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墨方如同瘋魔一般,不眠不休地尋找著任何可能通往下方絕地的通道。他幾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法力,一次次轟擊著石窟的壁壘,一次次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避開能量亂流,左臂的傷口反復(fù)崩裂,鮮血幾乎染紅了他半邊身子。凱鐸和蘭蕊拼盡全力才能勉強(qiáng)跟上他,勸阻的話語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終于,在幾乎力竭之時,他找到了另一條極其隱蔽、能量波動極其微弱的向下裂隙。不顧凱鐸和蘭蕊的阻攔,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下墜的過程仿佛穿越了時空,各種混亂的能量景象光怪陸離地閃過。當(dāng)他終于重重摔落在堅(jiān)實(shí)(?)的能量結(jié)晶體地面上時,已是傷痕累累,氣息微弱。
他掙扎著抬起頭,不顧渾身撕裂般的劇痛,急切地搜尋著那個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不遠(yuǎn)處的能量漩渦中心,那個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懸浮于空。周身散發(fā)出的威壓,讓他這個法華位面的少主都感到心悸窒息。
“只薇……”他聲音沙啞破碎,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和巨大的擔(dān)憂,掙扎著想向她爬去,“公主……你沒事……太好了……”
聽到他的聲音,那身影微微一頓。
環(huán)繞著她的能量流似乎滯澀了一瞬。
她緩緩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暗薔薇色的眼眸,冰冷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他。
那張臉,依舊是只薇的臉,傾國傾城,卻再無半分過往的生動情愫,只剩下一種神祇般的漠然與疏離。
她紅唇輕啟,聲音空靈悅耳,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冰冷威嚴(yán),在這片混沌的能量之海中清晰地回蕩:
“只薇?”
她微微偏頭,仿佛在品味這個名字,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毫無溫度的弧度。
“現(xiàn)在,你該稱我為——”
“女王?!?/p>
兩個字,冰冷、空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如同審判之錘,重重砸落在墨方的心上。
他掙扎抬起的上半身僵住了,所有急切、擔(dān)憂、失而復(fù)得的狂喜,都在那雙暗薔薇色的、毫無溫度的眼眸注視下,寸寸凍結(jié)。
眼前的女子,擁有著只薇的容顏,卻不再是那個會對他發(fā)脾氣、會哭會鬧、會驕縱地踢他、也會在危急時刻笨拙地想要保護(hù)他的小公主。她周身流淌著令人窒息的力量洪流,仿佛本身就是這混沌能量之海的一部分,是這片絕地法則的化身。
“只薇……”墨方幾乎是無意識地又喃喃了一遍她的名字,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血沫的腥氣。他不愿相信,也無法相信。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薄晦薄蛘哒f,現(xiàn)在的能量女王,緩緩從能量漩渦中心降落,暗色的長裙曳地,流淌的光暈在她腳下形成階梯。她一步步走向墨方,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沉重的威壓,讓墨方幾乎喘不過氣。
她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掃過他渾身猙獰的傷口,特別是那依舊淌血的左臂,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只是在審視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
“為何闖入我的領(lǐng)域?法華位面的生靈?!彼恼Z氣平淡無波,像是在詢問一個陌生的闖入者。
“你的……領(lǐng)域?”墨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痙攣。他強(qiáng)撐著想要站起來,卻因傷勢過重和那無處不在的威壓而再次跌跪下去,只能仰頭看著她,眼底翻涌著痛苦與難以置信,“只薇!你看看我!我是墨方!你……”
“墨方。”她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起伏,甚至帶著一絲極淡的、仿佛檢索信息般的漠然,“我記得你。那個……總是惹麻煩的個體?!?/p>
她抬起手,指尖縈繞著一縷七彩的能量流,緩緩點(diǎn)向墨方血流不止的左臂。那能量流并非治療,而是帶著一種分析、探究的意味,仿佛要解析他傷口中蘊(yùn)含的法華位面能量特質(zhì)。
“傷勢不輕。你的能量結(jié)構(gòu)與此地格格不入,留下只會被同化或湮滅?!彼龀雠袛?,聲音冷酷得像是在陳述一個物理定律,“離開吧。趁我還允許你離開。”
墨方猛地?fù)]開她探過來的手,盡管這個動作幾乎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也牽動了全身傷口,帶來一陣劇痛。他死死盯著她,靛藍(lán)色的眼眸中燃起瘋狂的火焰,那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深沉的、近乎絕望的執(zhí)拗。
“你不是她……”他聲音嘶啞,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否定,“你把只薇……還給我!”
能量女王被他揮開手,眼神微微一凝,周圍的能量流瞬間變得躁動不安,散發(fā)出危險(xiǎn)的氣息。她似乎因這微不足道的“冒犯”而感到不悅。
“還給你?”她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許,“我就是我。至于你認(rèn)知中的那個脆弱的、情緒化的個體意識,早已在能量融合中……消散了。”
“消散”兩個字,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墨方的心臟。
“不……不可能!”他低吼著,不顧一切地再次試圖起身,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你騙我!她一定還在!只薇!你回答我!”
他幾乎是在哀求,聲音破碎不堪,那雙總是冷靜甚至冷漠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崩潰與瘋狂。他無法接受,那個鮮活靈動、會哭會笑、讓他第一次體會到心動與無措的女孩,就這樣消失了?為了救他,而徹底消散在這片冰冷的能量海里?
看著他這副瀕臨絕望的模樣,能量女王冰冷的眼底,似乎極其細(xì)微地波動了一下。那波動微弱得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沙,轉(zhuǎn)瞬即逝。
她沉默地看著他,沒有立刻驅(qū)逐,也沒有再開口說出更殘忍的話。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能量撕裂的波動,凱鐸和蘭蕊的聲音焦急傳來:
“方哥!”
“只薇!”
凱鐸和蘭蕊終于也找到了路徑,艱難地闖了下來。當(dāng)他們看到下方的情景時,瞬間如遭雷擊!
只薇……變成了一個散發(fā)著恐怖威壓的陌生存在?
而墨方……渾身是血,跪在她面前,狀若瘋魔?
“只薇!你對墨方做了什么?!”蘭蕊驚怒交加,下意識地想沖過去,卻被凱鐸死死拉住。
“別過去!她不對勁!”凱鐸臉色慘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懸浮的‘只薇’,其力量層級已經(jīng)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甚至堪比位面之主!而且充滿了不可控的危險(xiǎn)性。
能量女王緩緩轉(zhuǎn)過頭,暗薔薇色的眼眸掃過新來的兩人,目光依舊冰冷:“又來了兩個……吵鬧的蟲子?!?/p>
她似乎失去了耐心,周身的能量威壓驟然提升,七彩的能量流如同觸手般在她身后凝聚,帶著毀滅的氣息。
“既然都不愿離開,那就……永遠(yuǎn)留在這里,化為能量塵埃吧?!?/p>
她抬起手,恐怖的能量光束開始在她掌心匯聚,目標(biāo)直指重傷的墨方和剛剛落地的凱鐸、蘭蕊!
“不!只薇!住手!”蘭蕊失聲尖叫。
凱鐸也立刻凝聚起最強(qiáng)的防御法術(shù),臉色絕望。
墨方卻仿佛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毫無所覺,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能量女王,盯著那張他無比熟悉、此刻卻冰冷無情的臉,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啞地喊出那個名字,仿佛要將它烙印進(jìn)靈魂深處:
“只薇——?。?!”
就在那毀滅性能量即將噴發(fā)的瞬間——
能量女王匯聚能量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她……聽到了。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某種更深層的、連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掌控的感知。
她聽到了,在那片新生的、浩瀚冰冷的意識海洋最深處,一個被壓抑的、微弱的、屬于“只薇”的意識碎片,因?yàn)檫@個名字,因?yàn)檫@個名字里蘊(yùn)含的極致痛苦與絕望,劇烈地、掙扎地……悸動了一下。
同時,墨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深沉愛戀與痛苦,像是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撬動了她冰冷意識外殼的某條縫隙。
一些陌生的、滾燙的、屬于“只薇”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腦海——
宴席桌下,他握住她腳踝的灼熱觸感;
鏡殿清晨,他泛紅的耳根和僵硬的懷抱;
能量湖邊,他笨拙的安慰和那句“別哭了”;
百味齋里,他喂食時專注的眼神,替她穿鞋時輕柔的動作……
還有……最后墜落時,他染血的手,絕望的嘶吼,和那句“死也不放”……
“呃……”能量女王忽然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帶著一絲痛苦的悶哼。她按住自己的額頭,那匯聚的恐怖能量瞬間潰散了不少。
她眼中那冰冷的漠然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裂痕,浮現(xiàn)出短暫的迷茫和……掙扎。
那雙暗薔薇色的眼眸,顏色似乎都微微變淺了一瞬。
她低頭,看向地上那個因力竭和重傷終于支撐不住、緩緩倒下的墨方,眼神復(fù)雜變幻。
最終,那毀滅的能量沒有落下。
她只是收回了手,周身的威壓稍稍收斂,但語氣依舊冰冷,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滾出去?!?/p>
她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們,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帶著他,立刻從我的領(lǐng)域……消失。”
冰冷的字,如同最終判決,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卻又詭異地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紊亂。
能量女王背對著他們,周身流淌的七彩光暈似乎都不那么穩(wěn)定了,那襲暗色長裙無風(fēng)自動,勾勒出她微微緊繃的背影。
凱鐸和蘭蕊如蒙大赦,又驚又疑,卻絲毫不敢耽擱。凱鐸立刻沖上前,將幾乎失去意識、渾身浴血的墨方背起,蘭蕊則緊張地護(hù)在一旁,警惕地看著那個背對他們的、氣息依舊恐怖的身影。
“我們走!快!”凱鐸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朝著來時那條勉強(qiáng)維持的能量裂隙沖去。蘭蕊緊隨其后,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那懸浮的、散發(fā)著無盡冰冷與威壓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擔(dān)憂、恐懼和一絲渺茫的困惑。
只薇……剛才那一瞬間的停頓和悶哼,是真的嗎?
三人狼狽地消失在能量裂隙之中。
直到他們的氣息徹底消失在這片混沌絕地,能量女王——只薇,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
暗薔薇色的眼眸望向他們消失的方向,里面不再是全然的冰冷漠然,而是交織著一種極其復(fù)雜的、劇烈掙扎的神色。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白皙修長、卻蘊(yùn)含著可怕力量的手指,指尖竟在微微顫抖。
剛才……那是什么?
那些突如其來的、滾燙的、鮮活的記憶碎片……那個男人絕望嘶吼的模樣……還有心底深處那驟然爆發(fā)的、幾乎要撕裂她新生意識核心的悸動……
“墨……方……”她無意識地、生澀地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每念出一個音節(jié),心臟的位置就傳來一陣尖銳的、陌生的刺痛感。
她明明是這片能量之海的主宰,是摒棄了所有脆弱情感的新生女王,為何會因?yàn)橐粋€外來者的痛苦而產(chǎn)生如此劇烈的波動?
那些屬于“只薇”的記憶和情感,如同最頑固的病毒,在她完美冰冷的意識體中瘋狂沖撞,試圖撕開一道口子。
她猛地握緊雙手,周身能量轟然爆發(fā),試圖將那些“雜質(zhì)”徹底碾碎、驅(qū)逐!
“呃啊——!”
更強(qiáng)烈的痛苦瞬間席卷了她!那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源于意識本源的、自我撕裂般的劇痛!仿佛強(qiáng)行抹殺那些記憶和情感,就是在抹殺她自己的一部分!
她踉蹌了一下,周身的能量流變得極度混亂狂暴,七彩光暈明滅不定。她抱住頭,發(fā)出壓抑的低吟,絕美的臉龐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痛苦掙扎的表情。
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識在她體內(nèi)瘋狂交鋒。
一方是浩瀚、冰冷、絕對理性、執(zhí)掌能量的新生女王。
另一方是鮮活、熾熱、充滿愛恨嗔癡、屬于花間宗公主只薇的殘存意識。
“消失……統(tǒng)統(tǒng)消失……”她咬著牙,試圖用強(qiáng)大的力量壓制后者。
然而,那些記憶卻越發(fā)清晰——
他捂住她嘴時,指尖的溫度和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背著她時,寬闊背脊帶來的安心感;
他替她穿鞋時,低頭那一瞬間的專注與溫柔;
還有最后……他染血的手,死死抓住她,嘶吼著“死也不放”……
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刀,在她冰冷的意識核心上烙下深深的印記。
“為什么……為什么無法抹去……”她喘息著,暗薔薇色的眼眸中冰層碎裂,流露出罕見的迷茫與……一絲恐懼。
她對這具身體、對這身力量擁有絕對的掌控權(quán),可唯獨(dú)對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情感碎片,無能為力。它們根植得太深,早已與她新生的靈魂纏繞在了一起。
強(qiáng)行剝離,只會導(dǎo)致徹底的崩潰。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這片因她情緒波動而同樣變得躁動不安的能量之海。原本有序流淌的能量流此刻如同沸騰般翻涌碰撞。
她忽然意識到,絕對的冰冷與理智,或許并非強(qiáng)大的唯一形式。
那些“脆弱”的情感,那些瘋狂的執(zhí)念,或許……蘊(yùn)含著另一種她尚未理解的、更為原始而強(qiáng)大的力量?
否則,如何解釋那個叫墨方的男人,明明如此弱小,身受重傷,卻能在那種情況下,爆發(fā)出如此強(qiáng)烈的、甚至能撼動她意識的意志?
否則,如何解釋她自己,此刻因?yàn)檫@紛亂的情感而痛苦掙扎,周身能量的活躍度與強(qiáng)度,卻似乎……不降反升?
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在她新生的、充滿探索欲的意識中悄然滋生。
如果……不是強(qiáng)行抹殺呢?
如果……嘗試去“理解”、甚至……“掌控”這些情感呢?
將它們也如同這能量海洋一般,納入掌控的范疇?
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感到一陣戰(zhàn)栗,卻又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
她緩緩閉上眼,不再試圖壓制,而是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去觸碰那些滾燙的記憶碎片,去感受其中蘊(yùn)含的……名為“愛戀”、“擔(dān)憂”、“憤怒”、“不舍”的復(fù)雜情緒。
過程依舊痛苦,如同將手伸入沸騰的油鍋。
但這一次,她沒有退縮。
……
萬芳城,鏡殿。
墨方被凱鐸和蘭蕊緊急送回,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他傷勢極重,失血過多,更嚴(yán)重的是心力交瘁與意識層面的巨大沖擊?;ㄩg宗最好的治療師日夜不休地為他治療,生命雖無大礙,卻始終未曾蘇醒。
女王親自來看過數(shù)次,面色凝重。她從凱鐸和蘭蕊語無倫次的敘述中,大致明白了靈楔之眼深處發(fā)生的劇變。
她的女兒,只薇,為了救墨方,墜入能量裂縫,似乎與某種強(qiáng)大的能量本源融合,變成了一個冰冷無情、實(shí)力恐怖的存在……
而墨方,則因只薇的“消失”而道心受損,瀕臨崩潰。
女王站在墨方的病榻前,看著他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緊蹙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輕輕嘆了口氣。指尖一朵并蒂蓮悄然綻放,一粉一藍(lán),光芒柔和。
“情之一字,竟是如此……”她低聲輕語,目光悠遠(yuǎn),仿佛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那片混沌的能量之海,看到了那個正在痛苦掙扎的新生女王。
“薇兒……我的孩子……那條路,可遠(yuǎn)比你想的,更要艱難……”
……
混沌絕地深處。
能量女王——只薇,緩緩睜開了眼睛。
暗薔薇色的眼眸中,依舊冰冷,卻不再是全然的漠然,而是多了一種深沉的、難以測度的幽光。仿佛暴風(fēng)雨過后的大海,表面平靜,深處卻暗流洶涌。
她抬起手,一縷七彩的能量流在她指尖溫順地纏繞,隨后,那能量流的中心,竟緩緩開出了一朵……嬌嫩的、粉色的、與這片絕地格格不入的薇靈花虛影。
那花朵顫巍巍地綻放,散發(fā)著微弱卻真實(shí)存在的生命氣息。
她看著那朵花,眼神復(fù)雜。她能感受到,體內(nèi)那些屬于“只薇”的情感并未消失,只是被她以強(qiáng)大的意志力暫時“收束”、“封印”在了意識海的某個角落。
如同將猛獸關(guān)入籠中。
她可以模擬出情感的表象,甚至可以有限地利用它們帶來的能量增幅,但其核心,依舊被牢牢鎖住,避免反噬。
這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
她輕輕捻碎了那朵薇靈花虛影,目光再次恢復(fù)冰冷威嚴(yán),投向遙遠(yuǎn)的上方,仿佛能穿透層層空間,看到萬芳城,看到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墨方……”
她再次念出這個名字,這一次,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周身流淌的能量,卻無聲地澎湃起來。
一條艱難而未知的路,在她腳下展開。
而路的另一端,似乎依舊與那個男人,緊密相連。
宿命的齒輪,從未停止轉(zhuǎn)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