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控制！您瞅瞅，這才多久，腰身都圓了一圈了……”好哇！餓著我，還嫌我吃得多？

還敢說我胖？！老娘年輕那會兒，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俊俏姑娘！提親的媒婆能把門檻踏平！

輪得到你這小蹄子來戳我脊梁骨？“我吃自個兒家的飯，礙著你哪根筋了？

”我火氣“噌”地又上來了：“哦，看我老了，好欺負了是吧？連口熱乎飯都不舍得給，

存心要餓死我這把老骨頭？”不等她回嘴，我拔腿沖到大門邊，一把拉開，

扯開嗓子就朝樓道里嚎：“快來人評評理??！喪良心嘍！兒媳婦不給我老太婆飯吃飯??！

這是要逼死我啊——！”半截身子埋黃土的人了，餓肚子的滋味比死還難受！什么家丑？

這丑是他們做的！我豁出去了！鄰居沒喊出來，倒是兒子建平像顆炮彈似的從房里沖出來。

“砰”地一聲把門砸上，臉色鐵青地沖我吼：“誰不給你吃了？！不都是為了你好！

你那身子骨，能這么胡吃海塞嗎？！”不孝子！欠收拾！我抬手就往他身上捶，

邊捶邊罵：“打死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讓你偷我養(yǎng)老錢！讓你餓著老娘！

讓你娶個攪家精回來禍害我！”老也有老的好處，打他，他不敢還手。我也就使了三分力，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舍得真往死里打。幾下子下去，他頭發(fā)亂了，衣裳皺了，

臉卻憋成了豬肝色，胸口一起一伏，呼哧帶喘。他額角那青筋，蹦得跟蚯蚓似的，

看我的眼神又酸又苦，還有某種說不上來的情緒摻雜在一起，眼瞅著即將爆發(fā)出來?！敖ㄆ?！

別……”媳婦趕緊上前拽住他胳膊，使了個眼色。兒子喉結上下滾了滾，

那口火氣兒到底沒噴出來。他悶頭把我架回小房間，甕聲甕氣丟了句“媽，對不住”。唉，

一個鍋里攪馬勺，撕破臉誰都不好看。我喘著粗氣，沒再鬧騰。心想，這下總該消停了吧？

哪曾想，他們是變本加厲！不叫吃飯成了常事。更要命的是，我那巴掌大的小屋，

開始鬧“鬼”了。錢，依然在“少”。

那用了十幾年的老剪刀、磨得照不清人影的破鏡子、納鞋底的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