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宮。
父親的話,像一盆冷水,將我澆了個透心涼。
我一直以為,我最大的敵人,是蕭玨。
卻不想,真正想將我推入萬丈深淵的,竟是我最親近的人。
何其諷刺。
我將自己關(guān)在殿內(nèi),誰也不見。
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來重新審視我的處境。
父親,太后,蘇清宸,蕭玨……
每一個人,都戴著一張面具,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算計。
我在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中,到底扮演著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一顆棋子?還是……執(zhí)棋人?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任人擺布了。
我必須,要為自己而活。
幾日后,我打起精神,開始著手調(diào)查一件事。
一件我前世忽略了,卻可能藏著所有謎團答案的事。
——蕭玨的生母。
我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終于,在一個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的老太監(jiān)口中,得到了一絲線索。
蕭玨的生母,曾是南疆獻給先帝的一位舞姬,名叫“明月”。
她美貌絕倫,舞姿傾城,曾一度盛寵。
但后來,不知為何,觸怒了先帝,被打入冷宮,最后……郁郁而終。
而她死前,曾留下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蕭玨。
先帝不知為何,對這個孩子極為厭惡,竟下令將他送回南疆,任其自生自滅。
“那……明月夫人,是為何觸怒先帝的?”我問那老太監(jiān)。
老太監(jiān)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連連擺手。
“這個……這個老奴是真的不知啊!此乃宮中禁忌,誰也不敢多問半句?;屎竽锬?,您也……莫要再查了。”
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我雖然失望,卻也并非一無所獲。
至少,我知道了蕭玨生母的名字。
我總覺得,這個“明月夫人”,和我,或者說,和我母親之間,一定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否則,蕭玨不會說,他“欠”我。
我讓人取來了我母親的畫像。
我的母親,閨名蘇挽月,是京城第一美人,在我十歲那年,便因病去世了。
我看著畫像上那個溫婉美麗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挽月……明月……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突然,我注意到了畫像的一角,我母親的發(fā)髻上,插著一支步搖。
那步搖的樣式,很特別。
是一只……展翅的鳳凰。
我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了什么。
我沖到我的梳妝臺前,打開最底層的一個暗格。
暗格里,靜靜地躺著一支一模一樣的鳳凰步搖。
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我一直珍藏著。
我拿起那支步搖,仔細地端詳著。
在鳳凰的尾部,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刻字。
——“贈吾妹,明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