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被譽為軍區(qū)大英雄的丈夫,在床上卻有另一副面孔。新婚夜,
他用一枚陌生的外文袖扣劃破了我的手臂,猩紅的血珠滾落,他卻湊在我耳邊,
用我從未聽過的語言呢喃:“真美。”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這個我深愛的男人,他的枕頭下,
藏著一把上了膛的槍,和一個女人的合影。而我的床頭柜里,
也藏著一個讓他萬劫不復(fù)的秘密。01結(jié)婚報告批下來的那天,整個軍區(qū)大院都轟動了。我,
陳瑤,一個平平無奇的紡織廠女工,竟然要嫁給戰(zhàn)功赫赫的戰(zhàn)斗英雄,全軍區(qū)最年輕的團(tuán)長,
周明凱。人人都說我走了大運,燒了八輩子高香。我也這么覺得。直到新婚夜,
這份天大的喜悅,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周明凱喝了很多酒,
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和寒意回到婚房。他沒有像別的丈夫那樣,對新婚的妻子充滿柔情蜜意。
他只是站在床邊,高大的身影在煤油燈下投射出巨大的陰影,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像是要把我活活吞下去?!瓣惉帲彼_口,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磨過,“你最好別耍花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一步步逼近,我緊張得攥緊了身下的紅被面。
他從軍裝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袖扣,上面刻著我看不懂的外文。他捏著袖扣,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尖銳的邊緣瞬間劃破了我的皮膚?!八弧蔽姨鄣玫钩橐豢跊鰵?。血珠爭先恐后地涌出來,
在他古銅色的手背和我的皓腕間,形成一種詭異又刺目的艷麗。他卻笑了,俯下身,
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帶著奇特韻律的語言,說了句什么。
我聽不懂,但我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迷戀和殘忍?!爸苊鲃P,你弄疼我了?!蔽覈樀冒l(fā)抖。
他這才像是回過神,松開我,將那枚袖扣收回口袋,眼神恢復(fù)了一貫的冷漠。
他一言不發(fā)地脫下外套,露出了結(jié)實得嚇人的肌肉線條。我注意到,他的后腰上,
有一道猙獰的疤,像一條盤踞的蜈蚣。這是他英雄的勛章。可這枚陌生的袖扣,又是什么?
夜里,我趁他睡熟,偷偷伸手去摸他的枕頭。軍人的枕頭下,據(jù)說都藏著東西。
我摸到了一把冰冷的槍,和一個硬硬的相框。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月光,我看到相框里,
是周明凱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穿著便裝,笑得異常燦爛,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那個女人,燙著時髦的卷發(fā),眼神嫵媚,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原來,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娶我,或許只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或許,
是為了掩蓋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將相框悄悄放回去,躺平身體,
心臟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快要窒息。黑暗中,周明凱忽然翻了個身,
一條有力的胳膊猛地搭在我的腰上,將我死死地禁錮在他懷里。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一個名字?!鞍材取辈皇俏业拿?。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巾。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我這邊的床頭柜夾層里,
也同樣藏著一個秘密。那是一封來自邊境的信,信上的內(nèi)容,
足以讓他從一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變成身敗名裂的叛徒。我原本打算,在新婚夜過后,
就將這封信燒掉,從此和他好好過日子??涩F(xiàn)在,我猶豫了。02第二天一早,
周明凱起得很早,已經(jīng)在院子里打拳,汗水浸濕了他的白色背心,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線條。
大院里的嬸子大娘們路過,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紛紛夸我好福氣。我看著他那張冷峻的臉,
想起昨晚那聲“安娜”,心里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早飯桌上,
我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他:“明凱,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
”他夾饅頭的手頓了一下,眼皮都沒抬,“你聽錯了?!薄笆菃幔课液孟衤犚娔愫啊材??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不想放過任何情緒。他的眼神驟然變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直直地射向我?!瓣惉?,不該你問的,別問。”那種眼神,根本不像一個丈夫看妻子的眼神,
更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爽點來了。我沒怕,反而笑了,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也是,
說不定是我聽岔了。不過明凱,你這袖扣真好看,哪兒買的?回頭我也給我爸買一個。
”我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軍裝外套,那枚罪魁禍?zhǔn)椎男淇?,就明晃晃地掛在袖口?!芭椋?/p>
”他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吃個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看都沒再看我一眼。大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也震得我心尖發(fā)顫。我看著滿桌沒動的早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下午我去紡織廠上班,
車間里的姐妹們都圍過來,嘰嘰喳喳地問我新婚生活怎么樣,
周團(tuán)長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威猛又疼人。我扯著嘴角,應(yīng)付著她們的艷羨。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的婚房,比冰窖還冷。下班路上,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軍區(qū)大院后面的那片小樹林。
這是戰(zhàn)士們平時訓(xùn)練和情侶們約會的地方。還沒走近,我就聽到了說話聲。是周明凱。
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笑意。我悄悄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心臟狂跳?!皠P哥,
你新婚燕爾,怎么還愁眉苦臉的?”一個穿著時髦連衣裙的女人靠在周明凱身上,
手里還拿著一包“萬寶路”,那是市面上極少見的外國煙。這個女人我認(rèn)識,
是文工團(tuán)新來的臺柱子,叫白鴿。長得漂亮,聽說家里很有背景。周明凱沒有推開她,
甚至還從她手里抽出一根煙,點燃了。他吸煙的姿勢很熟練,煙霧繚繞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八辉摷藿o我?!敝苊鲃P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疲憊。白鴿笑了,
聲音更膩了,“那有什么?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丫頭,玩膩了,找個由頭打發(fā)了就是。
難道你還真想跟她過一輩子?”我的手,死死地?fù)高M(jìn)了樹皮里,指甲斷了都感覺不到疼。
周明...凱,我的丈夫,在別的女人面前,說我是個玩膩了就可以打發(fā)的土丫頭。
“你懂什么?!敝苊鲃P吸了一口煙,聲音冷了下來,“她的身份,比你我想的都復(fù)雜。
”“復(fù)雜?一個紡織女工能有多復(fù)雜?”白鴿不以為然,“凱哥,別想那么多了。
上面的任務(wù)要緊,你可別因為一個女人,誤了大事?!薄拔抑馈!蔽以僖猜牪幌氯チ恕?/p>
什么任務(wù)?什么大事?難道我嫁給他,也只是這個所謂“任務(wù)”的一部分?
我踉踉蹌蹌地跑回了家,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床頭柜里的那封信,
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口生疼。信是匿名的,三天前寄到我們紡織廠的。
信里用打印的字體,清清楚楚地寫著:周明凱,戰(zhàn)斗英雄的背后,是通敵叛國的罪證。
他腰上的傷,不是為了救戰(zhàn)友,而是和境外特務(wù)交易時,被對方黑吃黑留下的。
信里還附了一張模糊的照片,是周明凱和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在邊境線接頭的場景。
我一開始以為是有人惡意中傷,是嫉妒??涩F(xiàn)在,他枕頭下的照片,他夢里的“安娜”,
他對我的態(tài)度,以及他和白鴿的對話……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的心不斷下沉。天黑透了,
周明凱才回來。他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問我:“吃飯了嗎?”我看著他,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他到底是誰?是人人敬仰的英雄,
還是一個披著英雄外衣的魔鬼?03我從地上站起來,沒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從床頭柜的夾層里,拿出了那封信。“周明凱,你看看這個?!蔽业穆曇艉芷届o,
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他看到信封,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種野獸在遇到危險時才會有的反應(yīng),充滿了警惕和殺氣。他一步就跨到我面前,
劈手奪過那封信,看都沒看,就用手里的打火機(jī)點燃了?;鸸馑查g照亮了他陰鷙的臉。
“誰給你的?”他壓低聲音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別管誰給我的,
你告訴我,這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鼓起所有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腰上的傷,
到底是怎么來的?你和境外特務(w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復(fù)雜得像一團(tuán)漩渦,要把我吸進(jìn)去。信紙很快就燒成了灰燼,被他扔進(jìn)了痰盂里。
“陳瑤,”他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種極致的危險,“我警告你,忘了這件事,忘了這封信。
否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這不是夫妻間的勸告,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我的心徹底涼了。
如果他是被冤枉的,他應(yīng)該憤怒,應(yīng)該解釋,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恐嚇我。他心虛了。
“怎么?怕了?”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周明凱,你裝得真好。
所有人都被你騙了。戰(zhàn)斗英雄?我呸!”“啪!”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偏過頭去,耳朵里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地疼。這是他第一次打我。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個我曾經(jīng)仰望、崇拜,甚至不惜一切想要嫁給他的男人,
竟然動手打我。“你打我?”“這一巴掌,是讓你長長記性?!彼穆曇衾涞脹]有溫度,
“從今天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哪兒也不許去。敢跟任何人說一個字,
我就讓你全家給你陪葬!”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摔門而去。我癱坐在地上,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心里卻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他不僅是叛徒,他還是個魔鬼。
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我不能讓我,讓我的家人,都?xì)г谒掷?。我要揭發(fā)他!可是,
我拿什么去揭發(fā)他?唯一的證據(jù),那封信,已經(jīng)被他燒了。我說的話,誰會信?
一個普通的紡-織女工,去指控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大英雄?別人只會覺得我瘋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明凱真的把我軟禁了起來。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叫劉嬸的女人,
美其名曰照顧我,實際上就是監(jiān)視我。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從這個不到六十平米的軍屬房,
走到窗邊,再從窗邊走回來。周明凱每天都回來得很晚,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他睡在床上,我就打地鋪。我們像兩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不,是仇人。
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這天,機(jī)會來了。劉嬸家里有急事,請了半天假。
我立刻換上最樸素的衣服,用頭巾包住頭,壓低帽檐,趁著午休人少的時候,
溜出了軍區(qū)大院。我要去市公安局。就算沒有證據(jù),我也要把我的懷疑說出來。我相信,
只要有關(guān)部門介入調(diào)查,就一定能查出周明凱的真面目。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一路低著頭,
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就在我快要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
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我身邊。車門打開,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是白鴿。
她今天穿了一身鮮紅的連衣裙,妝容精致,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嘴角掛著嘲諷的笑?!瓣惉幫?,這么著急,是去哪兒?。俊?4我心里一緊,
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我去哪兒,跟你沒關(guān)系?!薄霸趺磿]關(guān)系呢?”白鴿笑著,
一步步向我逼近,“凱哥讓我來接你。他說,有些事,還是在家里談比較好?!庇质侵苊鲃P!
他果然在派人監(jiān)視我!我轉(zhuǎn)身就想跑,但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陳瑤同志,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白鴿的笑容冷了下來,
“上車吧。”我被他們粗暴地塞進(jìn)了車?yán)?。車子沒有開回軍區(qū)大院,而是往郊區(qū)的方向開去。
我的心越來越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著我。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前。
我被他們從車?yán)锿狭顺鰜恚七M(jìn)了倉庫。倉庫里很昏暗,彌漫著一股鐵銹和塵土的味道。
周明凱就站在倉庫中央,背對著我。他的身影,在從窗戶縫隙透進(jìn)來的光線中,
顯得格外陰森?!懊鲃P,人帶來了?!卑坐澴叩剿磉?,語氣里帶著邀功的意味。
周明凱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的手里,拿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我。
“你……你想干什么?”我嚇得腿都軟了,聲音發(fā)抖。“我想干什么?”他冷笑一聲,
“陳瑤,我真是小看你了。竟然敢去報案?”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怎么會知道?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么會知道?”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步步向我走來,“你以為,
你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嗎?從你收到那封信開始,你的一舉一動,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從我收到信開始?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誰?
”我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拔沂钦l?”他走到我面前,用冰冷的槍口,
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就是那個能讓你,讓你全家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他的眼神,
充滿了陌生的殘忍和暴戾。這一刻,我終于確定,那封信上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嫁的,
根本不是什么英雄。我嫁的,是一個惡魔,一個叛徒,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特務(wù)!
“為什么……為什么要選我?”我絕望地問?!耙驗槟銐虼溃瑝蚝每刂?。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一個沒見過世面,被英雄光環(huán)沖昏頭腦的鄉(xiāng)下丫頭,是最好的掩護(hù)。
”原來是這樣。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我的愛情,我的婚姻,
我所有的憧憬和幻想,都只是他用來掩護(hù)自己身份的工具?!爸苊鲃P,你會有報應(yīng)的!
”我哭著喊道?!皥髴?yīng)?”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在看到報應(yīng)之前,
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彼D(zhuǎn)頭對白鴿說:“按計劃行事?!卑坐濣c點頭,
從一個手下那里拿過一個相機(jī),對準(zhǔn)了我?!澳銈円墒裁??”我驚恐地看著他們。
“干什么?”白鴿冷笑著,“當(dāng)然是給你拍幾張好看的照片。比如說,英雄團(tuán)長的妻子,
和境外特務(wù)偷情的照片。你說,要是這些照片寄到軍區(qū)的紀(jì)律委員會,會怎么樣?”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