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翻垃圾桶的婆婆施舍了面包。她狼吞虎咽，不知施舍者正是她曾趕出家門的兒媳。
更不知這“善意”里，藏著我對她最后一絲憐憫1.我端著剛燉好的排骨藕湯，
手心被隔熱手套燙得發(fā)疼?？蛇@點疼，跟心里的慌比起來，不值一提。
今天是我媽特意安排的“認門局”，想讓我表哥表嫂來家里看看，
給我這個結婚三年、在婆家活得像空氣的兒媳撐撐場面?？蛷d里，我婆婆霸占著C位，
手里盤著我媽給我的陪嫁玉鐲——那鐲子她搶去戴了快半年，今天居然還敢拿出來裝大款。
我媽坐在旁邊，笑得勉強，手指卻死死攥著衣角?！靶◆~來了？快把湯放這兒?！北砩┭奂?，
趕緊起身?！芭荆 蔽移牌虐压献託ね鑾咨弦凰?，聲音尖得能刺破耳膜：“急什么？
讓她自己放！娶個媳婦回來不就是干活的？”我手一抖，滾燙的藕湯灑出幾滴，
正好落在新買的桌布上?！澳憧茨氵@毛手毛腳的！”婆婆立刻炸了，唾沫橫飛，
“這桌布多少錢？你知不知道我兒子每天加班到幾點？就被你這么糟蹋！
”我剛想說“我會洗”，她下一句直接把我釘在原地：“真是個敗家的掃把星！
娶了你之后我們家就沒順過，連樓下超市的塑料袋都漲價了，我看就是你克的！”死寂。
整個客廳，針落可聞。表哥煙都忘了點，表嫂嘴張成O型，我媽臉色瞬間煞白。
我渾身的血都沖上了頭頂，指甲深深掐進隔熱手套里，布料被我摳得稀爛。
我下意識看向沙發(fā)邊的陳凱——我那親老公。他正低著頭，刷短視頻，手機的光映在他臉上，
眼皮都沒抬一下。“陳凱，”我聲音發(fā)顫，“媽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他終于慢悠悠抬頭，
卻沒看我，反而對我婆婆賠笑：“媽就是隨口說說，你別往心里去，親戚都在呢，別鬧。
”“鬧？”我盯著他，喉嚨像堵了團棉花，“她當著我娘家人罵我掃把星，
你讓我別往心里去？”“你怎么這么不懂事？”陳凱皺眉，滿臉不耐，“我媽年紀大了，
嘴碎兩句怎么了？你就不能讓著點？”我看著他這副護短的樣子，心徹底涼透。
原來我三年的忍氣吞聲，在他眼里是“不懂事”。原來我被當眾羞辱，
只是他口中的“嘴碎兩句”。我沒再吵，默默把湯放下，轉身進了廚房。路過婆婆時，
我聽見她跟我表嫂小聲炫耀，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我聽見：“你不知道，我兒子那工資卡，
從上班第一天起就放我這兒，一分錢都不敢讓他亂花。就她這樣的，手里要是有錢，
還不得把家敗光？”我腳步一頓，渾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原來不是陳凱忘了交卡，
是他媽早就把他拿捏得死死的，連跟我商量都覺得多余！我反手關上廚房門，
靠在冰冷的瓷磚墻上。抽油煙機嗡嗡響，可我聽得清清楚楚——客廳里，
婆婆還在吹噓她多會管家，陳凱還在刷他的短視頻，我媽還在強顏歡笑。我慢慢攥緊拳頭，
指甲掐進肉里，疼得眼淚直打轉。但這次，我沒哭。我在心里對自己說：夠了。這個家，
這個男人，還有這個把我當外人的婆婆，我不伺候了。從今天起，我要讓他們知道，
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我要離婚。我要讓這個刻薄的老太太，嘗嘗失去她最在乎的東西，
是什么滋味！2.送走親戚，我堵在臥室門口。陳凱還在刷剛才沒看完的短視頻。
我深吸一口氣：“陳凱，我們離婚吧?！彼⒁曨l的手頓住，抬頭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經(jīng)病。
“你說什么胡話？”他把手機揣兜里，語氣不耐，“不就是媽說了你兩句嗎？至于鬧離婚？
”“至于?！蔽叶⒅?，一字一句，“她當著我娘家人罵我掃把星，你全程看著，
一句話都沒說?！薄拔覌尵湍菢?，嘴碎，你忍忍不就過去了？”他想繞開我往里走，
“婆媳哪有不吵架的？為這點小事離婚，傳出去別人怎么看？”“小事？”我攔住他，
胸口發(fā)悶，“結婚三年，我工資全交，買件五十塊的T恤都要跟你媽報備，
她還把你工資卡攥在手里，連跟我商量都沒有，這也是小事？”他皺眉，
語氣更沖：“我媽管錢怎么了？她還能害我們？她是為了這個家好！
你別總揪著這點事不放行不行？”我看著他這副護著外人的樣子，心徹底涼了。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是根本不在乎。我沒再跟他吵，轉身走了。跟這種拎不清的人吵架，
純屬浪費口舌。3.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就聽見婆婆在客廳打電話，
聲音大得故意說給我聽：“是啊，她還想跟我兒子離婚呢！”她得意洋洋，“我跟你說，
這婚房是我掏的首付，房產(chǎn)證上是我兒子的名字，她要是敢離婚，我直接把房子收回來，
讓她凈身出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攥緊牙刷，牙膏沫蹭到嘴角。果然，
她早想好用房子威脅我了。我沒出去吵，默默的刷完牙。下午陳凱下班，婆婆又開始演。
她顛顛跑過去，伸手就摸陳凱口袋：“兒子，這個月工資發(fā)了吧？工資卡給媽，媽幫你存著。
”陳凱下意識想逃。我趕緊走過去，笑著提醒：“媽，您上次不是說，
這月讓陳凱自己管幾天工資嗎？說讓他學著理財呢?！逼牌诺氖纸┰诎肟眨樕查g黑了。
“我啥時候說過這話？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她瞪我，眼神像要吃人。
“您上周跟我逛超市時說的啊。”我故意提高音量，讓陳凱聽清，“您還說，陳凱都結婚了，
該學著管錢了，怎么這才幾天就忘了？”婆婆被我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沖陳凱喊：“兒子，
別聽她的！你那點工資自己管著，還不得被她哄著花光？趕緊給媽！”陳凱看看我，
又看看婆婆，臉上有點不自在。第一步，成了。幾天后，陳凱要參加同學聚會。
他翻出一件灰色襯衫。婆婆沖進來，一把奪過扔床上：“穿這件干什么？多顯老氣！
”她又拿出件藍色格子襯衫塞給陳凱：“穿這件，媽給你買的多精神！”陳凱皺眉：“媽，
這件太花了，我不想穿?！薄盎ㄊ裁椿?？這叫時尚！”婆婆硬塞，“聽媽的，穿這件去，
同學見了都得夸！”我端著水果出來，拿起灰色襯衫遞給陳凱：“老公，
你不是一直說這件穿著舒服嗎？”我又看向婆婆，笑著說：“媽，您看這件多顯氣質(zhì)，
陳凱穿這件去聚會，肯定比穿格子的好看，您說對吧？”婆婆臉沉了，
狠狠瞪我：“我跟我兒子說話，有你什么事？”“我就是提個建議嘛?！蔽覜]退，
“陳凱都這么大了，穿什么衣服還不能自己做主？”陳凱拿著兩件襯衫，沉默幾秒，
最后還是穿上了灰色的。婆婆氣得轉身就走，嘴里嘟囔：“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白養(yǎng)你了！
”我看著陳凱的背影，松了口氣。他還是有一點點反抗的意識。4.可我沒想到，
婆婆的報復，會這么下作。從那天起，她每天凌晨四點，準時砸我的房門?！靶◆~！
起來打掃衛(wèi)生！家里這么臟，你看不見嗎？”“小魚！趕緊起來做早飯！
我兒子上班要遲到了！”我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白天頭暈眼花，
差點把開水澆到同事身上。我跟陳凱說了，他滿不在乎：“媽早起習慣了，
你就當早起鍛煉了?！焙髞恚纱嘁浴跋映场睘橛?，搬去了客房。晚上我去敲門，想談談。
他隔著門喊：“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我累了，要睡覺！”我站在門外，
聽著里面?zhèn)鱽淼挠螒蚵暎囊稽c點沉下去。行，你要躲，我就不讓你躲。第二天凌晨，
婆婆又來砸門。“小魚！趕緊起來！”我慢悠悠起床，故意把拖鞋拖得“啪嗒啪嗒”響。
走進廚房，鍋碗瓢盆“叮叮當當”弄出最大動靜。婆婆在臥室喊：“你干什么呢？
能不能小聲點！”我假裝沒聽見，把洗潔精瓶子“哐當”一聲摔在灶臺上?！皨?，
您讓我這么早起來做飯，我手還沒醒呢?！蔽夜室馓岣呗曇?，“萬一打碎了碗，可就不好了。
”果然，幾分鐘后，婆婆氣沖沖沖出來?！澳愎室獾氖前桑俊彼钢?，手抖。
“我不是故意的啊媽?！蔽乙荒槦o辜，“我就是沒睡醒，手沒力氣?！彼龤獾谜f不出話，
只能自己搶過鍋鏟胡亂攪。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冷笑。想讓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舒服。
晚上陳凱回來，我坐在沙發(fā)上揉太陽穴。他瞥了我一眼。我“疲憊”開口：“老公，
我這幾天總凌晨醒，白天頭暈得厲害，剛才差點把開水灑手上?！彼D了下：“怎么回事？
沒睡好？”“是啊?！蔽覈@了口氣，“最近總有人凌晨叫我起來干活吧，習慣了就好了。
”我沒說是誰，卻故意瞟了眼婆婆的臥室。陳凱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沒說話，
轉身進了客房。5.連續(xù)被折騰半個月，我摸清了她的軟肋。她最近睡眠極差，
半夜總聽見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大概是跟我較勁，耗盡了精力。這天晚上，
我燉了鍋百合蓮子湯，端到她面前。她正看電視，見我過來，
立刻板起臉：“你又想耍什么花樣？”我把湯放她面前，語氣放軟：“媽，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懂事，總惹您生氣?！薄斑@湯是我特意給您燉的，助眠的，您嘗嘗。
”她愣住，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服軟。我沒管她，轉身進廚房。第二天，我又端了一碗。
她沒立刻喝，也沒拒絕。就這樣，我每天雷打不動燉安神湯。一周后，
她對我的態(tài)度明顯緩和。偶爾還會跟我抱怨廣場舞太吵，菜價又漲了。她的警惕心，
在慢慢降低。這天，我姐帶外甥來吃飯。婆婆高興，喝了不少紅酒，臉紅了，話也多了。
我趁機坐她身邊：“姐，外甥明年上小學了吧？學區(qū)房找得怎么樣了？
”我姐嘆氣：“還沒呢，好的太貴，便宜的離學校遠。”婆婆一聽，
立刻拍胸脯：“找什么找？媽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心里一緊，趕緊追問：“媽，
您這么大本事？都給姐準備好學區(qū)房了？”“那當然！”她得意揚頭，聲音洪亮，
“我在實驗二小旁邊買了套兩居室！”“環(huán)境好，離學校近，以后我外孫上學多方便！
”我端水的手一頓，強壓激動，繼續(xù)套話：“那房貸誰還?。俊薄爱斎皇俏疫€！
”她喝了口酒，理所當然，“我自己有存款，不用你們操心！”我沒說話，
默默把這話記在心里。6.沒過幾天，家里收到銀行寄來的房貸逾期通知書。
不是我們的婚房，是婆婆給姐姐買的那套學區(qū)房。我把通知書遞給陳凱。他看著內(nèi)容，
臉色瞬間變了。“怎么回事？”他拿著通知書，手抖，“媽怎么買了套房子？還逾期了？
”我沒說話。他拿著通知書沖進婆婆臥室。沒多久，爭吵聲炸響?！皨專∧阍趺促I房子？
還不告訴我！”陳凱憤怒?！拔疫€不是為了你姐姐？”婆婆聲音更高，
“你姐姐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我?guī)退话言趺戳?？”“那你用誰的錢！”陳凱吼。
“當然是我自己的?。 逼牌砰_始撒潑，“是你媳婦又說什么壞話了？她就是嫉妒你姐姐，
故意拿通知書挑撥我們母子關系！”“我這里還有賬單呢！”她甩出一沓紙，
“我每月給家里買菜、交水電費，花的都是我的錢！我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們？
”陳凱看著賬單，又看看婆婆，眼神猶豫了。晚上，他來客房找我，語氣懇求：“小魚，
這事應該跟我們沒什么關系吧?！薄皨屢彩呛眯?，就是沒跟我們商量?！薄澳銊e再管她了，
好不好？”我看著他這副樣子，心又氣又無奈。都到這份上了，他還在護著婆婆。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陳凱，我知道你難辦，我也不想你夾在中間。
”“但這事關系到咱們倆全部的家當，總得弄清楚吧？”“萬一以后再出什么事，
咱們怎么辦？”他沉默了。我知道，他心里，開始動搖了。7.接下來幾天，
我暗中打聽那套學區(qū)房的地址和帶看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從中介那得知，周末下午，
中介會帶姐姐去看房。周末早上，我拉著陳凱的手：“老公，這幾天在家悶，
咱們出去散散心？順便看看周邊小區(qū)環(huán)境?！彼q豫一下，點頭。我?guī)鶎W區(qū)房小區(qū)走。
快到門口，看見姐姐和中介正往里走。我趕緊拉陳凱：“老公，你看，那不是姐姐嗎？
咱們過去打個招呼?！彼€沒反應，就被我拉著往前走。走到小區(qū)里，
正好聽見姐姐跟中介說話。“我媽眼光真好，給我買的這房又近學校又寬敞。”她得意，
“以后我兒子上學太方便了，走路五分鐘就到?！敝薪樾Γ骸鞍⒁檀_實有眼光，
這小區(qū)房價還在漲呢，老人家還真是有錢?！薄澳鞘牵?/p>
她可是管著我弟的..........，咳，咳，她還是有存款的”陳凱站在原地，
臉色一點點變白。他沒問什么，轉身就往家走，腳步快得像逃命。從學區(qū)房回來，
他把自己關在客房里。我沒打擾。有些事，得讓他自己想明白。付費節(jié)點8.第二天一早，
我正在廚房?！斑恕钡囊宦暰揄?。緊接著是婆婆的哀嚎：“哎喲！我的心好痛！
快……快叫救護車！”我拿著鍋鏟跑出去。就見婆婆躺在地上，手捂胸口，臉皺成一團，
看著真慘。陳凱也從客房沖出來，嚇得臉色慘白，蹲下：“媽！您怎么了？您別嚇我啊！
”“我……我心臟病犯了……”她喘著氣，眼神卻瞟向陳凱，“只有你在家照顧我，
我才能好……你要是去上班了，我萬一……萬一出事了怎么辦……”陳凱一聽，
眼淚都快下來了。他轉頭看我，語氣懇求：“小魚，我得辭職在家照顧媽，不然我不放心。
”我心里冷笑。這戲，演得真像。我沒戳穿，拿出手機，當著他們面撥120?！拔?，
120嗎？我家有人心臟病犯了，地址是……”掛了電話，我蹲在婆婆身邊，
“著急”說：“媽，您再堅持一會兒，救護車馬上就到。”“對了醫(yī)生，”我特意提高聲音，
“我媽早上還去小區(qū)廣場跳廣場舞呢，跟張阿姨她們跳得可歡了，跳得比誰都有勁，
怎么突然就心臟病犯了？”我確保電話那頭的醫(yī)生能聽見。婆婆捂胸口的手頓了下，
臉色不自然。陳凱也愣了，大概真忘了早上她出門跳舞的事。沒多久，救護車到了。
檢查一圈，醫(yī)生隱晦說：“小伙子，你母親身體指標沒大問題，可能情緒太激動，
導致身體不適?！薄盎丶叶嘈菹ⅲ３中那槭鏁尘托?，沒必要辭職專門照顧。
”陳凱看著醫(yī)生，又看看病床上的婆婆，臉色難看。婆婆躺在床上，不哀嚎了，眼神躲閃，
不敢看陳凱。她的偽裝，被戳穿了。從醫(yī)院回來，陳凱沒再提辭職。但我能看出來，
他對婆婆的態(tài)度，冷淡了很多。9.本以為這事過去了。幾天后，
我發(fā)現(xiàn)我的嫁妝首飾不見了。項鏈、耳環(huán)、手鐲、戒指，全套金的。
我媽攢了一輩子的錢給我買的，意義重大。我翻遍臥室，沒找到。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婆婆。晚上陳凱回來，我說首飾不見了。他皺眉，沒說話。第二天，
他去姐姐家，回來后臉色難看。他跟我說，他在姐姐脖子上，看到了我的金項鏈。
“我問媽了，”他坐在沙發(fā)上，疲憊，“我說那首飾不是你的嫁妝嗎？怎么給姐了。
”“結果媽劈頭蓋臉罵我，說我是窩囊廢，什么都聽你的。
”“還說她拿家里點東西給她閨女，輪得到我管嗎？”我看著他，心里也不好受。那套首飾，
對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從衣柜行李箱夾層里，翻出買首飾時的發(fā)票。小幾萬，
我媽的名字。晚飯時，我故意當著陳凱面整理行李箱。我“驚訝”說：“誒，
我買首飾的發(fā)票還在呢？”“當時花了小幾萬呢，都是我媽攢了一輩子的錢給我買的嫁妝，
我還一直擔心弄丟了。”我把發(fā)票遞給他，讓他看清金額和日期。然后嘆氣，
語氣委屈：“可惜了，那些首飾要是要不回來，我都沒法跟我媽交代?！标悇P拿著發(f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