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那天，樓棲白把協(xié)議甩在我臉上：“城南那套破公寓歸你，別再礙眼。
”＞凈身出戶的我拖著藤箱走出別墅，聽見他正為聯(lián)絡上頂級設計師Eos而狂喜。
＞他不知道，那個能救樓氏于水火的神秘人，此刻剛被他親手掃地出門。
＞三個月后我的“燭照館”盛大開業(yè)，對面樓氏集團卻亂成一團。
＞當商業(yè)間諜喬望舒在臺上曝光我“棄婦”身份時，
我輕笑按下遙控器——＞大屏幕瞬間播放她竊取機密的錄像。
＞樓棲白看清我手中股權文件的簽名欄，瞳孔驟然收縮：“你…是Eos？
”＞聚光燈下我俯視癱軟的他：“樓總，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談收購問題了。
”---協(xié)議書的硬角刮過溫燭微的臉頰，留下一道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紅痕，
火辣辣地戳在皮膚上，一直燙進心里?？諝饫镞€殘留著樓棲白慣用的雪松冷冽香水味，
此刻卻像冰針，扎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細微的疼。“簽了它。城南那套小公寓歸你，兩清。
” 樓棲白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像在宣讀一份無關緊要的財報。他甚至沒有看她，
目光落在窗外繁華得刺眼的城市天際線上。他指骨修長，握著那支簽字筆，
手背微微凸起青筋，無名指上曾經(jīng)戒指的位置空空蕩蕩，白得晃眼。溫燭微的指尖有些發(fā)顫，
壓在紙頁上，留下一點模糊的濕痕。那紙上的字冰水一般：自愿放棄所有婚內(nèi)財產(chǎn)。
三年婚姻，換不來一點余溫，只值城郊一套又舊又小的房子。心口的某個地方，
最后一點微弱的火星，“噗”一聲，徹底滅了?；覡a又冷又沉地墜著。也好。
這個鑲金嵌玉的囚籠，她早該掙脫了。塵埃，也比金絲雀自在。筆尖落下，
最后一個筆畫很重，力透紙背。她不帶半分留戀地推開那疊紙。從此恩怨兩清，前路茫茫。
“棲白哥哥，阿姨特意燉的湯，我?guī)湍愣藖砹恕眿扇岬媚艿纬鏊畞淼穆曇敉蝗磺腥耄?/p>
帶著刻意的親昵。喬望舒端著個精致的骨瓷湯盅，扭著腰肢走近，
身上當季新款的淺色香風套裝襯得她溫婉可人。她似乎才注意到溫燭微的存在，
眼底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憐憫和優(yōu)越感，視線輕飄飄掃過溫燭微面前那刺眼的離婚協(xié)議。
“燭微姐也在呀，”她的目光又“不經(jīng)意”地落到樓棲白空蕩的無名指上，
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恰到好處的弧度，
手腕抬起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碎發(fā)——那腕間纏著一條熠熠生輝的粉鉆手鏈，光芒刺目。
“呀，這手鏈真襯今天的陽光，棲白哥哥眼光最好了?！?那語氣，
像是在夸贊一件只屬于她的禮物。樓棲白沒否認，甚至沒有看溫燭微一眼，
從喬望舒手中接過湯碗，動作自然流暢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胺胖?。
” 語氣是溫燭微許久未曾聽過的溫和。溫燭微指尖掐進掌心，那點疼讓她找回一絲力氣。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她的陪伴和付出，換來的是他徹頭徹尾的忽視，
是如今“喬望舒懂我的需要”的冰冷宣判。一股翻騰的苦澀直沖喉頭：“樓棲白，這三年，
我到底算什么？”她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啞，卻像在凝滯的空氣里撕開一道口子。
樓棲白終于轉(zhuǎn)過臉。鏡片后的眼睛像兩口深潭，波瀾不起，只有一片刺骨的冷意，
像是在看一件亟待處理的麻煩物件。“非要在這里哭鬧，把最后一點體面都撕碎嗎？
” 他薄唇開合，每一個字都淬著冰，“帶著你該拿的東西，立刻離開。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擰得生疼，
連帶著那點殘留的、可悲的自尊也碎得徹底。溫燭微猛地站起身，背脊繃得筆直。
她的目光掠過樓棲白冷漠的臉，掠過喬望舒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最終定格在角落那個陳舊得格格不入的藤編行李箱上。那是她當年嫁進來唯一帶來的東西。
她一步步走過去，步伐沉重卻異常堅定。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
猛地攥住了粗糙的藤條提手。門在身后合上前，一絲門縫泄露出客廳里的對話。
喬望舒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棲白哥哥！好消息！Eos那邊回復了，
約明早十點視頻會議！”“確定？”樓棲白的聲音驟然拔高，
是溫燭微久違的、近乎失態(tài)的激動。那聲音甚至有點不穩(wěn)：“好！務必談成！不惜一切代價！
” 那份急切像燒紅的鐵，隔著門板燙得溫燭微腳下一頓。她的唇角無聲地勾起，
弧度冰冷而鋒利。拖著舊藤箱，她像個與這摩登都市格格不入的影子，走進灰撲撲的樓道。
手機在風衣口袋里發(fā)出輕微的震動。一條新信息躍入眼簾：“Eos，
‘燭照館’頂層選址已定，正對樓氏核心大樓。破曉在即?！憫础弊志渎淙胙鄣?，
像在無邊的灰燼里驟然擦亮了一根火柴。溫燭微抬起眼，
遠處高聳入云的樓氏集團總部大樓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那是一種無聲的宣言。
她深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凜冽的塵埃味道灌入胸腔。---“陸總，位置很好。
” 溫燭微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墻前，目光穿透窗戶，直直落在那座熟悉的摩天大樓上。
樓氏集團的徽標在陽光下像一塊冰冷的金屬徽章。
這間位于“燭照館”頂層的臨時辦公室空空蕩蕩，只有基本的家具，
角落里堆放著未拆封的建材箱。陽光斜照進來，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斑。
“對面，風水絕佳?！?陸應淮的聲音溫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從免提里傳來，
“樓棲白現(xiàn)在大概很想知道，這個神秘鄰居是誰?！?他頓了一下，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樣，
“你聲音…沒事吧？”溫燭微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臉頰，
那被協(xié)議書刮過的地方早已沒有痕跡，但心底的疤痕還帶著隱痛。“處理點私事。
” 她岔開話題，語調(diào)恢復平靜，“‘淵星’的主設計稿已經(jīng)完成，今晚發(fā)你審閱。下周，
我需要跟樓氏的代表進行一次會議?！逼聊涣硪欢说年憫闯聊艘凰?，似乎想再問，
最終只是爽快應下：“明白。Eos親自出馬，相信樓棲白會感到非常‘驚喜’。
” 那個稱呼被他說得鄭重其事。溫燭微掛斷通話，指尖在冰冷的筆記本觸摸板上劃過。
虛擬會議室的界面展開。她熟練地接入會議系統(tǒng)，設定好完美的匿名保護。屏幕亮起，
分割畫面中出現(xiàn)樓棲白那張俊朗卻沒什么溫度的臉，在他旁邊，喬望舒正側(cè)身俯在桌邊，
臉頰幾乎要蹭到他的西裝袖口，手里拿著一份文件低聲說著什么，姿態(tài)親昵無比。
溫燭微喉嚨發(fā)緊，仿佛有細小的砂礫摩擦。她戴上特制的耳麥，
指尖在變音器軟件鍵位上輕輕一點，確認狀態(tài)欄穩(wěn)定顯示為“運行中”。“樓總，喬總監(jiān)。
” 一個毫無個人特色的、冰冷的、經(jīng)過高度處理的電子音透過麥克風傳出，“可以開始了。
”畫面里，喬望舒像是被這突然的聲音驚擾，受驚小鹿般瞬間彈開，臉上飛起薄紅，
帶著點被人撞破曖昧的羞惱和慌張。樓棲白則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這種突兀的“打擾”，
看向鏡頭的神色有些不虞，但他似乎立刻被喬望舒那楚楚可憐的神情安撫了，
擺擺手示意她先坐下。這個小插曲讓樓棲白開場時的氣勢硬生生矮了一截。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開口是公式化的嚴肅：“感謝Eos先生撥冗。
對于樓氏新一季主推珠寶系列的合作方案，希望聽到您具體的見解和建議。我們很有誠意。
”溫燭微盯著畫面中心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曾經(jīng)，這張臉也對她溫和地笑過?！罢\意？
”變聲器后的聲音像碎裂的冰晶，帶著毫無感情的穿透力，
“貴司喬總監(jiān)對上一版草案的批注，我看了。恕我直言，審美浮夸，概念陳舊，
對市場的理解停留在五年前。”她頓了頓，故意讓那份壓迫感順著無形的信號蔓延過去，
“這就是樓氏的誠意？”屏幕里，喬望舒的臉瞬間煞白，手指緊緊捏著衣角?！癊os大師！
”喬望舒聲音拔高，帶著極力壓抑的委屈，
“我只是提出一些基于國內(nèi)市場偏好的可能性建議，
希望能更落地一些……”“基于你那個被鉆石堆砌包裹的庸俗腦袋嗎？
”變聲器的電流音像帶著鋸齒，每一個字都刮在喬望舒和樓棲白的耳膜上，冰冷又鋒利，
“如果貴司需要一位能理解高級珠寶藝術性的合作伙伴，
而不是一個只懂討好暴發(fā)戶的銷售代表，
那么我建議樓總考慮換一位真正的設計師來與我溝通?！睒菞椎哪樕查g沉了下來，
像覆上了一層寒霜。在商界，
地當面羞辱樓氏的設計總監(jiān)——雖然他心里某個角落也承認喬望舒的“批注”顯得有些媚俗。
“Eos大師，請注意措辭！”樓棲白的聲音隱含怒意，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地盯著屏幕，
“望舒是樓氏最優(yōu)秀的年輕設計師之一，她對國內(nèi)市場的把握非常精準。”“最優(yōu)秀？
”變音器后傳來一聲低低的、極其怪異的輕笑，像是老舊的齒輪摩擦，“那看來，
我對樓氏的設計實力需要重新評估了。”這話輕飄飄的，份量卻沉得可怕。樓棲白下頜繃緊，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死死壓著幾乎要失控的怒意。
溫燭微甚至能想象到此刻喬望舒眼中那份故作受傷和無辜的表情有多么刺眼。
她不再給對面開口的機會，電子音毫無波瀾地繼續(xù)拋出冷冰冰的條件：“我的要求，
會議文檔里已經(jīng)列明：獨立設計權、最終決定權、利潤分成比例提高百分之十。答應，
繼續(xù)談。不答應，” 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停頓，如同死神溫柔的宣判，
“貴司可以另尋高明?！备纱嗬?，仿佛在切割一段毫不值得留戀的廢料。屏幕里，
樓棲白的胸膛明顯起伏了一下。他在克制。溫燭微太熟悉這種克制了，每一次，
當她試圖解釋什么，當他覺得她在“打擾”他重要的商業(yè)會談時，就會這樣。但那時的他，
至少會虛偽地安撫一句“知道了”或者“晚點說”。此刻，面對“Eos”，
他那份被冒犯的怒火只能死死壓在胸腔里，幾乎要將他點燃。他深吸一口氣，
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們……需要內(nèi)部再評估您的條件?！蹦欠萸?，不甘，
混合著他一貫的傲慢，在他臉上形成一種極其難看的神色?！叭?。逾期不候。
”電子音毫不留情地宣布，畫面和聲音瞬間切斷，
只留下樓棲白和喬望舒凝固在屏幕另一端的兩張難看到極點的臉。辦公室里死寂一片。
溫燭微摘下耳麥，冰冷的機器外殼硌著指尖。屏幕上，會議結(jié)束的提示框跳了一下，
然后歸于黑暗。她伸手，啪一聲關掉了顯示器的電源開關。
電腦屏幕最后一點微弱的光芒掙扎著熄滅。一絲微涼的風從未完全關嚴的窗縫擠進來，
拂過溫燭微的臉。不知何時起風了。外面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像一片片被點燃的野火，
蔓延在深藍色的巨大幕布上。暖意在她眼底一點點凝聚，帶著無聲的、冰冷的決心。
她打開郵箱，點開一份新設計稿的文件。
那是她為自己真正的回歸準備的作品——屬于“燭照館”的開業(yè)巨獻，“淵星”系列。
---打印店刺鼻的油墨味混合著劣質(zhì)打印機散發(fā)的臭氧味，熏得人鼻腔發(fā)干。
溫燭微將設計稿小心地裝進文件袋，指尖卻蹭上了一道模糊的黑印。她皺著眉，
試圖用紙巾擦拭，墨痕反而暈開一些。這種狼狽的污跡，如同她此刻境遇的腳注。剛付完錢，
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那邊傳來的聲音刻板又冰冷，
帶著公事公辦的不近人情：“溫小姐？很抱歉，您申請的設計助理職位，
綜合考慮不太符合我司要求。感謝關注?！睕]等她開口問一句“為什么”，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
嘟嘟的忙音像小錘子敲擊著耳膜。這已經(jīng)是第六個了。連續(xù)六次，明明初步洽談得很好，
甚至有的還看過她偷偷帶去的、掩蓋了“Eos”鋒芒但仍有亮點的作品小樣，
最終都無疾而終。一次是偶然，六次？溫燭微捏緊了手機，冰涼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
那只無形的手，在一點點收緊。她默默走出狹窄悶熱的打印店，街對面，
樓氏那棟高聳入云的玻璃大廈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她幾乎是立刻拿出手機，
編輯了一條短信：“幫我查一下，近期的拒絕，是不是都有樓氏背景的人在背后打過招呼。
”收件人寫著“陸應淮”?；貜蛶缀跏敲氲剑骸笆盏?。小心。
‘燭照’核心展區(qū)施工圖下午四點報批，可能有點阻力?！弊枇?？溫燭微的眉頭擰得更緊。
設計稿的麻煩還懸而未決，新的暗箭又來了。她抬頭望向“燭照館”的方向，
那棟正在被腳手架和防護網(wǎng)包裹的建筑，像一個蓄勢待發(fā)的戰(zhàn)士，但此刻，
似乎正被陰影悄然攀附?！盃T照館”核心展區(qū)的審核窗口外，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
負責接待的辦事員翻著一沓厚厚的圖紙，翻到溫燭微那幾頁時，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他時而抬頭瞟她一眼，眼神閃爍，時而盯著某處消防通道的標注點反復推敲。
“……這部分結(jié)構(gòu)比較復雜嘛，”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拖得老長，手指點著一處標注，
“涉及承重改動，消防專家還要復驗。
還有這個智能感應燈光系統(tǒng)的用電負荷量…”他咂咂嘴，“你們這設計…太超前，不好搞啊。
先等等吧?！边@一等，恐怕就是遙遙無期。
溫燭微清晰地從那人眼里看到了一絲類似“可惜了，有人打招呼了”的含混意味?！罢垎枺?/p>
”她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wěn)，胸腔里卻有什么東西在一下下地擂動，
“具體還需要補充哪些材料？或者說，我該找哪個部門哪位領導進行專項溝通，
才能加快流程？”她試圖將問題引向具體操作層面。“哎呀，這不是找誰的問題嘛！
”辦事員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流程就是這樣！樓高著呢，安全責任重大，
總要一層層過審的嘛！”他的手指又點向另一個不相干的技術參數(shù)表，“喏，你看這里，
這個數(shù)字好像也不太對…”溫燭微的目光掃過那人桌上電腦屏幕壓著的一張名片角，
上面“趙臨霜”三個字在反光中隱約可見。她心頭的怒火混雜著一陣冰冷的惡心直沖上來。
果然是她，樓棲白那位刻薄寡恩的母親。為了喬望舒，為了把她徹底按死在塵埃里，
什么下作手段都能使出來。手機在包里再次震動。是陸應淮。“兩個消息。第一，確認了，
有樓氏的人打過招呼封殺你。第二，情況有變。
喬望舒可能把你當成Eos抄襲案的突破口了?！薄笆裁匆馑?？
”“她剛剛在樓氏內(nèi)部戰(zhàn)略會上，
’提出了一套新設計理念核心點——恰好和你發(fā)給樓棲白的‘淵星’預覽草案思路高度吻合！
她在會上痛哭流涕，指控我們的‘Eos’剽竊她多年的創(chuàng)意積累！場面快失控了！
”嗡地一聲，溫燭微感覺腦子里像有根弦徹底繃斷了！喬望舒竟然敢用她溫燭微的心血，
反咬Eos一口？！這惡毒的算計和顛倒黑白，幾乎超越了想象的邊界。
一股熱血猛地涌上頭，捏著文件袋的手指用力到骨節(jié)慘白，
那份被反復刁難的圖紙袋子邊緣發(fā)出不堪承受的細響。她強行穩(wěn)住呼吸，
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知道了。別慌。準備預案反擊。
”手指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敲擊回復陸應淮，“‘淵星’第二版?zhèn)溆酶逶谀睦铮?/p>
把能證明原始構(gòu)思時間點的文件找出來！”就在這時，
一道極具穿透力的、裹挾著無盡惡毒和傲慢的聲音炸響在她身旁：“喪門星！
陰魂不散的下賤胚子！”一杯冒著熱氣的、深褐色的、廉價的速溶咖啡，
毫無征兆地朝溫燭微兜頭潑來！溫燭微下意識側(cè)身，
滾燙的液體還是有大半潑在了她淺色的風衣前襟上，瞬間暈開一大片刺目的污跡。
剩下的濺在她脖子上，皮膚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灼痛。破碎的冰珠順著臉頰滑落，滾進衣領里，
帶著一種異樣的粘稠感。畫材店門口人來人往，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潑出咖啡的正是趙臨霜。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此刻全是扭曲的刻薄和宣泄般的痛快。
她指著溫燭微，聲音尖銳得能劃破耳膜：“你這種貨色，離了我樓家連狗都不如！凈身出戶？
我看是連臉皮都刮掉了吧！不好好滾遠點，還敢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你想干什么？勾引言琛？
還是搞臭樓家？！”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溫燭微臉上，“看你那雙眼睛，就知道心術不正！
帶壞我家薇薇不說，現(xiàn)在還要來害我兒子！滾！給我滾出這里！不然我就讓保安把你扔出去！
”刻毒惡心的詞語像無數(shù)淬毒的細針，帶著圍觀者好奇、探究或鄙夷的目光，
密密麻麻地刺在溫燭微身上。胸口的衣服被咖啡洇透，冰冷粘膩地貼著皮膚，
灼燙感反而在消退，剩下鉆心的寒冷?？Х然熘扑榈谋?，
一股廉價香精混合著餿味直沖鼻腔，讓溫燭微胃里一陣翻涌。
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fā)燙，但思維卻異常冷靜，甚至算得上冷酷。她緩緩抬手，
沒有去擦臉上狼狽的污跡，只用一雙淬了冰似的眼睛，
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這張因為憤怒和發(fā)泄而扭曲的臉——樓棲白的母親，趙臨霜。
空氣像被凍結(jié)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嗡嗡作響。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短信提示音。溫燭微看也沒看，
只是任由那冰冷的提示音在死寂的空間里回蕩了一下，隨即又被更大的嗡嗡議論聲蓋過。
她沒看趙臨霜歇斯底里的嘴臉，也沒管周圍投來的種種目光。
她緩緩地、一點點地抽出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上跳動著一條新信息：“樓棲白：安分點，
離樓家遠點。”這幾個字，像最后一塊封凍冰湖的重石，
將她心底最后一絲殘留的、對那個男人哪怕一丁點可笑的、關于“公平”或“情分”的妄想，
砸得粉碎。溫燭微臉上粘稠的液體在低溫中逐漸凝固，皮膚被拉扯繃緊。
她甚至沒有擦拭一下，只是讓那份冰冷的恥辱清晰地掛在臉上。風衣被咖啡污了一大片，
狼狽不堪。然而，她的眼睛卻在掃過“樓棲白”那行字后，一點點沉淀下來，
不再是方才的憤怒無措，而變成了一種極致的、近乎非人的冷靜。
那是一種將所有軟弱焚燒殆盡后淬煉出的冰冷火焰。
她猛地攥緊了那個裝著設計圖、此刻也沾上了一點咖啡污漬的文件袋。
指尖因為用力而深陷進粗糙的紙面。她沒有再看趙臨霜一眼，也沒有理會周圍任何人的目光，
徑直轉(zhuǎn)身，在凝固的空氣和無數(shù)目光編織的羅網(wǎng)中，一步步極其穩(wěn)定地走了出去。
高跟鞋叩擊著冰冷的地面，發(fā)出清晰而決絕的回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無形的碎裂聲上。
街道的喧囂和冷風迎面撲來。她拿出手機，無視那條樓棲白發(fā)來的警告，
點開一個加密通訊軟件的圖標，一個頭像如幽影般亮起。“執(zhí)行‘破曉’。
”她的聲音透過嘈雜的背景，異常清晰，沒有任何顫抖，
只有一種冰冷的、切割金屬般的鋒利感。“立刻通知所有與‘Eos’設計相關的合作方，
終止對樓氏集團的一切技術輸出和設計授權。
單方面終止一切正在進行或已簽署協(xié)議的商業(yè)合作。”“另外，”她的聲音更低了一些，
帶著一種近乎審判的凜冽，“打開我的保險庫。把編號為‘淵星核心’的原始設計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