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我們分手吧?!庇挈c砸在出租屋的鐵皮窗棚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噪音,
蓋過了老舊冰箱的嗡鳴。凌瑤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晚飯吃面條”。
陳蕭握著剛從樓下買回來的糖炒栗子,紙袋還熱著,熱氣燙著他的手心。他張了張嘴,
喉嚨里像是被塞了一團濕棉花。“為什么?”三個字,他問得異常艱難。凌瑤站在行李箱旁,
那只他們一起在打折時買的箱子,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她沒有看他,
目光落在墻角一盆快要枯死的綠蘿上?!澳銢]有上進心。”她說,“我今年二十四了,陳蕭。
我想要一個穩(wěn)定的未來,一個看得見明天的生活。而不是每天擠在這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
為你計算下個月的房租夠不夠?!彼氖种噶酥杆闹?。狹小的空間,一張床,一張桌子,
一個搖搖欲墜的衣柜。墻壁上貼著他們一起看過的電影海報,海報的邊角已經(jīng)卷了起來。
這里充滿了他們五年來的生活痕跡,此刻卻成了宣判他罪行的證物。
陳蕭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想反駁,想說他已經(jīng)在努力找工作了,
想說他投出去的簡歷石沉大海,想說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凌瑤轉過身,終于正眼看他。她的眼睛很漂亮,陳蕭一直都知道。但此刻,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只剩下冰冷的疏離?!拔覌尳o我介紹了一個對象,
在事業(yè)單位工作,有房有車。下周見面?!边@句話,比窗外的雷聲還要響。
陳-蕭手里的糖炒栗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落得到處都是。他看著她,嘴唇哆嗦著,
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所以,就因為這個?我們五年的感情……”“五年?
”凌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里帶著陳蕭看不懂的嘲諷和疲憊?!拔迥?,你還是老樣子。
陳蕭,我累了,不想再等一個長不大的男孩了?!彼鹦欣钕涞睦瓧U。
輪子滾過水泥地面的聲音,像是碾在他的心上。“別走!”陳蕭沖過去,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涼。凌瑤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居高臨下的悲憫?!胺攀帧!薄拔也环牛×璎?,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凌瑤打斷他,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她另一只手抬起來,輕輕覆蓋在陳-蕭的手背上。一股冰冷的、不屬于人類的寒意,
順著她的指尖,瞬間侵入陳蕭的四肢百骸。陳蕭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凌瑤收回手,
拉著行李箱,走向門口。她沒有回頭?!芭??!遍T關上了。世界安靜了。只剩下窗外的雨聲,
和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陳蕭僵在原地,維持著伸手的姿勢,許久許久。他緩緩低下頭,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冰冷。他蹲下身,
一顆一顆地撿起地上的栗子。栗子已經(jīng)涼了,沾上了灰塵。他剝開一顆,塞進嘴里,
用力地咀嚼。沒有甜味,只有滿嘴的苦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那個夜晚的。他沒開燈,
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黑暗將他吞噬。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
閃電一次次照亮他失魂落魄的臉。午夜,一道前所未有的紫色閃電劃破天際,
整個城市瞬間亮如白晝?!稗Z隆——!”震耳欲聾的雷聲仿佛就在耳邊炸開。
陳蕭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股灼熱的劇痛從胸口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皮膚下,似乎有無數(shù)條細小的電蛇在竄動。“啊——!
”他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嘶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昏迷中,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和凌瑤初遇的那個夏天。她穿著白裙子,站在大學圖書館的書架前,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美好得不真實。他看到她對他笑,看到他們一起在操場上散步,
看到他們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分享一碗泡面。畫面的最后,是她冰冷的眼神,
和那句“你沒有上進心”?!恢^了多久,陳蕭在一陣刺痛中醒來。天已經(jīng)亮了,
雨也停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斑。他撐著地板坐起來,
感覺渾身黏糊糊的,散發(fā)著一股焦臭和腥氣的混合味道。低頭一看,
只見皮膚表面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油膩的污垢。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被雷劈了?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站起身,感覺身體輕盈得不可思議。
原本因為長期熬夜而有些虛浮的腳步,此刻卻充滿了力量。他走到鏡子前,
鏡子里的人讓他愣住了。皮膚變得細膩白皙,眼睛里的紅血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采。整個人,脫胎換骨。他試著揮了一拳,
拳風帶起一陣呼嘯。這不是他的身體。就在他驚疑不定時,一股龐雜的信息洪流,
毫無征兆地涌入他的腦海。天地靈氣、周天運轉、煉氣、筑基、金丹、元嬰……一個全新的,
光怪陸離的世界,在他面前緩緩展開。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修仙者。而他,就在昨夜,
被那道紫雷劈開了體內的某種桎梏,覺醒了傳說中的“混沌雷靈根”。陳蕭呆呆地站在原地,
消化著腦海里的信息。分手。覺醒。他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上進心……”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凌瑤,你看好了。這就是你要的上進心。
”他抬起手,一縷微弱的紫色電弧,在他指尖跳躍。2洗去一身污垢,
陳蕭看著鏡中判若兩人的自己,心中沒有喜悅,只有一片空洞的麻木。他打開手機,
屏幕上還停留在撥給凌瑤的通話記錄上。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昨晚他發(fā)瘋一樣打過去的。
現(xiàn)在,他一個字都不想說了。他將凌瑤的聯(lián)系方式,照片,所有的一切,都刪得干干凈凈。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氣,靠在墻上,大口喘氣。從今天起,
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為了愛情卑微到塵埃里的陳蕭了。
根據(jù)腦海中涌現(xiàn)的修煉法訣《引雷淬體訣》,陳蕭盤膝坐下,開始嘗試第一次吐納。
當他按照法訣引導,精神集中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活了過來。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氣流,
爭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體。這些氣流進入經(jīng)脈,化作一股暖流,
沿著特定的路線運轉一個周天,最終匯入丹田。丹田內,
那縷細小的紫色電弧輕輕跳動了一下,仿佛一頭蘇醒的幼獸。僅僅半個小時,
陳蕭就感覺丹田內的暖流壯大了一圈。這種速度,按照法訣里的描述,堪稱恐怖。
尋常修士第一次感應靈氣,至少需要數(shù)日甚至數(shù)月,而他,幾乎是瞬間入門。
“混沌雷靈根……”陳蕭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紫芒。他沒有停歇,接下來的三天,
除了必要的進食,他幾乎將所有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第一天,他體內靈力充盈,
達到了煉氣一層。第二天,突破至煉氣二層。第三天傍晚,伴隨著體內一聲輕微的轟鳴,
他成功邁入了煉氣三層。三天,煉氣三層。這種速度如果被修仙界的人知道,
足以引發(fā)一場地震。力量的增長,讓他空洞的心有了一絲填充。他開始思考未來。
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回頭。他需要資源,需要更強大的功法。這個城市里,
是否還有其他的修仙者?第四天,他走出出租屋。陽光有些刺眼,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過太陽。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每個人都為生活奔波??粗@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陳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在這時,他腳步一頓。一股微弱的靈力波動,
從不遠處的一個古玩市場傳來。那波動很淡,若非他現(xiàn)在對靈氣極為敏感,根本無法察覺。
有同類!陳蕭心中一動,壓抑住激動,不動聲色地朝著古玩市場的方向走去。市場里很熱鬧,
到處都是地攤,擺著各種真假難辨的“古董”。陳蕭放慢腳步,
仔細感應著那股靈力波動的來源。最終,他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一個穿著破舊道袍、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有氣無力地守著一個地攤。
攤位上擺著幾塊破銅爛鐵,還有幾本線裝的舊書,看起來寒酸至極。那股靈力波動,
正是從一塊巴掌大小、銹跡斑斑的鐵片上傳來的。陳蕭走過去,蹲下身,
裝作隨意地拿起那塊鐵片?!袄习?,這個怎么賣?”老頭耷拉的眼皮抬了抬,
有氣無力地說:“傳家寶,不識貨的別問?!标愂捫闹欣湫Γ@老頭身上也有靈力波動,
大概在煉氣二層左右,修為還不如他。竟然在他面前裝高人?!拔铱粗τ醒劬壍摹?/p>
”陳蕭將一絲靈力注入鐵片。鐵片毫無反應。嗯?難道只是蘊含靈氣的材料?他正要放下,
腦海中《引雷淬體訣》的法門卻自行運轉起來,一絲微弱的雷電靈力,順著他的指尖,
探入了鐵片之中。嗡!鐵片輕微地震動了一下,表面的一層鐵銹簌簌落下,
露出了里面暗金色的紋路。一股蒼涼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老頭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死死地盯著陳-蕭手里的鐵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有戲!陳蕭不動聲色,
將鐵片放回攤位上,皺眉道:“什么破玩意兒,還震手?!彼酒鹕?,作勢要走。“等等!
小兄弟!”老頭急了,一把拉住他,“有緣!有緣啊!我看你與此物有緣,這樣,一萬塊,
你拿走!”陳蕭瞥了他一眼:“一萬?老板,你這堆東西加起來值一百塊嗎?
”“你……你懂什么!”老頭急得吹胡子瞪眼,“這可是上古仙府的信物!得此物者,
能得大機緣!”陳蕭心中一動,臉上卻依舊是不屑的表情:“行了,別編故事了。一百塊,
不能再多了?!薄澳恪氵@是搶劫!”“那算了。”陳蕭轉身就走?!皠e別別!
”老頭徹底慌了,他守著這破鐵片好幾年了,誰都看不出名堂,只有他知道這東西不凡,
但自己怎么都催動不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讓它起反應的,怎么能放過?!拔迩?!
不能再少了!”“兩百。”“三千!”“三百。我最后的價。”陳蕭掏出錢包,
抽出三張紅票子,扔在攤位上,“賣不賣?不賣我走了?!崩项^看著那三百塊錢,
又看看陳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咬咬牙,一把將錢抓了過去,嘴里嘟囔著:“算你狠!
拿走拿走!就當老道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陳蕭拿起鐵片,轉身就走,沒有絲毫拖泥了水。
走出古玩市場,拐進一個無人的小巷,他才迫不及待地將雷電靈力再次注入鐵片。這一次,
鐵片光芒大放,一道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腦海。“云雷宗,入門弟子考核令。三日后,城東,
霧靈山。”信息很簡單,卻讓陳蕭的心臟狂跳起來。宗門!他正愁沒有門路,
機緣就自己送上門了!霧靈山,他知道這個地方,是市郊一個尚未開發(fā)的風景區(qū),
平日里人跡罕至。看來,這個城市隱藏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氐匠鲎馕?,
陳蕭將考核令收好,開始為三天后的考核做準備。這三天,他必須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有聯(lián)系的號碼?!拔梗肿?,是我,陳蕭。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臥槽!蕭哥?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我還以為你被你家那位管得連兄弟都不要了呢!”胖子名叫王浩,是陳蕭的大學室友,
也是他最好的兄弟。畢業(yè)后,王浩回家繼承了家里的藥材生意。“我分手了。
”陳蕭平靜地說。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爆發(fā)出一陣怒罵:“分了?草!
那個女人眼瞎了嗎?蕭哥你等著,我這就買機票過去砍了她!”“行了,別廢話。
”陳-蕭打斷他,心中的堅冰流過一絲暖意,“我需要一些藥材,年份越久越好。
人參、靈芝、何首烏……我把單子發(fā)給你,你盡快給我寄過來。
”《引雷淬體訣》中記載了一些可以輔助修煉的藥浴方子,雖然用的都是凡間藥材,
但聊勝于無?!皼]問題!包在我身上!不過蕭哥,你真沒事吧?”王浩的語氣充滿了擔憂。
“我沒事?!标愂捒粗巴?,“我好得很?!睊炝穗娫挘愂挼哪抗庾兊脠远?。凌瑤,
你不是覺得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嗎?那么,我就去拿這片天底下,所有人都想要的東西。長生,
力量,以及……一個真相。3兩天后,王浩寄來的藥材就到了,滿滿一大箱,
幾乎都是百年以上的老藥,散發(fā)著驚人的藥力?!笆捀纾@些都是我家老爺子壓箱底的寶貝,
你悠著點用,這玩意兒勁大,別把自己補死了?!蓖?浩在電話里再三叮囑。陳蕭心中感激,
他知道這些藥材的價值,遠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當晚,他按照藥方,
將幾株百年老參和靈芝扔進浴缸,用靈力催化。很快,
一缸清澈的水就變成了琥珀色的濃稠藥液,驚人的靈氣在浴室里彌漫。他脫掉衣服,
踏入浴缸?!八弧睗L燙的藥力順著毛孔鉆入體內,
陳蕭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巖漿里。皮膚、肌肉、骨骼,乃至經(jīng)脈,
都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扯、重塑。他咬緊牙關,全力運轉《引雷淬體體訣》,
引導著這股龐大的藥力,沖擊著煉氣三層的壁壘。痛苦是極致的,但效果也是顯著的。
一夜過去,當?shù)谝豢|晨光照進窗戶時,浴缸里的藥液已經(jīng)變得清澈見底,而陳蕭的身上,
再次排出了一層黑色的雜質。他睜開眼,雙目中紫電一閃而逝?!盁挌馑膶樱 币灰怪g,
連破兩層!他能感覺到,丹田內的靈力比之前雄渾了數(shù)倍,
身體的力量和強度也提升了一個檔次。這就是資源的力量。陳蕭握了握拳,
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對即將到來的宗門考核,更多了幾分信心。第三天清晨,
他收拾好行囊,帶上那塊考核令,離開了這間承載了他五年青春和痛苦的出租屋。
霧靈山距離市區(qū)有幾十公里,陳蕭打了一輛車,在山腳下停下。眼前的霧靈山,果然如其名,
整座山都被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顯得神秘而幽靜。他拿出考核令,按照指示,
將靈力注入其中??己肆畎l(fā)出一道微光,投射出一幅地圖,指向山頂?shù)姆较颉?/p>
陳蕭深吸一口氣,踏上了登山的石階。越往上走,霧氣越濃,能見度不足五米。
周圍的樹木也變得愈發(fā)高大奇特,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和濃郁的靈氣。這里,
果然是一處洞天福地。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前方濃霧中,隱約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
陳蕭放慢腳步,警惕地靠近。是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看起來都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身上都有著煉氣期的靈力波動。為首的那個鷹鉤鼻青年,修為最高,已經(jīng)達到了煉氣三層。
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陳蕭,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望過來?!罢咀?!什么人?
”鷹鉤鼻青年喝道。陳蕭停下腳步,亮出手中的考核令。看到令牌,
三人臉上的警惕之色稍緩?!霸瓉硪彩莵韰⒓涌己说摹!绷硪粋€方臉青年開口道,“兄弟,
一個人?”陳蕭點點頭。那名長相嬌俏的女修打量了陳蕭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煉氣四層?看著也不怎么樣嘛。”陳蕭沒有理會她,目光越過三人,
看向他們身后的濃霧。他能感覺到,這霧氣中,隱藏著某種陣法。
鷹鉤鼻青年顯然是三人中的頭領,他傲然道:“看在你也是考核者的份上,提醒你一句。
前面是云雷宗布下的第一關‘迷蹤陣’,沒有我們帶路,你一個人進去,只會迷失在里面,
錯過考核時間?!薄芭??”陳蕭挑了挑眉,“那要如何?”鷹鉤鼻青年嘴角一揚:“很簡單,
把你身上的東西,交一半出來,我們就帶你過去。”這是公然搶劫了。陳蕭算是看明白了,
這幾個人是提前組隊,專門等在這里,敲詐落單的考核者。“如果我不交呢?
”陳蕭的聲音冷了下來。“不交?”鷹鉤鼻青年笑了,和他身邊的兩人對視一眼,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兄弟,別給臉不要臉。我們三個都是煉氣三層,
我大哥更是三層頂峰,隨時可能突破。你一個煉氣四層,真動起手來,占不到便宜。
”方臉青年威脅道。那女修更是嗤笑一聲:“跟他廢話什么,直接打斷他的腿,
東西搶過來就是了。這種沒背景的散修,死了都沒人知道?!标愂挼难凵駨氐桌淞?。
他想起凌瑤離開時的決絕,想起這幾天的痛苦和掙扎。他好不容易抓住一線希望,來到這里,
不是為了被人欺辱的。既然這個世界講的是拳頭,那就用拳頭說話?!拔以僬f一遍,讓開。
”陳蕭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殺意?!罢宜?!”鷹鉤-鼻青年被陳蕭的態(tài)度激怒了,
他低吼一聲,手上掐訣,一道風刃憑空出現(xiàn),呼嘯著斬向陳蕭的脖子。另外兩人也同時動手,
方臉青年祭出一面小盾,護在身前,女修則是甩出一條赤色的鞭子,刁鉆地抽向陳蕭的下盤。
三人配合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面對三人的圍攻,陳蕭不退反進?!皝淼煤?!
”他低喝一聲,體內雷電靈力轟然爆發(fā)?!兑状泱w訣》!他沒有學習任何法術,
但他這門功法,本身就是最強的攻伐之術。只見他身體表面,一層細密的紫色電弧噼啪作響,
整個人仿佛穿上了一件雷電鎧甲?!白汤病蹦堑里L刃斬在雷電鎧甲上,
瞬間就被狂暴的雷力撕碎。鷹鉤鼻青年臉色大變:“雷屬性功法!”陳蕭一步踏出,
身形快得帶出一道殘影,瞬間就沖到了女修面前。女修大驚失色,急忙揮鞭回防。
陳蕭看也不看那條赤色長鞭,直接一拳轟出。拳頭上,紫電繚繞!“砰!”拳頭與長鞭相撞,
那件看起來不凡的法器,竟被一拳轟得寸寸碎裂!狂暴的雷電之力順著鞭身,
瞬間傳遍女修全身?!鞍?!”女修慘叫一聲,渾身抽搐,頭發(fā)根根倒豎,冒著青煙,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一招!僅僅一招,就廢掉了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
鷹鉤鼻青年和方臉青年都看傻了,眼中充滿了恐懼。這是煉氣四層?這股力量,
就算是煉氣五層也不過如此吧!“怪物!他是怪物!”方臉青年怪叫一聲,轉身就想跑。
“現(xiàn)在想跑?晚了!”陳蕭冷哼一聲,腳下一點,身形如電,瞬間追上方臉青年,一記手刀,
干凈利落地劈在他的后頸。方臉青年哼都沒哼一聲,軟倒在地。轉眼間,
場上只剩下那個鷹鉤鼻青年。他面色慘白,雙腿發(fā)軟,看著一步步走來的陳蕭,
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別過來!我……我告訴你,我表哥是云雷宗的內門弟子!
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的!”陳蕭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彼鹉_,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踩了下去?!斑青?!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霧中,顯得格外清晰?!鞍 ?!
”鷹鉤-鼻青年抱著自己變形的右腿,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嚎。陳蕭面無表情,彎下腰,
將三人身上的儲物袋一一摘下,掂了掂。收獲不錯。他不再看地上哀嚎的青年,轉身,
徑直走進了前方的迷蹤陣。濃霧撲面而來,瞬間將他的身影吞沒。地上,
鷹鉤鼻青年忍著劇痛,怨毒地看著陳蕭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4踏入迷蹤陣的瞬間,陳蕭感覺眼前景物一陣變幻,四周的霧氣變得更加濃郁,
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斷地扭曲、流動。他停下腳步,閉上眼睛。神識散開。
在混沌雷靈根的加持下,他的神識遠比同階修士強大。周圍的一切,包括霧氣的流動,
靈氣的軌跡,都在他的感知中變得清晰起來。這陣法,說白了,
就是利用靈氣擾亂人的五感和方向感。陳蕭沒有急著去尋找陣眼,而是將心神沉入丹田。
那縷紫色的雷電靈力,在他的意念下,緩緩分出一絲,融入到散開的神識之中。
“滋……”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在他的神識“視界”里,整個世界都變了。
原本無形的靈氣軌跡,此刻像是黑夜中的熒光線條,清晰地勾勒出陣法的脈絡。而其中,
有幾處節(jié)點的光芒尤為黯淡,運轉也相對遲滯。“破綻?!标愂捵旖俏⑽⑸蠐P,睜開眼,
毫不猶豫地朝著左前方一個看似是死路的方向走去。七拐八繞,看似毫無規(guī)律地走了十幾步,
眼前豁然開朗。濃霧散去,一條青石鋪就的山路,出現(xiàn)在眼前。山路盡頭,
是一座宏偉的白玉牌坊,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云雷宗。牌坊下,
已經(jīng)聚集了二三十人,正是通過了第一關考核的修士。一個身穿云雷宗執(zhí)事服飾的中年人,
正站在牌坊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姍姍來遲的陳蕭?!靶彰瑏須v。”中年人聲音平淡,
卻自有一股威嚴?!瓣愂挘⑿??!标愂挷槐安豢旱鼗卮?。中年人點了點頭,
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考核令,便不再多言,示意他站到人群中去。陳蕭的到來,
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他是最后一個到的,而且還是孤身一人。人群中,
一個身材高挑,氣質清冷的女子,多看了他兩眼。這女子修為不凡,竟已是煉氣六層,
在一眾考核者中,鶴立雞雞群。陳蕭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他找了個角落站定,
開始默默觀察。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煉氣三、四層的修為,像那女子一樣達到煉氣六層的,
僅她一人。看來,這次考核的競爭,會很激烈。很快,考核時間截止,
又有幾人陸陸續(xù)續(xù)地穿過迷蹤陣,最終,參加第二關考核的總人數(shù),定格在三十五人。
那中年執(zhí)事清了清嗓子,聲音傳遍全場?!肮哺魑?,通過第一關。我是本次考核的執(zhí)事,
你們可以叫我劉執(zhí)事?!薄暗诙P,考驗的是你們的根骨與心性。看到這條‘登云梯’了嗎?
”他指向牌坊后那條看不到盡頭的白玉階梯?!按颂莨簿虐倬攀烹A,每登上一階,
都會承受相應的威壓。修為越高,承受的威壓越強。半個時辰內,登上的階梯數(shù)越多,
成績越好。前二十名,可入我云雷宗外門。”“現(xiàn)在,考核開始!”劉執(zhí)事話音剛落,
眾人便迫不及待地沖向登云梯。那個煉氣六層的清冷女子一馬當先,身形矯健,
轉眼間就登上了數(shù)十階。陳蕭沒有急,他跟在人群后方,不緊不慢地踏上了第一階。
一股壓力,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作用在他的身上。這壓力不大,對煉氣四層的他來說,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一步步向上,感受著威壓的變化。一百階……威壓開始增強,
相當于身上背了一個人。兩百階……威壓翻倍,不少煉氣三層的修士已經(jīng)開始舉步維艱,
臉色發(fā)白。三百階……陳蕭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沉重。他回頭看了一眼,
山下已經(jīng)淘汰了近十人。此刻,那名清冷女子,已經(jīng)登上了五百階,遙遙領先。
陳蕭深吸一口氣,不再保留實力,開始加速。他體內的雷電靈力運轉起來,
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薄薄的電光,將大部分威壓抵消在外。同時,經(jīng)過藥浴淬煉的強悍肉身,
也讓他比旁人更能抵抗這種純粹的物理壓力。
三百五十階……四百階……四百五十階……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不斷超越著前方的人。
“快看!那小子追上來了!”“他不是才煉氣四層嗎?怎么可能這么輕松?
”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陣驚呼。陳蕭的排名,從二十多名,一路飆升,很快就進入了前十。
而此時,他也終于感受到了壓力。每向上一步,都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
骨骼都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抬頭看去,那清冷女子,已經(jīng)停在了第六百三十階,
似乎也到了極限,正在盤膝調息。而他自己,則停在了第五百八十階。半個時辰,即將結束。
“還不夠……”陳蕭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不想只當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
他要一鳴驚人,他要獲得最好的資源!“給我動??!”他怒吼一聲,丹田內的紫色雷電,
瘋狂涌動。《引雷淬體訣》第二層,開!轟!一股比之前狂暴數(shù)倍的力量,在他體內炸開。
紫色的電弧,在他身體周圍瘋狂亂竄,發(fā)出駭人的噼啪聲。周圍的威壓,
在這股狂暴的雷力面前,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陳蕭抓住這個機會,再次邁開腳步。
五百八十一!五百八十二!……六百!六百一十!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陳蕭的身影,
如同雷神降世,一步步向上攀登,最終,停在了第六百三十一階!
他超越了那個煉氣六層的清冷女子!“時間到!”劉執(zhí)事的聲音響起。登云梯上的威壓,
瞬間消失。陳蕭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經(jīng)脈中傳來陣陣刺痛。強行催動功法,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負荷。但他成功了。
他以煉氣四層的修為,拿下了第二關考核的第一名!牌坊下,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陳蕭身上,充滿了震驚、不解,還有……嫉妒。那清冷女子也站起身,
看向陳蕭的目光,第一次帶上了凝重。她走到陳-蕭面前,伸出手。“顧云帆?!彼穆曇?,
也和她的氣質一樣,清冷,干脆。等等,顧云帆?是個男的?陳蕭一愣,這才仔細打量對方。
喉結,平坦的胸口……臥槽,還真是個男的!只是長得過分俊美,氣質又清冷,
才讓他誤以為是女子?!瓣愂挕!彼行擂蔚匚樟宋諏Ψ降氖?。顧云帆點了點頭,
便不再說話,轉身走開。劉執(zhí)事走上前來,深深地看了陳蕭一眼,宣布了成績。
“第二關考核,第一名,陳蕭。第二名,顧云帆……”念到前二十名后,
劉執(zhí)事?lián)]了揮手:“通過考核者,隨我來。其余人等,自行下山?!甭溥x的十幾人,
頓時垂頭喪氣,滿臉不甘。陳蕭跟著劉執(zhí)事,穿過牌坊,正式踏入了云雷宗的山門。
一股比外界濃郁十倍的靈氣,撲面而來。遠處,仙鶴齊飛,瓊樓玉宇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
一派仙家景象。與山下的凡塵俗世,恍若兩個世界?!澳銈兌?,從今日起,
便是我云雷宗的外門弟子。”劉執(zhí)事帶著他們來到一片建筑群前,“這里是你們的住處,
每人一間。明日一早,會有人帶你們去雜事堂,領取身份令牌和宗門服飾。”交代完事情,
劉執(zhí)事便轉身離開。新入門的弟子們,都興奮地挑選著自己的房間。陳蕭隨便選了一間,
推門而入。房間不大,但很干凈,石床石桌,一目了然。他關上門,立刻盤膝坐下,
檢查身體的狀況。經(jīng)脈受損不輕,需要立刻調息。他正準備運功,忽然,房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薄瓣悗熜郑趩??”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陳蕭皺了皺眉,打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明眸皓齒,笑靨如花。正是考核者中的一員,
名叫蘇媚然,最終成績是第十五名?!疤K師妹,有事?”陳蕭淡淡地問。
蘇媚然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陳蕭,笑嘻嘻地說:“沒什么事,就是過來跟師兄打個招呼。
師兄今天在登云梯上,可真是威風呢!”她靠在門框上,姿態(tài)撩人,
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入陳蕭的鼻中。“師兄剛入門,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吧?
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哦?!闭f著,她眨了眨眼,遞過來一張紙條。
陳蕭沒有接,他現(xiàn)在只想療傷,沒心情應付這些?!岸嘀x師妹好意,我累了,想休息。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蘇媚然臉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沒想到陳蕭會這么不給面子。
她輕哼一聲,將紙條收了回去?!安唤怙L情的木頭?!彼÷曕洁炝艘痪?,
轉身扭著腰肢走了。陳蕭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他現(xiàn)在只想變強,女人,
只會影響他修煉的速度。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的腦海中,
又不合時宜地浮現(xiàn)出凌瑤那張冰冷的臉。陳蕭深吸一口氣,將雜念摒除,閉上眼,
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5一夜吐納,經(jīng)脈的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第二天一早,
陳蕭便跟著新入門的弟子,前往雜事堂。負責發(fā)放物資的是一個山羊胡老頭,態(tài)度倨傲,
給每個人發(fā)放身份令牌、兩套青色外門服飾和一本薄薄的《云雷基礎心法》后,
便不耐煩地揮手趕人。陳蕭拿到心法,隨意翻了翻。這心法,
比他的《引雷淬體訣》差了十萬八千里,對他毫無用處?!案魑粠煹軒熋?,
”一個看起來頗為精明的青年弟子攔住眾人,滿臉笑容地說道,“在下張遠,
是負責引導新人的。宗門廣大,規(guī)矩繁多,各位初來乍到,若有不明之處,盡可問我。
”眾人紛紛上前與他攀談。陳蕭注意到,那張遠在與人交談時,
眼神總是不經(jīng)意地瞟向顧云帆,帶著明顯的討好之色。顯然,顧云帆的背景不簡單。很快,
眾人便被張遠引到了外門講法堂。講法堂內,已經(jīng)坐了不少外門弟子。一個中年道人,
正坐在高臺上,講解著修行基礎。陳蕭找了個角落坐下,聽了一會兒,便覺得索然無味。
道人講的,無非是些煉氣期的常識,他從《引雷淬體訣》的傳承信息里,
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對他來說,在這里聽講,純粹是浪費時間。他起身,
悄悄地離開了講法堂?!鞍?,那位師弟,你要去哪?”張遠看見了,連忙出聲制止。
陳蕭沒有理他,徑直走了出去。張遠臉色一沉,但看了看不遠處閉目養(yǎng)神的顧云帆,
終究沒敢追出去。離開了講法堂,陳蕭在宗門內閑逛起來。他需要盡快了解這個宗門,
找到能夠快速提升實力的方法。很快,他便來到了外門的任務大殿。大殿內人來人往,
一塊巨大的玉璧上,滾動著各種各樣的宗門任務。“采摘清靈草,獎勵十點宗門貢獻。
”“獵殺一階妖獸疾風狼,獎勵三十點貢獻?!薄盀闊挼し靠词氐t,一日獎勵五點貢獻。
”……宗門貢獻,是云雷宗的硬通貨??梢杂脕韮稉Q丹藥、法器、功法,
甚至可以進入靈氣更濃郁的洞府修煉。陳蕭看了一圈,大部分任務獎勵都很少,
而且耗時耗力。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玉璧頂端,一個被紅色標記出來的任務上。
“緊急任務:雷鳴谷深處出現(xiàn)雷獸蹤跡,極度危險。需五人小隊,修為至少煉氣五層。
探明雷獸情況,帶回雷獸晶核。獎勵:一千點貢獻,以及一顆筑基丹!”筑基丹!
陳蕭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那是能幫助煉氣期修士突破到筑基期的靈丹,價值連城!有了它,
他就能大大縮短修煉時間。但任務的難度也極高。雷獸是雷屬性妖獸,天生就能操控雷電,
同階之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更何況,這任務要求至少煉氣五層。他一個煉氣四層,
根本沒有資格接取。就在他盯著任務出神時,一個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霸趺?,
陳師弟對這個任務有興趣?”陳蕭回頭,看到蘇媚然正笑吟吟地看著他?!翱上В逓椴粔?。
”陳蕭實話實說?!靶逓椴粔颍梢韵朕k法嘛。”蘇媚然眨了眨眼,壓低聲音說,
“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能讓你在短時間內,把修為提上去?!薄芭??”陳蕭來了興趣,
“什么地方?”“外門,雷獄塔?!碧K媚然緩緩吐出四個字。雷獄塔?
陳蕭在宗門地圖上看到過這個地方,那里是宗門懲罰犯錯弟子的地方,塔內引九天神雷,
日夜不休,是外門弟子聞之色變的禁地。“去那里,不是找死嗎?”陳蕭皺眉。
“對別人來說是找死,對你嘛……”蘇-媚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陳師弟修煉的,
是雷屬性功法吧?那雷獄塔里的,可是最精純的雷霆之力。若是能抗住,好處嘛,
自然是無窮的?!标愂挼男模偷匾惶?。對??!他的《引雷淬體訣》,
就是要引雷電之力淬煉己身!那雷獄塔,對他而言,不就是一座修煉圣地嗎?富貴險中求!
“多謝師妹告知。”陳蕭對著蘇媚然,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蘇媚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晃了一下,臉頰微紅,擺擺手道:“不……不客氣。
不過我可提醒你,雷獄塔非常危險,每年都有弟子死在里面,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明白。
”告別了蘇媚然,陳蕭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著雷獄塔的方向走去。
雷獄塔位于外門一片偏僻的山谷中,是一座通體漆黑的九層石塔,塔身周圍,
不時有電蛇閃過,發(fā)出的威壓,讓陳蕭都感到心驚。塔前,一個獨臂老者,正閉目打坐。
“來者何人?”老者沒有睜眼,聲音卻清晰地傳入陳蕭耳中?!暗茏雨愂?,想入塔修煉。
”老者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目光落在陳-蕭身上,仿佛能將他看透?!盁挌馑膶??
也敢來闖雷獄塔?小子,回去吧,別送了性命。”“前輩,弟子心意已決?!标愂捁硪欢Y,
態(tài)度堅決。獨臂老者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緩緩點頭:“也罷。生死有命。入塔修煉,一天,
一百點貢獻。先交錢,后入塔?!币话冱c?陳蕭傻眼了,他剛入門,身上一個貢獻點都沒有。
“前輩,我剛入門,沒有貢獻點??煞瘛渺`石抵押?”陳蕭從那三個倒霉蛋的儲物袋里,
搜刮了不少靈石?!翱梢浴!崩险哐院喴赓W,“一塊中品靈石,抵一百點貢獻。
你要修煉幾日?”“先……先一日吧?!标愂捜馓鄣靥统鲆粔K中品靈石。老者接過靈石,
屈指一彈,一道靈光射入塔門。“嘎吱——”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一股狂暴的雷霆氣息,
從門內撲面而來。“進去吧。”陳蕭深吸一口氣,踏入了雷獄塔。石門在他身后,重重關上。
塔內,一片昏暗。只有無窮無盡的雷電,在空中肆虐。一道道銀色的電蛇,帶著毀滅的氣息,
不斷地從塔頂劈落,轟擊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這里的雷霆之力,
比外界的狂暴百倍!陳蕭剛一進來,就感覺渾身汗毛倒豎。他不敢怠慢,立刻運轉功法,
體表浮現(xiàn)出紫色電光,將自己護住。“滋啦!”一道兒臂粗的閃電,
毫無征兆地劈在他的身上?!班?!”陳蕭如遭重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都被劈飛出去,狠狠地撞在墻壁上。體表的護體電光,瞬間潰散。劇痛,傳遍全身。
“好……好強!”陳蕭掙扎著爬起來,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雷霆之力雖然狂暴,
但入體之后,卻化作最精純的能量,不斷淬煉著他的肉身和經(jīng)脈。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瓶頸,
在松動!“再來!”他大吼一聲,非但沒有躲閃,反而主動迎向了另一道落下的雷電。
他要用這九天神雷,來鍛造自己的無上道基!6雷獄塔外,獨臂老者再次閉上了眼睛,
仿佛對塔內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若是仔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手指,
正有規(guī)律地輕輕敲擊著膝蓋?!盎煦缋嘴`根……多少年沒見過了。也不知,
是福是禍……”……塔內。陳蕭已經(jīng)徹底瘋狂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被雷電劈倒,
又一遍又一遍地站起來。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身上到處都是焦黑的傷口,看起來凄慘無比。
但他身上的氣息,卻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節(jié)節(jié)攀升。煉氣四層頂峰!只差一步,
便能邁入煉-氣五層!“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陳蕭雙目赤紅,仰天長嘯。
他將《引雷淬體訣》運轉到極致,主動牽引著塔內所有的雷電,匯聚向自己的身體。一時間,
萬雷奔騰,整個雷獄塔第一層,都化作了一片雷電的海洋。而陳-蕭,就是這片海洋的中心。
“轟隆隆——”無窮無盡的雷電,將他的身影徹底淹沒。不知過了多久,雷光散去。地面上,
只有一個焦黑的人形,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生死不知?!旉愂捲俅涡褋頃r,
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雷獄塔外。獨臂老者,正盤膝坐在他身邊?!靶蚜??
”“前輩……”陳蕭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皠e動。”老者按住他,
“你小子,真是個瘋子。差點就把自己玩死了?!标愂捒嘈σ宦暎瑑纫暭荷?。
經(jīng)脈拓寬了數(shù)倍,骨骼變得晶瑩如玉,丹田內的靈力,更是化作了一片紫色的湖泊。
煉氣五層!他成功了!而且,不是初入五層,是直接達到了五層中期的地步!一天的修煉,
堪比旁人數(shù)年苦功!“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标愂捳嫘膶嵰獾氐乐x。他知道,
如果不是這老者將他從塔里撈出來,他恐怕真的會死在里面。“哼?!崩险咻p哼一聲,
扔過來一個小瓷瓶,“把這個吃了?!标愂挻蜷_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瓶子里,
是一枚龍眼大小的青色丹藥?!斑@是……回春丹?”陳蕭有些不確定?!八隳阌悬c見識。
”老者淡淡道,“老夫看你順眼,送你一枚。吃完趕緊滾,別在這里礙眼。
”陳-蕭心中一暖,將丹藥服下。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和的藥力,
迅速修復著他受損的身體。不過片刻功夫,他身上的傷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他站起身,對著老者,深深一拜。“大恩不言謝。前輩,弟子告辭?!闭f完,他轉身,
大步離開??粗x去的背影,獨臂老者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靶∽?,
宗門的未來,或許,就要落在你這種瘋子身上了……”……回到住處,陳蕭鞏固了一下修為,
便再次來到了任務大殿。那個關于雷獸的任務,依舊高高掛在榜首。他走到玉璧前,伸出手,
點在了任務之上?!暗巍5茏雨愂?,接取雷鳴谷任務。警告:該任務需五人小隊,
目前人數(shù)一人,是否確認接?。俊薄按_認。”陳蕭沒有絲毫猶豫。他接取任務的消息,
很快就在外門傳開了?!奥犝f了嗎?那個新來的第一名,叫陳蕭的,
一個人接了雷鳴谷的任務!”“什么?他瘋了嗎?那可是連內門師兄都頭疼的任務!
”“煉氣五層就敢去單挑雷獸?我看他是活膩了!”一時間,陳蕭成了整個外門的笑柄。
任務大殿內,蘇媚然看著玉璧上陳蕭的名字,急得直跺腳。“這個笨蛋!
我讓他去雷獄塔修煉,是讓他提升實力,不是讓他去送死??!”她旁邊,
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皺眉道:“媚然,你跟那個陳蕭很熟?”“不熟!”蘇媚然脫口而出,
隨即又有些心虛,“就是……就是看他挺順眼的?!薄昂?,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罷了?!鼻嗄瓴恍嫉溃拔衣犝f,他第一天來,就得罪了張遠,
還把入門考核時的幾個同伴打成了重傷。這種人,死在雷鳴谷,也是活該。
”蘇媚然還想說什么,卻被青年拉走了?!白吡耍瑒e管他了。
今天林師兄在演武場指點我們劍法,快去晚了就沒位置了?!薄瓕τ谕饨绲淖h論,
陳蕭一概不知。他已經(jīng)離開了宗門,前往雷鳴谷。雷鳴谷,位于云雷宗山脈的西側,
是一處常年被雷電籠罩的絕地。谷內,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諝庵校?/p>
彌漫著暴虐的雷電氣息。陳蕭剛一踏入山谷,就感覺體內的雷電靈力,
開始不受控制地活躍起來。這里,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戰(zhàn)場!他放出神識,
小心翼翼地向山谷深處探索?!昂稹 蓖蝗?,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從山谷深處傳來。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妖氣,沖天而起。陳蕭心中一凜,立刻收斂氣息,躲在一塊巨石后面。
只見山谷深處,一頭體型堪比巨象,渾身覆蓋著藍色鱗甲,頭生獨角的猙獰巨獸,
正仰天咆哮。它的身體周圍,無數(shù)道電弧環(huán)繞,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動天地間的雷霆。
二階妖獸,雷獸!其實力,堪比筑基初期的修士!而在雷獸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