆臣張氏一足,陰謀反叛,罪不可恕,如今證據確鑿,將張氏滿門抄斬,誅九族!以正朝綱,欽此。”
張大人:“皇上饒命啊皇上,老臣死不足惜,但老臣的家人毫不知情,兒孫尚小,求皇上饒他們一命,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裴淵閉眼,深呼一口氣:“你竟有臉求情,因你的私欲害死這么多將士,他們又何其無辜!”
“對啊,老臣的侄子也參了軍,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p>
“做出此等叛國之事,還有臉求情?!?/p>
"死老登,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