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媽媽叫醒的。
"小念，該起床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媽媽一臉興奮，完全看不出昨晚那種擔憂的神色。
我揉揉眼睛坐起來，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成人禮是下午舉行，現(xiàn)在起床會不會太早了？
"媽，現(xiàn)在就起嗎？"
"當然要早起，待會兒化妝師就來了，還要做造型，時間很緊的。"媽媽拉開窗簾，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房間，"今天天氣真好，是個好兆頭。"
我洗漱完畢后下樓吃早餐。餐廳里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來參加我成人禮的親戚朋友。
"生日快樂，小念。"姑姑遞給我一個精美的盒子，"這是姑姑送給你的成人禮物。"
我打開一看，是一條很漂亮的鉆石項鏈。
"謝謝姑姑。"
"哎呀，跟姑姑還客氣什么。"姑姑笑得很開心，"我們小念終于要長大了。"
吃早餐的時候，我一直在找蘇瑾言的身影，但沒有看到他。
"媽，蘇叔叔他們還沒來嗎？"
"他們說下午會直接去酒店。"媽媽回答得很自然，但我總覺得她的眼神有些躲閃。
吃完早餐，化妝師就來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一直被各種人圍著，化妝、做頭發(fā)、試禮服、拍照...
整個過程中，我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在夢里一樣。
中午的時候，我偷偷給蘇瑾言發(fā)了條微信："你在哪？怎么還沒來？"
過了很久他才回：鮮花插入信息要點：高中三年級青梅竹馬戀情如何處理。"等下就來，你別著急。"
看到這條消息，我松了一口氣。
下午兩點，我們一家人準備出發(fā)去酒店。成人禮是在市里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的，媽媽說幾乎半個城市的名流都會來參加。
"緊張嗎？"坐在車里，爸爸握了握我的手。
"有一點。"我老實回答。
"別緊張，就是個儀式而已。"爸爸笑了笑，"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有些事情可能會讓你覺得很復雜，但你要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我點點頭，心里暖暖的。
到了酒店，我被安排在專門的休息室里。媽媽說成人禮開始前，我需要在這里等待，不能隨便出去。
"為什么？"
"這是規(guī)矩。"媽媽說，"成人禮有很多傳統(tǒng)流程，都必須嚴格按照祖制來。"
我只好待在休息室里。大概三點的時候，蘇瑾言終于來了。
"對不起，來晚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圈還有點紅。
"沒關系，你沒事吧？看起來不太舒服。"
"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他在我旁邊坐下，"小念，一會兒成人禮開始了，你就真的長大了。"
"是啊，有點不敢相信。"我笑了笑，"蘇瑾言，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蘇瑾言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痛苦："小念，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你，你會原諒我嗎？"
"為什么要離開？"我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嗎？"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我很堅定地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分開的。"
蘇瑾言看著我，眼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小念，我渴了，你能幫我去買瓶水嗎？"
"現(xiàn)在？"我看了看時間，"可是媽媽說我不能隨便出去。"
"就在走廊的自動售貨機那里，很近的。"蘇瑾言握住我的手，"拜托了，我真的很渴。"
看著他懇求的眼神，我心軟了。
"好吧，我去買，你在這里等我。"
我站起身往外走。休息室外面的走廊里有一臺自動售貨機，確實很近。
但我剛走到售貨機前面，身后突然傳來蘇瑾言的聲音："小念，等等。"
我轉過身："怎么了？"
"我想起來我有水。"他舉起手里的礦泉水瓶，"剛才忘記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那你讓我出來干什么？"
"我想和你說句話。"蘇瑾言走到我面前，"小念，我..."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后退了幾步，背撞到了什么東西上。
回頭一看，是廁所的門。
"蘇瑾言，你..."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蘇瑾言已經把我推進了廁所，然后迅速關上了門。
咔噠一聲，門鎖了。
我大驚，趕緊去拉門把手，但門從外面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蘇瑾言！你在干什么？快開門！"我用力拍打著門板。
外面?zhèn)鱽硖K瑾言的聲音，但聽起來很遙遠，好像離得很遠。
"小念，對不起。"
"蘇瑾言！你快開門！成人禮要開始了！"我慌了，用力踢門，但門紋絲不動。
"今天的成人禮，你不能參加。"蘇瑾言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到我耳朵里。
我愣住了。
"你說什么？"
"我說，今天的成人禮，你不能參加。"他重復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為什么？蘇瑾言，你瘋了嗎？快把門打開！"我瘋狂地拍門，"你知道這個成人禮對我有多重要嗎？"
外面靜了一會兒，然后傳來蘇瑾言的聲音："我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我不能讓你參加。"
"什么意思？"我不理解，"蘇瑾言，你到底在說什么？"
"小念，你聽我說。"蘇瑾言的聲音很輕，但我能聽出來他在哭，"這個成人禮是個陷阱。如果你參加了，就會有很大的危險。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
"什么陷阱？什么危險？"我越來越不理解，"蘇瑾言，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我不能說。"他的聲音更加痛苦，"小念，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嗎？我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我氣得發(fā)抖，"蘇瑾言，你知道錯過這次成人禮意味著什么嗎？按照林家的規(guī)矩，我就失去繼承權了！你這叫為了我好？"
外面又安靜了一會兒。
"失去繼承權或許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蘇瑾言最終說道。
我被他這句話徹底激怒了。
"蘇瑾言！你簡直莫名其妙！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你憑什么覺得失去繼承權對我是好事？"我用盡全力踢門，"你快把門打開！我要去參加成人禮！"
但外面再也沒有回應。
我意識到蘇瑾言已經走了。
看了看手表，已經三點半了。成人禮四點開始，如果我不能在四點前回到現(xiàn)場，就真的錯過了。
我拿出手機想要求救，但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信號。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廁所很奇怪。看起來像是酒店的員工廁所，位置很偏僻，而且隔音效果特別好。難怪我剛才那么大聲喊叫，外面卻沒有人聽到。
我想起蘇瑾言剛才讓我出來買水的借口，現(xiàn)在想想，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他早就計劃好了，要在這個時候把我鎖在這里。
但為什么？
他說成人禮是個陷阱，有危險?？墒沁@個成人禮是我們家族的傳統(tǒng)，已經舉行了幾十年了，怎么可能有危險？
而且就算真的有危險，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有什么資格替我做決定？
我越想越氣，但現(xiàn)在生氣也沒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出去。
我仔細檢查了一遍廁所，發(fā)現(xiàn)這里確實是個死角。門鎖得很死，窗戶也很小，根本爬不出去。而且這里是酒店的高層，就算爬出去也很危險。
手機依然沒有信號，我試著大聲呼救，但隔音效果太好，估計外面根本聽不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越來越絕望。
三點五十分。
我知道，我真的要錯過成人禮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我立刻大聲喊："有人嗎？救命?。∥冶绘i在廁所里了！"
腳步聲停了一下，然后越來越近。
"小念？是你嗎？"
是媽媽的聲音！
"媽！是我！我被鎖在這里了！"我激動得快要哭了，"快救我出去！成人禮要開始了！"
很快，門鎖打開了。我沖出廁所，看到媽媽焦急的臉。
"小念，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們到處找你！"媽媽一把抱住我。
"是蘇瑾言，他把我鎖在這里的。"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媽，現(xiàn)在幾點了？"
媽媽看了看手表，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三點五十八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來得及嗎？"
媽媽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按照規(guī)矩，成人禮必須準時開始，不能延誤。"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急得快要瘋了。
媽媽的表情很復雜，有憤怒，有無奈，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小念，你先冷靜一下。"媽媽深吸了一口氣，"現(xiàn)在錯過了就錯過了，也許這就是命。"
"什么叫這就是命？"我不敢相信媽媽會說出這樣的話，"媽，你不是應該很著急嗎？這可是林家的繼承權??！"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小念，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
"什么事？"
"跟我來。"
媽媽帶著我走到酒店的一個安靜角落。
"小念，其實這個成人禮..."媽媽猶豫了一下，"其實這個成人禮確實有問題。"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最近這段時間，我和你爸爸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有人在背后策劃什么陰謀，目標就是林家的財產。而今天的成人禮，很可能就是他們的陷阱。"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那為什么你們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還要舉行成人禮？"
"因為我們不確定。"媽媽嘆了口氣，"而且林家的成人禮是傳統(tǒng)，不能隨便取消。我們原本打算在儀式中多加小心，但現(xiàn)在..."
"現(xiàn)在我錯過了儀式，反而躲過了危險？"我明白了媽媽的意思。
"也許是這樣。"媽媽點點頭，"雖然失去了繼承權，但至少你是安全的。"
我想起蘇瑾言之前說的話，他說失去繼承權或許對我是好事。
難道他早就知道這一切？
"媽，蘇瑾言是不是知道什么？"
媽媽的表情變得很復雜："小念，關于蘇瑾言的事情，很復雜。"
"什么意思？"
"他確實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媽媽猶豫了一下，"但他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
媽媽話說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
她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掛了電話，媽媽看著我，眼里全是擔憂。
"小念，成人禮現(xiàn)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一緊。
媽媽的臉色很難看："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人沖進會場，說林家涉嫌經濟犯罪，要查封所有資產。"
我倒吸一口涼氣："什么？"
"現(xiàn)在警察已經到了現(xiàn)場，很多賓客都被控制起來做調查。"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念，如果你今天參加了成人禮，現(xiàn)在也會被牽連進去。"
我大腦一片空白。蘇瑾言說得對，今天的成人禮確實是個陷阱。如果我按時參加了儀式，現(xiàn)在就會和其他人一樣被調查。
"那爸爸呢？"我擔心地問。
"你爸爸現(xiàn)在也在警察局。"媽媽深吸一口氣，"不過律師已經過去了，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主要是有人惡意舉報，說我們偷稅漏稅，還有一些其他的指控。"
"會是誰做的？"
媽媽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很奇怪，舉報人似乎對我們家的情況非常了解，連一些內部的事情都知道。"
我想起爸爸昨晚說的話，他說要小心那些看起來很親近的人。
"媽，會不會是內部人干的？"
"很有可能。"媽媽的表情很凝重，"小念，現(xiàn)在情況很復雜，你先跟我回家，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蘇瑾言的事情。他為什么會知道今天有危險？他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他把我鎖在廁所里的時候，表情那么痛苦，好像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保護我，那我應該感謝他才對。但為什么我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家里已經來了很多人。有律師，有公司的高管，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
大家都在緊急討論著什么，看到我和媽媽回來，立刻圍了過來。
"林太太，情況怎么樣？"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問道，"警方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明確的結果。"媽媽回答，"不過看起來確實有人在背后策劃這一切。"
"會是誰呢？"另一個人問，"誰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夠搞到我們內部的資料？"
大家討論得很激烈，但我注意到媽媽一直沒有提到蘇瑾言的事情。
我拉住媽媽的衣角，小聲問："媽，關于蘇瑾言，你剛才想說什么？"
媽媽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后對我說："我們上樓談。"
到了樓上的書房，媽媽關上門，表情變得很嚴肅。
"小念，關于蘇瑾言，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什么事？"
"蘇家這些年的生意一直不太好，欠了很多債。"媽媽緩緩說道，"而且蘇瑾言的爸爸前幾年做了一些錯誤的投資，現(xiàn)在面臨破產。"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以呢？"
"所以蘇家現(xiàn)在非常需要錢。"媽媽看著我，"而林家的財產，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稻草。"
我開始明白媽媽想說什么了："你的意思是，蘇家也參與了今天的陰謀？"
"我不能確定。"媽媽搖頭，"但蘇瑾言今天的行為確實很可疑。他為什么會知道成人禮有危險？他又為什么要阻止你參加？"
"也許他真的是為了保護我。"我還是愿意相信蘇瑾言。
"小念，你想想。"媽媽耐心地分析，"如果蘇瑾言真的是為了保護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你真相？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我被問住了。確實，如果蘇瑾言知道有危險，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和父母。為什么要選擇把我鎖在廁所里這種極端的方式？
"還有一點。"媽媽繼續(xù)說，"今天成人禮出事后，按照林家的規(guī)矩，如果你沒有通過成人禮，繼承權就會順延給其他人。"
"其他人？"我疑惑地問，"誰？"
"按照家族規(guī)定，如果直系繼承人無法繼承，就會考慮其他有血緣關系的人。"媽媽的表情很復雜，"而蘇瑾言的奶奶，是林家的旁系血親。"
我徹底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失去繼承權，蘇瑾言就有可能繼承林家的財產？"
"理論上是有這種可能的。"媽媽點頭，"雖然概率不大，但確實存在這種可能。"
我感覺大腦一片混亂。如果媽媽說的是真的，那蘇瑾言今天的行為就完全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為了奪取林家的財產。
但我還是不愿意相信。蘇瑾言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怎么可能為了錢而背叛我？
"媽，你有證據嗎？"我問。
"目前還沒有直接的證據。"媽媽承認，"但有些線索確實指向蘇家。比如今天的舉報材料，里面提到的一些細節(jié)，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蘇瑾言的爸爸，恰好是知情人之一。"
我的心越來越沉重。雖然媽媽說得很有道理，但我還是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蘇瑾言發(fā)來的消息："小念，你還好嗎？聽說成人禮出事了。"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情很復雜。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那他現(xiàn)在應該很擔心我。但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陰謀，那這條消息就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