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之,南市赫赫有名的黎家大少爺,因怪病需吸食他人血液才能生存。
我表面是他的童養(yǎng)媳,實際上是他專供的血仆。他厭惡這種依賴,恨透我的存在。
或許是他的憎惡太深我終于在他25歲生日來臨之際死去。而在我生命結(jié)束的那一刻,
他正在抱著白月光喝我為他抽的血。他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喝我的血。
1.熱鬧非凡的別墅里,我端坐在床邊等著黎景之回來,
盡管我知道黎景之正在和他的白月光歡愉,我依舊保持著最美的微笑。因為今天,
是我和他的婚禮,他的父母,我的父母,所有人都很開心。
他的父母因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有了永久血源而開心。我的父親和繼母則因為攀上黎家,
為將來源源不斷的財富開心。當(dāng)然,我也很開心,因為從小我就很喜歡黎景之。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厭惡我,甚至?xí)敢飧┫律碜颖б槐г谟H生母親墳前哭的臟兮兮的我。
一切的轉(zhuǎn)折都是從黎景之患怪病,黎家揮金如土為他籌備、選拔血仆開始。
實際上黎景之的怪病誰的血液都能緩和,但黎家要選拔的是最純也是與黎景之最匹配的血液。
這樣的血液才有可能讓黎景之的怪病痊愈。我的父親和繼母怎么會錯過這個攀上黎家的機(jī)會,
為了讓我成功匹配,將年僅十歲的我送去了生物所改造。在那個狹窄的小房間里,
我的血液被一次又一次抽出、洗滌、過濾,我的手臂上長年都留有青紫的針孔。
后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弄來了黎景之的血液,不顧我身體的排異反應(yīng)強(qiáng)勢輸入進(jìn)我的身體,
那種感覺和靈魂被撕裂沒有什么區(qū)別。那時的我甚至連受這些實驗改造的原因都不配知道。
直到在五年后的選拔宴上,黎景之一舉選中了我的那瓶鮮血。
我看到父親和繼母臉上浮現(xiàn)出油膩惡心的笑容,
還有黎景之的臉上對他們以及站在他們身邊的我的———深深的厭惡。我才知道,
我再也不會被那個溫柔的黎哥哥擁抱了。2.選中后,我便作為黎家的童養(yǎng)媳養(yǎng)在了黎家,
和黎景之同吃同住,連上學(xué)都是分在一個班。
黎景之在大多時候自然是能離我多遠(yuǎn)就離我多遠(yuǎn)的,畢竟他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白月光。
每次吸完我的血后,他總會厭惡地推開我。“在學(xué)校離我遠(yuǎn)點,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娶你吧?!币膊恢朗遣皇且驗楦脑斓暮筮z癥,
每次被吸血后我都會非常疼,我按壓著那處傷口看他?!皼]有,是伯母讓我在學(xué)??粗?,
她不希望你學(xué)壞……”“管好自己的事,別想著討好我媽,
黎家童養(yǎng)媳的身份還不夠你們家吸血的嗎?”我下意識反駁,卻換來黎景之更深的憎惡。
我無可辯駁,因為他說的是事實。學(xué)校里的人,大都是權(quán)貴之子,拜高捧低的事司空見慣,
自己做起來自然如魚得水。于是我表面是黎家的童養(yǎng)媳,
實際上只是黎家豢養(yǎng)的血仆的言論在學(xué)校里傳得沸沸揚揚。認(rèn)識我的、不認(rèn)識我的,
都樂意別人低他一等。好幾次黎景之的好兄弟帶著人把我堵在廁所,用剪刀剪我的衣服,
把蜘蛛蟑螂等小蟲子扔到我的身上,外面人來人往,
我的叫喊聲卻仿佛蒸汽一般一出口就消散的無影無蹤。痛苦而絕望。
黎景之的白月光叫倪薇薇,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有幾次黎景之和她路過廁所看到別人霸凌我時都會出面制止。
她溫柔地替我擦拭掉臉上的墨水的神情,我以為我看到了冬日的暖陽。
可就是這么一個我以為美好的女孩子,在黎景之看不到的地方,會對我拳打腳踢。
她知道黎景之會吸食我的脖頸或手臂,所以在命令那些女生打我的時候從來只讓我痛,
卻不留下疤痕。連淤青都看不到?!拔?,寄生蟲你要是敢告訴黎景之,你就死定了,
聽到?jīng)]有!”倪薇薇用腳嫌棄地拍我的臉,然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來。“不過,
你就算告訴了景之,估計景之也不會把我怎么樣,畢竟這些事他都是默許的,
你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救命的血包,哈哈哈哈哈?!笔前?,她說的一點也沒錯,
如果不是黎景之默許,誰也不敢把我這個黎家名義上的童養(yǎng)媳怎么樣。
其實我很想告訴倪薇薇,我的“救命的血包”這個身份不完全符合,畢竟沒有了我,
黎景之也可以靠別的血液維持生命,只是口感沒那么好罷了。3.凌晨三點,
就在我把那些痛苦的往事自虐一般翻來覆去第三十二遍的時候,
黎景之滿身酒味地進(jìn)了我的房間。他的眼神清醒,絲毫沒有喝醉的樣子。
俊朗的五官對著我的時候還是那樣冰冷和漠然。我慌張失措地起身,猜測他可能是餓了,
于是自顧自地開始解衣領(lǐng)的扣子。黎景之的嘴角卻彎成一抹尖銳的冷笑。
“我娶你是看在爺爺?shù)拿孀由?,怎么想用孩子拴住我?”我一頓猛地紅了臉,
驚慌失措地抬頭解釋?!安皇堑模∥抑滥阌憛捨?,
我……我只是以為你餓了……”黎景之的臉色微沉,神情難辨。“知道就好。
”然后毫不客氣地抓住我的脖頸,幾乎要讓我窒息。然后泄憤一般狠咬我,
這次吸血的時間很長,長到我以為我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吸干。他終于放開我時,
我才敢倚靠在角落大口大口地呼吸。忽然,我看到了他衣襟上的唇印,呆呆地看了許久。
黎景之注意到我的眼神也低頭一看,嘲笑道?!拔梗辉摽吹膭e瞎看,擺正自己的身份。
”我被嚇得低頭,但低頭的一瞬間眼淚卻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今天是我的婚禮啊。
脖子好痛,被倪薇薇掐的身體好痛,心也好痛。但我不敢哭出聲,黎景之不喜歡人哭?!皣K,
以后你睡這,我睡里面的沙發(fā)床聽到?jīng)]有!”我抿嘴,點頭。
黎景之離開前還惡狠狠地盯了我許久,他警告我?!半x我爸媽、我爺爺都遠(yuǎn)點!
不然我看一次打你一次!”我嚇得一哆嗦,等他走后我才敢抹眼淚,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吸血太多的原因,我上床的一剎那腦子里猛得一黑,
足足站了十多分鐘才回過神來。4.直到腦子發(fā)黑的頻率越來越高,
時不時還會伴隨著失明或耳鳴。我遲鈍得意識到自己大抵是生病了,并且是難以醫(yī)治的大病。
“寄生蟲,站那干嘛呢!擋我道了!”是倪薇薇和她的閨蜜,
這兩天黎景之被爺爺叫回家并沒有來學(xué)校,所以倪薇薇對我的態(tài)度也絲毫不做掩飾。
盡管我已經(jīng)幾乎貼在走廊邊沿。但我還是扶著欄桿慢慢移到最角落給她讓路。
倪薇薇哪有那么容易放過我。她隨手將握在手里的網(wǎng)球砸向我的后背。
“嗯……”我使勁咬住嘴唇,不發(fā)出聲音,因為我知道我叫喊的越大聲她們會變本加厲。
“喂,去把我的球撿回來?!蔽业亩鋮s突然耳鳴,加上我一直背對著她們,
所以看不到她講話也聽不到。見我一動不動,倪薇薇對我的反應(yīng)很不滿意,
于是走到我面前非常用力的把我拽到樓梯邊?!霸趺矗€真把自己當(dāng)黎家少夫人了”“去,
給我撿球!”耳鳴讓我成為易受驚嚇體質(zhì),而被拽過去的瞬間,我的眼前也突然閃黑?!鞍?!
”我害怕地甩開她的手,雙手不知所措地緊緊抱住自己蹲下。眼睛使勁睜著卻什么也看不見。
好安靜,安靜到我只能一直摸著我的胸口感受到心跳,我才確認(rèn)自己還活著。
我奮力的反抗讓倪薇薇先是一愣然后是暴怒。她甩開閨蜜扶著她的手臂,直沖我來。
抓著我的頭發(fā)試圖讓我起身。她的突然觸碰讓我猛地一抖,我發(fā)瘋了似得朝著前方吼,
雙手也在不停地?fù)]打?!白唛_!離我遠(yuǎn)點!”倪薇薇面目猙獰,
她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我吼,這讓她的面子撫不過去?!疤K落……你蹲在這里做什么?
”我的心臟跳得極快,為了保護(hù)自己我只能不斷地擺手,
蹲著的雙腿為了尋求安全感也徹底坐在地上。我聽不見她們說話的聲音,
也看不到周圍到底有多少人,對我來說這個學(xué)校哪怕隨便找出一個人都可能讓我陷入危險,
所以我只能尖叫地讓他們離我遠(yuǎn)一點?!白唛_!不要過來!走!離我遠(yuǎn)點!
”“蘇落你到底怎么了?我扶你起來吧?!蹦咿鞭眲倓傔€面目猙獰現(xiàn)在卻滿是擔(dān)心,
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而我則感知到她靠近的一瞬間,雙手便格擋開來?!鞍。。?/p>
”手上一空,是倪薇薇一個沒站穩(wěn)就被我胡亂格擋的手甩下了樓梯?!稗鞭?!
”閨蜜驚慌地傻在原地,一瞬間我的耳鳴突然好了。
我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導(dǎo)致倪薇薇滾下了樓梯,于是慌張地朝著記憶中樓梯的方向望去。
一個人疾走從我眼前閃過,我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藥酒味,是黎景之。我下意識開口解釋。
“不是我……”但那個人并沒有停留,我猜他是直奔倪薇薇去了。我聽到倪薇薇虛弱的聲音。
“景之,你不要遷怒落落,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蔽壹鼻械乇牬笱劬?,直至酸疼。
“我沒有碰到她……”我的聲音漸弱,因為我確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造成她的跌落。
“夠了!”我感覺到黎景之在我跟前站定。我委屈地摸到他的褲腳捏住。“黎景之,我病了,
我剛剛聽不見也看不到,所以我才……”“蘇落,我一次次容忍你,
你卻一而再再二三地傷害薇薇,我看以后你也不用來學(xué)校了?!薄吧蜃浚?/p>
你幫我把蘇落送到東山別墅去關(guān)起來!”我猛搖頭,
在這種隨時可能失明失聰和暈厥的狀態(tài)下,被丟進(jìn)別墅那相當(dāng)于自尋死路。
我緊緊抱住黎景之的雙腿。“不要把我關(guān)起來好不好!我跟倪薇薇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邊說還邊摸索著給倪薇薇磕頭?!皩Σ黄?,倪薇薇,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
”倪薇薇則柔弱地躺倒在黎景之懷里?!奥渎?,景之也是為了你好,
在學(xué)校你會被那些人欺負(fù),我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自己一個人在別墅里,
景之一定會去陪你,我都嫉妒了呢?!薄袄杈爸笄竽?,我看不見了,我不想去!求求你!
我在那里會死的!”聽到死這個字,黎景之皺了皺眉?!澳抢飼腥苏疹櫮?,
你在里面好好反省?!?.我被沈卓帶上了車,這次失明的時間很長,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后座,注意著任何細(xì)微的聲音?!拔辜纳x,你真看不見還是假看不見啊,
平時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這么狠啊!”我努力裝作正常的模樣,眼睛注視前方。
“……”“媽的,說話??!”我被嚇得一抖。
“我騙黎景之的……”沈卓滿臉狐疑地從后視鏡里看我,
然后故意打開手機(jī)手電筒對準(zhǔn)我的眼睛。我當(dāng)然看不到,既感受不到強(qiáng)光的刺激,
也看不到沈卓詭異的笑容。“牛逼?!彪S著話落,車子熄火,看來是到別墅了。
我緊緊捏住衣角,反復(fù)思考該怎么做才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我眼盲的事實。
沈卓卻直接打開門拽著我就往別墅去,我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緊跟著他。
但我逐漸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因為盡管這個別墅我沒來過,但沈卓正在把我往地下室?guī)А?/p>
“這是哪?”“你自己不會看么。”沈卓很快把我扔進(jìn)了一間房,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站立,
等待他發(fā)話和離開。“這是你房間,好好在這待著?!蔽译p手微顫,也是,
在黎景之心里我當(dāng)然只配住在地下室。腳步聲響起,門猛地關(guān)上。我松了口氣,
雙手抬起試探,猛然頓住。因為我感覺到房間里另一個人的呼吸。“是誰……??!
”我被巨大的力量壓倒在地,那個人正撕扯我的衣服?!吧蜃?,不要!?。∏笄竽?,
求求你不要!”我害怕地尖叫起來,不斷呼救,卻被身上的人捂住嘴巴?!诎抵校?/p>
我被他完完全全地侵犯。我躺在地上,顫抖著手摩挲周圍被撕碎的衣物想要遮擋。
沈卓終于開口了?!昂撸o我閉緊你的嘴?!彼榱酥??!安贿^景之都把你扔這來了,
估計也不會再管你死活,你還不知道吧,這別墅里可是有不少血液和景之匹配度高的女孩,
他可是一直在想著怎么擺脫掉你這個寄生蟲!”沈卓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滅,
我摸索著被撕碎的衣料。原來黎景之厭惡我至此,也對,我本來就是個假貨,我騙他那么久,
禁錮了他那么久,也許我早該死了。
可我還是想和黎景之當(dāng)面說句對不起……“黎景之……救救我……”“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