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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剛拍完照,媽媽前腳剛?cè)バl(wèi)生間補(bǔ)妝,一直精神矍鑠的爸爸突然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他高大的身軀佝僂下去,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上腹部,臉上露出難以忍受的痛苦表情。

“爸!”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間沖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怎么了?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爸爸的胃是老毛病了,早年創(chuàng)業(yè)時飲食極度不規(guī)律落下的病根,這些年精心調(diào)養(yǎng)才好了些。

他疼得說不出話,只是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滾落。

“別怕,爸,我們馬上去醫(yī)院!”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用力支撐著他幾乎全部的重量,半扶半抱地將他往攝影棚隔壁的VIP休息間挪去,一邊飛快地掏出手機(jī)。

指尖因?yàn)榫o張而微微顫抖,但我撥號的動作卻異常精準(zhǔn)。

第一個電話打給秦家的家庭醫(yī)生,言簡意賅:“李醫(yī)生,我爸胃病急性發(fā)作,在‘時光印記’VIP3休息間,情況緊急,請立刻過來!”

第二個電話直接撥通120:“急救中心嗎?這里是‘時光印記’私人攝影會所,VIP區(qū)3號休息間,病人男性,65歲,突發(fā)劇烈上腹痛,疑似急性胃出血,有嚴(yán)重胃潰瘍病史!請立刻派救護(hù)車!要快!”

掛斷電話,我扶著爸爸在休息間寬大的沙發(fā)上躺下,看著他因劇痛而扭曲的臉,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我緊緊握著他冰涼的手,聲音發(fā)顫:“爸,堅(jiān)持住,醫(yī)生馬上就到!救護(hù)車也快來了!”

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休息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林微那張精心描繪過的臉探了進(jìn)來,帶著一種看好戲的、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她踩著高跟鞋,像只花蝴蝶一樣“飄”了進(jìn)來,目光先是掃過沙發(fā)上痛苦蜷縮的爸爸,然后落在我身上,充滿了惡意的探究。

“喲,”她拖長了調(diào)子,聲音尖利又刻薄,“我說秦大小姐怎么突然舍得跟承洲哥離婚了呢……”

她勢利的眼神像X光一樣,將爸爸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實(shí)則由意大利老師傅手工縫制的羊絨開衫,以及他手腕上那塊低調(diào)的百達(dá)翡麗,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爸爸因痛苦而蒼老憔悴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弧度。

“原來是……榜上新的‘金主’了呀?”

她刻意加重了“金主”兩個字,語氣里的輕蔑和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嘖嘖嘖,”她搖著頭,發(fā)出令人作嘔的咂嘴聲,眼神像毒蛇的信子,“這老東西嘛……穿戴和氣質(zhì)看著倒是不俗,像個有點(diǎn)家底的??上О?,到底這么大歲數(shù)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跟我們承洲哥那種年輕力壯、英俊多金的,根本沒法比嘛!”

她向前一步,湊近我,壓低了聲音,卻更加惡毒:“秦晚,也難為你了,為了錢,竟然能對著這么個老棺材瓤子下得去嘴?真是……夠賤的!”

“你……!”沙發(fā)上的爸爸,雖然劇痛難忍,但林微這番惡毒至極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就是她,這個惡毒的女人,橫亙在我和顧承洲之間,毀了我的婚姻!

一股怒火猛地沖上他蒼白的臉。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想要為我這個女兒討回公道!可劇烈的動作瞬間牽動了病痛部位,他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抽,重新重重地倒回沙發(fā)上,痛苦地蜷縮起來,連呻吟的力氣都快沒了。

“爸!”我驚呼,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看著爸爸因憤怒和痛苦而更加扭曲的臉,看著林微那張寫滿惡毒和得意的臉,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林微!”我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獅,猛地從沙發(fā)邊彈起,幾步?jīng)_到林微面前,在她驚愕的目光中,用盡全身力氣,抬手狠狠扇了過去!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寂靜的休息間里如同驚雷炸響!

林微被打得頭猛地偏向一邊,精心打理的發(fā)髻散落下來,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清晰的五指印。

“把你的狗嘴給我放干凈點(diǎn)!”我死死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冰碴子,帶著滔天的恨意,“他是我爸!秦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秦正鴻!”

林微捂著臉,眼中閃過巨大的驚詫和難以置信,但轉(zhuǎn)瞬又被更深的嘲弄和鄙夷取代。

“秦氏?董事長?”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眼神充滿了懷疑和輕蔑,“秦晚,你騙鬼呢?你要真有這么顯赫的家世,當(dāng)年在學(xué)校,怎么會被我欺負(fù)成那樣?課本扔池塘?校服劃爛?最后還不是輕飄飄讓我道個歉就完事了?連開除都不敢提?”

她越說越篤定,仿佛抓住了我致命的把柄,臉上重新浮起那種令人作嘔的得意:“承認(rèn)吧,秦晚!離開了承洲哥,你什么都不是!你爸?呵,不過是個有點(diǎn)小錢的糟老頭子罷了!”

顧承洲當(dāng)年幫她擺平了霸凌事件,卻從未告訴她實(shí)情,甚至刻意隱瞞了我的真實(shí)家世。他以為這是維護(hù)他“白月光”可憐自尊的貼心舉動。

卻不知,這成了今日林微在我面前瘋狂作死的催命符!

林微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捅了多大的馬蜂窩。她看著我不說話(實(shí)則是憤怒到了極致),以為我被戳穿了謊言,心虛了。她更加得意,那雙精明的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不過嘛,”她撩了撩散落的頭發(fā),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憐憫,“算你還有點(diǎn)自知之明,及早滾蛋,省得礙眼,正好成全了我和承洲哥?!?/p>

她向前一步,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極盡惡毒地低語:

“你呀,也就只配和這種半死不活的老東西……茍且偷生了!哈哈哈……”

刺耳、惡毒、充滿勝利者姿態(tài)的笑聲,如同淬了劇毒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刺穿我的心臟!

然而,她的笑聲只持續(xù)了不到兩秒。

下一秒,她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恐!

“啊——?。?!放開我!秦晚你瘋了!”她失聲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

“林微!”我雙眼赤紅,如同地獄爬出的修羅,所有的理智、克制,在這一刻被徹底焚燒殆盡!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殺意!“是你自己找死!”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揪住她后頸的衣領(lǐng)和頭發(fā),用盡全身的力氣,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粗暴地把她往休息間外拖拽!高跟鞋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放開我!救命!承洲哥!救命啊!”林微驚恐萬狀,手腳并用地掙扎尖叫。

就在我即將把她拖出門口時,一只強(qiáng)有力的大手猛地橫插進(jìn)來,用力掰開了我揪著林微頭發(fā)的手,同時狠狠將我推開!

“秦晚!你又發(fā)什么瘋!”顧承洲高大的身影擋在了狼狽不堪、涕淚橫流的林微面前,他臉色鐵青,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暴怒,對著我厲聲咆哮,“簡直是死性不改!無可救藥!”

以往,他偏袒林微,指責(zé)我“無理取鬧”,我憤怒,我傷心。

但此刻,事關(guān)我父親的生死!他依舊不分青紅皂白,第一時間選擇保護(hù)林微,指責(zé)我!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血液似乎都沖上了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我顫抖著手指,指向沙發(fā)上痛苦蜷縮、意識都有些模糊的爸爸,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嘶喊:

“顧承洲!你他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你的好情人剛才做了什么?!”

“她差點(diǎn)要了我爸的命!”

顧承洲這才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到了沙發(fā)上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的秦正鴻。他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詫,隨即,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愧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林微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遲疑!

“嗚嗚嗚……承洲哥!我好疼啊!我的頭……我的臉……快救救我!她要?dú)⒘宋?!”她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顧承洲的胳膊,把被我打腫的臉和散亂的頭發(fā)湊到他眼前,哭得凄慘無比,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顧承洲低頭看著懷中“受盡驚嚇和傷害”的林微,再看看我“猙獰瘋狂”的樣子,眼中那絲微弱的愧色瞬間被更深的怒火和偏袒取代!

“你爸不是還在喘氣嗎?!”他沖著我怒吼,仿佛我爸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你至于對林微下這種死手嗎?!”

他心疼地?fù)Ьo瑟瑟發(fā)抖的林微,指著她對我咆哮:“你看看!你看看林微都被你嚇成什么樣了?!你還是不是人!”

“呵……呵呵……”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被偏執(zhí)和愚蠢扭曲的臉,聽著他這荒謬絕倫的指責(zé),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悲涼瞬間席卷了全身,緊接著,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怒!

我竟然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了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冷笑。

是啊。

我爸只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可他的好情人林微,只是被我“嚇”得花容失色了而已!

多么可笑!多么諷刺!多么……令人作嘔!

這一刻,我心中最后一道名為“理智”的堤壩,被這滔天的怒火和徹骨的冰寒,徹底沖垮!

“顧承洲!”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幾乎破音,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狂,“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下死手!”

話音未落,我像一道離弦的箭,猛地朝被顧承洲護(hù)在懷里的林微撲了過去!

目標(biāo)明確——她那張不斷吐出惡毒言語的嘴!

“我讓你嘴賤!”

我一把狠狠揪住她精心打理的卷發(fā),用盡全身的力氣,拽著她的腦袋,朝著堅(jiān)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砰!”

沉悶又令人牙酸的撞擊聲響起!

“啊——!”林微發(fā)出殺豬般的凄厲慘叫。

“我讓你惡毒!”我揪著她的頭發(fā),再次抬起,又一次狠狠砸下!

“砰!”

“我讓你一次次觸碰我的逆鱗!”第三次撞擊!

“砰!”

“我讓你傷害我的家人!”第四次!

瑩白光滑、價值不菲的大理石地板上,刺目的殷紅迅速暈染開來,像一朵朵邪惡綻放的彼岸花。

“秦晚!你瘋了!快住手!”顧承洲目眥欲裂,怒吼著沖上來,想要把我從林微身上拉開。

他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向后拽。然而,讓他驚愕的是,身高一米八五、常年健身的他,竟然一時無法撼動我這個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看似纖細(xì)的女人!

過去,只因?yàn)轭櫝兄拊鵁o意中說過一句“不喜歡帶刺的玫瑰,太強(qiáng)勢”,我便小心翼翼地藏起了身上所有的鋒芒,收起了利爪,努力扮演著一朵柔弱無害、需要他保護(hù)的水仙花。

今日,父親垂危的刺激,顧承洲和林微這對狗男女的步步緊逼,終于徹底撕碎了我身上那層溫順的偽裝!

骨子里屬于秦家繼承人的狼性,屬于商界獵食者的兇悍,在這一刻被徹底點(diǎn)燃!并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暴烈,更加野性難馴!

“松手!”顧承洲又驚又怒,額頭上青筋暴起,用盡全力拉扯我。

“做夢!”我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指甲深深掐進(jìn)林微的頭皮里,帶出更多的血痕。

顧承洲眼見拉不動我,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陰沉狠厲。他不再試圖拉開我,而是直接上手,用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曾被我視為依靠的大手,一根根、狠狠地掰開我死死揪著林微頭發(fā)的手指!

“咔吧!”

“呃!”左手食指傳來鉆心的劇痛!骨頭錯位的聲音清晰可聞!

“咔吧!”中指!

“咔吧!”無名指!

他下手極重,毫不留情!一根根掰開,像在折斷枯枝!骨頭斷裂或錯位的脆響接連響起,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fā)黑,額頭瞬間布滿冷汗,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可顧承洲,他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他的眼里只有他那個“受盡傷害”的林微!他還在繼續(xù)用力,一點(diǎn)一點(diǎn),殘忍地掰開我最后兩根手指!

他一邊掰,一邊用冰冷的聲音警告我,仿佛在給我最后一次“恩賜”:

“秦晚!快放手!否則……我們之間,就真的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再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我疼得渾身都在痙攣,卻忍不住再次發(fā)出嘶啞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

到了現(xiàn)在,他竟然還在以為,我會后悔?我會回頭?我會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祈求他的原諒和施舍?

原本,我還念著那點(diǎn)可笑又可悲的“多年感情”,想著好聚好散,給他留幾分體面。

但現(xiàn)在……

我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死不休!

“哇——!”

就在這時,身后休息間的沙發(fā)上,一直昏迷的爸爸突然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渾濁的目光似乎想看向我這邊,卻只徒勞地張了張嘴,一大口暗紅色的、帶著泡沫的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刺目的紅,瞬間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染紅了我的整個世界!

“爸——?。?!”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會所的寧靜!

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凝固!冰冷刺骨!

我猛地回頭,赤紅的雙眼如同地獄惡鬼,死死鎖住顧承洲那張寫滿驚愕和一絲慌亂的臉!

“顧承洲!”我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你算是徹底惹到我了!”

“不弄死你和這個賤人……”我咬著牙,每一個字都浸滿了血淚和毒汁,“我秦晚,就不配姓秦!”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爆發(fā)出身體里最后、也是最狂暴的力量!被顧承洲掰得劇痛變形的手指,再次狠狠攥緊!

“刺啦——!”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皮肉撕裂的聲響!

林微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我手中,多了一大把連著頭皮的、沾滿鮮血的卷發(fā)!

林微翻著白眼,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徹底昏死過去。她頭頂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汩汩涌出。

顧承洲也被我這股同歸于盡般的巨力掀得一個趔趄,狼狽地摔倒在地。

我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隨手將那把惡心的毛發(fā)扔在地上,轉(zhuǎn)身,用盡全身力氣,跌跌撞撞地?fù)湎蛏嘲l(fā)。

“爸!爸你堅(jiān)持?。【茸o(hù)車!救護(hù)車馬上就到了!”我顫抖著握住爸爸冰涼的手,聲音破碎不堪。

門外,終于傳來了由遠(yuǎn)及近的、急促而尖銳的救護(hù)車鳴笛聲!

“讓開!快讓開!”

醫(yī)護(hù)人員抬著擔(dān)架沖了進(jìn)來。

我緊緊跟在擔(dān)架旁,推著爸爸,在醫(yī)護(hù)人員急促的腳步聲中,朝著那象征著生機(jī)的鳴笛聲,疾馳而去……

將身后那片狼藉、那對狗男女,徹底拋入了地獄的深淵。


更新時間:2025-08-25 06: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