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資格，教我做事！”
林淵的話，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孫玄濟那張滿是錯愕的老臉上。
整個百草堂，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淵，像在看一個瘋子。
這小子是誰??？
也太狂了吧！
他知不知道自己面前站著的是誰？
那可是孫玄濟！天海孫神醫(yī)！中醫(yī)界的泰山北斗！多少達官貴人，想求他看病，都得排隊預約！
他竟然敢說孫神醫(yī)沒資格教他做事？
那個叫小李的學徒，更是氣得臉色漲紅，指著林淵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guī)煾刚f話！”
“哪里來的野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guī)煾负眯奶狳c你，你還敢頂嘴？我看你那張破方子，就是從哪個地攤上抄來的吧！”
“保安！保安呢！把這個來搗亂的瘋子，給我轟出去！”
孫玄濟的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行醫(yī)五十年，受人敬仰，還從沒被人如此當面羞辱過。
他承認，這個年輕人的藥方，確實有獨到之處。但中醫(yī)之道，博-大-精-深，最重傳承和經(jīng)驗，豈是靠一張方子就能登堂入室的？
年輕人，太狂了！太傲了！
這股火氣，也讓孫玄濟動了真怒。
“好！好一個‘沒資格’！”孫玄濟氣得胡子都在抖，“小子，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分本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喧嘩聲，從藥店外傳了進來。
“快！快讓開！病人快不行了！”
“孫神醫(yī)！孫神醫(yī)在嗎？求求您救救我父親！”
只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簇擁著一個擔架，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
擔架上，躺著一個面色發(fā)紫，嘴唇烏黑，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老者。眼看就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跟在擔架旁的，是一個穿著名貴，滿臉焦急的中年男人。
他一看到孫玄濟，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撲了過來。
“孫神醫(yī)！您快看看我爸，他……他突然就這樣了！”
孫玄濟一看這陣仗，也顧不上去跟林淵置氣了，救人如救火，他趕緊上前，一把扣住擔架上老者的手腕。
三指搭脈，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脈象沉遲，氣若游絲……這是……這是心脈衰竭，油盡燈枯之兆??！”孫玄濟沉聲說道。
“什么？！”中年男人聞言，如遭雷擊，差點癱倒在地，“孫神醫(yī)，不可能?。∥野智皫滋爝€好好的，怎么會……”
“病人應該是有舊疾吧？”孫思邈問道。
“對對對！”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我爸他有幾十年的痛風了，最近幾年越來越嚴重，一直都是您給開的方子在調(diào)理，效果都挺好的?。 ?/p>
痛風？
聽到這兩個字，林淵那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擔架上那個奄一息的老者。
他記得這張臉。
洪開山。
天海船業(yè)的董事長。
也就是他昨天，在當鋪里，用一張藥方，“借”了一萬塊錢的那位正主。
真是巧了。
“孫神醫(y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爸??！”洪開山的兒子，洪濤，幾乎要給孫玄濟跪下了，“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救我爸，我們洪家，什么都愿意！”
孫玄濟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搖了搖頭，滿臉沉痛地說道：“洪先生，恕老夫無能為力。令尊……令尊他體內(nèi)的生機，已經(jīng)斷絕?，F(xiàn)在，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恐怕也……唉，準備后事吧?！?/p>
“不！不可能！”洪濤聞言，徹底崩潰了，抱著擔架，嚎啕大哭。
周圍的看客，也都是一片嘆息。
連孫神醫(yī)都說沒救了，那這人，是肯定活不成了。
就在這一片悲戚的氣氛中，一個淡漠的聲音，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油盡燈枯？我看，是庸醫(yī)殺人吧?！?/p>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竟然是剛才那個口出狂言的年輕人！
“小子，你說什么？！”孫玄濟的弟子小李，當場就炸了，“我?guī)煾付颊f沒救了，你敢在這里胡說八道，詛咒洪老先生？我看你就是活膩了！”
孫玄濟也是勃然大怒，指著林淵，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
林淵卻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了擔架前。
他看著擔架上，那個已經(jīng)快要咽氣的洪開山，搖了搖頭。
“本來，你還能再多活十年?！?/p>
“可惜，你信錯了人，吃錯了藥?！?/p>
“他給你開的方子，看似能緩解你的痛風，實則卻是虎狼之藥，一直在透支你的生機。如今積重難返，心脈逆行，神仙難救?！?/p>
林淵的話，讓孫玄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因為，林淵說的，一針見血！分毫不差！
他給洪開山用的方子，確實是一劑險方。他一直以為自己掌控得很好，卻沒想到……
“你……你怎么會知道？”孫玄濟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林淵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已經(jīng)陷入絕望的洪濤，淡淡地說道：
“想讓他活，還是讓他死，你選?！?/p>
洪濤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又看了看已經(jīng)宣布了父親死刑的孫神醫(yī)，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能救我爸？”他試探性地問道。
“能。”林淵只說了一個字。
“放屁！”小學徒李再次跳了出來，“我?guī)煾付季炔涣?，你個毛頭小子能救？你要是能把他救活，我……我當場就把這塊牌匾吃了！”
他指著百草堂那塊金字招牌，信誓旦旦。
“好?！绷譁Y點了點頭，“我給你這個機會?！?/p>
說完，他不再廢話。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古樸的木盒。
打開木盒，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套長短不一的，泛著淡淡金芒的毫針。
這是醫(yī)圣師父送給他，用天外隕鐵打造的“渡厄金針”。
林淵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金針，看都沒看，隨手一甩！
“咻！”
金針化作一道流光，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洪開山頭頂?shù)陌贂?，入穴三分，只留下一截針尾，在微微顫動?/p>
這一手，快、準、穩(wěn)！
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尤其是孫玄濟，他的瞳孔，更是縮成了針尖！
懸絲診脈，飛針刺穴！
這……這可是傳說中，早已失傳了數(shù)百年的神技??！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林淵的動作，已經(jīng)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他雙手齊出，十幾根金針，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指尖跳躍。
“咻咻咻——”
破空聲不絕于耳！
一根根金針，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光，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洪開山周身的各大要穴之上！
心俞、神門、內(nèi)關、氣海、關元……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道韻和美感。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孫玄濟在內(nèi)，全都看得如癡如醉，仿佛在欣賞一場最頂級的藝術表演。
當最后一根金針，穩(wěn)穩(wěn)地刺入洪開山胸口的膻中穴時，林淵緩緩收手。
而擔架上的洪開山，那原本已經(jīng)發(fā)紫的臉色，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紅潤！
他那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
那劇烈抽搐的身體，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幾秒鐘后。
在所有人那如同見鬼了一般的目光注視下，那個已經(jīng)被孫神醫(yī)宣判了死刑的老者，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我……我這是在哪？”
洪開山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中氣十足。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張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個學徒小李，更是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孫玄濟看著眼前這神跡般的一幕，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看著林淵，眼神里，已經(jīng)不再是憤怒和不屑，而是化為了無盡的狂熱和崇拜。
他“噗通”一聲，對著林淵，五體投地，深深地跪拜了下去！
“神……神乎其技！當世在世！”
“老朽孫玄濟，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先生！”
“求先生，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