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嘴角還溢出絲絲鮮血，額前凌亂的碎發(fā)遮蓋住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隨手擦掉了嘴角流出的鮮血，偏過頭，看見了神色氣憤的江母和躲在身后哭哭啼啼的肖苒苒，眼底閃過一絲陰戾，用舌頭頂了頂腮。
“江厭離，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沒有我這個媽了！苒苒在我們家住了一晚，一晚都沒合眼就為了等你回來，你倒好，一句話不說，什么解釋都沒有，你是不是要存心氣死我！”
江厭離有些失望，不是顧清鳶回來了，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我說過很清楚了，不論肖家開價多少，我都會賠償，但我絕對不會娶肖苒苒為妻?！?/p>
“江哥哥！”
肖苒苒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賠償！我只想要你娶我，明明之前我們那么相愛，一定是那個女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對不對，我才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疼不疼？我?guī)湍闵纤?，快點進去......”
肖苒苒看見他嘴角落下的血絲，心臟微微抽疼，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我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我對你從來沒有男女之情?！?/p>
江厭離猛然甩開她的手，肖苒苒踉蹌了一步，如果不是江母扶住她，差點就整個人摔在地上。
“如果你們只是想說這些就走吧?！?/p>
江厭離頭也不回地轉身回到大廳，頹唐地坐在沙發(fā)上。
不顧江母的阻攔，肖苒苒跟著跑了進去，見他皺眉抿緊唇線不語，她又自我感動說道：
“我現(xiàn)在甚至都不介意你心里還有別人，但是既然她已經(jīng)離開了，讓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好不好，我比她年輕，還有更多個七年可以陪你，我才是最懂你的那個人......”
肖苒苒雙眼含淚，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江厭離有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顧清鳶。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人能夠代替宋舒言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陪他走過的路，做過的事情，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復刻。
等她離開了，才明白在他心底，她到底有多重要。
顧清鳶的一切，像是七年來撒下的一張大網(wǎng)，一旦抽離，就會讓他遍體鱗傷。
江母也走進來，苦口婆心地勸他：
“你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顧清鳶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就證明她已經(jīng)對你徹底死心了，就算你找到她，你以為她就會重新接受你嗎？”
“江厭離，你自己已經(jīng)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哪怕確實是我裝病做局騙你，但如果你真的足夠愛她又怎么會答應這種事？你是個男人，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推卸到別人身上，顧清鳶會離開，也是因為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
“你聽媽一句勸，你還年輕，還有大把前程，選一個愛你的人，不好嗎？更何況苒苒也不比她差，顧清鳶能做的她也能做，為什么偏偏苒苒不行？”
“夠了！”
江厭離低吼了一聲，嚇得兩個人瞬間愣在原地。
這還是江厭離第一次對江母和肖苒苒發(fā)這么大的火。
“對，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如果不是我一次又一次選擇了別的女人，清鳶也不會就這樣離開，但是你們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如果不是你裝病，我會如此為難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清鳶送你的那份禮物，絕對跟她離開有關系，你們既然一開始達成了協(xié)議，那你一定知道她去哪了，媽，我江厭離長這么大，從來沒求過任何人，但是我現(xiàn)在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好不好？”
江母顫抖著嘴唇看著江厭離，心里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強，從小到達吃了這么多苦，年輕時她和江父離了婚，江厭離明明想父親，卻從來沒有求過她一次要去見江父。
后來她從江氏退位，將手上的爛攤子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硬是咬牙帶著江氏在京城里殺出一條血路來，再苦再累，他也沒求過任何人。
可現(xiàn)在卻為了一個外人求她。
“厭離......”
歸根到底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性格也跟她一樣倔強。
江母不想因為一個外人將母子兩的關系鬧僵，可就連她也不知道顧清鳶去哪了。
“如果你還想聽我叫你一聲媽，就告訴我她去哪了?！?/p>
“我......不知道?！?/p>
江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要恨，就恨她吧。
可肖苒苒是無辜的，他已經(jīng)辜負了一個顧清鳶，又怎么能再辜負一個愛他的人？
肖苒苒見他如此決絕的樣子，忍不住哭出聲，搖著頭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
“我知道你最討厭別人騙你，可我都是逼不得已的，我只是喜歡你線稿和你在一起而已，我又有什么錯？”
“什么錯？”
江厭離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噴涌的怒火，顧清鳶不辭而別的那股郁結之氣在胸膛翻滾，讓他漸漸有些失去理智。
他用力一根一根掰開肖苒苒的手指，絲絲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驚呼。
“看在肖家的面子上，我沒有和你計較，你以為你私底下做過的骯臟事我都沒看見嗎？”
“肖苒苒，你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善妒、虛偽、惡毒，你還是從前的那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