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會議室有人找,說是……您的兒子?!泵貢鴳?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完,屏住呼吸,
等待著一場雷霆之怒。陸氏集團(tuán)頂層總裁辦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落針可聞。陸廷淵,
這座商業(yè)帝國的年輕掌舵者,以其冷酷果決、不近女色聞名于整個商界。
他的私生活干凈得像一張白紙,甚至常有流言猜測他是否性取向特殊。這樣一個男人,
怎么可能憑空冒出一個兒子?然而,預(yù)想中的冰雹并未降臨。寬大的黑胡桃木辦公桌后,
男人只是從一份價值數(shù)億的并購文件中抬起頭,金絲眼鏡后的銳利雙眸微瞇,
聲音冷冽得像淬了冰:“你說什么?”秘書硬著頭皮,
聲音更低了:“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男孩,帶著……呃……一份DNA鑒定報告,
指名道姓要見您。前臺不敢攔,人現(xiàn)在在小型會議室?!标懲Y放下鑲鉆的萬寶龍鋼筆,
身體向后靠進(jìn)意大利定制的高背真皮座椅,指尖在光滑的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
這聽起來像個荒謬絕倫的玩笑,或者是競爭對手黔驢技窮后使出的惡心手段。“帶他過來。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來他這里碰瓷。幾分鐘后,
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被再次推開。秘書側(cè)身,身后跟著一個小豆丁。
小家伙穿著熨燙平整的牛仔背帶褲,搭配一件小白襯衫,領(lǐng)口還打了個小小的領(lǐng)結(jié),
打扮得像個迷你紳士。他看起來頂多四五歲,
懷里卻抱著一個幾乎比他半個人還大的牛皮紙文件袋,小臉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
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此刻正毫不畏懼地、充滿好奇地直視著辦公桌后那個氣場強(qiáng)大的男人。
最讓秘書和隨后悄悄探頭進(jìn)來的特助林峰感到心驚的是——這孩子的眉眼鼻梁,
竟真的與辦公桌后的陸總有著五六分的驚人相似!
陸廷淵心底閃過一絲極細(xì)微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動,
但面上依舊如同萬年寒冰:“你是誰?”小男孩一點也不認(rèn)生,
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走到巨大的辦公桌前,費力地將那個大文件袋放到光滑的桌面上,
聲音清脆稚嫩,卻語出驚人:“爹地你好,我叫蘇子墨,我是你的兒子。這是證明。
”他拍了拍那個快有他大的文件袋,語氣篤定得像在陳述今天天氣很好。爹地?!
門口的秘書差點腿軟得跪下去。陸廷淵的目光掃過那份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沒有去碰,
聲音聽不出喜怒:“誰讓你來的?你母親是誰?”“媽咪叫蘇晚,
是個超級超級漂亮的攝影師哦!拿過國際大獎的!”蘇子墨小朋友驕傲地挺起小胸膛,
隨即又像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小眉頭皺起,“不過媽咪不知道我來找你。爹地,
你看起來好像很有錢很厲害的樣子,能不能幫幫媽咪?
”陸廷淵修長的手指停下敲擊:“幫你媽咪什么?”“媽咪的工作室遇到大壞蛋了,
需要很多很多錢?!碧K子墨眨巴著大眼睛,努力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眼眶甚至瞬間就泛紅了,演技堪稱一流,“子墨不想媽咪晚上偷偷掉眼淚。爹地你這么厲害,
肯定動動小手指就能搞定那些壞蛋的,對吧?”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比劃了一下。
陸廷淵看著這個小不點,邏輯清晰,目的明確,演技收放自如,
甚至還懂得利用血緣關(guān)系和人性的弱點來談判……這真的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而且,
蘇晚?這個名字在他過往二十八年的人生記憶中,毫無印象。“我憑什么相信你?
”陸廷淵聲音冷淡,帶著審視。蘇子墨似乎早料到他會這么問,立刻踮起腳,
小胳膊努力扒拉著那個大文件袋,從里面精準(zhǔn)地抽出一份裝訂好的報告,
用力推到陸廷淵面前:“喏,DNA報告,華諾生物出具的,爹地你可以隨便去查哦,
保證是真的,如假包換!”小家伙連成語都用上了。陸廷淵瞥了一眼報告結(jié)論頁,
醒目的黑體字寫著:依據(jù)DNA分析結(jié)果,
支持陸廷淵是蘇子墨的生物學(xué)父親(親權(quán)概率99.9999%)。
華諾生物是國內(nèi)最權(quán)威的司法鑒定機(jī)構(gòu),造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沉默了幾秒,
按下內(nèi)線電話:“林峰,進(jìn)來一下。”一直候在門外的特助林峰立刻現(xiàn)身,
看到辦公室里的孩子,即便是見慣風(fēng)浪的他,眼中也難掩震驚。
“帶他去做個加急的親子鑒定,用我的樣本。全程你親自盯著?!标懲Y命令道,
語氣不容置疑,“另外,立刻去查一個叫蘇晚的攝影師,她的所有資料,
以及她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煩。”“是,陸總?!绷址鍓合滦闹械捏@濤駭浪,
努力維持著專業(yè)表情,小心地看向小男孩。蘇子墨一點也不怕生,反而朝陸廷淵揮揮小手,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爹地那我先跟這個帥叔叔去玩啦!你要等我回來哦!
”那自來熟的模樣,仿佛早已認(rèn)定了這個爹地,并且對鑒定結(jié)果充滿信心。
辦公室里重新恢復(fù)死寂。陸廷淵看著那份蘇子墨留下的DNA報告,眉頭緊鎖。
他行事向來謹(jǐn)慎至極,私生活更是檢點到近乎苛刻,從未有過任何不清不楚的露水情緣。
這個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除非……是五年前那晚?他唯一一次失控,
是在國外處理一樁極其棘手的并購案后,被對手下了藥,
意識模糊間與一個闖入他房間的陌生女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第二天醒來,
對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室狼藉和床單上一抹刺目的嫣紅。
他事后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尋找,卻如同石沉大海,毫無線索。
如果真是那晚……陸廷淵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報告上,眼神變得復(fù)雜難辨。所以,
那個女人當(dāng)年離開,是因為懷了孩子?而她竟然生了下來,還撫養(yǎng)到了這么大?與此同時,
城西一個由舊工廠改造的藝術(shù)園區(qū)內(nèi),“瞬間光影”攝影工作室。“晚晚,怎么辦?
劉總那邊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們明天中午之前還湊不齊五十萬違約金,
他們不僅要沒收我們所有的相機(jī)、鏡頭和電腦,還要告我們商業(yè)欺詐,
讓我們在行業(yè)內(nèi)徹底混不下去!”助理小雨急得眼圈通紅,聲音都在發(fā)抖。
蘇晚站在工作臺前,看著上面擺放的她視若珍寶的哈蘇相機(jī)和一堆鏡頭,
還有電腦里存儲的無數(shù)底片,眉頭緊蹙,但眼神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
她穿著一件略顯舊色的軍綠色工裝連體褲,身上沾著些許顏料和顯影液的水漬,
長發(fā)隨意地用一根鉛筆挽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纖細(xì)優(yōu)美的脖頸。即使身處如此窘境,
她身上那種寧靜而堅韌的氣質(zhì)也未曾減弱分毫。“別慌,小雨。冷靜下來才能想辦法。
”蘇晚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合同原件再給我看看,
重點是違約條款部分?!薄皼]用的,晚晚。”小雨哭喪著臉,把合同遞過去,
“他們挖的坑太隱蔽了,
時我根本沒看出來……都怪我不好……”這明顯是針對她們這個毫無背景的小工作室的圈套。
所謂的“商業(yè)欺詐”純屬子虛烏有,對方就是看準(zhǔn)她們沒靠山,
想用極低的價格強(qiáng)買她們那組剛剛獲得國際“蒼穹之光”攝影大獎的作品版權(quán),
那組照片的市場價值遠(yuǎn)超五十萬。蘇晚快速瀏覽著合同,心一點點沉下去。
條款寫得極其刁鉆,幾乎堵死了所有法律漏洞。對方是有備而來。五十萬,
對她而言不是小數(shù)目。她所有的積蓄都投入了這個工作室和撫養(yǎng)兒子子墨了。
“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碧K晚合上合同,拍了拍小雨的肩膀,語氣堅決,“你先下班吧,
別擔(dān)心,天塌不下來。我去接子墨。”幼兒園放學(xué)時間快到了。接到兒子蘇子墨時,
小家伙格外興奮,像只快樂的小鳥撲進(jìn)她懷里,抱著她的脖子蹭啊蹭:“媽咪!
今天幼兒園來了個超——級大的變形金剛模型,比房子還高!”蘇晚暫時拋開心頭的陰霾,
笑著親了親兒子軟嫩得如同果凍般的臉蛋:“是嗎?子墨喜歡嗎?”“喜歡!
但是子墨最喜歡媽咪!”小家伙嘴甜得像抹了蜜,然而那雙酷似某人的大眼睛卻滴溜溜地轉(zhuǎn),
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蘇晚心里裝著沉甸甸的事,并未太在意兒子這點異常的興奮。
晚上,仔細(xì)檢查兒子確實熟睡后,蘇晚獨自坐在客廳狹小的沙發(fā)上,
看著手機(jī)通訊錄里寥寥無幾的名字,猶豫再三,
指尖最終還是停留在那個標(biāo)注為“Q”的號碼上。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邊傳來一個慵懶又帶著些許抱怨的女聲,背景音里隱約還有槍戰(zhàn)游戲的音效:“Echo!
我親愛的!你終于想起給你可憐的老朋友打電話了?是不是終于厭倦了平凡生活,
想通了要回來重操舊業(yè),帶領(lǐng)我們再創(chuàng)輝煌了?”蘇晚,或者說,
曾經(jīng)在另一個世界里代號為“Echo”的女人,無奈地揉了揉眉心:“Queen,別鬧。
我找你是有正事,想跟你預(yù)支點傭金。”“錢?小事一樁!要多少?姐姐我現(xiàn)在就打給你!
”Queen的語氣立刻變得豪爽起來,“不過Echo,
以你當(dāng)初在‘暗影’的地位和身手,隨便接個邊緣小單子,傭金也不止五十萬吧?
何必要把自己搞得這么清苦?當(dāng)年你可是……”“Queen?!碧K晚輕聲打斷她,
聲音里帶著不容動搖的堅定,“那些都過去了。現(xiàn)在的我是蘇晚,一個普通的獨立攝影師,
子墨的媽媽。我不想再碰那些了,我只想給子墨一個干凈、安穩(wěn)的成長環(huán)境。
”她毅然退出那個游走在灰色地帶、充斥著危險與刺激的信息世界,金盆洗手,
就是為了徹底告別過去,讓兒子遠(yuǎn)離一切紛擾。Queen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嘆了口氣:“好吧好吧,依你。賬號發(fā)我,錢馬上到。不過Echo,你給我記住,
要是哪天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別自己硬扛,隨時開口,‘暗影’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
姐妹兒們給你撐腰!”“謝謝?!碧K晚心中一暖,這份來自過往的情誼依然珍貴。掛了電話,
看著很快到賬的短信提示,蘇晚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弛了一些。她并不知道,
她以為早已熟睡的兒子蘇子墨,正抱著軟乎乎的小熊玩偶,光著小腳丫,
偷偷躲在虛掩的房門后面,將媽咪剛才打電話時為難的語氣和內(nèi)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家伙握緊了小拳頭,黑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堅定光芒。壞人欺負(fù)媽咪!
雖然媽咪好像找到了錢,但子墨還是要給媽咪找個最厲害、最可靠的靠山!
讓那些壞蛋再也不敢來欺負(fù)媽咪!嗯!就決定是那個看起來超級有錢、超級厲害的爹地了!
昨天在財經(jīng)雜志上看到他的照片,簡直和自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肯定沒錯!翌日一早,
陸廷淵剛踏入辦公室,
加急的親子鑒定報告和特助林峰的調(diào)查報告已經(jīng)整齊地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鑒定報告的結(jié)果毫無疑問,白紙黑字再次確認(rèn),蘇子墨確確實實是他的親生兒子。
林峰的調(diào)查報告則更為詳盡:“蘇晚,二十五歲,獨立攝影師。
畢業(yè)于法國一所普通的藝術(shù)院校(已驗證)。五年前突然回國,獨自生下兒子蘇子墨,
期間未曾與任何男性有密切往來。目前經(jīng)營一家小型攝影工作室‘瞬間光影’,
在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以其獨特的視角和細(xì)膩的情感表達(dá)見長,
近期剛獲得國際‘蒼穹之光’攝影獎新銳獎。目前工作室陷入與‘星耀文化’的合同糾紛,
對方索賠五十萬違約金。深入調(diào)查顯示,‘星耀文化’有多次設(shè)局強(qiáng)買小工作室版權(quán)的前科,
此次糾紛疑點重重?!眻蟾媾赃?,還附帶著幾張偷拍到的蘇晚生活照。
有她在工作室里對著燈光仔細(xì)審視底片時專注的側(cè)臉,
有她帶著兒子在公園草地上奔跑時肆意飛揚的笑容,
埃之光》的攝影作品——拍攝的是城市邊緣掙扎求生的流浪者與廢棄工廠里頑強(qiáng)生長的植物,
充滿了強(qiáng)烈的生命力和視覺沖擊力。陸廷淵的目光在那些照片上停留了片刻。這個女人,
看起來干凈、獨立,帶著一種與世無爭的寧靜和骨子里的堅韌,
和他身邊那些精心雕琢、追逐名利的名媛完全不同。
些……黑暗中那個女人微涼的肌膚、壓抑的啜泣、以及第二天清晨空蕩的房間……會是她嗎?
“陸總,小少爺他……”林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那個孩子此刻正在休息室里,
由秘書陪著吃早餐,乖巧得不像話,卻又透著一股古靈精怪?!鞍阉麕н^來。
”陸廷淵合上報告,下達(dá)指令。蘇子墨很快被帶到辦公室,
這次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啃了一半的精致奶黃包,小嘴邊沾著一圈碎屑。“爹地,
報告是真的吧?我就知道!”他眨著大眼睛,一副“我早就告訴過你”的小得意表情,
絲毫沒有陌生感。陸廷淵看著他,心情是二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復(fù)雜。一夜之間,
他的人生劇本里憑空多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還有一個……兒子他媽。
“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媽咪?”他直接問道,面對這個小人精,迂回策略似乎無效。
“很簡單呀!”蘇子墨三兩下吃掉奶黃包,跳下沙發(fā),跑到他身邊,
扯著他昂貴的手工西裝褲腿,仰著小臉,開始實施他的“三步走”計劃,“第一,
爹地你那么有錢又有勢,幫媽咪把那些壞蛋打跑,讓他們再也不敢欺負(fù)媽咪!”“然后呢?
”陸廷淵挑眉,等著他的下文?!叭缓蟆碧K子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放出大招,
“然后爹地你就娶了媽咪!這樣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以后就可以永遠(yuǎn)保護(hù)媽咪,
再也沒有人敢欺負(fù)我們了!”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娶了她?
陸廷淵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豆丁。這小子的算盤打得,他在華爾街都能聽見回聲。
“我和你媽咪并不認(rèn)識,沒有任何感情基礎(chǔ)?!标懲Y陳述事實,
試圖用理性說服(或者說嚇退)這個異想天開的小家伙?!皼]關(guān)系呀!
”蘇子墨賣力地推銷著自己的媽咪,掰著手指頭數(shù),“媽咪長得超級漂亮,性格溫柔又堅強(qiáng),
做飯超級好吃,還會拍好看的照片!爹地你這么帥這么厲害,和媽咪天生一對!
你們只要在一起,肯定會很快愛上對方的!”他頓了頓,又祭出終極殺器,
指著自己粉嫩的小臉,“而且你看我這么聰明可愛,不就是你們愛情最美好的結(jié)晶和證明嗎?
”陸廷淵:“……”他竟一時語塞,無法反駁。這小子的邏輯自洽能力簡直驚人。
理性告訴他,處理這件事最干凈利落的方式是直接給錢,解決麻煩,
然后給予這對母子足夠一生無憂的經(jīng)濟(jì)補(bǔ)償,但從此劃清界限,保持距離。
這才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
但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聰明得不像話、又一心維護(hù)母親的小家伙,
再想到調(diào)查報告里那個獨自撫養(yǎng)孩子、在困境中依然努力生活的女人,他冰封多年的內(nèi)心,
第一次產(chǎn)生了些許不一樣的、連自己都未曾預(yù)料的想法。
陸氏帝國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子墨無疑是上天賜予的最完美人選。
而一個結(jié)構(gòu)完整的家庭,或許對孩子的成長和教育更為有利。至于愛情?婚姻?
他陸廷淵從未需要過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橐鰧λ裕袷且粓龈魅∷璧暮献?。
如果合作對象是這個看起來安靜不惹事的蘇晚,以及附贈一個如此有趣的兒子,
似乎……并不令人排斥?“林峰,備車?!标懲Y站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動作流暢地穿上。
“爹地你要去找媽咪嗎?”蘇子墨驚喜地問,大眼睛閃閃發(fā)光。
“先去解決你媽咪的‘麻煩’?!标懲Y淡淡道,伸出了他尊貴的手,
第一次主動地、有些僵硬地牽起了兒子軟乎乎的小手。蘇子墨興奮得小臉通紅,
緊緊握住爹地溫暖有力的大手!Yes!計劃通!第一步,成功!
“星耀文化”的劉總正志得意滿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叼著雪茄,隔著辦公桌,
用施舍般的眼神看著對面的蘇晚?!疤K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簽了字,拿了這五十萬,
我們兩清。否則,明天這個時候,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和強(qiáng)制執(zhí)行吧!
你這些寶貝相機(jī)、鏡頭,可就都?xì)w我了!”他吐出一個煙圈,笑容油膩而得意。
蘇晚攥緊了手中的筆,指節(jié)泛白,臉色因憤怒而顯得異常冰冷:“劉總,
這組《塵埃之光》的價值,你我心知肚明,遠(yuǎn)不止五十萬。
你用欺詐手段誘騙我的助理簽下這份漏洞百出的合同,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合法,我不會認(rèn)可,
更不會簽字?!薄捌墼p?證據(jù)呢?”劉總嗤笑一聲,拍了拍桌上的合同,“白紙黑字,
公章齊全!走到哪里這都是鐵證!你說我欺詐?誰信?明天交不出錢,
你不僅照片版權(quán)保不住,還得賠得傾家蕩產(chǎn),身敗名裂!我看以后誰還敢找你拍照!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毫不客氣地推開,甚至沒有敲門?!皟A家蕩產(chǎn)?
身敗名裂?”一個冰冷低沉、蘊含著無形怒火的聲音響起,
如同臘月寒風(fēng)吹進(jìn)了溫暖的辦公室,“我倒想看看,在A市,誰有這么大的能耐。
”劉總正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中,被人打斷,頓時惱怒地抬頭:“誰?。?!敢闖我辦公室?!
保安……”他的咒罵聲卡在喉嚨里,看著逆光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瞳孔驟然收縮,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里的雪茄“啪嗒”一聲掉在名貴的地毯上,“陸……陸總?!
您、您怎么大駕光臨……這、這真是蓬蓽生輝……”陸廷淵牽著蘇子墨,緩步走進(jìn)來,
強(qiáng)大的冰冷氣場瞬間籠罩了整個辦公室,溫度仿佛都驟降了幾度。蘇晚也愣住了,
驚愕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氣場強(qiáng)大得令人窒息的男人,
以及……他手里牽著的、正偷偷朝她擠眉弄眼的兒子?!子墨?!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么子墨會叫他……?陸廷淵的目光先是掃過蘇晚,
在她帶著驚愕卻依然清亮倔強(qiáng)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如同看垃圾一般落在冷汗涔涔、幾乎要從椅子上滑下去的劉總身上?!奥犝f,
你在為難我的人?”陸廷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壓力,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劉總心上。
“您、您的人?”劉總腿肚子直打哆嗦,目光驚恐地在蘇晚和陸廷淵之間來回移動,
最后落在兩人中間那個孩子臉上——那簡直就是縮小版的陸廷淵!他瞬間明白了什么,
只覺得眼前一黑,魂飛魄散!他哪里想得到,這個毫無背景、看似可以隨意拿捏的小攝影師,
竟然是陸廷淵的女人?!還他媽生了這么大一個兒子?!這簡直是捅了馬蜂窩,不,
是炸了彈藥庫!“誤會!天大的誤會啊陸總!”劉總連滾帶爬地從老板椅后出來,
差點當(dāng)場跪下,“我不知道蘇小姐是您……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該死!這合同作廢!
立刻作廢!違約金什么的都是開玩笑的!那組照片我們不要了!免費,不,
無償贈送給蘇小姐!”“免費?贈送?”陸廷淵冷笑一聲,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銳利如刀,
“我陸廷淵的女人和兒子,需要你這種人來贈送東西?你配嗎?”劉總嚇得快尿褲子了,
聲音帶上了哭腔:“那……那陸總您說……怎么辦?我都聽您的!
只求您高抬貴手……”“按這組照片國際市場估價的三倍,購買版權(quán)。錢,
立刻打到蘇小姐工作室賬戶?!标懲Y語氣淡漠,如同在決定一只螞蟻的命運,“另外,
你這家專門坑蒙拐騙的公司,我看也沒有繼續(xù)存在的必要了。林峰。
”特助林峰如同幽靈般立刻上前一步:“陸總,請吩咐?!薄笆召徦?。然后,立刻申請注銷。
”陸廷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家估值數(shù)千萬公司的生死存亡。劉總面如死灰,
徹底癱軟在地,如同爛泥。蘇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臟砰砰直跳。這就……解決了?
困擾她多日、幾乎將她逼入絕境的難題,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反轉(zhuǎn)了局勢,不僅危機(jī)解除,還獲得了三倍賠償?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為什么會有如此可怕的能量?還有……他剛才說“我的人”、“我的兒子”?
蘇子墨適時地掙脫爹地的手,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過來撲到蘇晚腿邊,抱住她,
仰起小臉邀功:“媽咪!別怕!爹地來幫我們打壞人了!壞蛋被爹地打趴下了!
”小家伙臉上滿是驕傲。爹地?!蘇晚如遭雷擊,猛地抬頭,
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氣場強(qiáng)大的男人。陸廷淵也正看著她,目光深邃,
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和探究,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些什么?!疤K小姐,”他開口,
聲音比起剛才對劉總時,似乎不易察覺地溫和了一絲,“麻煩暫時解決了?,F(xiàn)在,
我們是否該談?wù)劊筷P(guān)于……子墨,以及,我們之間的事。
”“星耀文化”附近的一家格調(diào)清雅的咖啡館包廂內(nèi)。
蘇晚看著對面那個即使坐在咖啡館沙發(fā)里也依舊脊背挺直、氣場迫人的男人,
又看了看身邊緊緊挨著她、一臉興奮與期待的兒子,感覺像是置身于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一切都那么不真實?!笆紫?,正式認(rèn)識一下。陸廷淵,子墨的生物學(xué)父親。
”陸廷淵遞過一張設(shè)計簡約卻質(zhì)感極佳的名片。蘇晚接過名片,指尖觸及那微涼的卡片,
看著上面燙金的“陸氏集團(tuán)總裁”字樣,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她再不了解商圈,
也聽說過陸廷淵這個名字。
那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代表著巨額財富和無上權(quán)勢的名字,
是真正站在云端俯視眾生的人物?!疤K晚?!彼銖?qiáng)保持鎮(zhèn)定,將名片小心收好,“陸總,
今天……非常感謝您出手相助。關(guān)于子墨……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他會偷偷跑去找您,
給您添麻煩了?!彼Z氣禮貌而疏離?!盁o妨。子墨很聰明,膽識過人,
而且……”陸廷淵的目光落在正偷偷用叉子戳蛋糕的兒子身上,語氣似乎緩和了半分,
“他很愛你?!碧K晚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頭發(fā)。
這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禮物?!拔也檫^一些事情?!标懲Y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