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嫁給李澤了，那個站在城市頂端的男人?？涩F(xiàn)在，我穿著百萬婚紗，卻像個囚徒。
深夜十一點，我溜出酒店，奔向那家破舊的咖啡館。張晨在那里等我，他的相機還掛胸前，
像從前一樣。月光灑下來，我們瘋狂接吻，苦咸的淚水混在一起。他說小薇跟我走，我說好。
可我們都沒發(fā)現(xiàn)，黑暗里閃光燈猛地亮了一下。1 監(jiān)控鏡頭后的眼睛我?guī)缀跏翘踊鼐频甑摹?/p>
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毯上，悶得聽不見一點聲音。心臟快要跳出喉嚨，嘴唇還燙得厲害，
張晨的氣息像烙印似的刻在上面。剛才我真是瘋了。明早就要結(jié)婚，
卻跑去和前男友吻得難分難舍?！傲中〗?？”管家在套房外等我，眼神有點探究，
“李先生剛才來電話，說請您回來務必回電。”我心頭一跳，下意識抿緊嘴唇。
那上面說不定還有點腫?！爸懒??！蔽冶M量平穩(wěn)地推開門，“謝謝，你去休息吧。
”百萬婚紗勒得我喘不過氣，后背那些密密麻麻的扣子，現(xiàn)在像刑具一樣。我走到落地窗前，
二十六樓看下去，城市燈火像一片虛假的星河。我和李澤的婚姻，
就是這片虛假星河里最亮的那顆假鉆石。商業(yè)聯(lián)姻，多經(jīng)典的戲碼。
我家那個要垮不垮的小公司，和他李氏集團龐大的商業(yè)帝國，簡直像乞丐和國王。
我爸簽下我時，手都在抖，是興奮的。李澤呢？
他需要一個漂亮得體、家世清白還不礙事的太太。我正好符合。手機在手里攥得死緊。
我該給李澤回電話嗎？跟他說什么？說我剛才睡不著，下去透了透氣？他信才怪。那個男人，
二十八歲執(zhí)掌家族企業(yè)，手段狠得圈里人都發(fā)怵。他什么都算得精精準準，包括婚姻。
我心里發(fā)虛，慌得不行。手指自己動起來，撥了張晨的號碼。只響了一聲就接了。“小薇？
”他那邊有風聲，大概還在街上，“你到了？”“到了?！蔽衣曇魤旱煤艿?，像做賊，
“你……你快回去吧。剛才……”剛才怎么了？剛才我們抱著對方，像世界末日一樣接吻。
他說要帶我走，我居然答應了。“我沒后悔。”張晨聲音啞啞的，帶著股執(zhí)拗，
“我說的都是真的。明天，你不準嫁給他?！蔽冶亲右凰?。“張晨，我們……”話沒說完，
套房門口忽然傳來“嘀”一聲輕響。是電子門卡刷開的聲音。我渾身血液一下子涼了，
手指發(fā)僵，電話差點掉地上?！靶∞?？怎么了？”張晨在那邊問。我什么也說不出來，
眼睜睜看著臥室的門被推開。不是李澤。是個陌生男人，穿著黑西裝，臉瘦削，
眼神冷冰冰的。他手里拿著個平板電腦，屏幕亮著，正對著我。屏幕上，是我和張晨。
在咖啡館后院的老墻根下，月光慘白，把我那身昂貴的婚紗照得發(fā)亮。張晨摟著我的腰，
我踮著腳，仰頭和他接吻。照片清晰得要命，連我睫毛上沾的眼淚水都拍得一清二楚。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全白了。“林小姐?！蹦腥碎_口，聲音沒什么溫度，
“李先生請您看一樣東西。”電話那頭，張晨的聲音變得急切：“小薇？誰在你那兒？說話！
”拿著平板的男人像是才注意到我在通話，視線往下掃過我手里的電話。
他嘴角很輕微地扯了一下，像是嘲弄。然后他對著我，或者說，是對著電話那頭的張晨，
冷冷地。“李先生也托我給您帶句話?！彼D了頓，一字一句?！八f，
謝謝您替他檢驗了所有婚前協(xié)議條款的約束力?！彪娫捘穷^，張晨的聲音戛然而止。
2 新娘的枷鎖與籌碼電話被那頭猛地掛斷。忙音嘟嘟地響，像敲在我太陽穴上。
我看著屏幕上那張吻照，胃里一陣翻攪。李澤知道了。他竟然知道，
還他媽派人來給我現(xiàn)場直播！黑衣男人收回平板，姿態(tài)恭敬，語氣卻硬邦邦：“林小姐，
李先生正在處理集團的緊急事務，暫時無法分身。他讓我轉(zhuǎn)告您，婚禮照常舉行。
”我喉嚨發(fā)干，擠出聲音：“……他什么意思？”“李先生的意思很明確。
”男人眼神像掃描儀，把我從頭到腳刮了一遍，在那身婚紗上停留片刻，
“您仍然是明天唯一的新娘?！蔽彝扔悬c軟，往后跌了一步，手撐在冰涼的玻璃窗上。
“如果……如果我說不呢？”男人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極淡的表情，像是憐憫，又像是輕蔑。
“林氏企業(yè)今天下午收到的第一筆注資，三千七百萬。協(xié)議補充條款第七條，
若因林小姐個人行為導致婚姻無法履約，林氏需在七十二小時內(nèi)返還雙倍資金，
并支付巨額違約金?！彼麍髷?shù)字像念天氣預報，“以林氏目前的資產(chǎn)狀況，
屆時不僅公司會立刻破產(chǎn)清算，您父親個人名下所有房產(chǎn)、車輛也將被凍結(jié)抵押?！蔽野帧?/p>
那個把我當救命稻草一樣塞給李澤的爸。他要是知道因為我婚前發(fā)瘋吻了前男友，
導致他半輩子心血瞬間蒸發(fā)，怕是能當場心梗。冷汗順著我脊椎往下爬。李澤這哪里是結(jié)婚，
是下套！他從一開始就防著我，防著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用錢，用合同，把我，
把我們林家，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當然，”男人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壓低了些，“李先生也理解，
婚前情緒波動，實屬正常?！蔽颐偷靥ь^看他。他眼神意有所指地，再次掠過我的嘴唇。
“一些小插曲，李先生愿意包容。只要——”他拖長了音調(diào)，“明天一切回歸正軌。照片，
錄音，所有不該存在的痕跡，都會消失。張晨先生也會安然無恙。
”我心臟狠狠一縮：“你們把張晨怎么了？！”“我們不會對張先生做什么。”男人淡淡道，
“前提是，您做出正確的選擇?！闭_的選擇。就是穿上這身婚紗，走上婚禮紅毯，
對著李澤和全世界說“我愿意”。然后把張晨，把我那點可憐的掙扎和真心，
全都踩碎在腳底下。我指甲掐進手心，疼得清醒。我沒得選。
從我爸簽了那份賣身契一樣的合同起，我就沒得選了。剛才那個吻，是美夢，
也是捅向我自己、捅向張晨、捅向林家的一把刀。李澤甚至不用親自來羞辱我。他派個手下，
拿著幾張照片，幾句合同條款，就能把我釘死在這棟豪華酒店的二十六樓?！案嬖V李澤，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知道了。
”男人微微頷首：“李先生相信您不會讓他失望。”他轉(zhuǎn)身要走。“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頭?！澳憬惺裁疵郑俊薄巴鯊?。”他回答，“李先生的助理之一。”我記住了。王強。
那個拍下照片的私人偵探?！巴踔恚蔽铱粗难劬?，“轉(zhuǎn)告李先生，婚禮會照常。
”王強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我慢慢走到床邊，手指拂過婚紗層疊的紗幔，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但也請他記住，今天他用來綁住我的每一份合同，每一張照片，
將來總有一天，我會一件、一件，全都還給他?！蓖鯊娿蹲×?，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說。
我沒再看他，直接走進里間浴室，反鎖了門。打開水龍頭，冷水嘩嘩地沖。我用力搓著嘴唇，
直到皮膚發(fā)紅刺痛，直到再也嘗不到一絲張晨的味道。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
眼睛里有種陌生的狠勁。李澤以為他能用錢和權(quán)力摁死我。他忘了，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3 婚禮現(xiàn)場的倒計時我一夜沒睡。天快亮時，化妝團隊烏泱泱涌進套房。一群人圍著我轉(zhuǎn)，
粉底、眼線、假睫毛……像給一件即將拍賣的商品做最后包裝。我媽打來電話，
聲音興奮得發(fā)顫：“薇薇啊，澤少那邊剛又送了一批珠寶過來選！你真是嫁對了人！
咱們家可就全靠你了！”我聽著，沒吭聲。她根本不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她女兒在破產(chǎn)和賣身之間，選擇了后者。我爸也湊過來囑咐：“乖女兒，
今天多少媒體盯著，千萬注意儀態(tài)，別給李家丟臉?！蔽亦帕艘宦?，掛了電話。
喉嚨里堵得慌。婚紗重新穿上了身，比昨晚更沉，勒得更緊。酒店最大的宴會廳，婚禮現(xiàn)場。
鮮花、水晶燈、衣香鬢影，空氣里都是錢的味道。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標準化的笑，真假難辨。
我挽著我爸的手臂，站在宴會廳側(cè)門等候。手心全是冷汗。我爸拍拍我的手，
低聲道：“別緊張，李澤這種女婿，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笔前。蠖记蟛粊?。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音樂響了。沉重的雙開門緩緩拉開。一條長長的紅毯，
從我跟前一直鋪到盡頭的儀式臺。李澤就站在那里，穿著黑色禮服，身姿挺拔。隔得太遠，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全場目光聚焦過來，夾雜著低低的驚嘆和竊竊私語。閃光燈亮成一片，
刺得眼睛疼。我爸領著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兩邊賓客的臉像模糊的背景板。
我能感覺到李澤的視線，冰冷的，像手術(shù)刀，把我一層層剖開。他肯定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在等著我走過去，走上他的審判臺。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距離儀式臺還有十幾米。我看到了站在李澤側(cè)后方的王強，那個助理。他面無表情，
像一尊雕塑。還有我媽，坐在第一排，激動地抹眼淚。我的目光下意識掃過賓客席，尋找。
張晨……他來了嗎？李澤會讓他來嗎？看到我這樣，他會怎么想？心臟跳得快要失控。
終于走到了盡頭。我爸鄭重地把我的手交到李澤手里。他的手指很涼，握住我的時候，
用力得幾乎捏碎我的骨頭。我疼得微微一顫，抬頭看他。李澤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英俊，迷人，符合所有人對白馬王子的想象。但只有我能看清他眼底那層冰冷的寒意，
像結(jié)了很久的霜。牧師開始念那些千篇一律的誓詞，聲音溫和莊重。我什么都聽不清，
耳朵里只有自己巨大的心跳聲。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要在這里，
對著這個用合同和照片威脅我的男人，說“我愿意”?！啊洲迸?，
你是否愿意嫁給李澤先生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全場靜默，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答。
我張了張嘴，那個“我”字卡在喉嚨里，像滾燙的烙鐵。李澤看著我，嘴角的弧度一絲未變，
眼神卻像在說：說啊，說了，林家和你那小情人才能好好的。巨大的屈辱感淹沒了我。
我閉上眼，吸了一口氣，準備吐出那三個字。就在這時——“我不愿意。
”一個清晰、冰冷的聲音，砸碎了現(xiàn)場的寂靜。我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向身邊的李澤。
他剛剛說了什么？全場賓客也愣住了，交頭接耳，懷疑自己聽錯了。牧師也懵了，
遲疑地開口：“李澤先生，您……”李澤甩開我的手，就像甩開什么臟東西。
他臉上那點虛假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凈凈，只剩下全然的厭惡和冷酷。他朝王強打了個手勢。
王強立刻操作起來。我們身后巨大的投影屏，原本循環(huán)播放著我和李澤“恩愛”的婚紗照，
瞬間切換！——月光下，老舊咖啡館后院，穿著婚紗的我，和穿著舊夾克的張晨，緊緊相擁，
忘情熱吻！“哇??！”全場嘩然！驚呼聲、抽氣聲、相機快門聲瞬間爆炸！
我媽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死白。我爸僵在原地，目瞪口呆。閃光燈瘋了似的閃，
幾乎要灼傷我的眼睛。我站在一片混亂和恥笑的中心，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眼睜睜看著那張巨大的、清晰的接吻照，投影在所有人面前。李澤拿起司儀臺上的話筒，
聲音透過音響傳遍每個角落，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耙驗樽蛞梗业男履?，
在穿著我買的婚紗時，深情地吻了別人?！彼聪蛭遥凵裣翊懔硕镜牡??！傲洲?，
這就是你送我的結(jié)婚賀禮？”4 全網(wǎng)直播的羞辱時間好像停了。整個宴會廳死寂了幾秒，
然后“轟”一聲炸開！比菜市場還鬧騰。那些剛才還羨慕嫉妒我的目光，
現(xiàn)在全是鄙夷、嘲笑、看熱鬧不嫌事大。鏡頭全懟到我臉上，捕捉我每一寸的狼狽。我站著，
手腳冰涼，耳朵里嗡嗡響，什么都聽不見，只看得見李澤那張臉。冷漠，得意，報復得快感。
他早就計劃好了。什么照常舉行婚禮，全是狗屁！他就是要在我最風光的時候，
把我扒光了扔臺上，讓所有人都來看看我有多下賤！我爸沖過來，臉色鐵青，
揚手就要給我一巴掌：“你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巴掌沒落下來。被李澤的人攔住了。
李澤看都沒看我爸，只對著話筒，聲音冷得掉冰渣：“婚禮取消。相關事宜，
我的律師會聯(lián)系林家?！彼酉略捦玻D(zhuǎn)身就走。一點猶豫都沒有。媒體記者像蒼蠅見了血，
沖破保安攔阻撲過來，話筒幾乎塞進我嘴里?！傲中〗?！照片里的男人是誰？
”“這是否意味著林李兩家的合作徹底破裂？”“您對此有什么想解釋的嗎？”解釋？
我解釋什么？說我就是婚前昏了頭去找前男友？說李澤用合同逼我結(jié)這個婚？誰信？
閃光燈噼里啪啦，晃得我睜不開眼。我好像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每個人都能上來吐口唾沫。我媽哭喊著想擠過來，被人群推搡著。我爸指著我的鼻子罵，
聲音淹沒在嘈雜里。絕望像冷水潑頭蓋下來。就在這時，我包里的手機震了一下，又一下。
不是我的日常手機，是另一只，很少人知道號碼。我心里猛地一跳，像抓住救命稻草，
混亂中哆嗦著摸出來。屏幕亮著，是張晨的信息。一連好幾條?！感∞?！你怎么樣？！」
「我看到新聞了！直播！李澤那個王八蛋！」「別怕！等我！」最后一條，
是張晨發(fā)來的一個直播鏈接封面截圖。封面正是臺上巨幅投影那張接吻照！
標題觸目驚心：#李氏總裁婚禮現(xiàn)場遭背叛# #林薇婚前夜會情人#！全網(wǎng)直播了。
李澤他媽的居然全網(wǎng)直播了我的羞辱！血液轟一下沖上頭頂，
憤怒和屈辱燒光了我最后一點理智。等我？張晨他說等我？他等個屁！他自身都難保！
李澤能弄死他！我不能讓他來！絕不能！我猛地推開眼前一個記者，什么都不顧了，
踩著高跟鞋，抓著沉重的婚紗裙擺，瘋子一樣沖向宴會廳側(cè)門。身后是更大的騷動和驚呼，
保安在喊，記者在追。我什么都管不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張晨，讓他快跑！
離開這里！越遠越好！婚紗太重，我跑不快，腳下一崴，差點摔倒。我干脆踢掉高跟鞋，
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毯上，拼命往外沖。沖出側(cè)門，是酒店長長的走廊。遠處，酒店旋轉(zhuǎn)門口，
一陣混亂。幾個黑西裝男人正攔著一個往里沖的人。是張晨！他穿著還是昨天那件舊夾克，
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通紅，正和那些保鏢推搡?！靶∞保?！”他看到我，嘶啞著大喊。
“張晨！走?。∧憧熳?！”我尖叫著朝他那邊跑。身后追來的腳步聲和喊聲越來越近。
張晨像是發(fā)了狠，一拳撂倒一個攔他的保鏢，朝我伸出手。我們的手指幾乎要碰到一起。
就在那一刻。斜刺里猛地沖出更多黑衣保鏢，訓練有素，幾下就死死扭住了張晨的胳膊，
把他狠狠摁倒在地！“放開他！你們放開他！”我撲過去，想去扯開那些手。
一只冰冷的手從后面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我回頭，是王強。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傲中〗?，李先生請您回去?！薄皾L開！”我掙扎，用腳踹他。
王強紋絲不動，攥得更緊，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兩個女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把我往后拖?！皬埑浚埑?！”張晨被好幾個人壓著，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
眼睛卻死死看著我，嘴唇動了動?？纯谛?，他說的是：別怕。我被粗暴地拖拽著往后，
離他越來越遠。王強居高臨下地看著掙扎的張晨，對壓著他的保鏢抬了抬下巴。
“李先生吩咐，請張先生去‘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蔽倚呐K驟停。李澤要動他！
李澤真的要動他！“不！不行！王強！你告訴李澤！沖我來！所有事沖我來！別動他！
求你了！”我語無倫次地哭喊，掙扎得毫無形象。王強像是沒聽見，揮了揮手。
張晨被那些人粗暴地拖拽起來，塞進了旁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里。車門“砰”地關上，
隔絕了他的身影，也像關上了我世界里最后一點光。我被兩個女保鏢死死架著，
拖向另一個方向。掙扎間，手機從顫抖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屏幕還亮著，
停留在張晨最后那條信息：「別怕！等我！」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了手機上。
屏幕瞬間碎裂，變黑。我順著皮鞋往上抬頭。李澤站在我面前，西裝筆挺，一絲不茍。
他低頭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徹底的厭惡和冰冷。“戲還沒演完，
”他聲音不大，卻像刀子刮過耳膜，“想跑去哪兒？我的、新、娘？
”5 囚鳥的第一次反擊我被關進了酒店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就是昨天我待嫁的那間。
婚紗照還掛在墻上，鮮花依舊嬌艷，好像幾個鐘頭前那場毀滅性的羞辱從未發(fā)生。
兩個女保鏢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像看管重刑犯。我縮在沙發(fā)角落，赤著腳，
婚紗皺巴巴地裹在身上，像個被撕爛后又隨手扔掉的玩偶。臉上眼淚早就干了，繃得難受。
腦子里反反復復播放著張晨被拖上車的那一幕，還有李澤最后看我的那個眼神。不行。
我不能這么坐著。李澤會對張晨做什么？他那種睚眥必報的人……我得做點什么。
我猛地抬頭，看向守在不遠處的女保鏢：“我要見李澤。
”保鏢面無表情：“李先生現(xiàn)在沒空。”“那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要見他！現(xiàn)在！
立刻！”我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保鏢似乎有點意外我的強硬，猶豫了一下，
走到一旁用對講機低聲聯(lián)系。幾分鐘后，她走過來：“李先生讓您等著?！钡?？我等不了！
我站起來，直接沖向臥室床頭柜，抓起酒店的內(nèi)線電話。保鏢想攔，我猛地瞪過去：“滾開！
我還沒和他離婚！我還是李太太！你想碰我試試？”保鏢被我的眼神嚇住，動作頓了一下。
我迅速撥通了李澤助理王強的號碼。電話通了?！巴踔?，”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
甚至帶上一點冷，“告訴李澤，如果他不想明天頭條是‘李氏總裁非法拘禁、動用私刑’，
半小時內(nèi)，我要見到他。還有，張晨必須毫發(fā)無傷。否則——”我頓了頓，吸了口氣，
一字一句?！胺駝t，我不保證我會對媒體說出什么。比如，他李澤為什么非要娶我，
林家那份合同里，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光的條款?！彪娫捘穷^沉默了幾秒。
王強顯然沒料到我會反過來威脅?！傲中〗?，您……”“計時開始。”我打斷他，
直接掛了電話。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手抖得厲害。我在賭。賭李澤還要臉，
賭他對李氏股價的在乎超過弄死張晨的快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煎熬。
二十五分鐘后，套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門開了。李澤走了進來，已經(jīng)換掉了婚禮那身禮服，
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袖子隨意挽到小臂，露出價值不菲的腕表。他臉色冷峻，
眼神像結(jié)冰的湖面。兩個保鏢無聲地退了出去，關上門。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