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林玥,結婚三年來,每晚都要抱著一個半米高的泰迪熊才能入睡。
朋友們都說這是她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勸我要多體諒。我的岳母更是把這只熊當成半個外孫,
時常給它擦洗。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我們夫妻間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情趣。直到我因為這只熊,
堅決地提出了離婚。岳母在民政局門口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冷血,林玥哭得梨花帶雨,
問我三年的感情是不是還抵不過一個玩偶。我只是沉默地簽下字,凈身出戶。他們不知道,
那只熊的身體里,藏著一個足以將我們所有人拖入深淵的秘密。我不是在拋棄我的妻子,
我是在救她,也是在自救。1“陳峰!你就是個畜生!我女兒到底哪里對不起你?
就因為一個破熊,你就要離婚?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尖利刺耳的咒罵聲在民政局大廳里回蕩,引來無數側目。我的前岳母,
一個平日里還算和善的婦人,此刻漲紅了臉,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我的臉上。而我的前妻,
林玥,正被她護在身后,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幾乎喘不上氣。她通紅的眼睛望著我,
充滿了不解、痛苦和一絲哀求?!皨?,別說了……”她拉著母親的衣袖,聲音沙啞,“阿峰,
我們再談談,好不好?我把熊扔了,我以后再也不碰它了,
你別不要我……”她的話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扎進我的心臟。三年的夫妻,
我怎么可能不心疼。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她抱著那只熊,蜷縮在我身邊,
像只溫順小貓的模樣??梢舱沁@個畫面,讓我渾身冰冷,后背發(fā)涼。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喉嚨里的苦澀,眼神沒有一絲動搖?!白郑乙呀浐灹??!蔽覍㈦x婚協議推到她面前,
語氣冷得像冰,“房子、車子、存款,大部分都留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
”林玥的淚眼猛地抬起,閃過一絲微弱的希望?!笆裁匆??”“那只熊,歸我。
”我的話音剛落,岳母再次爆發(fā)了:“你看看!你看看他說的這是人話嗎!財產都不要,
就要一個破玩偶!陳峰,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闶遣皇窃谕饷嬗腥肆?,故意找茬?
”林玥的身體也僵住了,那最后一絲希望的光芒,徹底熄滅。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盀槭裁础B它你也要搶走?”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無法告訴她,
就在三天前的深夜,我因為失眠口渴,輕手輕腳地起床喝水。路過客廳時,
我看到她正背對著我,抱著那只熊坐在沙發(fā)上。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詭異。
她沒有開燈,只是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專注神情,
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泰迪熊背后的一條極其隱秘的拉鏈。然后,她從熊的身體里,
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硬質的東西。那東西不大,在昏暗的光線下,我看不真切。
但我清楚地看到,她對著那東西低聲說了幾句話,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冰冷和恭敬。說完,
她又小心地將東西塞回去,拉好拉鏈,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抱著熊回了臥室。那一刻,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三年來,無論我們去哪里旅行,
她都堅持要帶著這只笨重的熊。為什么有一次保潔阿姨想把它拿去干洗,
她會歇斯底里地大發(fā)雷霆。那不是一個簡單的玩偶。那是一個容器,
一個藏著她最大秘密的容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本能地感覺到巨大的危險。
我不敢打草驚蛇,只能用這種最極端、最傷人的方式,迅速斬斷我們的關系。我必須離開她,
并且,我必須得到那只熊?!昂炞职桑肢h?!蔽易詈罂戳怂谎郏瑢⒐P遞給她,
“我們好聚好散。”她顫抖著手,接過了筆。淚水滴在紙上,暈開了一片墨跡。最終,
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拿著那本刺眼的離婚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身后,
是她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對不起,林玥。但我別無選擇。
2回到我暫時落腳的出租屋,我將那本嶄新的離婚證扔在桌上,整個人重重地摔進沙發(fā)里。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我凈身出戶,幾乎帶走了所有屬于我的東西,
只留下了一套空房子和一張銀行卡給她。這不是慷慨,這是切割。
我必須和過去的生活做最徹底的了斷,才能讓她遠離即將到來的風暴。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我發(fā)小趙凱發(fā)來的微信。“瘋子,我聽說了,你真離了?就為個毛絨玩具?你是不是傻!
”我苦笑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在所有人眼中,我成了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一個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拋棄妻子的渣男。我沒有辯解。因為真相,
比他們想象的任何一種可能都要荒唐和可怕。我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
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那天是我和林玥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提前訂了她最喜歡的餐廳,
買好了禮物,想給她一個驚喜??晌蚁掳嗷丶視r,卻發(fā)現家里空無一人。我打電話給她,
她支支吾吾地說公司臨時加班,會晚點回來。她的語氣有些慌亂,但我當時并未多想。
直到晚上十點,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她一進門就沖進浴室,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
然后像往常一樣,抱著那只泰迪熊,很快就睡著了??此破匠5囊煌?,
卻有一個細節(jié)讓我心生疑竇。在她換下的外套口袋里,我看到了一張揉得皺巴巴的停車小票。
上面的地址,不是她的公司,也不是我們常去的任何地方,
而是一個我非常熟悉的名字——城西廢棄工業(yè)園。那個地方,
是我公司去年競標失敗的一塊地。我清楚地記得,
那塊地被一個叫“天啟集團”的神秘公司以一個高得離譜的價格拍走了。林玥去那里做什么?
這個疑問像一顆種子,在我心里生了根。從那天起,我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我發(fā)現,
她總有那么一兩天會“加班”,回來后神情都有些異樣。而每次,
她都會對那只泰迪熊表現出超乎尋常的依賴。直到三天前那個深夜,
我親眼目睹了她從熊身體里取東西的那一幕。所有的疑點,瞬間串聯成了一條線。那只熊,
就是她與外界聯系的工具!而那個黑色的東西,很可能是一個通訊設備,
或者別的什么關鍵物品。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公司文員。她背后,
藏著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手機再次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這次,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半x婚,是個聰明的選擇。但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陳峰,
游戲才剛剛開始?!笨吹竭@條短信,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們知道我離婚了!這么快!
這意味著,我的一舉一動,很可能都在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立刻起身,拉上窗簾,仔細檢查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攝像頭,沒有竊聽器。但我知道,
這并不代表我安全了。對方的手段,遠比我想象的要高明。我必須立刻行動,拿到那只熊。
否則,不光是我,連林玥可能都會有危險。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趙凱的電話?!皠P子,
幫我個忙。幫我查一下林玥這幾天的行蹤,尤其是她什么時候會不在家。越快越好。
”“查她干嘛?你小子不會是后悔了,想玩跟蹤吧?”“別廢話,”我壓低聲音,
“這事關人命。”電話那頭的趙凱沉默了幾秒,顯然被我的語氣鎮(zhèn)住了?!啊?,
等我消息?!睊斓綦娫?,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臟狂跳不止。一場看不見的戰(zhàn)爭,
已經打響了。而我,已經沒有退路。3趙凱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給了我回復?!隘傋?,
林玥今天下午三點有個瑜伽課,在城南的會所,至少兩個小時不會回家。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謝了,凱子。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別嚇我。”“等我拿到東西,
再跟你解釋?!蔽覓鞌嚯娫挘戳艘谎蹠r間,兩點半。時間剛剛好。
我換上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迅速下樓。
我們之前的家在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qū),安保很嚴。但我住了三年,
對這里的每一個攝像頭死角都了如指掌。我沒有走正門,
而是從一個平時很少有人走的消防通道側門溜了進去,避開了保安的視線。
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屋子里很安靜,
空氣中還殘留著林玥慣用的香水味。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玄關的鞋柜上,
還擺著我們倆的合影。照片上,她笑得燦爛又甜蜜,依偎在我身旁。我心中一陣刺痛,
但很快便被理智壓了下去?,F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我直奔主臥。那只半米高的泰迪熊,
正安安靜靜地靠在床頭,兩顆黑色的玻璃眼珠無神地望著前方,看起來憨厚又無害。
就是這個東西,毀了我的婚姻,也可能即將毀掉我的人生。我走上前,一把抓起它。
熊的身體比我想象的要沉,填充物塞得很緊實,手感有些發(fā)硬。我學著林玥的樣子,
在它背后毛茸茸的脊椎線上仔細摸索。果然,在厚厚的絨毛掩蓋下,
我摸到了一條極其細小的拉鏈。拉鏈的顏色和絨毛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刻意尋找,
根本不可能發(fā)現。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指有些顫抖。我拉開拉鏈,將手伸了進去。
里面不是柔軟的棉花,而是一個堅硬的、冰冷的物體。我把它掏了出來。
那是一個用黑色絨布包裹著的長方形盒子,大概有手機那么大,入手極沉。
我迫不及待地解開絨布。里面是一個磨砂黑的金屬盒子,沒有任何標識和縫隙,
像一整塊金屬切割而成。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正想仔細研究一下怎么打開,
客廳的方向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是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林玥回來了!她怎么會提前回來?瑜伽課不是要到五點嗎?來不及多想,我抓起金屬盒,
一個箭步沖到床邊,迅速鉆進了床底。幾乎在我藏好的同一秒,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林玥走了進來。她的腳步聲很急,帶著一絲慌亂。我從床底的縫隙里,看到她連鞋都沒換,
直接沖到床邊,一把抱起了那只泰迪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擁抱它,
而是焦急地在它背后摸索著。當她摸到那條被我拉開的拉鏈時,她的身體猛地一僵。下一秒,
她瘋了一樣把手伸進去掏??湛杖缫??!安弧豢赡堋彼哉Z,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她扔掉泰迪熊,
開始在房間里瘋狂地翻找起來,床頭柜、衣柜、梳妝臺……每一處都不放過。我屏住呼吸,
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她,果然不是為了這個熊本身,而是為了熊里面的東西。
她到底是誰?這個盒子又是什么?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立刻接了起來,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恐懼和敬畏?!拔埂薄皷|西呢?拿到手了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經過處理的、分不清男女的電子合成音?!皼]……沒有!東西不見了!
”林玥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熊被人動過了,里面的東西不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即使隔著電話,我也能感覺到?!傲肢h,
你知道拿不到‘火種’的后果?!薄拔抑溃∥艺娴牟恢朗钦l拿走了!我……”“是陳峰。
”那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她,“我們的人剛剛匯報,他兩點半進了你的小區(qū)。
”林玥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她握著手機,緩緩地轉過身,目光像利劍一樣,
一寸一寸地掃視著整個房間。最后,她的視線,定格在了床底。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4四目相對。我從床底的陰影中,看到了她眼中的震驚、恐懼,
以及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狠厲。那一瞬間,我認識了三年的、溫柔可人的妻子,
仿佛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空氣凝固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找到他,
拿回‘火種’。否則,不光是你,你的父母也會有麻煩?!薄班健彪娫挶粧鞌嗔?。
林玥握著手機,臉色白得像紙。她死死地盯著我藏身的地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知道,
我藏不住了。我慢慢地從床底爬了出來,手里緊緊攥著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傲肢h。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意外,“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她看著我手里的盒子,眼神瞬間變得復雜起來。有憤怒,有絕望,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陳峰……”她開口,聲音嘶啞,
“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從你穿著高跟鞋,卻去城西廢棄工業(yè)園‘加班’那天開始。
”我冷冷地說道,“現在,告訴我,這個叫‘火種’的東西,到底是什么?給你打電話的人,
又是誰?”她慘然一笑,搖了搖頭。“你不會想知道的。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我的人生已經被你攪得天翻地覆,還有什么比這更糟的?”我上前一步,
將盒子舉到她面前,“說!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報警?!薄皥缶??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以為警察能管得了他們嗎?
陳峰,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么人?!彼姆磻屛倚念^一沉??磥?,
對方的勢力遠比我預想的要龐大?!澳蔷透嬖V我?!蔽叶⒅难劬?,“天啟集團,
‘火種’,還有你。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聽到“天啟集團”四個字,
林玥的瞳孔猛地一縮。她不再笑了,臉上只剩下震驚和恐懼。
“你……你怎么會知道……”“我不僅知道天啟集團,我還知道,你們拍下城西那塊地,
根本不是為了開發(fā)房地產?!蔽业拇竽X在飛速運轉,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你們在找東西,
對不對?一個埋在地下的東西。而這個‘火種’,就是打開那個東西的鑰匙!
”這是我的猜測,一個大膽的、毫無根據的猜測。但當我看到林玥臉上血色盡褪的表情時,
我知道,我猜對了。她踉蹌著后退了兩步,靠在墻上,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你……你到底是誰?”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拔沂悄阏煞?。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被你騙了三年的丈夫?!被蛟S是我的話刺痛了她,
她忽然抬起頭,眼中迸發(fā)出一股強烈的恨意?!笆?!我騙了你!從我接近你的第一天起,
就是個騙局!”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根本不愛你!我嫁給你,
只是因為你的公司參與了城西項目的競標,我需要一個身份來接近那塊地!
”這些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捅進我的胸口。盡管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
還是痛得我無法呼吸。原來,這三年的溫情脈脈,都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
就在我心神劇痛的瞬間,林玥突然有了動作。她猛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擊著,似乎在發(fā)送什么信息。我立刻警覺起來:“你在干什么?
”她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詭異而凄涼的笑容。“我在叫人來‘清理’現場?!彼粗?,
眼神里沒有了夫妻的情分,只剩下冰冷的決絕?!瓣惙澹悴辉摶貋淼摹,F在,
我們兩個都走不了了?!?“清理現場”四個字像冰錐一樣扎進我的耳朵。
我看著林玥那張決絕又悲哀的臉,心臟猛地一縮。我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
她口中的“他們”,是那種會為了一個目標而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的存在。留在這里,
就是死路一條。我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沖上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
左手死死扼住她的手腕,右手將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帶我出去。
”我的聲音因憤怒和緊張而有些沙啞,“如果你的同伴敢輕舉妄動,我就毀了它,
然后我們一起死?!绷肢h的身體僵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慌。
或許在她眼里,我一直是個溫和、甚至有些軟弱的男人,
她從沒想過我會做出如此狠厲的舉動?!澳惘偭?!”她低吼道,“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
毀了它,后果比死還嚴重!”“我不在乎!”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現在只想活命。
從正門走,別耍花樣。”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很輕,不止一個人,
正迅速向我們的房門靠近。他們來了!林玥的臉色也變了,
她比我更清楚那些“清理者”的手段?!皝聿患傲?!”她急聲道,“他們會封鎖電梯和正門!
走消防通道!”這一刻,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我們之間所有的對立。她沒有反抗,
反而主動轉身,拉著我沖向門口。我沒有完全相信她,依舊用盒子抵著她的后腦,
另一只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我們幾乎是貼在一起,沖出了臥室。剛到玄關,
房門的門鎖就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有人在外面用萬能鑰匙開鎖!“這邊!
”林玥猛地一拽我,沖向了廚房旁邊的雜物間。雜物間的盡頭,有一扇不起眼的小窗。
“這是保姆通道的通風窗,可以直接爬到外面的消防樓梯上!”她一邊說著,
一邊熟練地打開了窗戶的暗扣。我心頭一震。我在這里住了三年,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通道。
她到底對這棟樓做過多少調查?來不及細想,門鎖轉動的聲音已經到了最后一下。
林玥率先翻了出去,動作敏捷得像一只貓。我緊隨其后,在我們剛剛爬出去的瞬間,
公寓的門被猛地推開。幾個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戴著頭套的黑影,如鬼魅般閃了進來。
其中一人看到了我們,立刻抬起了手臂。我清楚地看到,
他手臂上裝著一個黑洞洞的、類似消音器的裝置?!翱熳?!”我吼了一聲,拉著林玥,
頭也不回地順著冰冷的消防樓梯向樓下狂奔。身后,沒有槍聲,只有幾聲沉悶的“噗噗”聲。
子彈擦著我身邊的墻壁,迸出幾點火星。6腎上腺素在血管里瘋狂燃燒。我和林玥一前一后,
在狹窄的消防樓梯里亡命飛奔。樓道里回蕩著我們急促的喘息和凌亂的腳步聲,
以及身后追兵那越來越近的、沉穩(wěn)而致命的步伐。他們訓練有素,
每一步的距離和節(jié)奏都像是用尺子量過,給我?guī)砹司薮蟮男睦韷毫??!巴\噲鲈谪摱樱?/p>
”林玥在我身后喊道,“我的車停在B區(qū)37號,白色的寶馬!”“不行!”我立刻否決,
“你的車肯定被定位了,開出去就是活靶子!我的車在負一層A區(qū),開我的!
”我們之間的對話簡短而急促,沒有一句廢話。在生死關頭,
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沖到負一層,刺眼的燈光讓我瞬間有些恍惚。
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輛黑色的本田雅閣,它正安靜地停在角落里,像一個忠實的伙伴。
我按了下車鑰匙,車燈閃爍?!吧宪嚕 蔽依_車門,將林玥塞進副駕駛,
自己也迅速鉆了進去。就在我插進鑰匙,準備啟動的瞬間,“砰”的一聲巨響,
副駕駛的車窗玻璃應聲而碎!無數玻璃碴子伴隨著巨大的沖擊力飛濺進來。
林玥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下意識地抱住了頭。我看到一個黑衣人已經追到了車庫,
他手里的武器正對著我們。我來不及多想,猛地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發(fā)出一聲咆哮,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躥了出去?!芭肯?!”我對著林玥大吼。更多的子彈射了過來,
打在車身上,發(fā)出“當當當”的悶響。后視鏡直接被打飛,
后車窗也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我死死地握著方向盤,手心全是冷汗。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建筑設計師,這輩子連架都沒打過幾次,
更別提這種電影里才會出現的槍戰(zhàn)追車了。我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對這個車庫的熟悉。
我猛打方向盤,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繞過一根承重柱,將追兵的視線暫時擋住?!白€(wěn)了!
”我沒有選擇直接沖向出口,那里肯定有埋伏。我記得車庫的另一端,
有一個通往隔壁商場的卸貨通道,平時是關閉的,但欄桿并不結實。我把油門踩到了極限,
車子在空曠的停車場里瘋狂加速。"陳峰,你要干什么!
"林玥驚恐地看著前方緊閉的卷簾門?!跋岛冒踩珟В 蔽覜]有解釋,只是用盡全身力氣,
將方向盤對準了那個最薄弱的連接處。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車頭狠狠地撞開了欄桿和卷簾門,沖進了一條昏暗的通道。
劇烈的顛簸讓我的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車頭也撞得變了形,不斷冒著白煙。但好在,
車還能開。我不敢停留,順著卸貨通道一路沖了出去,匯入了外面的車流。通過后視鏡,
我看到那幾個黑衣人追到了通道口,但面對川流不息的馬路,他們最終停下了腳步,
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我暫時安全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我這才發(fā)現,我的右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低頭一看,一塊飛濺的玻璃碎片,
深深地嵌進了我的小臂,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袖子。7車在公路上飛馳,我不敢有絲毫松懈。
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飛速倒退,形成一片片模糊的光影。我不知道該去哪里,腦子里一片混亂。
家,回不去了。公司,也不能去。報警?林玥的話還在耳邊,報警可能只會讓我死得更快。
“往城郊開。”副駕駛座上的林玥突然開口,她的聲音依舊有些顫抖,
但已經恢復了基本的冷靜。她撕下自己裙子的一角,笨拙地幫我按住手臂上的傷口?!爸x謝。
”我嘶啞地說道。她沒有回應,車廂里再次陷入沉默。
背叛的傷痛和剛剛經歷的生死時速交織在一起,讓我感覺像在做一場荒誕的噩夢。
我瞥了她一眼,她正看著窗外,側臉在路燈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打破了沉默,語氣冰冷,“‘火種’是什么?
‘天啟集團’又是什么?你為什么要騙我?”她轉過頭,看著我,眼神復雜?!拔艺f過,
知道了對你沒好處。你現在把我放下,把東西給我,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許還能活命。
”“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我冷笑一聲,“他們連我的車都知道,
我的身份信息早就暴露了。從我拿走這個盒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現在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蔽业脑捤坪跤|動了她。她沉默了良久,
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疤靻⒓瘓F……不是一個公司?!彼従徴f道,
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和恐懼,“它是一個組織,
一個非常龐大、勢力滲透到各個領域的組織。他們……在尋找一些失落的古代遺跡。
”“遺跡?”我皺起了眉頭,“為了寶藏?”“不,是為了遺跡里的技術和力量。
”她搖了搖頭,“他們相信,在很久以前,地球上存在過一個遠超現代文明的史前文明,
那個文明因為一場未知的災難而毀滅,但留下了許多遺產。天啟集團的目標,
就是找到這些遺產,掌控它們的力量。”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我知道,
她沒有撒謊。“城西那塊地下面,就有一個遺跡的入口?!彼^續(xù)說道,
“但入口被一種特殊的能量場保護著,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我的目光落在了中控臺上那個黑色的金屬盒上?!八褪氰€匙?”“不。
”林玥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它不是鑰匙,它是‘火種’。是啟動遺跡核心的能量源。
真正的鑰匙,是血脈?!薄把}?”我更糊涂了?!耙环N特殊的基因序列。
只有擁有這種血脈的人,才能通過能量場的識別,進入遺跡。而我……”她頓了頓,
聲音低了下去,“我就是他們找到的,擁有這種血脈的人之一。”我猛地一腳剎車,
將車停在了路邊。我轉過頭,死死地盯著她?!八?,你嫁給我,就是為了利用我的公司,
幫你拿到那塊地的資料,方便你進入遺跡?”“是?!彼]上了眼睛,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的父母被他們控制著。我沒有選擇?!?原來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不是一個冷血的間諜,而是一個被脅迫的可憐人。三年的婚姻,對她而言,
或許不僅僅是任務,更是一種煎熬。我心中的恨意,在此刻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情緒,有同情,有憤怒,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那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幼屇闳ィ窟€要費盡心機搞什么房地產開發(fā)?”我重新啟動車子,
緩緩向前開去。“因為遺跡的能量場很不穩(wěn)定,強行開啟可能會引發(fā)巨大的災難,
比如……小規(guī)模的地震?!绷肢h解釋道,“所以他們必須以工程開發(fā)的名義,
在官方的許可下,進行精密的發(fā)掘。而你的公司,是當時最有實力的競標者之一,
你的設計方案,離遺跡的入口最近?!蔽颐靼琢?。我,陳峰,一個兢兢業(yè)業(yè)的設計師,
從頭到尾都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顆棋子?!盀槭裁床辉琰c告訴我?”我問?!案嬖V你?
然后呢?”她自嘲地笑了笑,“讓你陪我一起亡命天涯?陳峰,我原本的計劃是,
拿到‘火種’,完成任務,救出我父母,然后就跟你離婚,從你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我不想把你卷進來,真的?!彼脑?,我信了。我把車開進了一個廢棄的服務區(qū),
這里荒無人煙,是暫時躲避的好地方。熄了火,車廂里陷入一片死寂。
我拿起那個黑色的金屬盒,掂了掂,入手冰涼且沉重。這個小小的東西,
竟然關系到一個失落的古代文明,聽起來就像一部科幻小說?!斑@個盒子,怎么打開?
”我問?!按虿婚_?!绷肢h搖了搖頭,“它是一體成型的,沒有任何縫隙。
它更像一個……能量的載體。只有在遺跡的核心裝置上,它才會被激活。
”我摩挲著盒子光滑的表面,心中充滿了疑問。既然這個“火種”如此重要,
為什么天啟集團不派重兵看守,反而讓林玥把它藏在一個毛絨玩具里?“這是為了掩人耳目。
”林玥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除了天啟集團,還有別的勢力在尋找遺跡。
把‘火種’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他們沒想到,最大的變數會出在你身上。
”是啊,他們誰都沒想到。我看著手中的盒子,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中形成。
天啟集團想得到它,別的勢力也想得到它?,F在,它在我手上。這意味著,
我從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變成了一個執(zhí)棋者。我或許可以利用它,來跟天啟集團談判,
救出林玥的父母,甚至……徹底摧毀他們。這個念頭讓我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我需要一個計劃,
一個周密的計劃。我需要幫手,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幫手。我拿出手機,想到了趙凱。
但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的手機很可能已經被監(jiān)聽了。必須找一個安全的方式聯系他。
就在我思索之際,我手中的金屬盒,突然輕微地嗡動了一下。緊接著,
一道微弱的、藍色的光芒,從盒子內部透了出來,
表面浮現出無數水波一樣流動的、我從未見過的復雜紋路。我和林玥都驚呆了。
“怎么會……”林玥失聲叫道,“它怎么會自己啟動?這不可能!”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那藍色的光芒,似乎正順著我的掌心,與我的身體產生某種共鳴。一種奇異的、溫暖的感覺,
從盒子傳來,流遍我的全身。在這一刻,我腦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林玥說,
開啟遺跡的鑰匙,是血脈。如果……她不是唯一的那一個呢?
9“火種”在我手中發(fā)出的微光,讓整個車廂都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藍色。
那些流動的神秘紋路,像活物一樣,在我掌心緩緩游走,帶來一種酥麻的、奇異的觸感。
林玥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嘴巴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斑@……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眼神里充滿了打敗認知的駭然,“‘火種’只有在接觸到遺跡核心時才會被激活,
這是寫在資料里的!為什么……為什么會在你手里發(fā)光?”我同樣震驚,但震驚之余,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我心中瘋狂滋長?!傲肢h,”我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剛才說,
開啟遺跡的鑰匙,是血脈。天啟集團是怎么找到你的?”她被我的問題拉回了現實,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們有一個……篩選系統。
通過分析全球范圍內的基因數據庫,尋找擁有特定基因序列的人。據說這種基因非常罕見,
幾百萬人里才可能有一個?!薄八麄冇袥]有可能……找錯了?或者說,找漏了?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林玥愣住了,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又看看我手中發(fā)光的盒子。“你的意思是……你也有那種血脈?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不可能!你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普通人,
你的所有資料我們都查得一清二楚!”“那這個怎么解釋?”我將發(fā)光的盒子舉到她面前。
藍色的光芒映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她無言以對。事實勝于雄辯。
這個冰冷的金屬疙瘩,用一種超越科學的方式,證明了我的猜想。我,陳峰,
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建筑設計師,體內竟然也流淌著開啟史前文明遺跡的“鑰匙”之血。
這個發(fā)現讓我感到一陣荒謬,隨即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興奮。如果我也是“鑰匙”,
那我就不再是被動的一方。我擁有了和天啟集團正面抗衡的資格!“看來,
你的前夫給了你一個天大的驚喜?!蔽铱粗肢h,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們費盡心機把你安插到我身邊,卻沒想到,真正的目標一直就在眼前。
”林玥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她看著我,眼神里有震驚,有迷茫,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恐懼?!瓣惙?,這不是好事?!彼鋈蛔プ∥业氖直?,語氣急切,
“如果天啟集團知道你也是‘鑰匙’,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會像對待我一樣,控制你,
利用你,榨干你身上最后一絲價值!”“我知道?!蔽曳词治兆∷氖?,
掌心的“火種”依舊溫熱,“但現在,我們有了反擊的籌碼?!蔽铱粗种械暮凶?,
它發(fā)出的光芒似乎比剛才更亮了一些。我能感覺到,它似乎在向我傳遞某種信息,
一種古老而晦澀的呼喚。“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還需要一個絕對可靠的幫手。
”我看著林玥,“趙凱,我的發(fā)小,他是個電腦高手,也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但我不能用手機聯系他?!绷肢h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拔抑酪粋€地方。”她果斷地說道,
“城西廢棄工業(yè)園附近,有一個防空洞,是以前的老軍工廠留下的,地圖上都沒有標記。
那里很安全,而且……離遺跡很近?!?0林玥的提議正合我意。最危險的地方,
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啟集團的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躲起來。
我立刻調轉車頭,向城西方向駛去。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沉默,
各自消化著這短短幾個小時內發(fā)生的、足以打敗人生的巨變。
我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火種”,它已經不再發(fā)光,
恢復了那個平平無奇的金屬盒子的模樣。但那種與我血脈相連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一個小時后,我們到達了城西廢棄工業(yè)園的外圍。這里一片荒蕪,
到處是殘垣斷壁和半人高的野草。夜色下,那些廢棄的廠房像一頭頭沉默的巨獸,
匍匐在黑暗中,顯得陰森而詭異。林玥指揮著我將車開進一片茂密的樹林里,
用樹枝和雜草做了簡單的偽裝?!案襾?。”她帶著我,在漆黑的荒野里穿行。
她的方向感極好,顯然對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走了大概十幾分鐘,
我們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坡下停了下來。林玥撥開一叢茂密的灌木,
露出了一個被藤蔓和苔蘚覆蓋的水泥洞口。洞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就是這里。
”她率先鉆了進去,我緊隨其后。里面是一條長長的、向下的階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混合著泥土和鐵銹的味道。我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光線所及之處,可以看到斑駁的墻壁和頭頂交錯的管道。走了大概五六分鐘,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足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
空間里擺放著一些早已銹跡斑斑的機器設備,角落里還堆著一些木箱。
“這里以前是兵工廠的備用指揮所,后來廢棄了?!绷肢h解釋道,
“天啟集團的人還不知道這個地方?!蔽尹c了點頭,對這里的環(huán)境很滿意。“現在,
該聯系趙凱了?!蔽艺f道,“我需要一臺能上網的電腦,而且不能被追蹤到。
”“這個地方應該有備用電纜,但電腦需要我們自己想辦法?!绷肢h說道。
我們分頭在指揮所里尋找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一個鎖著的鐵皮柜里,
找到了一部老式的、軍綠色的手搖式發(fā)電機,旁邊還有幾桶備用柴油。而在另一個角落,
林玥發(fā)現了一條深埋在墻體里的備用光纜接口?!疤昧?!”我精神一振,
“電力和網絡都有了,現在只差一臺電腦?!薄拔抑栏浇幸粋€24小時營業(yè)的網吧。
”林玥說道,“我去弄一臺回來?!薄澳阋粋€人去太危險了?!蔽伊⒖谭磳Α!胺判?,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透著一股我從未見過的自信,“論反偵察和潛行,我比你專業(yè)。
你在這里等我,把發(fā)電機弄好?!闭f完,她便轉身,毫不猶豫地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里。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雜陳。我從未真正了解過我的妻子。
這個在我面前扮演了三年溫柔小女人的她,骨子里卻是一個果敢、堅韌的戰(zhàn)士。我收回思緒,
開始擺弄那臺沉重的發(fā)電機。柴油的味道很刺鼻,
機器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里顯得格外響亮。當一盞昏黃的應急燈被點亮時,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光明,帶來了希望。我坐在一個木箱上,將“火種”放在腿上,
靜靜地等待著。等待林玥,也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與天啟集團的正面交鋒。
11大約兩個小時后,林玥回來了。她不僅帶回來一臺半舊的筆記本電腦,
還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里面裝滿了壓縮餅干、瓶裝水和一些急救藥品。
“你……”我看著她風塵仆仆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網吧老板是個退伍軍人,
我說是學校搞野外生存訓練,他沒懷疑,還友情價賣給了我?!彼龑㈦娔X遞給我,
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路上很安全,沒有發(fā)現跟蹤?!蔽医舆^電腦,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這樣危急的時刻,我們之間那種夫妻的默契和信任,似乎又回來了,
只不過是以一種全新的、戰(zhàn)友般的方式。我迅速連接好光纜,打開電腦。電腦的配置不高,
但足夠用了。我沒有直接聯系趙凱,而是先用電腦自帶的工具檢查了一下系統,
確保沒有被植入任何后門或跟蹤程序。然后,我打開了一個加密瀏覽器,通過多重代理跳轉,
登錄了一個我大學時經常逛的極客論壇。我和趙凱之間有一個秘密的聯絡方式。
我們曾經一起寫過一個很小眾的開源代碼,發(fā)布在這個論壇上。如果遇到緊急情況,
我們就會以“修復BUG”的名義,在代碼的注釋區(qū)里,用我們約定好的暗號進行交流。
我找到了那個沉寂多年的帖子,在最新的版本下,
下了一行注釋:“、、Error 303: System Core Missing。
Location: Project ‘Dawn’。
Urgent fix needed?!盓rror 303,
是我們約定的最高緊急代碼。System Core Missing,
代表我遇到了致命危險。Project ‘Dawn’,是我大學時的畢業(yè)設計,
一個關于城市地下空間改造的方案,方案的核心地點,就是城西的舊工業(yè)園。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