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衛(wèi),當我意識到自己穿書的那一刻,我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尤其是,
我穿進的還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戀情深、能把人雷得外焦里嫩的霸總小說。更尤其的是,
我不是那個狂拽酷炫、擁有八塊腹肌和‘三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jīng)心’眼神的霸總男主,
也不是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眼淚永遠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的圣母女主。
我甚至不是那個天天給女主下絆子、最后被霸總搞得家破人亡的惡毒女配。我,林衛(wèi),
在這本名為《冷血總裁的契約嬌妻:媽咪帶球跑》的天雷大作里,
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背景板中的背景板——男主公司旗下某棟寫字樓停車場的管理員。對,
就是那種穿著廉價保安制服,天天窩在狹小的崗亭里,
負責升降欄桿、登記車牌、偶爾還得拿著手電筒去巡邏,
對著那些動不動就幾百萬的豪車流口水,月薪三千八,笑死根本花不完的——停車場大爺。
意識覺醒的那天,我正對著崗亭窗外一輛騷包的亮粉色蘭博基尼流哈喇子,
腦子里突然就跟被雷劈了一樣,嗡的一聲,無數(shù)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涌了進來。
我看到了南宮傲天——對,
媽給龍傲天開門的名字——他如何對楚憐兒——我們的小白花女主——強取豪奪、虐身虐心。
我看到了惡毒女配慕容翠花——名字也很接地氣——如何一次次陷害楚憐兒,
包括但不限于下藥、推下樓梯、制造車禍。我還看到了……呃……我自己?
在書里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好像確實有個模糊的背景描述是‘一個路過的保安’目睹了女配把女主推倒,
但出于對霸總的恐懼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社畜心態(tài),選擇了默默走開,
間接導致了女主被誤會……然后呢?然后就沒我了!我的戲份加起來可能都不夠一行字!
老天爺,別人穿書不是主角就是重要反派,最次也是個有臺詞的路人甲,我倒好,
直接穿成了一張人形背景布,還是自帶隱身效果的那種。行吧,背景板就背景板吧。
經(jīng)歷了最初的震驚、憤怒和想撞墻之后,我迅速冷靜下來,
并給自己定下了穿越后的唯一人生準則——**茍**!
南宮傲天和楚憐兒愛得死去活來天崩地裂?關(guān)我屁事。慕容翠花要作妖?
只要別作到我的停車場,您請隨意。我這小身板,
可經(jīng)不起霸總那“天涼王破”的王者之氣一震。我這崗位好啊,不起眼,
工資雖然低點但包吃住,最重要的是——遠離總裁辦公室那片是非之地!
只要我老老實實升降欄桿,偶爾幫找不到車的富婆阿姨指指路,等到情節(jié)大結(jié)局,
我就能拿著我攢下的微薄薪水,出去找個正經(jīng)工作,開啟我的新人生……吧?理想很豐滿,
現(xiàn)實很骨感。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想在這本邏輯崩壞、情節(jié)強行的書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茍到結(jié)局,
簡直是一種奢望。命運的齒輪,它他媽好像就卡在我這個停車場的減速帶上了!
第一天正式上崗,我正捧著保溫杯,吹著里面廉價的枸杞,
看著手機上提前下載好的停車場監(jiān)控畫面——別問,問就是職業(yè)病,以前干過幾天物業(yè),
深知這地方最容易出幺蛾子。然后就透過崗亭的玻璃,
看見了我們那英俊多金但此刻腦子好像不太好的霸總男主,南宮傲天。
他正把他那嬌小可人的小嬌妻,楚憐兒,摁在一輛布加迪的車門上。聲音低沉磁性,
說出來的話能讓人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女人,你竟敢拒絕我?別忘了,
你只是我買來的玩物!”楚憐兒眼淚汪汪,像只受驚的小白兔:“傲天,你不要這樣,
我害怕……”我:“……”救命,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趕緊低下頭,
假裝研究手里的保溫杯是不是秦始皇用過的,
內(nèi)心瘋狂吶喊: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突然,“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嬌呼。
我抬頭一看,好家伙,霸總果然力道驚人,一甩手,把楚憐兒甩得一個踉蹌,
高跟鞋鞋跟咔吧一下,斷了。她重心不穩(wěn),直接朝旁邊一輛車倒去,手包飛了出來,
里面的東西嘩啦啦灑了一地,正好掉在一個排水溝蓋板旁邊。南宮傲天眼神一凜,
似乎更生氣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氣什么,氣牛頓定律嗎?),完全沒管地上的楚憐兒,
冷哼一聲:“給你三分鐘,收拾干凈,然后滾到我辦公室來!”說完,
他邁著兩條價值不知道幾個億的長腿,鉆進了他的專屬電梯,直達頂層總裁辦。
留下楚憐兒一個人,穿著斷了跟的鞋,狼狽地坐在地上,
對著散落一地的口紅、粉餅、鑰匙……還有一份看起來很重要的文件(我猜的,
霸總文里掉地上的文件通常都很重要),無聲地掉眼淚。她嘗試站起來,但鞋跟壞了很吃力。
她伸手去夠那些東西,有的滾進了排水溝的縫隙里。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才怪!
我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姐們兒,你老公腦子有坑,你腳上的坑看來也不小。
按照情節(jié),這時候應該有個路人甲出來幫忙,然后被后續(xù)吃醋的霸總炮灰掉。而我,
原著里那個“路過的保安”,此刻正死死釘在崗亭的椅子上,
心里默念:我是空氣我是空氣我是空氣……茍住,林衛(wèi)!別多事!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何況幫了可能就沒命了!楚憐兒抽泣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無人問津,只好自己掙扎著爬起來,
單腳跳著,艱難地去撿東西。那個樣子,說實話,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憐。我嘆了口氣。
媽的,三千八的工資,難道還要我扮演道德模范嗎?
眼看她就要夠到那個排水溝蓋板旁邊的口紅了,突然,一陣輕微的“嗡嗡”聲響起。
我腦子里那根弦瞬間繃緊了!我的手機監(jiān)控畫面里,
一個代表著清潔機器的綠點正在朝這個區(qū)域移動!這棟寫字樓用的是最新款的自動洗地機,
設定好了時間和路線,這會兒正好是它工作到B2區(qū)域的時間!那玩意兒笨頭笨腦的,
識別不了太小的障礙物,楚憐兒那些散落的小東西……“喂!那臺機器!要過來了!
”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地拿起崗亭里的內(nèi)部對講機,壓低了聲音,
對著離得最近的一個清潔頻道喊了一句,聲音還特意弄得沙啞低沉,
仿佛飽經(jīng)風霜的停車場老大爺,“B區(qū)18號車位附近,有小型障礙物,注意規(guī)避,
over。”說完立刻放下對講機,心臟砰砰跳。完了完了,還是沒忍??!幾乎是同時,
一個穿著清潔工制服的大媽騎著個小電車滴溜溜地過來了,精準地在楚憐兒旁邊停下,
手腳麻利地幫她把排水溝附近的東西撿起來,還順便扶了她一把:“哎呀小姑娘,
怎么這么不小心,快起來快起來,別擋著道,那鐵疙瘩機器人可不長眼睛?!背z兒愣愣的,
連聲道謝。清潔大媽擺擺手,騎著車又滴溜溜地走了,深藏功與名。而我,則迅速低下頭,
用保溫杯死死擋住臉,假裝自己是個蘑菇。楚憐兒收拾好東西,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電梯間,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崗亭里我這個差點破功的背景板。我長舒一口氣。好險,應該沒被發(fā)現(xiàn)吧?
我只是提醒了一下清潔機器而已,不算破壞情節(jié)吧?我這是為了樓宇設備的正常運行!對,
就是這樣!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斜對面的一個立柱后面,
剛剛因為“心痛到無法呼吸”而其實根本沒走、只是換了個角度暗中觀察的南宮傲天,
恰好看到了清潔大媽及時出現(xiàn)的一幕,也隱約聽到了崗亭里傳出的那一聲低沉的提醒。
他微微瞇起了那雙價值千萬的保險的眼睛,
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那個看似平平無奇、只能看見一個保溫杯的崗亭。
當時我正慶幸自己茍住了,完全不知道,我這試圖明哲保身的輕微干預,
就像那只在亞馬遜河流域扇動了翅膀的蝴蝶,已經(jīng)悄然引起了一場屬于霸總的小型風暴。
南宮傲天回到他那能俯瞰全市的頂層辦公室,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繼續(xù)“懲罰”他的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