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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園撿漏,我憑著一手“觸物知過去”的本事,專挑沒故事的假貨倒騰,賺個差價糊口。

直到那天,我在一個美女攤主的攤位上,摸到一個不起眼的銅鎮(zhèn)紙,腦子里當場閃過無數(shù)畫面——媽的,是國寶!

我影帝附體,用五十塊錢連蒙帶騙盤下了寶貝,本以為撿了天漏,誰知第二天,美女攤主又白送我一塊能召喚將軍英魂的雷擊木令牌!

我懵了,這女人根本不是來賣貨的,她是來釣魚的!

而我,就是那條被她選中的魚。

“我對錢沒興趣,”她看著我,眼神清冷,“我對你……和你那雙能聽懂古董秘密的手,很感興趣?!?/p>

完了,我感覺,我可能要把這個比國寶還神秘的攤主,也一起盤下來了。

潘家園的鬼市,凌晨四點半,天還跟潑了墨似的。

許言蹲在一個地攤前,指尖夾著根沒點燃的煙,眼神懶散地掃過一地“古董”。

攤主是個女人,戴著個能遮住半張臉的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只露出一截過分白皙的下巴,還有一張沒什么血色的薄唇。

她就那么靠在個小馬扎上,雙手插在衛(wèi)衣口袋里,一副“愛買不買,別耽誤我飛升”的死人樣子。

“老板娘,講究點,”許言用煙屁股點了點地上的一個豁口青花碗,“這玩意兒,清朝傳下來的吧?慈禧老佛爺用過的?”

女人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跟這凌晨的冷風似的,沒什么溫度:“喜歡就拿,二百?!?/p>

許言差點沒讓口水嗆死。

他拿起那破碗,碗底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微波爐適用”。

“二百?”許言氣笑了,“大姐,你這碗底的款識,比我歲數(shù)都小。二百我能買一車這個,還得是帶贈品的那種。”

女人終于有了點反應,帽檐下的臉微微抬起,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隔著昏暗的馬燈光掃了他一眼。

“那你看上哪個了?”

“我……”許言剛想說“你這攤上還有能看的東西?”,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

他的指尖無意中劃過攤位角落里一個黑不溜秋、滿是銅銹的鎮(zhèn)紙,那玩意兒被隨手丟在一堆假玉和“康熙通寶”中間,毫不起眼。

就在觸碰的瞬間,一股冰涼的、帶著歲月沉淀的厚重感,猛地從指尖竄了上來。

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shù)模糊的畫面和嘈雜的聲音一閃而過。

一個老學究在書案前奮筆疾書的背影,一雙布滿褶皺的手在上面摩挲的觸感……

許言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心臟卻不爭氣地多跳了兩下。

媽的,有東西。

而且是好東西!

他壓下心頭的波瀾,臉上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牡滦校S手拿起旁邊一個塑料仿玉的貔貅,撇撇嘴:“這玩意兒怎么說?看著倒是挺喜慶。”

“五百。”女人惜字如金。

“得嘞!”許"言把貔貅往地上一扔,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您這的東西太貴重,我這凡夫俗子玩不起,回見了您內?!?/p>

說著,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走出七八米,他心里開始默數(shù)。

三、二、一……

“等等?!?/p>

那道清冷的聲音果然從背后傳來。

許言腳步一頓,沒回頭,懶洋洋地問:“怎么?老板娘,舍不得我走???”

“那個鎮(zhèn)紙,”女人的聲音很平淡,“五十塊,拿走?!?/p>

許言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猛地轉過身,難以置信地指著那個銅疙瘩:“那破玩意兒?五十?大姐,你埋汰誰呢?那玩意兒給我墊桌腳我都嫌硌得慌?!?/p>

女人沉默了,似乎是在重新評估許言的價值。

許言見狀,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兩張皺巴巴的二十和一張十塊,走回去,直接塞進女人手里。

“算了,看你長得漂亮的份上,哥們兒今天就當扶貧了?!?/p>

他彎腰,像是撿垃圾一樣,嫌棄地捏起那個銅鎮(zhèn)紙,轉身就走,嘴里還嘀咕著:“五十塊買個教訓,回家就拿它砸核桃……”

這一次,女人沒有再叫住他。

等許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鬼市的人流里,女人才緩緩抬起頭,帽檐下的那雙眼睛,清亮得像一汪寒潭。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里那五十塊錢,又看了看鎮(zhèn)紙原來待過的那個空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

許言一路快走,鉆進一個沒人的胡同,這才停下來,靠著墻大口喘氣。

他娘的,太刺激了!

他攤開手,那個入手沉甸甸的銅鎮(zhèn)紙正靜靜地躺在掌心。

鎮(zhèn)紙呈長條形,包漿厚重,銅銹已經結成了鎧甲,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但許言知道,這層“鎧甲”下面,藏著驚天的富貴。

這玩意兒,是明代的錯金銀瑞獸紋鎮(zhèn)紙!

錯金銀工藝在明代就幾近失傳,存世量極少,每一件都是國寶級的。

五十塊……

許言感覺自己跟做夢一樣。

他掏出隨身帶的強光手電,對著鎮(zhèn)紙的縫隙仔細照了照,隱約能看到銅銹下那細如發(fā)絲的金銀紋路。

錯不了!

“那女人……到底什么來路?”許言把玩著鎮(zhèn)紙,心里卻全是那個女人的身影。

是真不懂,還是在釣魚?

如果她不懂,那她攤上怎么會有這種等級的東西?

如果她懂,她為什么要五十塊賣給自己?

試探?

許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太平靜了,平靜得像個局外人,仿佛賣的不是古董,而是一堆爛鐵。

他把鎮(zhèn)紙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決定明天,不,今天天亮了再去會會她。

他倒要看看,這個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人,比她攤上所有的“寶貝”加起來,都要有意思得多。


更新時間:2025-08-26 04: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