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之時,寒倠在屋內(nèi)留下了暫時抑制毒的方法,便拿著那份地圖里的鑰匙透過兩扇門的縫隙解開了上的鎖,奇怪的是,平日門口的守衛(wèi)竟不見蹤。他按著云霽給的地圖一路穿過杉林,路上竟然也沒有遇到其他人,這份意外的順遂讓他暗自慶幸,小路前面有一處豁然開朗之地,寒倠喃喃自語:“快到了?!?/p>
云霽靜立于一匹縱馬旁,身旁還有一匹馬,她身披弓羽,正如第一次他們相見時干練出塵。云霽瞥見寒倠,便轉(zhuǎn)身,寒倠走大步上前,問道:“為何放我?”
云霽短短兩字:“救人?!?/p>
寒倠就知道她只有這個理由,他問:“為何屋前無人?”
云霽答:“我在他們午飯里下了瀉藥?!?/p>
寒倠噗呲一笑:“沒想到你能為我做到如此程度,你不怕我逃走么,你不怕放走我他們會如何懲罰你。”
云霽:“你逃不出去的,這地方只有我能領(lǐng)你出去。”
寒倠:“就你我兩人么?”
云霽:“當然?!?怎么可能還有其他人,這是她自作主張把他帶出來的,被旁人知曉,他們也不會有機會站在這了,她問:“你會騎馬么?”
寒倠搖搖頭:“不會。”云霽聞言氣笑,心想,一個大男人馬都不會騎 ,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了,可惜她還準備了兩匹馬。
云霽利落的踩鞍上馬,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隨后伸手示意:“上馬?!?/p>
矯健的身姿一時讓他晃了神,等云霽伸出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握著她的手,兩手交織,他的指尖觸碰到她掌心的溫度,云霽一時便紅了臉,寒倠上馬,待他坐穩(wěn),云霽正想要提韁縱馬,腰間突然一緊,寒倠雙臂環(huán)住她的腰,溫熱的呼吸拂過后頸。
云霽心頭一緊,有些不知所措,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干什么!”這不是純純占她便宜嘛。
寒倠:“這樣不更穩(wěn)當點么?!彼涯樎襁M在云霽的肩頭,云霽霎時急得臉通紅,“你把手給我拿開,我不喜與人近身!”
寒倠笑笑,沒有松手的意思,“以后就喜歡了?!?/p>
云霽想把他一把扔下馬,但還是忍了下來 ,現(xiàn)在也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寒倠得意的笑了笑,云霽握緊韁繩,駕馬疾馳而去,兩道身影隱逸在云煙之中。
第一次,云霽真正的離開了?西山,離開了那片她待了十八年的地方,這外界果真與書中描寫的別無二致,他們走過一條條的小道,穿過木林河道,終是守得云開見明月,踏上一條大道,路上之人熙熙攘攘,寒倠:“前面就是翼州了?!?/p>
翼州,云霽曾在書中曾見,統(tǒng)治者將這中原劃為大大小小的州地,足足有十二州 ,這翼州,乃是其中最繁華的一塊州地,位于中央地帶,乃是各州通行的必經(jīng)之地,寒倠:“想要到達天山,必經(jīng)翼州,我們進城吧?!?/p>
云霽:“好?!痹旗V牽著馬,跟在寒倠身后,寒倠:“等會天黑了,我們就在這找個客棧吧待一晚?!眮硗纳炭徒j(luò)繹不絕,街上熱鬧非凡,各種叫賣聲充斥在耳中,還有行人的談笑聲,云霽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內(nèi)心滿是新奇,可她深知此行身負重任,只能強壓下這份雀躍。
寒倠:“你不看看么?”
云霽:“不必?!钡凵窨傔€是時不時瞥一下旁邊的商鋪。
寒倠輕嘆:啊,你少了一大樂趣了。
云霽:“別忘了我們是來干啥的?!?/p>
他們走在街道上,周邊人時不時就投來眼光,被人注視讓云霽感覺發(fā)毛,寒倠也注意到,看了看兩人的衣服,果真與眾不同,他們還穿著族中的衣服,云霽身后背的弓和身上的衣服就很引人注意,寒倠身上的衣服還是上次云霽給他換的,寒倠:“要不我們先換個衣服?”云霽同意。
云霽隨意挑了個干練的衣服,換好后出來還看到他在挑揀,寒倠故作姿態(tài),一會說這個質(zhì)地不行,不夠舒適,一會說那個顏色不行,太鮮艷了,云霽心中燃起了些許的怒火,一個大男人在這挑挑揀揀,掌柜也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寒倠見云霽換好出來,:“為何不選個女裝?”
云霽:“女裝拖沓,你選好了沒?”
寒倠臉色嬌作:“你幫我挑吧!”
云霽一身惡寒,隨手拿了件:“快點換!”
寒倠:“你拿的果然對我喜好。”
云霽奇怪,他出來怎么就變性子了,寒倠一身云景青衣,獨具氣質(zhì)。云霽也拿個布把長弓包了起來,重新背在身后,果然沒有那么顯眼了,這弓從小跟在云霽身邊,是阿婆在小時候送于她的,從沒有離開過她。
他們出了衣鋪,寒倠突然抬手向右前方一指,委屈道:“我肚子餓了,那里有家餛飩鋪?!痹旗V心照不宣,騎了一天的馬了,都沒正經(jīng)吃點東西,兩人坐到位子上,沒想到一家小鋪子也坐滿了人,寒倠:“他家味道很不錯,你一定要嘗一嘗!”
云霽疑:“你來過?”寒倠:“當然,要數(shù)這十二州,我認為他家絕對是買餛飩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云霽聽他語氣,他倒是去過不少地方。
寒倠:“小二,來兩碗餛飩?!?/p>
小二見新客,咧開了嘴:“好嘞!”小二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皮餛飩,熱氣未散,香氣撲鼻,確實特別,寒倠挑起話題:“你吃過么?”
云霽搖搖頭:“食不言,寢不語。”
聊天的火苗被瞬間掐斷,他埋頭吃起來:“哦哦?!?/p>
云霽看這餛飩也沒那么了不起,誰曾想味道卻出乎意料,剛?cè)肟?,肉質(zhì)彈牙,鮮嫩,還混合這紫蘇的香氣,云霽接二連三塞入口中,一碗吃完還不忘再點一碗。
寒倠見她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有貪吃的一面啊。”云霽不與他爭,自顧自的吃著,寒倠笑著 ,突感鼻子有點癢,一個噴嚏沒忍住,一個噴嚏毫無征兆地朝著云霽的碗噴去。反應(yīng)過來,寒倠尷尬的笑了起來。他感覺面前一絲寒意起來,云霽眼神冷冽如刀,這小子,果然啥時候都不安寧,手中的筷子被她手中的握力瞬間折斷。
寒倠心頭一顫,“你力氣還挺大啊?!焙畟嬟s緊接過被他污染的碗:“沒事沒事,這碗我吃。”寒倠欲要小二補償一碗,云霽打斷:“不必了?!笔秤贿@小子徹底是搞沒了。
說實話,這一個小鋪子竟也能聽到些當今時事,聽說了么:“當今仙門竟為了一塊玉暗通曲款,背地里不知干什么。還有那幽月宗,竟也打起了那玉的主意?!?/p>
另一人:“噓,這些少說,小心遭來殺身之禍?!?/p>
另一人趕忙閉上了嘴,但這些終是被云霽聽了去,他們所說云霽還是多少能聽懂的,據(jù)云霽了解,當今天下分為三股勢力,一是眾山仙門,二為當今朝廷,而這第三,便是這無憂門。仙門根基良久,一直隱逸山中,不問俗事。朝廷世代更迭,而這無憂門乃是幾十年前出現(xiàn)的,這些年愈發(fā)壯大,無人知道他們是以何修煉,世人皆傳無憂門修得至黑至暗的功法,連仙門也無法捕捉到這個宗門的蹤跡。這些還是在去年帶回來的讀本中看到,但他們口中的玉是何物,他們又為何爭奪它,這就讓云霽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