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快讓姐夫給我轉(zhuǎn)五萬塊錢救急??！”我把手機拿遠了點，等她嚎完了，

才平靜地開口。“錢，沒有?！薄傲硗猓ㄖ阋患?。陳俊生出軌了，我準備離婚，

以后沒人給你們家當提款機了。你自己和你兒子，好自為之?！彪娫捘穷^瞬間沒了聲音，

死一般的寂靜之后，是氣急敗壞的咒罵。我沒等她罵完，直接掛斷，拉黑，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04日子被壓成了一張薄薄的紙，正反兩面，一面是兒子平兒，

另一面是書。清晨五點，鬧鐘還沒響，身體的生物鐘已經(jīng)把我從床上彈了起來。

天光是灰藍色的，像蒙了一層霧。我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客廳里靜得能聽見冰箱低沉的嗡鳴。一杯滾燙的美式咖啡下肚，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

胃里暖了，腦子也跟著清醒過來。書房里，臺燈的光圈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暖黃。

我翻開厚重的《民法典》，密密麻麻的法條像一排排嚴陣以待的士兵。筆尖劃過紙面，

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這是這棟房子里，一天中最早的聲音。憔悴是免不了的，鏡子里的人，

眼圈下面掛著兩團青黑，臉色也有些蠟黃。但我不在乎。每啃下一個知識點，每做對一道題，

腦子里就分泌出一種奇特的快感。那種感覺，比刷爆陳俊生的卡買一個愛馬仕包，

要踏實得多，也上頭得多。陳俊生和凌玲的“地下工作”當然沒停。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身上偶爾會沾上不屬于我們家的香水味，淡淡的，是凌玲慣用的那款梔子花香。

有一次他洗澡，手機落在客廳，屏幕亮了一下，是凌玲發(fā)來的微信：“到家了嗎？

今天好累哦，抱抱?！焙竺孢€跟了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包。我掃了一眼，

面無表情地劃掉了通知，繼續(xù)在草稿紙上演算一道復(fù)雜的繼承權(quán)案例。他們自以為是的甜蜜，

在我眼里，就是兩只蒼蠅在垃圾堆上跳舞，嗡嗡作響，又臟又煩。司法考試客觀題那天，

我起得很早，給平兒做好了早餐，又去醫(yī)院看了一眼媽媽。她恢復(fù)得很好，氣色紅潤，

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讓我別緊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