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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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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被打入冷宮后,后宮的權(quán)力格局悄然發(fā)生著變化。周婕妤雖憑借沈清辭的智慧數(shù)次化險為夷,但她深知,沒有子嗣傍身,再深的恩寵也如鏡花水月。

這日午后,沈清辭正在整理藥材,春桃急匆匆跑進來,手里攥著一張揉皺的紙條:“姑娘,這是方才在殿門外撿到的,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p>

沈清辭展開紙條,只見上面用朱砂畫著一支箭穿透紅心的圖案,右下角還有個隱晦的 “二” 字。她指尖微微發(fā)涼 —— 二皇子趙珩素有奪嫡之心,難道是他想拉攏周婕妤?

正思忖間,周婕妤的聲音從內(nèi)殿傳來:“清辭,進來?!?/p>

沈清辭連忙將紙條藏進袖口,走進內(nèi)殿時,見周婕妤正對著一幅書法卷軸出神。那是陛下昨日賞賜的,上面題著 “寧靜致遠” 四字。

“你看這字?!?周婕妤指著卷軸,“陛下看似淡泊,實則對前朝之事洞若觀火。昨日他特意提起二皇子監(jiān)國期間頗有政績,你說……”

“娘娘慎言?!?沈清辭低聲打斷,目光掃過殿內(nèi)伺候的宮女,“隔墻有耳?!?/p>

周婕妤會意,揮手屏退眾人。待殿內(nèi)只剩她們二人,她才嘆道:“如今太子體弱多病,三皇子年幼,唯有二皇子勢大。若能得他相助,我在這后宮的日子或許能安穩(wěn)些?!?/p>

沈清辭取出那張紙條:“娘娘請看這個?!?/p>

周婕妤看完臉色驟變:“他竟如此明目張膽?”

“這正是試探?!?沈清辭指尖點在 “二” 字上,“二皇子想知道娘娘是否有結(jié)盟之意??赡鷦e忘了,四皇子雖母家不顯,卻在軍中頗有聲望?!?/p>

話音剛落,殿外突然傳來太監(jiān)的唱喏聲:“四皇子駕到 ——”

兩人皆是一驚。周婕妤連忙將紙條焚于香爐,沈清辭則垂首侍立一旁。

四皇子趙翊一身玄色錦袍,面容俊朗,眼神銳利如鷹。他并未過多寒暄,直接說明來意:“聽聞周婕妤宮中藏有上好的止血藥材,本王府中侍衛(wèi)操練受傷,特來求購?!?/p>

沈清辭心頭一動 —— 四皇子素有仁厚之名,怎會在此時上門求藥?她偷眼打量,見四皇子腰間玉佩的穗子上繡著半朵梅花,與方才那張紙條上的朱砂印記隱隱相合。

“殿下客氣了?!?周婕妤強作鎮(zhèn)定,“清辭,取最好的金瘡藥來?!?/p>

沈清辭轉(zhuǎn)身去取藥時,故意將一小包黃連混入藥盒。這是她與周婕妤約定的暗號,意為 “事有蹊蹺,暫緩行事”。

四皇子接過藥盒,指尖似不經(jīng)意般擦過沈清辭的手腕:“有勞姑娘?!?他掌心的薄繭刮過她的皮膚,留下一陣細微的麻癢。

待四皇子離開,周婕妤才松了口氣:“他定是察覺了什么?!?/p>

“未必是壞事。” 沈清辭望著窗外,“二皇子與四皇子明爭暗斗多年,我們正好可以靜觀其變?!?/p>

當(dāng)晚,沈清辭在整理藥箱時,發(fā)現(xiàn)藥盒底層壓著一張素箋,上面只有三個字:“坤寧宮”。

坤寧宮的夜總是比別處更沉。沈清辭跟著周婕妤走進偏殿時,正見皇后把玩著一枚白玉棋子。

“你們來得正好。” 皇后抬眼,目光在沈清辭身上停留片刻,“聽聞你醫(yī)術(shù)了得,連陛下都贊不絕口?!?/p>

“奴婢只是略懂皮毛。” 沈清辭屈膝行禮。

皇后輕笑一聲,將棋子落在棋盤上:“這宮墻之內(nèi),最忌‘略懂’二字。你可知,二皇子昨日在朝堂上彈劾了四皇子麾下的三位將領(lǐng)?”

周婕妤臉色微變:“臣妾不知?!?/p>

“你自然不知?!?皇后指尖敲擊著棋盤,“因為那些將領(lǐng)都與你母家沾親帶故。”

沈清辭心頭劇震 —— 周婕妤的母家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武將,原來皇后早已將她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明鑒!” 周婕妤連忙跪下,“臣妾絕無干涉前朝之意!”

“起來吧?!?皇后擺手,“本宮今日喚你們來,是想給你們指條明路。太子雖弱,卻是國本所在。二皇子狼子野心,四皇子擁兵自重,都非良主。”

沈清辭突然明白,四皇子的藥盒、二皇子的紙條,恐怕都在皇后的算計之中。這位看似端莊的中宮,才是后宮最厲害的棋手。

“可臣妾人微言輕……” 周婕妤面露難色。

“本宮自有安排?!?皇后取出一枚虎符樣式的玉佩,“三日后是太子生辰,二皇子定會借賀壽之名行刺。你只需將這枚玉佩交給巡夜侍衛(wèi),他們便知該如何行事?!?/p>

沈清辭看著那枚玉佩,突然想起現(xiàn)代歷史書上的 “玄武門之變”。這場儲位之爭,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兇險。

離開坤寧宮時,月色如霜。周婕妤攥著玉佩的手微微顫抖:“我們真要卷入其中?”

“已成定局。” 沈清辭望著遠處搖曳的宮燈,“皇后早已布好棋局,我們不過是其中的棋子。但棋子也能反噬棋盤?!?/p>

三日后,太子生辰宴如期舉行。沈清辭按照皇后的吩咐,將玉佩交給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僧?dāng)她看到二皇子府的死士潛入東宮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侍衛(wèi)竟無動于衷。

“不好!” 沈清辭心頭警鈴大作,拉著周婕妤往偏殿跑,“皇后想借二皇子之手除掉太子,再嫁禍給四皇子!”

混亂中,一支冷箭破空而來,直指周婕妤心口。沈清辭猛地推開她,箭簇擦著自己的肩胛飛過,釘在廊柱上,箭羽嗡嗡作響。

“快走!” 沈清辭捂著流血的傷口,“去通知四皇子,就說東宮有詐!”

周婕妤含淚點頭,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沈清辭則忍著劇痛,將早已備好的迷藥撒向追來的死士。藥粉在月光下彌散成淡藍色的煙霧,那些人應(yīng)聲倒地。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養(yǎng)心殿內(nèi),陛下正透過密道的暗窗,冷冷看著這一切。

迷藥的效力只能維持片刻。沈清辭扶著廊柱喘息,肩胛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暗色的花。

“抓住她!” 死士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她踉蹌著往假山方向跑,那里是周婕妤約定的接應(yīng)地點。

突然,手腕被人猛地攥住。沈清辭驚覺回頭,卻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 —— 是四皇子趙翊。

“跟我來。” 他不由分說將她拉進假山后的密道,石門在身后轟然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廝殺聲。

密道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交織。趙翊點燃火折子,昏黃的光線下,他看著她滲血的衣衫,眉頭緊鎖:“傷得重不重?”

沈清辭搖頭,突然想起什么:“殿下,皇后要……”

“我知道。” 趙翊打斷她,聲音低沉,“母妃臨終前曾說,坤寧宮的地磚下藏著前朝秘錄,記載著先皇廢后的真相。皇后怕此事敗露,才急于掌控儲位?!?/p>

沈清辭愣住 —— 原來四皇子的目標從來不是儲位,而是為母妃翻案。

火折子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兩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扭曲。趙翊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語氣凝重:“待會兒出去,你就說是我挾持了你。這樣皇后便不會再針對周婕妤?!?/p>

“那你呢?” 沈清辭脫口而出。

他笑了笑,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柔:“我本就身在局中。”

石門再次開啟時,外面已是一片狼藉。太子被侍衛(wèi)護著退到殿內(nèi),二皇子被按在地上,發(fā)髻散亂?;屎笳驹陔A上,臉色鐵青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四皇子和沈清辭。

“是他!” 皇后指著趙翊,“四皇子勾結(jié)宮女,意圖謀害太子!”

沈清辭正要開口,卻見趙翊突然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不錯,是本王做的。這宮女醫(yī)術(shù)高明,本王要帶她走?!?/p>

陛下從殿內(nèi)走出,目光如炬:“老四,你可知罪?”

“兒臣知罪?!?趙翊的劍卻未松開,“但兒臣有一物要呈給父皇?!?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絹布,正是那卷前朝秘錄。

皇后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當(dāng)秘錄上的內(nèi)容被宣讀出來時,滿殿嘩然 —— 原來當(dāng)今皇后的母親曾是廢后的心腹,正是她們合謀害死了先皇的寵妃,也就是四皇子的生母。

“賤人!” 陛下指著皇后,氣得渾身發(fā)抖,“將她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

二皇子見勢不妙,連忙哭喊:“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都是皇后指使兒臣的!”

陛下冷哼一聲:“即日起,太子監(jiān)國,二皇子禁足府中,四皇子……” 他看向趙翊,“罰你閉門思過三月?!?/p>

一場風(fēng)波終以皇后倒臺落幕。沈清辭站在廊下,看著太醫(yī)為趙翊處理手臂上的劍傷 —— 那是他為了演得逼真,自己劃的。

“為何要幫我?” 沈清辭輕聲問。

趙翊包扎傷口的手一頓:“你可知那黃連的意思?”

她怔住。

“我母妃生前最愛用黃連入藥?!?他抬頭看她,眼中似有星光閃爍,“你混藥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皇后的人?!?/p>

皇后被廢后,東宮的權(quán)力格局重新洗牌。太子雖得以監(jiān)國,但體弱多病的身子終究是隱患。二皇子被禁足府中,卻依舊暗中聯(lián)絡(luò)舊部,蠢蠢欲動。四皇子雖被罰閉門思過,聲望卻因替母翻案而大漲。

周婕妤經(jīng)此一役,徹底看清了后宮的殘酷。她不再執(zhí)著于恩寵,而是將精力放在扶持母家勢力上。沈清辭則借著為宮中眾人診治怪病的契機,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人脈。

這日,沈清辭正在御藥房整理藥材,卻見一個小太監(jiān)鬼鬼祟祟地往藥柜里塞東西。她悄悄跟上去,發(fā)現(xiàn)竟是一包早已禁用的巴豆粉。

“誰派你來的?” 沈清辭突然出聲。

小太監(jiān)嚇得魂飛魄散,撲通跪地:“是…… 是二皇子府的人!他們讓我把這東西放進太子的藥里!”

沈清辭心頭一沉 —— 二皇子竟還不死心。她正想追問,卻見小太監(jiān)突然口吐白沫,雙眼翻白。

“不好!” 沈清辭連忙探他的鼻息,已然沒了氣息。她在小太監(jiān)的指甲縫里發(fā)現(xiàn)了一點白色粉末,與那日李才人宮女指甲里的一模一樣。

這是殺人滅口!

沈清辭迅速將巴豆粉藏好,剛想離開,卻迎面撞上了前來巡查的內(nèi)務(wù)府總管。

“沈姑娘在此做甚?” 總管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她。

“奴婢在整理藥材?!?沈清辭鎮(zhèn)定自若,“剛發(fā)現(xiàn)這小太監(jiān)突發(fā)惡疾,正要去稟報太醫(yī)?!?/p>

總管的目光在地上的尸體上掃過,突然笑道:“不必了,雜家自會處理。倒是姑娘,最近與四皇子走得頗近啊?!?/p>

沈清辭心中一凜 —— 對方是在敲打她。

回到汀蘭殿,沈清辭將巴豆粉交給周婕妤:“娘娘,二皇子狗急跳墻了?!?/p>

周婕妤看著那包粉末,臉色凝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想個法子,讓二皇子徹底翻不了身。”

沈清辭沉思片刻:“有了?!?/p>

三日后,二皇子府中突然傳出消息,說二皇子得了怪病,下身潰爛,形同廢人。消息一出,朝野震動。陛下雖未明說,但看往二皇子府的眼神已然冰冷。

沒人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清辭的手筆。她讓人將巴豆粉混在二皇子常喝的補藥里,又加了些能引起皮膚潰爛的草藥,既讓他受盡折磨,又查不出人為的痕跡。

而那包真正的巴豆粉,則被沈清辭悄悄放在了二皇子府的密室里,旁邊還放了些與敵國往來的偽造書信。

待御史彈劾二皇子私通敵國時,這些 “證據(jù)” 便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皇子被廢為庶人,流放苦寒之地。出發(fā)那日,沈清辭站在宮墻上,看著囚車遠去,心中沒有快意,只有一片冰涼。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只要皇權(quán)還在,爭斗就永遠不會停止。

二皇子倒臺后,宮中稍顯平靜,但沈清辭明白,這平靜之下是更深的暗流。太子監(jiān)國雖穩(wěn),但他的身體狀況始終是個隱患,各方勢力都在暗中窺伺。

這日,沈清辭去給太子送藥,剛走到東宮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 是白云觀的那個道長!他不是被杖斃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沈清辭心中一驚,連忙躲到柱子后面。只見道長與太子身邊的大太監(jiān)低聲交談了幾句,塞給對方一個錦囊,然后匆匆離開。

沈清辭待道長走遠,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東宮。大太監(jiān)見是她,連忙收起錦囊,臉上堆起笑容:“沈姑娘來了?!?/p>


更新時間:2025-08-27 15:0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