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舟點點頭,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來。
她伸手,摸了摸肉球毛茸茸的腦袋,然后轉(zhuǎn)身朝醫(yī)院大門走去。
出租車停在那個曾被她稱為“家”的樓下。
熟悉的樓道,熟悉的門牌號。
沈晚舟站在門前,拿出鑰匙,插進鎖孔。
咔噠!
門開了。
一股混雜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沈晚舟幾乎窒息。
客廳一片狼藉,沙發(fā)上隨意丟著一件女式蕾絲內(nèi)衣。
茶幾上堆滿了空的啤酒罐,零食包裝袋,還有幾個煙頭落在她精心挑選的米色地毯上。
這兩人趁著她住院,倒是連去賓館的錢都省了。
沈晚舟的目光掃過這一切,心已經(jīng)麻木得感覺不到痛了。
她的腳步不停,徑直走向臥室。
推開門,那股惡心的氣息更濃了。
床單凌亂地團在一起,深色的床單上,幾點淡黃色的污漬十分顯眼。
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個空的計生用品包裝袋。
沈晚舟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角落,拖出自己那個用了多年,邊緣磨損的行李箱。
她開始收拾屬于自己的東西。
衣服,幾本關(guān)于陶藝和手語的舊書。
抽屜里,是她珍藏的和林硯唯一的一張合影,照片上的兩人笑得十分燦爛。
她拿起照片,“嗤啦”一聲,利落地撕成兩半,將林硯的那一半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另一半,塞進了箱子的夾層。
她將所有林硯買給她的東西,通通丟進垃圾桶。
行李箱的拉鏈合上,發(fā)出干脆利落的聲響。
她環(huán)顧一周,這個曾被她視為港灣的地方,此刻給她的感覺竟只剩惡心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嗡嗡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清晰,屏幕上跳動著“阿硯”兩個字。
沈晚舟看著那兩個字,面無表情地接起。
往常,她沒能及時看林硯的消息,他就會這樣提醒她,然后等她掛斷去看消息。
這次,她沒掛電話,目光落在床頭柜那個刺眼的包裝袋上。
緩緩開口,沙啞的聲音透著冷意。
“林硯?!?/p>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幾秒鐘后,林硯的聲音猛地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慌亂。
“晚舟?你…你能說話了?!你…”
“很意外嗎?”
沈晚舟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我在聾啞學(xué)校做義工,抽到了人工耳蝸的名額,半個月前就完成手術(shù)了,我能聽,也能說了?!?/p>
“晚舟,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硯的聲音徹底變了調(diào),急切又恐慌。
“解釋?”
沈晚舟輕笑了一聲,笑聲里帶著無盡的嘲諷和疲憊。
“解釋為什么沙發(fā)上會有別的女人的內(nèi)衣?還是解釋,當年校演后臺,你遞給我的那個‘備用’耳麥,為什么是壞的?”
電話那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林硯,我們結(jié)束了。另外,祝你訂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