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紀人把我賣了。簽合同時，她信誓旦旦地說這是一檔風(fēng)景美人文氣息濃厚的慢生活綜藝。
直到開拍前一晚，我才被告知，這是一檔戀綜。更絕的是，這是一檔主打「前任復(fù)合」
的戀綜。我，林瀟，一個靠臉在娛樂圈薄有名氣的十八線花瓶，
同時也是一個私生活極其豐富的頂級海王。當我看著合同上那八位數(shù)的違約金，我認了。
可當我拖著行李箱，推開那棟海邊別墅的大門，
看到客廳沙發(fā)上齊刷刷坐著的那四張帥得各有千秋，但都無比熟悉的臉時，我懵了。他們，
一號是我的前男友，二號是我的前前男友，三號是我的前前前男友，
四號……是我上周剛分手的，前前前前男友。導(dǎo)演組，你們管這叫戀綜？
這他媽是我的前夫哥復(fù)仇者聯(lián)盟吧？1空氣死寂了三秒。
導(dǎo)演興奮的聲音從角落的對講機里傳來：“完美！各單位注意，情緒捕捉！一號機位推特寫！
”我臉上的微笑在抽搐?？蛷d里，四雙眼睛，八道目光，像四臺大功率探照燈，
把我從頭到腳掃射了一遍。坐在最中間的，是顧燁。身家百億的科技新貴，我的第一任。
一身高定西裝，矜貴又傲慢，此刻正用那雙深邃的眼眸審視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仿佛在看一只掉進陷阱的獵物。他旁邊，是沈溫星。憂郁系的獨立音樂人，我的第二任。
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棉麻襯衫，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半邊眼睛，抱著一把木吉他，
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被拋棄的怨夫氣息。再過去，是季燃。剛拿下全國冠軍的游泳運動員，
我的第三任。一頭利落的短發(fā)，渾身都是噴薄的荷爾蒙，小狼狗此刻正瞪圓了眼睛，
震驚又委屈，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大金毛。最后，是裴燼。知名律所的金牌律師，
上周剛被我甩了的第四任。他戴著金絲眼鏡，斯文敗類的氣質(zhì)拿捏得死死的，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已經(jīng)開始在腦子里草擬訴訟我的狀書了。
“歡迎我們的最后一位女嘉賓，林瀟！”導(dǎo)演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營業(yè)微笑，拖著箱子走了進去?！按蠹液茫沂橇譃t。
”沒人回應(yīng)。顧燁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低沉磁性：“林瀟？好久不見。
沒想到，你的業(yè)務(wù)范圍已經(jīng)拓展到戀綜了。”他語氣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擊，旁邊的季燃已經(jīng)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瀟瀟姐？
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說……你最討厭上綜藝嗎？”上周分手時，
我用來搪塞他的理由是：我要退圈，去山里清修。現(xiàn)在，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我還沒想好怎么圓，沈溫星幽幽地嘆了口氣，撥了一下吉他弦，
發(fā)出一個悲傷的和音：“原來，你說的‘尋找內(nèi)心平靜’，就是來這里……尋找新的愛情嗎？
”我眼角一抽。這一個個的，演得都挺像那么回事。只有裴燼，他沒說話，只是推了推眼鏡，
目光冷冷地掃過其他三個男人，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說：“林瀟，
你的解釋最好能讓我滿意?！蔽夷芙忉屖裁矗拷忉屛冶晃夷且婂X眼開的經(jīng)紀人坑了？
解釋我看到你們四個同時出現(xiàn)，只想連夜買站票逃離這個星球？“各位老師好，
”我選擇性地忽略了他們的陰陽怪氣，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職業(yè)微笑，“沒想到這么巧，
能在這里遇到這么多……熟人?！薄笆烊?？”顧燁冷笑一聲，“林瀟，我們睡過，
這個詞用得是不是太生分了？”轟！我感覺我的腦袋炸了。直播彈幕瞬間瘋了?！九P槽！
開局就這么勁爆嗎？睡過？】【科技新貴顧總？他怎么會來參加戀綜？還和林瀟睡過？
】【等等，這個林瀟……不是那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花瓶嗎？她怎么搭上顧燁的？
】【前面的別激動，我怎么看游泳冠軍季燃的表情也不對勁啊，‘瀟瀟姐’？叫得好親熱哦。
】【我靠，你們快看那個彈吉他的帥哥，他的眼神好哀怨，感覺馬上就要為愛殉情了。
】【總結(jié)：這個林幕，背景不簡單。】導(dǎo)演在角落里激動得快要厥過去了。我咬著后槽牙，
瞪著顧燁。這個狗男人，一上來就給我玩這么大。“顧總說笑了，”我皮笑肉不笑，
“您這樣的身份，應(yīng)該不會記得每個酒店的床單長什么樣吧？”顧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很好，第一回合，暫時打平?！昂昧撕昧?，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就更好了！
”導(dǎo)演生怕我們打起來，趕緊出來圓場，
“下面我來宣布一下我們《心動重啟》的規(guī)則……”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跑?，F(xiàn)在就跑。違約金八位數(shù)又怎么樣？再待下去，
我可能會死在這里。2我的跑路計劃在萌芽階段就被扼殺了。
節(jié)目組收走了我們所有人的手機和錢包。
美其名曰：“為了讓大家能更沉浸式地體驗情感交流?！蔽铱粗莻€上了鎖的保險箱，
感覺自己像是被關(guān)進了什么戒斷中心。分完房間，我拎著箱子就往樓上沖，
一秒鐘都不想和那四個瘟神待在同一個空間里。我的房間在二樓最里面，推開門，
是一個帶陽臺的海景房，布置得很溫馨。我剛把箱子放下，門口就傳來敲門聲?！盀t瀟姐，
是我?！笔羌救?。我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有事？
”門外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你……你真的要和他們……”“停，”我打斷他，“季燃，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薄翱赡阏f你愛我！”他不甘心地說，“你說我是你的小太陽！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對太陽過敏，謝謝?！遍T外安靜了。過了一會兒，
傳來他受傷離去的腳步聲。我剛松了口氣，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幽幽的，
像午夜電臺的情感主播?！盀t，是我?！鄙驕匦?。我扶額，“沈老師，有何貴干？
”“我為你寫了一首歌，”他聲音低沉，“歌名叫《背叛的盛夏》，你想聽嗎？”“不想，
”我冷漠地說，“我現(xiàn)在只想聽一首《清凈經(jīng)》?！鄙驕匦且沧吡?。我反鎖上門，
把自己扔到床上，感覺身體被掏空。這還只是第一天。接下來的二十幾天，我要怎么活？
正當我絕望之際，房間里的廣播突然響了?！案魑患钨e請注意，十分鐘后，
請到一樓客廳集合，我們將進行第一次的心動短信環(huán)節(jié)。”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心動短信？我心動個屁！我現(xiàn)在只想心肌梗塞！十分鐘后，我生無可戀地出現(xiàn)在客廳。
其他四位男士已經(jīng)正襟危坐，表情各異。顧燁依舊是那副運籌帷幄的霸總樣，
仿佛他不是來發(fā)短信，而是來收購這家電視臺的。沈溫星抱著他的寶貝吉他，
45度角仰望天花板，文藝又悲傷。季燃耷拉著腦袋，像只斗敗了的公雞，
時不時偷偷瞄我一眼。裴燼則冷靜地觀察著所有人，那雙銳利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著精明的光。
導(dǎo)演宣布規(guī)則：“現(xiàn)在，請各位拿出節(jié)目組準備的手機，
匿名發(fā)送一條短信給你今晚最心動的一位異性。記住，是匿名哦。”我面無表情地解鎖手機。
發(fā)給誰？這簡直是送命題。發(fā)給誰，都意味著戰(zhàn)爭的開始。不發(fā)？
估計導(dǎo)演會當場沖過來掐死我。我思索了三秒，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打下一行字，
然后點擊發(fā)送。發(fā)送成功。我把手機倒扣在桌上，一副“已完成任務(wù)，莫挨老子”的表情。
很快，叮咚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顧燁的手機響了。沈溫星的手機響了。季燃的手機響了。
裴燼的手機響了。我的手機，安安靜靜，像塊板磚。意料之中?？蛷d里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四個男人同時低頭看手機，然后，又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射向我。那眼神，
復(fù)雜得像一篇萬字論文。有探究，有不解，有惱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好了，
短信發(fā)送完畢，”導(dǎo)演的聲音充滿了搞事的興奮，“現(xiàn)在，我們來公布一下結(jié)果！今晚，
我們的女嘉賓林瀟，收到了……零條短信！”彈幕又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零票女神林瀟！
】【修羅場變搞笑了怎么回事？四個前男友，沒一個投她？】【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四個男的都還端著呢！誰也不想先低頭！】【不不不，你們看他們的表情，
一個個都以為林瀟會投給自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沒收到短信，都懵了?！俊灸菃栴}來了，
林瀟投給誰了？】這個問題，客廳里的四位男士顯然也想知道。顧燁第一個開口，
他放下手機，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林瀟，你的短信，發(fā)給誰了？
”我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導(dǎo)演不是說匿名嗎？顧總這是想破壞規(guī)則？”“我只是好奇，
”顧燁的目光沉了沉，“是什么樣的人，能讓你在第一天就‘心動’。
”他特意加重了“心動”兩個字?！耙苍S，”裴燼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接話，
“林小姐并沒有發(fā)給我們在座的任何一位?！彼会樢娧?。“什么意思？”季燃皺起眉，
一臉單純地問。裴燼的目光轉(zhuǎn)向角落里的觀察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檔節(jié)目，
除了我們五個嘉賓，似乎還有第六位男士的存在?！彼腥说哪抗?，都順著他的視線，
看向了那塊單向玻璃。玻璃后面，坐著本次節(jié)目的特邀觀察員——國內(nèi)最年輕的影帝，
陸承遠。3我承認，在發(fā)現(xiàn)前男友聯(lián)盟的那一刻，我的確動過“不如創(chuàng)死所有人”的念頭。
而我的那條短信，就是我扔出去的第一塊磚。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陸影帝，看戲看得開心嗎？
”我沒指望他能收到，更沒指望他會回。我只是單純地想給這潭死水里，扔進一條鯰魚。
讓這四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知道，我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他們這幾個選項?，F(xiàn)在看來，
效果拔群。四個前男友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顧燁的眼神冷得像冰，
沈溫星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季燃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而裴燼，
則是一臉“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更深的冷意?！瓣懗羞h？”顧燁瞇起眼睛，
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屑，“一個戲子而已。”“顧總慎言，
”裴燼涼涼地開口，“陸影帝去年剛拿了金棕櫚，他的粉絲，可能比你公司的員工還多。
”“那又如何？”顧燁冷哼，“他能給林瀟什么？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后桂冠？
”“總比某些人給的冰冷的商業(yè)合同要好吧?！鄙驕匦切÷曕止?。季燃則直接站到了我身邊，
像只護食的小狗：“瀟瀟姐喜歡誰是她的自由！你們管不著！
”眼看著客廳就要變成辯論賽現(xiàn)場，導(dǎo)演及時地切斷了話頭?！昂昧耍r間不早了，
各位嘉賓早點休息，明天我們有更精彩的戶外約會環(huán)節(jié)哦！”我如蒙大赦，第一個沖上了樓。
回到房間，我洗了個澡，把自己摔在床上。太累了。和這四個人斗智斗勇，比拍一部戲還累。
我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放在床頭的節(jié)目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愣住了。這個手機，
除了接收節(jié)目組的通知和嘉賓互發(fā)短信，沒有任何其他功能。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我?guī)е唤z疑惑，拿過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讀短信。沒有署名，只有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點開?！皯蚝芫省５?，我不是你的備胎。”是陸承遠。我盯著那行字，
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他怎么會有我的號碼？不對，他怎么會回我的短信？
節(jié)目組的手機，嘉賓之間互發(fā)短信，號碼是隱藏的，
只會顯示“男一號”、“女一號”之類的代稱。而我發(fā)給他的那條，更像是對著空氣喊話。
可他不僅收到了，還精準地回復(fù)了。這說明，他擁有凌駕于節(jié)目規(guī)則之上的特權(quán)。
“我不是你的備胎?！边@句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警告。我有點不爽。什么叫備胎？
我只是合理利用規(guī)則，給自己找個喘息的出口而已。我飛快地打字回復(fù)：“陸影帝想多了，
我只是覺得您一個人在小黑屋里看戲太孤單，友情互動一下?！秉c擊發(fā)送。一分鐘。五分鐘。
十分鐘。對方再也沒有回復(fù)。我撇了撇嘴，把手機扔到一邊。拽什么拽？一個觀察員而已。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不得不承認，陸承遠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
在我原本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的心湖里，又激起了一圈新的漣漪。這個男人，有點意思。
4第二天一早，所謂的“戶外約會”環(huán)節(jié)就開始了。規(guī)則是，女嘉賓擁有優(yōu)先選擇權(quán)，
可以選擇一位男嘉賓進行一對一約會。當我站在四個男人面前，感受著四道炙熱的目光時，
我再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拔疫x……”我故意拉長了聲音，享受著他們緊張的表情。
“我能棄權(quán)嗎？”我問導(dǎo)演。導(dǎo)演的笑臉僵住了：“瀟瀟，別鬧?！蔽覈@了口氣，
目光在他們四人身上掃過。選顧燁？不行，跟他出去，估計三句話不到就能吵起來，
他那種控制狂，肯定會把約會變成他的個人秀。選沈溫星？更不行，我怕他約會到一半，
突然掏出吉他開始唱《分手的第N天，我依然想你》，然后抱著我痛哭流涕。選季燃？
這小狼狗精力太旺盛，肯定會拉著我去沖浪攀巖，我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折騰。選裴燼？
他倒是不會搞什么幺蛾子，但跟他約會，估計全程都在進行法律知識科普和邏輯思維辯論，
比上班還累。思來想去，似乎沒有一個好選的。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顧燁突然開口了。
“林瀟，選我?！彼恼Z氣不是請求，是命令?！白蛱煸诠?jié)目里讓你難堪，是我的不對。
今天，我補償你?！彼f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鉆石項鏈。“‘海洋之心’的仿品，”他淡淡地說，
“真的那顆太大太重，不適合日常戴。這個，送你?！睆椖化偭?。【我靠！我瞎了！
那他媽是仿品？那上面的鉆石比我眼珠子還大！】【顧總牛逼！一言不合就送鉆石！
這是戀綜嗎？這是霸總選妃吧！】【林瀟快答應(yīng)啊！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
】我看著那條項鏈，笑了。又是這一套。當年我們在一起時，他就是這樣，
以為用錢就可以砸開所有的大門，包括我的心門。我搖了搖頭，對他說：“顧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脖子細，戴不動這么貴重的東西?！蔽翌D了頓，
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季燃?！拔疫x季燃?！奔救嫉难劬λ查g亮了，像被點燃的煙火。顧燁的臉，
黑得像鍋底。5我選季燃，原因很簡單。四個選項里，他是最沒腦子的那個。
和沒腦子的人約會，至少不用費腦子。季燃興奮地像只大型犬，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
“瀟瀟姐，我們?nèi)ツ膬?？去水族館好不好？我前兩天剛學(xué)會了海豚音！”“瀟瀟姐，
你想吃什么？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冰淇淋店，老板娘是我的粉絲！”“瀟瀟姐，
你今天真好看！”我戴著墨鏡，靠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著。
約會地點是節(jié)目組安排好的，一個游樂園。很顯然，
這是為了季燃這種精力旺盛的體育生量身定做的。過山車，跳樓機，
大擺錘……季燃玩得不亦樂乎，我在下面替他看包，順便思考人生?！盀t瀟姐，
你怎么不玩??？這個超刺激的！”他從海盜船上下來，臉頰泛紅，興奮地對我說。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怕妝花?！奔救蓟腥淮笪颍骸芭杜?，也對，姐姐這么漂亮，
妝花了就不好看了?！彼艿脚赃叺睦滹嫷?，買了兩支冰淇淋給我?！敖憬悖赃@個，
草莓味的，你最喜歡?！蔽医舆^冰淇淋，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額發(fā)，和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
有一瞬間的恍惚。當年，他就是用這種單純無害的眼神，讓我卸下了心防?？珊髞砦也虐l(fā)現(xiàn)，
小狼狗的占有欲，一點也不比霸總差。他會因為我跟男演員多說一句話而吃醋，
會一天打八百個電話查崗，會偷偷登錄我的社交賬號，刪除所有他覺得有威脅的異性。
我像養(yǎng)了個兒子，還是個巨嬰?！凹救?，”我吃了一口冰淇淋，狀似無意地問，
“你為什么會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就……經(jīng)紀人接的啊。
”“是嗎？”我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來的?！彼哪標查g紅了，
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盀t瀟姐，我……我就是想再見你一面。”他低下頭，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分手那天，我沒睡好，我想不通，我們明明那么好……”“我們不好。
”我打斷他，語氣平靜，“季燃，你想要的不是女朋友，是一個只圍著你轉(zhuǎn)的衛(wèi)星。
我做不到?！薄拔铱梢愿模 彼鼻械卣f，“瀟瀟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什么都聽你的！
”我搖了搖頭，把吃完的冰淇淋棍扔進垃圾桶?！坝行┦拢皇歉木湍芙鉀Q的。
”我看著他受傷的眼神，心里沒有半分波瀾。舊賬重提，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不是來這里跟他玩什么破鏡重圓的戲碼的。6和季燃的約會，
在一種尷尬又沉悶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氐絼e墅，顧燁和裴燼正在客廳下棋，
沈溫星在陽臺彈吉他，唱著我聽不懂的悲傷的歌。看到我們回來，
三道目光齊刷刷地射了過來。顧燁冷哼一聲，落下一子：“將軍。
”裴燼面不改色地推了推眼鏡，也落下一子：“還沒結(jié)束?！鄙驕匦堑母杪暩辛恕?/p>
我沒理他們，徑直上了樓。晚上，又是心動短信環(huán)節(jié)。這一次，我的手機響了。
是季燃發(fā)的：“瀟瀟姐，今天我很開心。你說的那些話，我會好好想的。晚安。
”幼稚得像個高中生。我沒回。很快，其他人的手機也陸續(xù)響起。別墅里一共五個嘉賓，
四男一女。今晚，發(fā)出了四條短信，也收到了四條短信。這意味著，除了我，
其他三個男人也都把短信發(fā)給了我。導(dǎo)演的聲音充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激動：“哇哦！
看來我們林瀟今天的約會非常成功，成功地讓四位男士都為你心動了！
讓我們看看他們都發(fā)了什么？”我皺了皺眉，節(jié)目組還有這種公開處刑的環(huán)節(jié)？大屏幕上，
四條短信被依次放了出來。季燃：“瀟瀟姐，今天我很開心。你說的那些話，我會好好想的。
晚安。”顧燁：“項鏈不喜歡，可以換成別的。明天，跟我約會?！迸釥a：“游樂園，
很符合你的智商水平。”沈溫星：“他給你的草莓冰淇淋，會融化。我為你寫的歌，
可以唱一輩子。”彈幕再次沸騰?！拘蘖_場！是真正的修羅場！】【顧總好霸道！
裴律師好毒舌！沈老師好深情！季燃小奶狗好可愛！】【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毛骨悚然嗎？
這四個男的都對林瀟勢在必得??！】【所以林瀟到底發(fā)給誰了？節(jié)目組快公布??！
】導(dǎo)演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們林瀟的心動短信，是發(fā)給了……男四號，裴燼先生！”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裴燼身上。連裴燼自己，都愣了一下，
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然后，他看向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顧燁的臉，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形容了，簡直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我發(fā)給裴燼的短信很簡單，
只有兩個字：“呵呵?！睂ｉT用來回復(fù)他那句“符合你的智商水平”。我就是故意的。
就是要讓這池水，攪得再渾一點。7第二天，輪到男嘉賓發(fā)起約會邀請。毫無意外，
我收到了四份邀請。顧燁包下了一整艘游艇，說要帶我出?？慈章?。
沈溫星包下了一個live house，說要為我開一場專屬演唱會。
季燃租下了一個室內(nèi)滑雪場，說要教我滑雪。裴燼……他給我發(fā)了一份日程表，
上面精準地規(guī)劃了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的約會流程，
包括參觀美術(shù)館、聽交響樂和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共進晚餐。
我看著手機里這四份風(fēng)格迥異的邀請，感覺自己像個被拍賣的商品。而我，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因為節(jié)目組的規(guī)則是，女嘉賓必須從所有邀請中，選擇一個。這次，我選了裴燼。
理由同樣很簡單：他是四個里面，看起來最正常的一個。至少，他的約會流程，
不需要我消耗太多體力，也不需要我忍受噪音和尷尬。和裴燼的約會，
像一場精準的商業(yè)談判。在美術(shù)館，他能從文藝復(fù)興聊到后現(xiàn)代主義，引經(jīng)據(jù)典，滔滔不絕。
我全程保持著“哇，你好厲害哦”的癡迷表情，內(nèi)心毫無波瀾。聽交響樂時，
他會湊到我耳邊，為我科普每一段樂章背后的故事。溫?zé)岬臍庀姙⒃谖业亩?/p>
我有些不適地偏了偏頭?！傲中〗闼坪鯇诺錁凡惶信d趣？”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走神。
“沒有，”我立刻端正態(tài)度，“裴律師講得太好了，我聽入迷了?！彼α诵Γ瑳]再說話。
晚餐時，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米其林餐廳的環(huán)境很安靜，很適合聊天。“為什么選我？
”裴燼切著牛排，突然問?！耙驗椤蔽蚁肓讼?，“你的安排看起來最省心。
”他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點了點頭：“符合你的性格。永遠選擇最省力的那條路。
”我挑了挑眉：“裴律師這是在分析我嗎？”“職業(yè)習(xí)慣?！彼攘艘豢诩t酒，
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林瀟，我們談?wù)?。”“我們不是正在談嗎?/p>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彼f，“當初為什么分手？”來了。我就知道，
這頓飯沒那么好吃。我和裴燼，是通過一場商業(yè)酒會認識的。他聰明，風(fēng)趣，理性，
是我們這類人里最頂尖的那一撥。我們在一起，像兩個高手過招，棋逢對手，
充滿了智力上的快感。我們聊哲學(xué)，聊藝術(shù)，聊時事，就是不聊感情。直到上周，
我跟他說分手。理由是：“我們太像了，在一起像照鏡子，沒意思?！贝丝蹋f事重提。
“沒意思？”他重復(fù)著這三個字，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所以，
你就去找了那個只會用蠻力的運動員？”“裴燼，”我放下刀叉，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