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厭離坐上了停在門外的邁巴赫。
一整夜都沒有睡好,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眼下一圈圈烏黑,神色充滿了倦態(tài)。
他從兜里拿出一包煙,仰頭靠在車背上吸了起來。
尼古丁被吸入肺部刺激著神經(jīng),才讓他煩躁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復(fù)了下去。
只是腦海里依舊清晰地浮現(xiàn)出顧清鳶的身影。
其實他已經(jīng)戒煙很久了,顧清鳶說不喜歡煙味,他就真的一次都沒抽過。
但是現(xiàn)在只要想起她的離開,心臟就止不住的發(fā)疼,只有尼古丁和酒精才能麻痹掉那股無法遏制的思念。
不知道抽了多久,繚繞在臉上的那層白霧消失了,煙盒空空如也,他才發(fā)動車子前往公司。
江厭離剛回到辦公室,特助就著急地推門進來。
“江總,合作商已經(jīng)在會議室等您了,是從蘇黎世特地來的,您快去接待吧?!?/p>
“推掉。”
江厭離的聲音沙啞,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
見許久都沒有人回應(yīng),他微微抬頭,看見了特助驚愕的神情。
“可是這是對方第三次來了,如果這次還不能簽下合同,可能這個項目就要作廢了......”
特助微微皺眉,好心提醒。
“我說了推掉,沒聽見嗎!”
“不僅是這個項目,還有其他的,全部都停掉,立刻給我去找出顧清鳶的下落,十分鐘內(nèi),我要她的所有消息!”
江厭離雙眼通紅,幾乎是在怒吼。
特助不敢怠慢,立刻讓人停掉手上的活。
十分鐘后,幾個秘書陸續(xù)進來,手里還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
“江總,我們查到去機場的路上顧小姐曾經(jīng)接到了一個國際電話,是從倫敦打過來的,但是對方的信息我們還沒有截獲,只知道是一個男人?!?/p>
“還有當(dāng)初從江家的家宴上離開后,顧小姐確實上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車回了家,只是監(jiān)控有點遠,只拍到了對方大概的輪廓?!?/p>
“顧小姐在大學(xué)時有一個好友,對方的弟弟曾經(jīng)對顧小姐展開過追求,只是后來那個男人出國留學(xué),兩個人也就沒有了聯(lián)系,留學(xué)的地點是倫敦?!?/p>
江厭離冷著臉翻看了所有的資料,顧清鳶的信息已經(jīng)全部注銷掉了,能查到的信息微乎其微。
所有銀行卡的流水也沒有再動過,看來是已經(jīng)出國了。
看著秘書打印來的圖片,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慵懶地靠在車子的副駕駛上,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從對方的車子和身上穿的衣服來看,都是價格不菲的玩意,這個人在京城絕對也能叫得上號。
江厭離微微瞇起眼睛,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不斷在紅木桌子上有規(guī)律的敲擊。
他在腦海里想了一圈,都想不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證明其實顧清鳶和這個男人其實并不熟絡(luò)。
只要是她的朋友,她都會跟他介紹。
江厭離在心里送了一口氣,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幫我準(zhǔn)備去倫敦的私人飛機,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江總,那這幾天的會議......”
一個小秘書抱著文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
“全都給我推掉!”
江厭離立刻坐電梯上了樓頂,私人飛機已經(jīng)在等候了。
坐上飛機,他看向窗外變幻的景色,好像整個人的疲倦都被掃空了,只是想到或許在倫敦就能見到顧清鳶,那顆沉寂已久的心臟又開始蓬勃跳動。
只要有一絲能夠找到她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的。
“清鳶,你一定要等我......”
江厭離低聲喃喃。
......
另一邊,倫敦。
顧清鳶看著靠在自己肩頭上的男人,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老板,誰才是秘書。
“咳咳,周總,現(xiàn)在特助還在匯報?!?/p>
“哦,他講他自己的就好了,關(guān)我什么事?”
周肆野無所謂道,臉色慵懶散漫,甚至還往顧清鳶的方向擠了擠。
感受到幾個秘書帶著打趣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顧清鳶只感覺如坐針氈,第一次體會到人生的大無語時刻。
自從來了倫敦,入職了周家的公司之后,周肆野可以說裝都不裝了,不僅將她的辦公桌搬進了總裁辦公室,甚至就連開會都要跟她黏在一起。
美曰其名分離焦慮癥。
可是他明明每時每刻都能見到她???
就連好友周寧風(fēng)也忍不住打趣道:
“你知足吧,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我弟弟對哪個女的這么好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們湊一對,我肯定雙手雙腳支持。”
顧清鳶覺得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第一件就是和江厭離在一起,第二件就是答應(yīng)了周肆野來倫敦。
“行了,大概都了解了,先出去吧?!?/p>
在場里最不煎熬的那個人終于發(fā)話了,周肆野揮揮手,讓幾個秘書先出去。
顧清鳶甚至還看見有一個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周肆野藏不住事,兩個人剛好上的那一天,他就把她拉到公司里來大肆炫耀了一番,以至于她后來每次去人事部交材料的時候都會被人打趣。
所有人問的最多的就是:
原來總裁夫人也要上班嗎?
其實相比于做一個總裁夫人,她更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是周肆野就跟小狗一樣,每次都理直氣壯地跟在她身邊,還說沒了顧秘書,他工作都不利索了。
大家知道其實他只是犯了思妻癥而已。
估計也就只有她上廁所的時候周肆野不會跟在身后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在公司注意點嗎?”
顧清鳶有些無語,推開了湊到她面前的那張俊臉。
“我只是想跟你黏在一起而已,我又有什么錯?”
周肆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失落,聲音有些委屈。
一雙桃花眼也聳拉下來,仔細看眼角還有淚珠,要是換做旁人看一眼,估計心都要軟下來了。
但顧清鳶不吃這一套。
甚至每次看到他這個表情,都有些毛骨悚然。
上一次他露出這種表情,她心軟了,結(jié)果那天之后她腰酸了好幾天。
“行了行了,待會下了班,我?guī)闳コ燥埿胁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