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裝,假扮皇兄坐上龍椅,只為保住穆氏江山。丞相裴玄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把自己人安插在我身邊,長期給我下慢性毒藥??勺詈笪叶景l(fā)身亡時,他卻慌亂握住我的手,
目眥欲裂:“我明明已經(jīng)停了毒,為什么!為什么還會毒發(fā)?”因為,
我中的毒不是你下的啊,蠢貨。00朕是女子。我本是丹陽公主,我皇兄才是大齊皇帝,
我與他是龍鳳胎。三日前,他駕崩了,為保大齊江山還姓穆。只能由我女扮男裝登上皇位,
對外宣稱是丹陽公主薨逝。父皇剛駕崩一年,皇兄昏聵無能,朝中大臣虎視眈眈。
其中以丞相裴玄最甚,他一向以清風朗月、謙謙君子在京中成名,
但我知道他風光霽月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狼子野心。三日前,皇兄強弩之末,
母后將在佛寺清修的我接入宮內(nèi)。對我說:“以后你就是穆衡。
”01我不知天下的龍鳳胎是不是都是這樣,一個身體強健,另一個便體弱多病。
我在七歲前身子一直康健,直到我搶了麗妃送給皇兄的一塊糕點,自那以后,
我的身子就比皇兄還要弱了。太醫(yī)更是斷言我活不過二十歲,今年我十七??赡怯秩绾?,
這皇位早該我來坐了。能坐三年是三年······三年后,裴玄不是想做皇帝么,
我就封他個太子當當。02八百里急報,大捷!鏢騎將軍陸逍不日班師回朝。我高坐龍椅上,
玄色冕旒垂落十二道珠簾,將我的面容籠在幽影之中,任誰也瞧不清我的神色。
功高蓋主是大忌,可皇兄自一年前登基以來,這個皇帝做得窩囊,
想來陸逍也不會對我有多少敬畏之心。下朝之后,裴玄到我的御書房,他行過禮,
道:“陛下召臣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我拄著頭,清瘦的腕骨隨衣袖滑落而露出,
淡笑開口:“裴玄,你裝什么?你真不知道朕叫你來做什么?”裴玄頓時一愣,
想不到我會如此直白,“陛下似乎與以往不同了。”“有什么不同?”我不怕他認出來,
“愛卿以往與朕接觸不算多,談不上什么了解?!碑吘够市值腔荒陙恚?/p>
大半時候都稱病不出,兩人接觸的時候?qū)嵲诓欢唷E嵝α诵?,“陛下說的是,
還望陛下保重龍體,好讓臣多了解了解?!薄百n坐吧,”我目光落在離我最近的那把椅子上。
“謝陛下?!薄敖袢针拚倌銇?,是想問你,陸逍班師回朝這件事,你有何看法?
”我狀若漫不經(jīng)心,實則裴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在我的觀察范圍之內(nèi)。
只不過裴玄不愧是裴玄,那副笑臉似乎萬年不變,“臣以為,陸將軍大勝敵軍,
應在獻捷之后,論功行賞?!蔽也[起眸,“沒有了?”裴玄看著我,目光溫和,
“陛下還想有什么?”我暗罵一聲:裝貨。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福全俯身提醒道:“陛下,
到時辰喝藥了?!蔽沂掌鸶觳?,往后靠了靠,眉眼一抬,“呈上來吧?!迸嵝鹕?,
“那便不擾陛下用藥,臣告退?!蔽覕[了擺手,示意他快滾?!疤t(yī)給朕換藥了?
”我喝著這藥味跟以往不太對。福全這個死太監(jiān),最是欺軟怕硬,從前跟在皇兄身邊的時候,
神氣的不行,見著我都是愛搭不理的,如今到了我跟前絲滑變臉,極盡諂媚的樣子,
嘖嘖嘖······他咧開嘴,“陛下圣明,一嘗就嘗出來了,胡太醫(yī)新開了方子,
又親自盯著藥煎好,這才送過來的?!薄爸懒?,”我將藥一飲而盡,
過于苦澀的味道讓我的心情又差上幾分,于是我橫了他一眼,“胡太醫(yī)煎藥不是應該的么,
用得著你在這兒替他說好話?”福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抖著聲音說:“陛下明鑒啊,
奴才、奴才絕對別無二心??!”“認清你的主子是誰,”我闔上雙眼,“起來吧。
”03陸逍班師回朝了,據(jù)說進京的時候,萬人空巷,百姓齊聲高呼“戰(zhàn)神”!我聽聞此事,
氣得砸了先帝賞下的一套杯具,還好巧不巧被進門的裴玄迎面撞上了。裴玄身子頓了頓,
抿唇笑道:“陛下怎么生了這么大的氣?”我轉(zhuǎn)身,瞇起眸:“愛卿進殿,怎么無人通傳?
”整個殿內(nèi)頓時寂靜無聲,福全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裴玄目光幽深起來,“陛下恕罪,
是臣不讓他們通傳的?!弊焐险f著讓我恕罪的話,卻連腰都沒彎一下。真是好一個亂臣賊子。
“既然是愛卿讓的,那便算了?!蔽液舫鲆豢跉?,如今裴玄權(quán)傾朝野,
可真是不能輕易得罪呢。裴玄:“陛下可是心情不佳?如今天氣炎熱,最易生心火,
陛下可要保重龍體?!蔽覕[了下手,“還不是這幫奴才,凈會惹朕生氣。
”福全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這頭聽著可真夠響的,我聽不下去,讓他起來。
“謝陛下!”我盯著裴玄,“本來心情確實不佳的,不過看到愛卿這張俊臉,
心情就好了很多。”裴玄神情罕見的空白一瞬,而后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陛下是時候該選秀了?!蔽倚δ樢唤翱瓤龋@個不急。”裴玄的臉色更古怪了。
“愛卿入宮是有什么要事么?”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裴玄已經(jīng)恢復以往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陛下忘了,近日您龍體抱恙,臣要暫代陛下批閱奏折。”我神色不變,“想起來了,
如此甚好。不過愛卿一來一回,難免路上辛勞,就在宮里住下吧。
”裴玄從善如流道:“那也好,還請陛下容臣回府交代一聲?!薄澳鞘亲匀弧?/p>
”裴玄回到府內(nèi),他的好友陸子衿已經(jīng)坐在堂內(nèi)等他了,坐著他的椅子,喝著他的茶水,
看見他進來,連屁股都沒挪一下。不過他都習慣了,陸子衿一向不客氣的。陸子衿看見他,
呦呵了一聲,稀奇道:“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的?!睂嶋H上裴玄只是輕輕皺了皺眉頭,
接著略帶嫌棄的拍了下陸子衿,“我問你件事?!标懽玉浦逼鹕碜?,眼神微亮,
此時身上穿得松松垮垮的衣服都顯得正經(jīng)不少,“你還有請教我的這天?說說吧,什么事?
”“如果有一個人,說你的臉長得好看······”陸子衿的眼睛亮了亮,
神情逐漸激動起來。“還讓你住在他家,這說明什么?”陸子衿猛地站起身,
“還能說明什么,說明她喜歡你?。 迸嵝q豫道:“如果他是個男人呢?
”陸子衿毫不猶豫:“那就說明他喜歡男人!”“······”裴玄神色微妙,
原來是這樣。04慶功宴上,論功行賞。陸逍拉著一位姑娘跪在我面前,
說這位姓秦的姑娘是軍醫(yī),立了大功,也要我封賞。軍醫(yī)?我垂眸看去,這姑娘一臉羞澀,
耳尖通紅,我不解:紅什么?“將軍想求什么封賞?”陸逍冷峻的神色驟然暖起來,
“臣想求陛下賜婚,將知意許給臣做平妻?!贝搜砸怀?,殿中一片嘩然。我當場翻了個白眼,
又好巧不巧的被裴玄逮到了,于是就順便瞪了他一眼。裴玄:“······”“朕記得,
將軍與安陽侯府的嫡小姐有婚約?”我目光掃過席間已經(jīng)白了臉沈清棠,詢問道。
這婚約還是先帝在時定下的,這陸逍果真不把我放在眼里。陸逍單膝跪在地上,“回陛下,
臣與沈小姐的婚約是先帝所賜,可臣不愿委屈了知意,求陛下將知意賜與臣做平妻。
”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么?“你也知道是先帝所賜!”陸逍堅定道:“所以臣拿軍功來換。
”我嘆了一口氣,狀若無意的掃了一眼眼中含淚的沈清棠,輕咳兩聲,“沈氏女何在?
”沈清棠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字,趕忙起身,來到殿中跪下 ,“臣女沈氏清棠,叩見陛下,
陛下萬歲萬萬歲。”“這婚約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將軍的意思朕清楚了,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我身子前傾,拄著下巴,笑瞇瞇道。沈清棠一怔,她也可以說嗎?殿內(nèi)寂靜一瞬,
緊接著交頭接耳的聲音就傳來了。裴玄看著上首笑得像小狐貍一樣的人,忽然手有些癢。
沈清棠磕了個頭,鄭重道:“臣女想求一道圣旨,解除婚約?!标戝姓痼@的看著她,
張了張嘴,但到底什么都沒說。他垂下眸,他不能辜負了知意。
我絲毫不意外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因為我看到了她眼底的堅韌,
我瞇著眼睛笑道:“想好了嗎?”安陽侯頓時起身道:“陛下,小女年幼,說的話算不得真。
”我擺了兩下手,指向沈清棠,“朕問的是她?!薄盎乇菹?,想好了?!贝藭r她眼底堅定,
看不出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了。我偏了偏頭,看到裴玄那副看戲的樣子,十分不爽,
于是我問他:“裴愛卿,你以為如何?”裴玄正看戲看得開心,被我這么一問,
也絲毫不慌:“臣以為,婚約應以兩人意愿為先,既然沈小姐想要解除婚約,
陛下何不隨了她的愿,賜下一道圣旨給她?!迸嵝@么一說,群臣也不反對了,
事倒是好辦了不少。我讓福全去取玉璽來,這圣旨我親自寫。裴玄低笑一聲,
竟是要當場寫圣旨么?圣旨我寫了兩份,一份給沈清棠,另一份則是給陸逍。
他不是想娶秦知意么,那我就給他一道賜婚圣旨。我親自蓋上玉璽,隨后抬了抬下巴,
示意福全拿給他們。看他們接完了圣旨,我的身子也熬不住了,疲乏之態(tài)盡顯,
我強撐著對每一個有功之臣論功行賞完,就讓福全扶著我去了偏殿。我并不知道,
裴玄在盯著我的背影看,直到我的背影消失。05慶功宴后,裴玄就在宮里住下了,
御書房里常常有我們兩人的身影,其實從前我是沒見過他的,我七歲身中奇毒,
十歲便出宮到青山寺清修,我們倆沒有見面的機會。我常常望著他發(fā)呆,等回過神時,
不經(jīng)意看到他微紅的耳尖。他批閱奏折的手不停,時不時蘸兩下小太監(jiān)磨得墨,
可謂是非常勤懇。不得不說,我清閑的沒邊兒了。藥照常喝著,我發(fā)現(xiàn)每當我喝藥的時候,
裴玄就會趁這功夫偷偷摸摸的看我,我不解,他這是什么毛???裴玄:“陛下最近又清減了,
太醫(yī)說近來陛下食欲不振,可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课矣质萘??不過確實,
最近熱得沒什么胃口。但我也懶得回答他,微不可察的點點頭。裴玄輕笑,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彎起,“陛下,天氣太熱,避暑行宮倒是個好去處?!蔽已劬α亮肆粒?/p>
“避暑行宮?!蔽叶伎焱松洗稳ケ苁钚袑m是什么時候了。我心情很好,“丞相一起吧。
”裴玄挑起一邊眉毛,“那,臣謝過陛下。”去往行宮一路,我都快被馬車顛死了,
本就虛弱的身子就更虛弱了,一下馬車我就病了。福全在一旁抹著眼淚,
悉悉索索的聲音將我吵醒。我睜開眼睛,無語道:“朕還沒死呢,你哭什么。”福全跪下去,
哭著說:“未能照顧好陛下,奴才罪該萬死?!蔽覔纹鹕仙?,福全立馬跪行過來,
往我腰后墊了個枕頭,“朕自己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你若悉心照料便能照料好,
朕就封你做右相,讓你跟裴玄平起平坐。”話音剛落,就有小太監(jiān)進來通傳,說是裴相到了。
“讓他進來。”我看著裴玄,咳了兩聲,有些心虛:他沒聽到吧。裴玄笑著,
看不出來跟平時有什么區(qū)別,“陛下感覺如何了?”看來他沒聽見,我松了一口氣,
“好些了,太醫(yī)來過,給朕送了藥。”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裴玄似乎頓了一瞬,
“陛下用過藥便休息吧?!蔽尹c頭,撤下枕頭,重新躺下了。這一覺睡了許久,
睡得我有些累了,便決定出去走走。“你為什么又去找她?”“我說了多少次,
我與她并無男女之情,你能不能別再無理取鬧了?!蔽铱聪蚣偕?,眉頭蹙起,福全走上前,
厲聲喝道:“圣駕在此,何人在假山后喧嘩?!”假山后立即安靜下來,隨后走出來兩個人,
見到我后趕忙行禮。我一看是陸逍和秦知意這兩個糟心玩意兒,閉了閉眸,“免禮。
”“謝陛下?!薄爸皇顷憪矍洌@里可不是給二位說體己話的地方。”陸逍似乎消瘦不少,
聽到我的話,他面色紅了紅,“不是這樣的陛下······”我抬手打斷他,
示意他不用說了,反正我又不想聽。怎么出來就遇上這兩個人了,真是晦氣,
裴玄讓這兩個人來干嘛的?我轉(zhuǎn)身離開,準備去看看裴玄在做什么,然而就在此時,
我接到一封信。我外祖家是江南富商,富可敵國,我生母淑妃早逝,
我與穆衡被收養(yǎng)在皇后膝下,她信佛,如今不問世事了。所以我早在青山寺清修時,
就在豢養(yǎng)私兵。信上說有一伙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觀其身手,像是暗衛(wèi)。我若有所思的將信燒毀,
而后提筆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三個字——殺無赦。夜晚我在行宮備下篝火晚宴,
裴玄官職最高,我又沒有后妃,所以他坐的離我最近。地龍翻身的那一刻,塵土飛揚,
篝火熄滅,我看到裴玄向我跑來。他拉著我離開這里,想朝空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