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孕檢單，手都在抖。周明凱卻在為掛號費跟我AA，振振有詞：“說好了，
戀愛經(jīng)費一人一半?！蔽疫€沒開口，他手機(jī)屏幕亮了，
一條轉(zhuǎn)賬記錄赫然在目——“給瑤瑤小寶貝的5200，隨便花?！币环昼娗埃?/p>
他為了五十塊錢跟我掰扯半天。我笑了，把孕檢單甩在他臉上，看著他從震驚到狂喜，
再到算計，“念念，我們現(xiàn)在沒條件，聽話，孩子打掉，錢我出一半。”我氣得渾身發(fā)冷，
扭頭就走，卻撞進(jìn)一個堅實的懷抱。男人扶住我，聲音低沉磁性：“小姐，你沒事吧？
”抬頭那瞬間，我愣住了，這張臉，竟和周明凱有三分相似，卻比他矜貴百倍。01“念念，
你別鬧脾氣，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好?！敝苊鲃P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臉上掛著那種我最熟悉的、自以為是的溫柔?！盀榱宋覀兒?？周明凱，
你轉(zhuǎn)頭給別的女人轉(zhuǎn)5200的時候，怎么沒想想我們？”我的聲音不大，卻像冰碴子一樣，
每個字都扎人。醫(yī)院走廊里人來人往，幾道目光已經(jīng)飄了過來。周明凱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最是愛面子。他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你小聲點！瑤瑤那是我客戶的妹妹，
我那是為了拉業(yè)務(wù)！”這種鬼話，他說了三年，我信了三年。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我指著他手機(jī)屏幕上那個親昵的“瑤瑤小寶貝”，一字一頓地問：“哪個客戶的妹妹，
需要你這樣親密地稱呼，還需要你用我們攢著買房的首付去‘拉業(yè)務(wù)’？”“你！
”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眼里的那點愧疚迅速被惱怒取代，“江念，你別不識好歹！
我跟你解釋，是給你面子！現(xiàn)在說的是孩子的事！我們這個年紀(jì)，哪有精力要孩子？聽我的，
去預(yù)約手術(shù)，錢我說了，我出一半！”“另一半呢？”我冷冷地問。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然是你自己出??！我們不是一直AA嗎？”我氣到極致，
反而笑了出來。是啊，AA制，我們戀愛三年，他跟我分?jǐn)偭嗣恳活D飯錢，每一張電影票，
甚至連開房的錢，他都只付一半。我一度以為，這是新時代男性的獨立和尊重?，F(xiàn)在看來，
不過是個笑話。“周明凱，我們分手?！蔽艺f出這幾個字，前所未有的輕松。他愣住了，
似乎沒料到一向溫順的我，會說出這種話。隨即，他嗤笑一聲：“分手？江念，你別后悔。
你以為你這個年紀(jì)，還帶著個拖油瓶，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他篤定我不敢，
篤定我離不開他。我懶得再跟他廢話，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走?；蛟S是走得太急，
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眼前一陣發(fā)黑，我踉蹌了一下，直直地朝前倒去。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我撞進(jìn)了一個帶著淡淡雪松香氣的懷抱。“小姐，你沒事吧？
”頭頂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男聲，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慌忙站穩(wěn)，
退后一步，抬頭道歉：“對不起，我……”看清男人臉的那一刻，
我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
氣質(zhì)斐然。他的五官深邃立體，特別是那雙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能洞察人心。最重要的是，
這張臉，和周明凱有三分相似，但那份成熟穩(wěn)重和與生俱來的矜貴，是周明凱模仿不來的。
周明凱也追了上來，看到男人時，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
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了一聲：“小……小叔？”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壓迫感，
讓周明凱立刻閉上了嘴。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眉頭微蹙：“他欺負(fù)你？
”明明是問句，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我還沒說話，周明凱就搶著解釋：“小叔，
你別誤會，這是我女朋友江念，我們就是……鬧了點小別扭。”“女朋友？
”男人重復(fù)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揚(yáng)，帶著一絲玩味，“我怎么記得，你上周帶回家的那個，
叫瑤瑤？”周明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我看著他窘迫的樣子，
心中的惡氣總算出了一點。我不想在這里繼續(xù)丟人，便對男人點了點頭，低聲說：“謝謝您，
我先走了?！闭f完，我繞過他們，快步走向電梯口。身后，周明凱似乎想追，
卻被男人不輕不重地按住了肩膀。我走進(jìn)電梯，在門關(guān)上的前一秒，
看到那個被稱為“小叔”的男人，正隔著人群，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神，
復(fù)雜得讓我看不懂。02從醫(yī)院出來，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
分手的決絕是真的，可未來的迷茫也是真的。肚子里的孩子，像一顆定時炸彈，
提醒著我過去三年的愚蠢。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疚沂顷袒??！筷袒矗?/p>
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個名字和醫(yī)院里那個男人對上號。周明凱的小叔。我猶豫著，
還是通過了申請。幾乎是瞬間，他的消息就發(fā)了過來：【找個地方聊聊？
】我不知道他想聊什么，但鬼使神差地，我答應(yīng)了。見面的地點在一家很安靜的咖啡館，
他已經(jīng)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沒怎么動的咖啡。看到我，他站起身，
很紳士地幫我拉開椅子?！爸x謝?！蔽易聛?，有些局促?！跋牒赛c什么？”他問。
“溫水就好。”他叫來服務(wù)員，又要了一杯溫水和一份提拉米蘇?！澳銘?yīng)該需要補(bǔ)充點糖分。
”他把蛋糕推到我面前，語氣很自然，仿佛我們是認(rèn)識多年的朋友。我沒有動，只是看著他，
開門見山地問：“晏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嗎？”晏淮靠在椅背上，
修長的手指交疊放在桌上，目光沉靜地看著我：“周明采的事情，我很抱歉。
”“您不用道歉，這不關(guān)您的事?！薄八俏抑蹲?，品行不端，是我晏家的管教疏忽。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你手里的，是孕檢單？”我的心猛地一沉，
下意識地攥緊了背包的帶子。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放緩了語氣：“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想問你，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生下來，做一個單親媽媽？
還是……“我會自己想辦法。”我嘴硬道。晏淮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
卻讓他的氣場柔和了不少?！敖〗?，恕我直言，‘自己想辦法’，通常是最沒辦法的辦法。
”他的話，一針見血地戳破了我所有的偽裝。我低下頭，眼眶有些發(fā)熱?！拔矣幸粋€提議。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許可以解決你目前的困境?！蔽姨痤^，不解地看著他。
晏淮的眼神很認(rèn)真，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味：“和我結(jié)婚?！薄笆病裁?？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看著他?？Х瑞^里舒緩的音樂，
此刻在我耳中都變成了嘈雜的噪音?！澳銢]聽錯?！标袒吹谋砬橐琅f平靜，“和我結(jié)婚，
成為周明凱的小嬸。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敢讓你和你的孩子受委屈?！蔽业拇竽X一片空白，
完全無法處理這巨大的信息量。嫁給前男友的小叔？這比小說還離譜！“為什么？
”我艱難地問出這三個字，“您為什么要幫我？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幫你，
也是在幫我自己?！标袒炊似鹂Х?，淺酌了一口，“晏家內(nèi)部有些麻煩，
我需要一個妻子來穩(wěn)定局面。而你，江小姐，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彼粗?，
目光坦誠：“這是一場交易。你給我一個妻子的身份，我給你和孩子一個安穩(wěn)的家，
以及……讓周明凱后悔一輩子的機(jī)會。”最后那句話，像一個帶著魔力的鉤子，
狠狠地勾住了我的心。讓周明凱后悔。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
和他說的那些刻薄的話。憑什么他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付出，
轉(zhuǎn)頭就用那些錢去討好另一個女人？憑什么他能輕飄飄地決定我孩子的生死？
一股不甘和憤怒，從心底里涌了上來。“我需要考慮一下。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爱?dāng)然?！标袒催f給我一張名片，“想清楚了，打給我。
但我希望，不會太久?！彼拿O(shè)計得很簡潔，只有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觸感卻極有分量。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卡片，卻感覺它重若千斤。這不僅僅是一個提議，
更是一個通往全新人生的岔路口。向左，是泥濘坎坷的獨木橋。向右，
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但也可能，是撥云見日的康莊大道。
03我在街上游蕩了整整一個下午。手機(jī)里，閨蜜發(fā)來幾十條消息，
都在罵周明凱不是個東西，勸我想開點?？稍趺聪氲瞄_？三年的感情，喂了狗。
如今肚子里還揣著一個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小生命。傍晚的時候，周明凱給我打了電話，
語氣很不耐煩：“江念，你想清楚沒有？趕緊把手術(shù)約了，別拖著。
瑤瑤不喜歡我跟前女友不清不楚的?！薄爸苊鲃P，”我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你知道你小叔叫什么名字嗎？”他愣了一下，顯然沒跟上我的思路：“你問這個干嘛？
他叫晏淮啊，怎么了？”晏淮。我掛了電話，然后撥通了那張名片上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拔??！标袒吹穆曇敉高^聽筒傳來，沉穩(wěn)而有磁性?！瓣滔壬?，
”我深吸一口氣，“你的提議，我答應(yīng)?！薄昂谩！彼坪跻稽c也不意外，“明天上午九點，
民政局門口見，帶上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备纱嗬?，沒有一絲多余的廢話。掛了電話，
我回到我和周明凱……不，現(xiàn)在是我自己租的房子里，開始收拾東西。屬于周明凱的東西，
被我一件不留地打包扔進(jìn)了門口的垃圾桶。第二天，我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
晏淮已經(jīng)到了，他今天沒穿西裝，而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襯得他愈發(fā)挺拔。他看到我，
朝我點了點頭，很自然地接過我手里的背包。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拍照，填表，蓋章。
當(dāng)那兩個紅本本發(fā)到我們手上時，我還有些恍惚。我就這樣，結(jié)婚了？
和一個只見了兩次面的男人？“現(xiàn)在，你是晏太太了?！标袒纯粗遥鄣姿坪跤幸唤z笑意，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如果不介意，先搬到我那里住?！彼嫖易隽藳Q定，
“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一個人住?！彼f的是“你現(xiàn)在的情況”，而不是“你懷孕了”，
這種體貼的分寸感，讓我心里一暖?！昂??！蔽尹c了點頭。
晏淮的家在市中心一個頂級豪宅區(qū)，電梯直接入戶。房子很大，裝修是極簡的現(xiàn)代風(fēng)格，
黑白灰三色為主調(diào)，干凈得不像有人住的樣子?！澳愕姆块g在那邊，主臥旁邊?！彼噶酥?，
“我讓阿姨收拾過了，缺什么直接跟她說。”一個五十歲左右，看起來很和善的阿姨走過來，
對我笑了笑：“太太好，我姓王，您叫我王姨就行?！薄巴跻毯??！蔽矣行┎蛔栽??！耙院螅?/p>
這里就是你的家?！标袒纯粗?，語氣很認(rèn)真，“江念，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很突然。
但請你相信，在這段婚姻里，我會盡我所能，給你應(yīng)有的尊重和保護(hù)。”他的話，
像一顆定心丸，讓我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晚上，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還是覺得像在做夢。手機(jī)震了一下，是周明凱發(fā)來的消息?！窘?，
你玩失蹤是吧？告訴你，別想用孩子威脅我，沒用！】【我給你三天時間，
自己去把孩子處理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看著這些毫無溫度的文字，
我心中最后一絲留戀也消失殆盡。我沒有回復(fù)他，只是默默地截了個圖，
然后點開晏淮的微信，把圖片發(fā)了過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或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或許是想驗證他那句“保護(hù)”的承諾。幾乎是立刻，
晏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威脅你？”他的聲音有些冷?！班??！薄拔抑懒恕！彼f，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安心睡覺，別想太多?！睊炝穗娫?，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許，這場荒唐的交易，對我來說，
并不是最壞的選擇。至少，我的孩子，不用再面對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而我，
也不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拿捏的軟柿子。04周末，晏淮說要帶我回一趟晏家老宅。
“算是……正式的家庭見面會?！彼贿呄抵淇?，一邊對我說。
他手腕上那塊百達(dá)翡麗在燈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像他這個人一樣，一絲不茍。
我有些緊張：“我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不用，你只要站在我身邊就好?！彼恼Z氣很平靜，
卻莫名地讓人安心。晏家老宅在城郊的一片別墅區(qū)，門口的安保森嚴(yán)。車子開進(jìn)去，
繞過一個巨大的花園噴泉，才在一棟歐式風(fēng)格的別墅前停下。客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氣氛有些嚴(yán)肅。晏淮牽著我的手走進(jìn)去，客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
都聚焦在我們身上?！靶∈?，你回來了?！币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眼看去，
周明凱正站在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身邊，臉上帶著討好的笑。當(dāng)他看到我，
并且看到我被晏淮牽著的手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身旁，
還依偎著一個打扮得甜美可愛的女孩，想必就是那位“瑤瑤小寶貝”了。她看到我，
眼神里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爸，媽?！标袒礋o視了他們，
徑直帶著我走到主位上的兩位老人面前，“這是江念，我的妻子。我們今天剛領(lǐng)證。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客廳都炸開了鍋?！笆裁?？！”周明凱的媽媽，也就是晏淮的嫂子，
第一個尖叫起來，“晏淮，你瘋了！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還娶了這么一個……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刮來刮去，
充滿了鄙夷。周明凱也回過神來，沖到我們面前，指著我，氣急敗壞地對晏淮說：“小叔！
你不能娶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前女友！”“哦？”晏淮挑了挑眉，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給我介紹了這么好的一位太太？”他的話，讓周明...“你！
”周明凱氣得說不出話，臉憋得通紅。那位叫瑤瑤的女孩，此刻也變了臉色，她大概沒想到，
自己炫耀的戰(zhàn)利品，轉(zhuǎn)眼間就成了對方的長輩。她扯了扯周明凱的衣角，小聲說：“明凱，
怎么回事?。克趺磿薄伴]嘴！”周明凱煩躁地甩開她的手。主位上，
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晏家的最高掌權(quán)者，終于開了口。他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聲音不大，
卻讓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瓣袒?，你過來。”晏淮松開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示意我安心，然后獨自走了過去。我能聽到老爺子壓低了聲音在質(zhì)問他，
也能感受到周圍那些不善的目光。我一個人站在這里，像個被圍觀的異類。就在這時，
周明凱的媽媽走了過來，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輕蔑：“江小姐是吧？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晏淮，我勸你識相一點，自己離開。我們晏家，
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的?！蔽疫€沒說話，周明凱也跟了過來，壓低聲音威脅我：“江念，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為攀上我小叔，就能報復(fù)我？我告訴你，沒門！趕緊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