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十年，我終于完成組織交付的使命，帶著滿身風(fēng)沙凱旋歸國。
只等兩天后的全國嘉獎，讓首長親自為我佩戴軍功章。
機(jī)場迎接的人群里，親友們的面孔都很熟悉，唯獨少了我的女兒江浸月。
我急忙拉住兒子，問他妹妹在哪里。
他卻指著身旁的女孩，說這就是我女兒。
那女孩身上穿著我特意從歐洲買回來的限量款裙子，脖子上戴著我親手給女兒做的紀(jì)念吊墜。
可我一眼就認(rèn)出，那人絕不是浸月。
開玩笑，離家十年，我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認(rèn)不出嗎？
所以我一把攥住那女孩的胳膊，拉著她質(zhì)問眾人：
“我女兒呢？我的浸月到底在哪？”
1
回國這天，組織上派來的接應(yīng)人員等候在機(jī)場VIP通道，家人們捧著鮮花站在最前排。
今天過后，我便不必再隱姓埋名。
往后，我的子孫后代，終于能堂堂正正地提及我的名字，共享這份安寧與榮光。
我推著行李車往外走，朝人群里望了望。
一、二、三、四。
我的四個好大兒都來了。
四個人簇?fù)碇粋€小姑娘站在人群前排。
我心里暗自點頭，不錯，十年不見，終于知道護(hù)著點妹妹了。
結(jié)果眾人圍上來打招呼時，被護(hù)在中間的女孩露了出來，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
可她身上那件裙子，是我臨行前特意從歐洲給女兒買回來的。
脖子上那枚鉆石吊墜，分明是我在非洲親手打磨了半年，給女兒寄回國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但現(xiàn)在這些東西，全都穿戴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我頓時感覺不對勁，剛要開口質(zhì)問，四個兒子已經(jīng)圍了上來。
“爸！”
“浸月呢？”
我盯著他們的眼睛問道。
四個兒子臉色驟變，眼神躲閃。
那姑娘往前湊了湊，細(xì)聲細(xì)氣地開口：
“爸爸，我就是浸月呀。”
我冷笑一聲，上前一步：
“我女兒眼角有道疤，你有嗎？還是說，你想讓我?guī)湍銊澮坏酪粯拥某鰜?？?/p>
她臉?biāo)查g白了，手忙捂向額頭。
老三立刻跳出來擋在她身前：
“爸！妹妹的疤早就淡沒了！”
“沒了？”
我沉下臉，耐心已然耗盡。
“我十年沒回家，所以你們就當(dāng)我傻了？連自己女兒都認(rèn)不出，隨便找個冒牌貨來糊弄我？”
見瞞不住了，老二急忙站出來辯解：
“爸，姣姣也是您的女兒，您怎么能這么說她？”
說她？
那又如何？
我沉下臉，怒吼一聲：
“我問你們，江浸月在哪？”
四個兒子誰都不說話，臉憋得通紅。
那姑娘眼圈一紅，眼淚便滾了下來：
“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少在那裝模作樣！”
我厲聲打斷她，目光掃過四個兒子。
“不說？”
老大被我凌厲的眼神逼得腿軟，咬著牙擠出話：
“爸，浸月跟姣姣起了爭執(zhí)，我們……我們把她送到“夜色”里了……”
“夜色，那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我勃然大怒，
“你們敢把浸月送進(jìn)那種地方？”
我猛地將行李車往旁邊一甩，金屬車架撞到柱子上發(fā)出巨響。
震得那姑娘尖叫一聲，直往兒子們身后縮。
“爸！我們也是沒辦法！”
老四嚇得撲通跪下。
“當(dāng)時我們勸過浸月，可她脾氣倔不肯道歉！我們就想讓她吃點苦，磨磨她的性子……”
“吃苦？”
我一腳踹到老四的膝蓋上，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跪倒在地。
“那地方是讓人吃苦的？你們是想毀了她！”
那姑娘趕緊拉著我的衣袖哭：
“爸爸別怪哥哥們，都怪我當(dāng)時太嬌氣，雖然姐姐欺負(fù)我，但是她后來也跟我道歉了……”
“滾開！”
我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停車場跑，發(fā)動汽車朝郊區(qū)酒吧街方向疾馳。
2
天上人間，表面是休閑娛樂場所，暗地里龍蛇混雜。
我萬萬沒料到，我這幾個兒子竟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把他們的妹妹扔到這種地方。
我?guī)еl(wèi)員直接包圍了那家據(jù)說收容浸月的夜色。
老板嚇得跑出來攔我，我懶得理會，大手一揮讓人挨個包間搜查。
足足找了半個時辰，我才在酒吧后院的儲藏室里找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浸月。
我眼睛瞬間就紅了，當(dāng)場就攥緊了拳頭。
老板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解釋：
“這位大佬，這……這可不是我們干的??！她來這的時候就被人打成這樣了，我可是趕緊叫了醫(yī)生給她處理傷口呢！”
我哪有心思聽他狡辯，直接打電話報警查封這棟酒吧。
開玩笑，不問緣由便容留無辜女性的地方，能是什么好東西。
顧不上那么多，我抱起浸月匆匆往家趕。
當(dāng)年出國前，我特意給她留了不少進(jìn)口特效藥，何況家里還有專業(yè)的家庭醫(yī)生和醫(yī)療設(shè)備，無論如何都比醫(yī)院好。
可誰能想到，我一腳踹開浸月的房門，竟看到那個叫姣姣的女子正躺在她的床上痛苦呻吟。
而我當(dāng)年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特效營養(yǎng)劑，竟被我那幾個好兒子端著，一勺勺往那女子嘴里喂。
偏偏那女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喝著營養(yǎng)劑，一邊還假惺惺地嘆氣：
“哥哥們，這藥都是爸爸找回來給浸月姐姐的，你們給我喝了，爸爸肯定會生氣的，搞不好還要責(zé)怪你們。”
“管他呢！”
老四冷哼一聲。
“爸以前就偏心江浸月，如今回來了更是變本加厲！左右我們做什么都會被他怪罪，還不如直接把罪名坐實，也省得受那些冤枉氣！”
剩下那幾個沒腦子的蠢貨聽了這話也連連點頭：
“要不是想到爸把我們養(yǎng)這么大不容易，上午他當(dāng)眾羞辱姣姣的時候，我就和他理論了?！?/p>
“這下可好了，爸回來了，江浸月那毒婦指不定還要想出什么招數(shù)欺負(fù)姣姣。”
“反正有我們在，決不能讓姣姣受了氣，哪怕那人是爸也不行！”
這些混賬話聽得我怒火攻心，猛地踹開房門，厲聲招呼警衛(wèi)員將這群逆子全都拖出去扔到樓下。
可憐幾個蠢貨，被丟出去的時候還在惦記著他們的好妹妹：
“爸，你要做什么？”
“你要是敢動姣姣一根頭發(fā)，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為她報仇！”
“我這就報警抓你，你休想欺負(fù)姣姣！”
幾個好大兒在樓下跳著腳放狠話，分明已經(jīng)忘了我當(dāng)年把他們撿回來時，他們跪在我面前的承諾。
他們說會把我當(dāng)做生身父親一樣尊重，把浸月當(dāng)做親妹妹一樣寵愛。
可他們寵愛的結(jié)果，居然就是把自己的妹妹丟去那種地方嗎？
想到這些，我冷眼看著床上的姣姣。
她立馬頭也不疼了，人也不虛了，小心翼翼地跪在床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把浸月放到床上，翻箱倒柜給她找特效藥，可翻來翻去，居然全是空瓶。
我當(dāng)年臨走時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幭洌缃窬怪皇Ｏ聞倓傛仁５陌肫繝I養(yǎng)劑。
我將冰冷的目光投向跪在一旁的姣姣，她感受到我的注視，頓時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
“爸爸，我是哥哥替您收養(yǎng)的女兒。他們撿到我的時候，您還在國外沒回來，就先替您收留下了，我叫江姣姣……我會很乖的，求您別趕我走……”
我看著她虛偽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一聲：
“怎么現(xiàn)在是阿貓阿狗都想當(dāng)我女兒了？我自己是沒有女兒嗎？”
3
組織上下誰不知道，我江朝把唯一的女兒視作掌上明珠，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姣姣顯然也聽過這話，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嫉恨，隨即又把哄騙那幾個傻兒子的招數(shù)搬了出來，對著我柔聲細(xì)語：
“爸，姣姣也只是想有個家，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您就再添我這件棉襖，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順您?！?/p>
說著，她便擺出一副親昵的姿態(tài)朝我湊來。
矯揉造作，惡心至極。
我冷哼一聲，朝姣姣勾了勾手指。
姣姣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竊喜，扭著身子便往我身前靠。
可剛靠近半步，我反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家？你也配有家？”
我盯著她驚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問。
“你穿我女兒的衣服，戴我女兒的吊墜，占我女兒的房間，喝我女兒的藥，現(xiàn)在還想認(rèn)我當(dāng)爸爸？”
她疼得眼淚直流，卻還在試圖擠出委屈的表情：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哥哥們說姐姐不要這些了……”
“閉嘴！”
我猛地甩開她，她踉蹌著撞到床柱上，額頭磕出個血包。
門外的四個兒子聽到動靜，又開始拍門嘶吼：
“爸！你對姣姣做了什么！”
“放開我妹妹！有本事沖我們來！”
“江朝！你要是敢傷她，我們就斷絕父子關(guān)系！”
斷絕關(guān)系？
我嗤笑一聲。
我那四個好大兒恐怕還沒搞清自己的身份。
我轉(zhuǎn)身看向床上氣息微弱的浸月，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動著，像是在說什么。
我俯身細(xì)聽，才聽清她在念：
“爸……我疼……”
我心口像是被重錘砸中，眼眶瞬間就紅了：
“疼？”
我直起身，目光如刀刮過江姣姣全身。
“聽到?jīng)]有，我女兒在喊疼，所以我要讓你比她更疼才是！”
姣姣被我的眼神嚇得渾身發(fā)抖，卻還在嘴硬：
“那是姐姐她自己不懂事，跟我搶東西還動手打人，哥哥們才……”
“才把她扔進(jìn)夜色？”
我打斷她，緩步逼近。
“你知道她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嗎？”
不等她回答，我便自顧自道：
“那年她才五歲，為了護(hù)著被流浪狗追趕的老二，被咬傷了眉骨。他們幾個跪在我面前發(fā)誓，說這輩子都會護(hù)著妹妹，結(jié)果呢？”
我一腳踩在她剛剛磕出血的胳膊上，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覺得心里那團(tuán)火越燒越旺：
“他們把她的救命藥給你喝，把她的房間給你住，把她的身份給你頂替，甚至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辱。你說，我該怎么罰你？”
姣姣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求饒：
“爸爸饒命！都是哥哥們的主意！與我無關(guān)?。∥野褨|西都還給姐姐，我馬上就走！”
“晚了?！?/p>
我從口袋里掏出多功能軍刀，刀鞘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門外的兒子們徹底瘋了，撞門的力道越來越大：
“江朝你這個畜生！姣姣可是你的女兒！”
“我要給你發(fā)到網(wǎng)上！讓你身敗名裂！”
“爸！求你了！放過姣姣吧！”
這群蠢貨，事到如今也只敢在門口狂吠，連闖進(jìn)來與我對峙的膽子都沒有。看來之前是我太瞧得起他們了，如今看來，我這幾個好大兒，也不過只是一群廢物。
4
我對門外的叫喊聲充耳不聞，提著軍刀一步步走向姣姣。
“你嫉妒我的女兒，所以讓人打斷她的手筋，讓她放棄從小練的舞蹈，任人欺負(fù)。那我就廢了你的手腳，權(quán)當(dāng)是給我女兒收點利息。”
姣姣嚇得癱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
“我女兒的手好不了，你的就都別想要了?！?/p>
“至于你搶來的其他東西……我自會一一收回來！”
我眼神驟冷，直接動手。
江姣姣早嚇得暈了過去，門外的撞擊聲卻突然停了。
我轉(zhuǎn)頭看去，不知何時，研究所的張所長竟帶著安保站在門口，臉色鐵青地看著屋內(nèi)：
“江朝，你也太沖動了！”
我收起軍刀，任由紅色濺在地上：
“沖動？張所長知道我的女兒受了多少苦嗎？知道這些年她是怎么被這群白眼狼欺辱的？”
我指著床上的浸月，聲音陡然拔高：
“今日之事，我放話在這里，敢動我女兒分毫，我必讓他付出代價！”
“可分明是江浸月有錯在先，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怪到我們身上！”
老二突然從警衛(wèi)員身后站出來嘶吼。
話音剛落，家里的幾個保姆便紛紛出聲應(yīng)和：
“江院士，您不知道！去年冬天，姣姣小姐好心給賀姑娘送暖手寶，結(jié)果小姐抬手就把暖手寶砸了，說她沒安好心！”
“何止??！小姐還總是克扣我們的工資，還是姣姣小姐看不過去，偷偷給我們補(bǔ)回來！”
“姣姣小姐性子軟，每次受了委屈都自己忍著，還勸我們別說出去，怕江院士您擔(dān)心?！?/p>
“這次要不是小姐把姣姣小姐推下樓梯摔斷了腿，少爺們怎會狠心罰她？說到底還是小姐太過驕縱，仗著江院士的寵愛無法無天！”
這幾個在我家做了多年的保姆，此刻竟像排練好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語地羅織罪名。
我那幾個兒子見狀更是來了底氣，老二跑到張所長面前哭喊道：
“張所長您聽聽！家里上下誰不知道江浸月的性子？”
“她連自己的同學(xué)都打罵，也就姣姣心腸好，還把她當(dāng)姐姐待！”
“我們把她送進(jìn)夜總會，也是實在忍無可忍之下出的下策！”
聽得張所長的臉色越來越沉，冷冷地看向我：
“江朝，連你家的保姆都這么說，看來所言非虛。你女兒如此跋扈，姣姣受了這般委屈，你不僅不教訓(xùn)，反倒對姣姣下此毒手，這就是你保護(hù)女兒的方式？”
我看著這群被收買的白眼狼，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好一個一樁樁一件件的“惡毒跋扈”。
囂張到最后，我給浸月的東西全都落到了這個不知從哪來的賤人頭上。
手中的軍刀幾乎要被捏碎，我抬頭看向“義正言辭”的張所長和那四個蠢貨，氣急反笑：
“好，好，好，既然你們都有道理，那我也不必多言?！?/p>
說著，我直接拿出加密通訊器，撥通了軍區(qū)的電話，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司令，我是江朝，我為國家出生入死十年，我就想問問司令，憑我這十年的功勞，你們能不能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