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長愣了一下,看向西側(cè)那片泥濘荒蕪的區(qū)域,又看了看林振邦堅定的眼神,一咬牙:“是!連長!”轉(zhuǎn)身就冒著流彈向營部方向匍匐而去。
林振邦則立刻轉(zhuǎn)向二排長:“二排長!你帶二排剩下的人,在這里給我死死釘住!火力不要停!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把動靜給我鬧大!槍聲、喊殺聲不能停!明白嗎?”
“明白!吸引火力!保證完成任務(wù)!”二排長重重點頭。
“三排長!”林振邦看向身邊一個精瘦但眼神兇狠的漢子,這是他從自己排里帶出來的老兵,身手敏捷,膽大心細。
“立刻從全連給我挑選二十個身手最好、最機靈、最不怕死的兄弟!帶上炸藥包、短槍、刺刀、繩索!跟我走!”
“是,連長!”三排長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zhuǎn)身去挑人。
很快,一支由林振邦親自帶領(lǐng)的尖刀排組建完畢。
二十多人,個個眼神堅毅,帶著一股子悍不畏死的殺氣。
他們脫下顯眼的軍裝外套,只穿著深色的汗衫或單衣,臉上涂滿污泥,盡量讓自己融入背景。
正面戰(zhàn)場,二排和連里的火力點拼命開火,喊殺聲震天,吸引著城頭守軍絕大部分的注意力。
林振邦帶著尖刀排,利用彈坑、溝壑、殘垣斷壁作為掩護,像一群無聲的獵豹,在彌漫的硝煙和震耳欲聾的槍炮聲掩護下,貼著地面,極其隱蔽地向城墻西側(cè)那片泥濘區(qū)域快速匍匐前進。
子彈不時嗖嗖地從頭頂飛過,炮彈在不遠處爆炸,震得泥土簌簌落下。
每一次爆炸和子彈的尖嘯都讓人心頭一緊。
但尖刀排的士兵在林振邦無聲的手勢指揮下,動作迅捷而有序,沒有絲毫慌亂。
他們信任這位年輕卻總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連長。
終于,他們抵達了那片布滿淤泥、散發(fā)著難聞氣味的廢棄水門下方。
這里果然遠離了主戰(zhàn)場的熱點,槍聲稀疏了很多。
城墻根下堆積著厚厚的、散發(fā)著腐臭的淤泥和垃圾,幾乎把那個拱形的舊水門入口完全掩蓋了大半,只露出黑洞洞的上半部分。
林振邦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隱蔽。他仔細觀察著那個入口。
入口處布滿了斷裂的鐵柵欄殘骸,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見底,散發(fā)著濃重的潮濕和霉味。他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朝里面扔去。
“咚…咕嚕?!笔^在里面滾動的聲音傳出來,聽起來空間不小,而且似乎有回音,說明里面很深,可能真的通向城內(nèi)。
‘就是這里!’林辰的意識也為之一振,強化著這個判斷。
“三排長,帶兩個人,清理入口!動作快!小心!”
林振邦壓低聲音命令。
三排長立刻帶著兩個身手最靈活的士兵,抽出工兵鏟,小心翼翼地清理入口處的淤泥和垃圾,盡量不發(fā)出大的聲響。
很快,一個勉強能容一人彎腰通過的缺口被清理出來。
一股更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我先下!”林振邦毫不猶豫,拔出手槍,檢查了一下子彈,又抽出了校長賜予的中正劍插在腰間。
他深吸一口氣,第一個貓著腰,鉆進了那黑暗、狹窄、散發(fā)著惡臭的入口。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腳下是滑膩冰冷的淤泥,頭頂是濕漉漉、長滿苔蘚的石壁。
空氣污濁不堪。
這果然是一條廢棄的排水暗道,內(nèi)部比入口寬敞一些,勉強能容兩人并行,但高度很低,必須彎著腰前進。
暗道里積著沒過腳踝的污水,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二十多名尖刀排戰(zhàn)士,一個接一個,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鉆進了這黑暗的通道。
隊伍在黑暗中艱難地跋涉,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和腳下淌水的嘩啦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響。
每個人心中都繃緊了一根弦,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么。
暗道并非筆直,而是彎彎曲曲,似乎沿著城墻的走向延伸。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方似乎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還隱約傳來人聲。
林振邦立刻熄滅手電,示意全體噤聲,原地蹲下。
他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摸到透光處。
那是一個向上的、類似豎井的地方,井口被幾塊腐朽的木板虛掩著,光線和人聲正是從木板縫隙透下來的。
他小心翼翼地透過縫隙向上看去。
上面似乎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后院。
透過縫隙,能看到幾個穿著雜色軍服的守軍士兵正懶散地靠在墻邊抽煙聊天,不遠處還能看到架設(shè)起來的機槍槍管輪廓。
這里距離主城門樓已經(jīng)很遠,守備果然松懈。
‘好機會,上面是敵人后方,人數(shù)不多!’林辰的意識快速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林振邦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他輕輕移開兩塊木板,露出一個可供攀爬的洞口。
他回頭,對著身后的尖刀排戰(zhàn)士們,眼神在黑暗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他做了幾個簡潔有力的手勢:我第一個上,解決守衛(wèi),控制后院,準備戰(zhàn)斗!肅靜!
戰(zhàn)士們無聲地點點頭,紛紛拔出了刺刀、短槍,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眼中燃燒著戰(zhàn)斗的火焰。
林振邦深吸一口污濁的空氣,將中正劍反握在手中,身體如同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他猛地一蹬墻壁,雙手抓住洞口邊緣,雙臂用力,整個人極其敏捷地翻了上去!動作輕盈得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
后院里的幾個守軍士兵根本沒料到死神會從腳下的臭水溝里鉆出來。
其中一個正對著豎井方向撒尿的士兵,只覺眼前一花,脖子一涼,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林振邦手中的中正劍精準地割斷了他的喉嚨。
另外兩個士兵聽到點動靜,剛疑惑地轉(zhuǎn)過頭,林振邦已經(jīng)如同鬼魅般撲到近前。
左手如鐵鉗般死死捂住一個士兵的嘴,右手中的短劍狠狠捅進了他的心窩。
同時,他的右腳閃電般踢出,正中另一個士兵的下巴,將其踢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墻上,昏死過去。
整個過程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干脆利落,沒有發(fā)出任何大的聲響。
緊接著,尖刀排的戰(zhàn)士們?nèi)缤律降拿突ⅲ粋€接一個從洞口躍出,迅速控制了這個小院。
兩名戰(zhàn)士迅速撲向那挺架設(shè)的機槍,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了院門和可能來敵的方向。
其余戰(zhàn)士則分散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