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蕭謹言沒有回養(yǎng)心殿,也沒有去任何一個嬪妃的宮中,而是留在了我的長春宮。
消息傳出,整個后宮都震動了。
這意味著,我沈妤,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透明人。我成了皇上名正言順的寵妃。
他并沒有對我做什么,只是和我下了一夜的棋,聊了一夜的天。
從詩詞歌賦,到民間疾苦,再到前朝政事。
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并非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博學、睿智,心中裝著天下蒼生。
而他,似乎也對我刮目相看。他沒想到,我不僅懂醫(yī)理,對時政竟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些見解,自然不是我一個閨閣女子能有的,而是我綜合了宮里那些前朝大臣、太監(jiān)鬼魂們生前的記憶和見聞,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的。
在他們眼中,我或許是個異類。
但在蕭謹言眼中,我成了一個可以與他精神共鳴的解語花。
天快亮時,他才在我寢殿的軟榻上小憩了片刻。
我則一夜未睡,親自守在他身邊。
看著他沉睡時略顯疲憊的容顏,我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男人,是天下之主,也是決定我命運的人。
利用他,是我在這深宮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可這一夜的交談,卻讓我的心,有了一絲微妙的動搖。
第二天一早,蕭謹言在我這里用了早膳才去上朝。
他前腳剛走,皇后的懿旨后腳就到了。
“奉皇后娘娘懿旨,宣妤貴人,即刻前往坤寧宮覲見?!?/p>
傳旨的,是皇后身邊最得力的掌事嬤嬤,張嬤嬤。她看著我,眼神倨傲,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輕蔑。
我心中冷笑,這么快就坐不住了。
我換上一身得體的宮裝,帶著畫春,坦然地前往坤寧宮。
坤寧宮是中宮所在,氣勢恢宏,莊嚴肅穆。
殿內,皇后端坐于鳳位之上,一身明黃色的鳳袍,頭戴九尾鳳釵,不怒自威。
賢妃坐在她下首,正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品著,看到我進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殿內還跪著一個人,是魏安。
他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屁股還沒好利索,此刻跪在冰冷的地磚上,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
我心中了然,這是要拿魏安的事來敲打我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蔽乙?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大禮。
皇后沒有叫我起身,而是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妤貴人,你好大的威風??!”她的聲音冰冷,帶著強大的壓迫感,“才剛晉了位份,就敢在宮里私設刑堂,濫用私刑。你把本宮這個皇后,把宮里的規(guī)矩,都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