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得寬大的袍袖都在簌簌抖動，“突厥新附，人心未穩(wěn)，若行此酷烈之法，

必激起滔天之變！懷柔乃上策，施以恩信，假以時日，其心自安！陛下豈可因一時之懼，

而棄圣王之道？”“圣王之道？”李程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尖利的嘲諷，

刺得人耳膜生疼。他猛地從御座上站起，寬大的龍袍袖擺帶起一陣風(fēng)，“魏卿！你只知懷柔，

可知養(yǎng)虎為患？！你可知——”他聲音陡然頓住，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喉嚨，

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古怪，帶著一種混雜了恐懼和瘋狂的偏執(zhí)，“……可知天意？！”“天意？

”長孫無忌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接口，“陛下，此策過于峻急，恐非天意所向。拆部易俗，

強(qiáng)征入伍，此乃取禍之道??！一旦生變，北疆糜爛，則國本動搖！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老成謀國的焦慮，手指無意識地捻著朝珠?！氨菹氯?！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同時躬身，語氣凝重，“懷柔乃既定之策，朝野已有共識。驟然變更，

非但失信于降虜，更失信于天下！且執(zhí)行如此分化之策，需動用多少兵吏？耗費(fèi)多少錢糧？

府兵監(jiān)看，又需抽調(diào)多少精銳？此正值國力未復(fù)之時，實(shí)難支撐！

”他們的憂慮直指要害——錢和人。李靖沉默著，這位軍神的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沙盤上北方那片區(qū)域，像是在權(quán)衡著軍事上的可能性與風(fēng)險(xiǎn)。

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被點(diǎn)燃，充滿了反對的聲浪和焦灼的氣息。李程孤零零地站在御座前，

像一塊即將被洶涌怒潮拍碎的礁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再次被冷汗浸濕，

胃部的絞痛更劇烈了。群臣的眼神，充滿了不解、質(zhì)疑，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一個被渭水嚇破了膽的皇帝？屈辱感如同毒火，灼燒著他的理智。他猛地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那濃重的、仿佛來自未來的血腥味似乎還縈繞在鼻端。“天意？

”李程再次睜開眼，嘴角咧開一個冰冷到近乎猙獰的弧度，

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毀滅的瘋狂光芒，“好！朕就讓爾等看看，爾等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