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霓虹下的初嘗甜頭十六歲的付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臉上這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
能兌換成實實在在的好處時,是在縣城最熱鬧的中心廣場。那天是周末,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裙,領(lǐng)口被媽媽縫了兩針才沒散開,
站在奶茶店門口猶豫了十分鐘——手里攥著的五塊錢,夠買一個肉包子當(dāng)晚飯,
卻不夠買一杯同學(xué)間流行的珍珠奶茶。就在她轉(zhuǎn)身要走時,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手腕上戴著亮閃閃手表的男人叫住了她。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
說話帶著點外地口音,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足足三秒:“小姑娘,能幫我個忙嗎?
我手機(jī)沒電了,想借你手機(jī)打個電話,完了我請你喝奶茶。”付穎本來有點警惕,
可當(dāng)男人把奶茶店的菜單推到她面前,說“隨便點”時,她喉嚨里的干澀壓過了不安,
小聲點了杯最貴的芒果奶昔。電話沒打幾分鐘,男人卻跟她聊了起來,問她在哪上學(xué),
多大了。付穎沒敢說自己才十六,含糊著說“快成年了”。男人笑了笑,
從錢包里抽出兩張一百塊,塞到她手里:“小姑娘長得真好看,這錢你拿著買零食,
就當(dāng)謝你幫忙了?!备斗f的手猛地攥緊了鈔票,指尖都泛了白——這兩百塊,
比媽媽在餐館洗一天碗掙的還多,而她不過是站在那,被人多看了幾眼。那天晚上,
付穎躺在狹窄的出租屋床上,摸著口袋里還帶著體溫的鈔票,一夜沒睡著。
她想起班里那些穿著名牌運動鞋、背著雙肩包的女生,想起媽媽總是抱怨“錢不夠花”,
想起自己因為買不起新文具,只能用撿來的半截鉛筆寫字。原來,美貌是可以當(dāng)錢花的。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突然在她心里扎了根,連帶著窗外的月光,都好像變得金燦燦的。
從那以后,付穎開始有意無意地“利用”自己的長相。她會在放學(xué)路上故意放慢腳步,
遇到看起來出手闊綽的男人,
會抬頭露出怯生生又帶點討好的笑;她會在QQ上跟陌生網(wǎng)友聊天,
對方只要說“想看照片”,她就發(fā)自己對著鏡子拍的側(cè)臉照,
然后等著對方發(fā)來“你真漂亮”“我給你發(fā)個紅包買糖吃”的消息。起初她還會覺得羞恥,
收到五十塊紅包都要猶豫半天,可當(dāng)她用攢下的錢買了第一雙耐克鞋,
看著同學(xué)們羨慕的眼神時,那點羞恥感很快就被虛榮心沖得一干二凈。十七歲那年,
付穎輟學(xué)了。媽媽哭著勸她“再讀兩年,好歹混個高中畢業(yè)證”,
可她看著鏡子里越長越出挑的自己——雙眼皮是天生的,睫毛又長又密,
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連嘴唇都是天然的粉桃色——覺得讀書太浪費時間了。
她聽說鄰村有個女生去了市里,靠“處對象”過得風(fēng)生水起,便偷偷收拾了行李,
揣著攢下的幾千塊錢,坐上了去市區(qū)的大巴車。剛到市區(qū)時,付穎有點慌。
這里的樓比縣城高得多,馬路上的車多得能排成長龍,連商場里的衣服都貴得讓她咋舌。
她在城中村租了個每月三百塊的單間,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掉漆的衣柜,
晚上能聽到隔壁情侶的吵架聲??伤龥]怕,她覺得自己有“資本”——那張臉,
就是她在這座城市立足的底氣。為了更快地“混熟”圈子,付穎下載了好幾個社交軟件,
把頭像換成自己精心拍的照片:有的是在公園長椅上側(cè)躺,
陽光灑在臉上;有的是穿著借來的吊帶裙,對著鏡子比耶;還有的是化了淡妝,
眼神勾人的自拍。她給自己改了個網(wǎng)名叫“穎兒”,資料里填“22歲,
自由職業(yè)者”——她知道,年齡大一點,更容易讓那些男人放下戒心。
第一個“男朋友”是她在酒吧認(rèn)識的。那天她穿著用全部積蓄買的黑色連衣裙,
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坐在吧臺角落假裝喝酒。
一個穿著西裝、肚子有點發(fā)福的男人主動過來跟她搭話,問她“是不是一個人”。
付穎故意低下頭,用手指絞著頭發(fā),聲音軟軟的:“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怕。
”男人立刻來了興致,給她點了杯雞尾酒,又跟她聊起天來,說自己是做建材生意的,
平時挺忙,難得有空出來放松。付穎全程都在“聽話”——男人說自己生意做得大,
她就睜大眼睛說“你好厲害”;男人抱怨家里老婆不理解自己,她就遞上紙巾,
輕聲說“你也不容易”。到了快打烊的時候,男人問她住在哪,要不要送她回去。
付穎報了城中村的地址,故意嘆了口氣:“這邊環(huán)境不太好,就是便宜。
”男人果然皺了皺眉,從錢包里抽出五百塊遞給她:“明天去換個好點的地方住,
不夠再跟我說?!蹦侵?,男人成了她的“固定來源”。每周會來她的出租屋兩三次,
每次來都會給她帶點禮物——有時是一套護(hù)膚品,有時是幾百塊現(xiàn)金,有時是一件衣服。
付穎把男人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說喜歡溫柔的女生,她就從不跟他吵架;他說討厭女生化妝太濃,
她就只涂個口紅;他說想讓她辭掉兼職(她謊稱自己在超市打工),專心陪著他,
她就立刻答應(yīng),轉(zhuǎn)頭就把更多時間花在了社交軟件上。她發(fā)現(xiàn),同時跟幾個男人“處對象”,
錢來得更快。她給每個男人都分了“標(biāo)簽”:做建材的張哥,出手大方但管得嚴(yán),
每周只能見兩次;開網(wǎng)吧的李哥,時間多但比較摳,
只能從他那蹭點飯和零食;做銷售的王哥,經(jīng)常出差,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
還會發(fā)紅包讓她“買點好吃的”。她把每個男人的喜好、生日、忌諱都記在一個小本子上,
張哥不喜歡她跟別的異性聊天,她就當(dāng)著他的面把社交軟件卸載,
等他走了再重新裝回來;李哥喜歡看她穿牛仔褲,
她就專門買了好幾條不同款式的牛仔褲;王哥愛聽她唱歌,她就對著手機(jī)練了好幾首甜歌,
每次視頻都唱給他聽。為了不穿幫,
付穎制定了嚴(yán)格的“時間管理表”:周一晚上陪張哥吃飯,周二下午跟李哥去看電影,
周三上午給王哥發(fā)早安消息,周四晚上跟張哥住在一起,
周五下午去李哥的網(wǎng)吧幫忙(其實就是坐著玩手機(jī)),周六上午陪王哥逛街,
周日留出來“處理突發(fā)情況”——比如哪個男人突然要來找她,她就得找借口推脫,
要么說“閨蜜來了”,要么說“身體不舒服”。有一次,張哥突然說要給她送驚喜,
沒提前打招呼就開車過來了。當(dāng)時付穎正跟李哥在出租屋里吃外賣,
聽到敲門聲嚇得手都抖了。她讓李哥趕緊躲到衣柜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打開門。
張哥手里拎著一個名牌包,笑著說“給你買的”,眼睛卻在房間里掃來掃去。
付穎趕緊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沙發(fā)上拉,還故意提高聲音說:“我今天一個人在家,
正想著晚上給你做什么飯呢?!币鹿窭锏睦罡绮桓页雎?,直到張哥走了,
才滿頭大汗地從衣柜里出來,抱怨說“差點憋死我”。付穎卻笑著說:“這有什么,
下次注意點就行?!彼睦镆稽c愧疚都沒有,只覺得自己“應(yīng)對得好”,
又多得了一個名牌包。隨著“男朋友”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付穎的生活也越來越“滋潤”。
她從城中村搬到了市中心的公寓,房間里擺著大衣柜,
里面掛滿了名牌衣服和包包;梳妝臺上擺滿了護(hù)膚品和化妝品,
光是口紅就有幾十支;她還買了新手機(jī)和筆記本電腦,再也不用跟別人借東西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怯生生的,走路時會抬頭挺胸,說話時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優(yōu)越感,
跟以前那個穿著洗發(fā)白校服裙的女孩,判若兩人。有時她也會想起媽媽,給家里寄點錢,
打電話時會說“我在市里找了個好工作,工資挺高的,你不用擔(dān)心”。
媽媽每次都會叮囑她“好好工作,別學(xué)壞”,她嘴上答應(yīng)著,
心里卻覺得媽媽“不懂”——在這個遍地是金錢和欲望的城市里,
“好好工作”哪有“靠臉吃飯”來得快?十八歲生日那天,
付穎請了幾個在社交軟件上認(rèn)識的“朋友”去KTV唱歌。包廂里燈光閃爍,音樂嘈雜,
朋友們圍著她,夸她“長得漂亮”“命好”,她笑著接受所有的贊美,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喝到興起時,她拿出手機(jī),翻著里面不同男人的照片,跟朋友們炫耀:“你看這個張哥,
上次給我買了個一萬多的包;還有這個王哥,下個月要帶我國外旅游呢。
”朋友們的羨慕讓她更加得意,她覺得自己就像女王,那些男人都是她的臣民,
愿意為她付出一切。可她沒注意到,包廂門外,
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正盯著她的手機(jī)屏幕,眼神冰冷。那個男人,
是她上周剛認(rèn)識的“趙哥”,也是她第13個“男朋友”。而此時的付穎,
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金錢夢里,完全沒意識到,一場足以摧毀她一切的風(fēng)暴,正在悄悄靠近。
第二章 失控的蛛網(wǎng)與暗涌付穎搬進(jìn)市中心公寓的第三個月,
把“男朋友”的數(shù)量穩(wěn)定在了十三個。她給每個人都編了號,
從“1號張哥”到“13號趙哥”,
手機(jī)備忘錄里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備注:1號每周三、五晚有空,
忌提“老婆”;5號李哥愛喝冰美式,討厭遲到;9號王哥出差必帶特產(chǎn),
要提前一天發(fā)“想你”消息;13號趙哥是做工程的,出手最闊綽,但疑心重,
得每天發(fā)定位……為了讓這場“游戲”更順暢,她甚至買了三部手機(jī),
一部專門跟“固定款”男友聊天,一部對接“偶爾送禮物”的備胎,
還有一部用來刷社交軟件,尋找新的目標(biāo)。每天早上醒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三部手機(jī),
依次回復(fù)消息:給1號發(fā)“早安,昨晚夢到你了”,給5號發(fā)“今天降溫,記得加衣服”,
給13號發(fā)“剛醒,等下要去買你喜歡的那家面包”。發(fā)完消息,她才慢悠悠地起床,
對著梳妝鏡花一個小時化妝——眉毛要畫得自然又精致,眼影得用大地色顯溫柔,
口紅要選豆沙色,符合大多數(shù)男人喜歡的“清純感”。
13號趙哥是她目前最“看重”的目標(biāo)。男人四十歲左右,離異,開著一輛黑色奔馳,
第一次見面就送了她一條價值兩萬多的項鏈。付穎知道,這種男人有錢又有城府,
不能用對付1號、5號的那套“裝可憐”,得換個方式。
她故意在趙哥面前表現(xiàn)得“獨立”又“懂事”:趙哥說要給她買包,她會說“不用啦,
我自己能買”,等趙哥堅持要送,她再“勉為其難”地收下;趙哥帶她去高檔餐廳吃飯,
她會提前查好餐廳的背景和菜品,聊天時能接上幾句,
不像跟其他男人那樣只會說“好吃”“厲害”;趙哥抱怨工程上的麻煩事,
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會遞紙巾,而是會說“我覺得你可以先跟甲方溝通一下,
再找施工隊調(diào)整”——這些話是她從網(wǎng)上看來的,可趙哥聽了卻很受用,
說“跟你聊天比跟那些只會花錢的女人舒服多了”。可趙哥的疑心,還是讓付穎捏了把汗。
有一次,趙哥突然打電話來,說“我在你公寓樓下,帶你去吃午飯”。
當(dāng)時付穎正跟7號男友在房間里拆快遞——7號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沒什么錢,但長得帥,
付穎留著他,是為了“養(yǎng)眼”。她慌得差點把手機(jī)扔了,趕緊讓7號躲進(jìn)陽臺的儲物間,
又快速收拾好沙發(fā)上的男士外套,才打開門。趙哥進(jìn)來時,眼神掃過客廳,
突然問:“你陽臺怎么關(guān)著門?”付穎心里一緊,臉上卻笑著說:“昨晚下雨,怕進(jìn)水,
就關(guān)了?!壁w哥沒再多問,拉著她往外走??傻人麄兂酝晡顼埢貋恚?/p>
趙哥突然說要“上去拿點東西”,付穎攔都攔不住。進(jìn)了公寓,趙哥徑直走向陽臺,
付穎的心跳得像要炸開,好在儲物間的門被7號鎖得緊,趙哥拉了兩下沒拉開,
又被付穎用“里面堆了好多雜物,別弄臟你衣服”的話勸開,才算有驚無險。那天晚上,
7號從儲物間出來時,臉色蒼白,跟付穎說“我有點怕,要不我們算了吧”。
付穎卻冷笑一聲,從錢包里抽出兩百塊扔給他:“怕什么?又沒讓你做犯法的事,
拿著錢趕緊走,別耽誤我事。”7號看著她冷漠的臉,愣了半天,最終還是攥著錢走了。
付穎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毫無波瀾——在她眼里,這些男人不過是她獲取金錢的工具,
有用就留著,沒用就換掉,根本沒必要有感情??伤龥]意識到,“工具”多了,
總會有失控的時候。第一個“漏洞”出在5號李哥身上。李哥開網(wǎng)吧,平時時間多,
總愛粘著付穎。有一次,付穎跟1號張哥約好去看電影,
李哥突然發(fā)消息說“我在你公寓樓下,給你帶了奶茶”。付穎只能跟張哥說“公司臨時有事,
得回去一趟”,讓張哥在電影院等她。她趕回去跟李哥應(yīng)付了十分鐘,
又匆匆忙忙往電影院跑,可等她到的時候,張哥已經(jīng)走了,
還發(fā)了條消息:“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了你半小時,你到底在干什么?
”付穎趕緊編了個借口:“路上堵車,手機(jī)還沒電了,對不起嘛張哥。
”可張哥沒像以前那樣原諒她,反而說:“我剛才好像看到你的車了,
就在附近的商場停車場,你不是說去公司嗎?”付穎的心一下沉了——她忘了,
1號張哥見過她那輛用幾個男人給的錢買的二手車。
她只能繼續(xù)撒謊:“那是我閨蜜借我車去逛街,我真的在公司,張哥你別多想。
”張哥沒再回復(fù),可從那以后,他給付穎的錢少了,見面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付穎沒太在意,
反正她還有十二個“備胎”,少一個1號也無所謂??蓻]過多久,更大的麻煩來了。那天,
她跟13號趙哥在一家高檔餐廳吃飯,正聊著天,突然看到鄰桌坐著9號王哥。
王哥也看到了她,臉色一下變了——付穎早上剛跟王哥說“我今天要去鄉(xiāng)下看外婆,
手機(jī)沒信號”。付穎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趕緊站起來,對著王哥笑著說:“王哥?這么巧,
你也來這吃飯???這是我叔叔,剛好來市里辦事,陪他吃個飯。”趙哥愣了一下,看向王哥,
伸手想握手:“你好,我是穎兒的叔叔。”王哥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僵硬地跟趙哥握了握手,
沒敢說話。付穎怕夜長夢多,趕緊跟趙哥說:“叔叔,我突然想起外婆還在等我電話,
我們趕緊吃吧?!背酝觑?,趙哥送付穎回家,路上突然說:“剛才那個王哥,
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啊?!备斗f心里一慌,趕緊撒嬌:“哪有啊,王哥是我爸的朋友,
可能覺得我跟叔叔吃飯有點奇怪吧。”趙哥沒再追問,可付穎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里,
多了幾分懷疑。更糟的是,王哥從那天起,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付穎。付穎發(fā)消息他不回,
打電話他不接,付穎知道,這個“工具”算是徹底丟了??伤€是沒吸取教訓(xùn),
反而覺得是王哥“小心眼”,換個新的就行。她開始更頻繁地在社交軟件上找新目標(biāo),
甚至把目光投向了更年輕的男生——大學(xué)生、剛工作的年輕人,雖然他們沒什么錢,
但容易哄,能給她買些小禮物,還能在她需要“人陪”的時候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