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眼前一黑,再一亮。嗆得她直咳嗽。什么味兒啊這是?又潮又腥,
還混著一股子霉?fàn)€稻草的氣味。她不是應(yīng)該在時速三百公里的高鐵上,
抱著筆記本電腦狂改方案嗎?最后一個記憶畫面是窗外刺眼的燈光,以及失控的尖叫。
她動了動身子,渾身散架一樣疼。低頭一看,心里罵了句娘。
她那身貴得要死的限量版高定西裝套裙,變成了一堆破布條子,勉強掛在身上。絲襪刮破了,
高跟鞋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露出來的胳膊腿上全是擦傷和青紫。這啥情況?車禍?綁架?
不對。她環(huán)顧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高處一個小窗口漏點月光。身下是扎人的破稻草。
空氣里那股味兒更濃了。旁邊還有個破木桶,散發(fā)著難以形容的餿臭。這分明是個……牢房?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了!”隔壁傳來粗魯?shù)暮鹇?,哐哐砸著墻壁?/p>
林晚瞬間閉嘴。她不是在做夢。她林晚,二十七歲,上市集團女總裁,
業(yè)界號稱“鐵血晚娘”,居然莫名其妙成了階下囚?沒等她想明白,雜亂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鐵鏈子嘩啦啦響,牢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火把的光亮刺得她瞇起眼。
兩個穿著古代差役衣服的男人站在門口,一臉不耐煩?!捌饋?!提審了!”提審?
林晚腦子嗡一下。她努力維持鎮(zhèn)定,撐著發(fā)軟的身體站起來。“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哪里?
我要聯(lián)系我的律師。”兩個差役像看傻子一樣看她。“瘋婆子,胡說八道什么!趕緊走!
”其中一個上前,粗魯?shù)赝屏怂话?。林晚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常年健身的她下意識就想來個過肩摔,但胳膊剛一用力,就一陣虛軟。這身體,弱得不像話!
她被推搡著走出牢房,穿過陰暗的走廊,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堂。
堂上坐著個穿官服的中年胖子,正打著哈欠。旁邊站著師爺和幾個衙役?!肮蛳碌?!
”衙役按著她肩膀。林晚膝蓋一軟,差點真跪了。但她咬牙挺住,硬是站直了。
她林晚這輩子只跪過祖宗,還沒跪過誰?!按竽懀 笨h太爺一拍驚堂木,
“見到本官為何不跪!”“我為何要跪?你們憑什么抓我?
我要求……”林晚那句“要求見律師”卡在喉嚨里,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著這古色古香的環(huán)境,看著這些人的衣著,一個荒謬又驚悚的念頭砸進她腦海。
她不會那么倒霉吧?“放肆!”縣太爺又拍桌子,“人贓并獲,還敢狡辯!說!
你為何要盜竊張員外家傳寶玉?”“盜竊?寶玉?”林晚徹底懵了,“我沒有!
”“還敢抵賴!昨夜張員外家失竊,家仆親眼見你一襲黑衣從后院翻墻而出!
當(dāng)場在你身上搜出贓物!”縣太爺一指旁邊托盤里的一塊成色普通的玉佩,“證據(jù)確鑿!
按律,盜竊財物,杖責(zé)五十,刺字流放!”林晚血液都涼了。杖責(zé)五十?刺字流放?
開什么國際玩笑!“不是我!我昨天根本不在……我……”她怎么說?
說她昨天在另一個時空的高鐵上?誰信?“大人!此等賤婦,不打不招!
”旁邊的師爺陰惻惻地說??h太爺捋捋胡子:“嗯,看來不用刑是不行了。
來人啊……”“等等!”林晚急得冷汗直冒,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必須冷靜,必須找到破綻。
談判,對,談判是她的強項?!按笕耍〈耸卤赜絮柢E!那家仆既然親眼所見,
為何不當(dāng)場擒獲我?反而讓我跑了?又為何能輕易從我身上搜出贓物?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請大人明察!”縣太爺愣了一下,似乎被問住了。師爺趕緊湊過去低聲說:“大人,
張員外那邊……”縣太爺眼神閃爍,隨即又強硬起來:“休得胡言亂語!本官辦案,
豈容你指手畫腳!打!先打二十殺威棒!”兩個衙役如狼似虎地?fù)渖蟻恚醋×滞怼?/p>
粗糙的木棍眼看就要落下。林晚心一橫,完了!這頓打挨下去,不死也殘!她拼命掙扎,
可這身體實在太弱。就在這要命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
一個衙役連滾帶爬跑進來:“大人!大人!不好了!仙、仙師駕到!”整個公堂瞬間安靜。
縣太爺噌地站起來,臉都白了:“哪、哪位仙師?”“是、是路過的青云門仙師!
說是有要事,請您即刻出去迎接!”縣太爺也顧不上審案了,提著官袍下擺就往外跑,
師爺和衙役們也慌慌張張跟出去。按著林晚的衙役也松了手,好奇地往外張望。
林晚癱軟在地,喘著粗氣。仙師?青云門?這又是什么設(shè)定?
她聽到外面縣太爺諂媚的聲音:“不知仙師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
恕罪恕罪……”一個清冷平靜的男聲響起,不高,卻奇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途徑此地,
感應(yīng)到一絲異常靈機波動,特來查看??捎挟愂掳l(fā)生?”“異事?沒有啊……哦哦,
正在審理一樁盜竊小案……”那清冷的聲音頓了一下:“盜竊?”腳步聲靠近,
一行人又回到了公堂。林晚抬頭看去。縣太爺和師爺卑躬屈膝地陪著一個年輕人走進來。
那年輕人穿著一身素青道袍,身姿挺拔,如孤松獨立。墨發(fā)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著,
面容極其俊美,卻冷得像玉雕,不帶一絲煙火氣。一雙眼睛尤其特別,深邃得仿佛能吸走光,
看人的時候,有種洞穿一切的淡漠。他就那么隨意地站著,整個破舊縣衙都好像亮堂了幾分。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這氣質(zhì),這排場,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修仙的?
縣太爺賠著笑:“仙師,就是這小賊婦……”那被稱為仙師的青年,目光淡淡掃過林晚。
只一眼,林晚感覺自己像被看了個透心涼。他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縣太爺還在喋喋不休:“……人證物證俱在,頑劣不堪,正要動刑……”青年忽然開口,
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此人,我要帶走。”“???”縣太爺傻眼了,“仙師,
這、這不合規(guī)矩吧?她可是賊犯……”青年沒說話,只是指尖一彈。一道微光閃過,
縣太爺頭頂?shù)墓倜迸距幌?,掉在地上,帽頂嵌著的那顆小珍珠,無聲無息化成了粉末。
縣太爺嚇得噗通跪地,渾身發(fā)抖:“仙、仙師饒命!帶走!您盡管帶走!能入仙師法眼,
是這賤婦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青年不再多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向外走。經(jīng)過林晚身邊時,
他腳步未停,只丟下兩個字。“跟上。”林晚幾乎是憑借求生本能,手腳并用地爬起來,
踉踉蹌蹌跟在他身后。走出縣衙,夜風(fēng)一吹,她打了個寒顫。
抬頭看著前面那個挺拔冷漠的背影,心里亂成一團麻。這人是誰?為什么救她?
什么叫“異常靈機波動”?他要把自己帶哪兒去?青年走到街角一處僻靜地方,停下腳步。
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手指在上面虛劃幾下,符紙無火自燃,
化作一道流光繞著他和林晚轉(zhuǎn)了一圈。林晚只覺得腳下一輕,周圍的景物猛地模糊、拉長。
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傳來,比坐過山車刺激一萬倍。她差點尖叫出聲,但死死咬住了嘴唇。
大概過了十幾秒,或者更久,腳終于踩到實地。她胃里翻江倒海,扶著一棵樹干嘔了幾下,
什么都沒吐出來。抬頭一看,徹底呆住。眼前不再是那個破敗的小縣城,
而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山野。月光灑下來,四周是黑黢黢的山巒輪廓,
遠(yuǎn)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嚎叫。青年站在不遠(yuǎn)處,背對著她,望著遠(yuǎn)方,仿佛在感應(yīng)什么。
林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她走到青年身后,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抖:“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是?”青年轉(zhuǎn)過身,
那雙深眸在月光下更顯清冷。他打量著她,像是在看一件奇怪的物品?!澳悴恢??
”他反問?!拔摇撝绬??”林晚懵了。“你不是此界之人?!鼻嗄暾Z氣平淡,
說出的話卻石破天驚,“你的神魂與此肉身并不完全契合,方才那絲波動,
便是因你跨界而來所殘留?!绷滞砣缭饫讚?,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他看出來了!
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我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笔碌饺缃?,隱瞞似乎毫無意義,
而且對方顯然不是普通人,“我出了意外,醒來就在牢里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里是什么地方?”“此乃蒼嵐界?!鼻嗄甑?,“至于你為何而來,我亦不知。
方才那絲波動特殊,我以為是異寶出世,或是魔道手段,故而查看。既是你,便罷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順手撿了只路邊的小貓小狗,發(fā)現(xiàn)沒什么用就打算扔掉。
林晚心里一沉。她聽明白了,人家不是特意來救她的,只是順便?,F(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沒啥價值,
就不打算管了。這怎么行!在這鬼地方,她人生地不熟,還是個黑戶,差點被冤枉打死。
離開這個大腿,她活不過三天!“仙師!”林晚趕緊上前一步,也顧不上什么總裁架子了,
語氣帶著懇求,“我無處可去,對這里一無所知。您能不能……暫時收留我?
或者指點我一條活路?我什么都能做!我會……我會算賬!會管理!會談判!
”她急急忙忙推銷自己現(xiàn)代的職業(yè)技能。青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林晚的心涼了半截。忽然,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網(wǎng)絡(luò)小說,福至心靈,脫口而出:“我做飯很好吃!還會講故事!
端茶送水洗衣疊被都行!”為了活命,不寒磣!青年似乎對她后面的話完全沒興趣,
但聽到“講故事”時,眉梢?guī)撞豢刹榈貏恿艘幌隆K聊似?。周圍只有風(fēng)聲和蟲鳴。
就在林晚絕望的時候,他開口了?!案?。”還是那兩個字。林晚差點喜極而泣,
趕緊小碎步跟上。這次青年沒有用那種恐怖的“傳送符”,只是不緊不慢地走著。
但他的步子很大,林晚得小跑才能跟上。她一邊喘氣一邊問:“仙師,
我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您?”“謝無妄?!薄爸x仙師。我叫林晚?!彼⌒囊硪淼貑?,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回宗。”“回宗?是您的門派嗎?叫什么名字?”“青云門。
”林晚不敢再多問,默默記下。青云門,聽起來挺正派的,應(yīng)該安全……吧?
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林晚累得腿都快抬不起來了,謝無妄終于停下。
前面是一片云霧繚繞的懸崖,深不見底。謝無妄抬手,指尖凝聚一點微光,打入云霧中。
云霧緩緩向兩邊散開,露出一條懸空的、由光線構(gòu)成的棧道,
通向?qū)γ嬉蛔綦[若現(xiàn)的巨大山峰。峰頂有恢弘的建筑群,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
仙家手段!林晚看得目瞪口呆。走過光橋,山門巍峨,
“青云門”三個古樸大字帶著磅礴氣勢。守門弟子見到謝無妄,立刻恭敬行禮:“謝師叔祖!
”師叔祖?!林晚偷偷咋舌。這家伙看著年輕,輩分這么高?謝無妄微微頷首,
帶著林晚徑直入內(nèi)。一路遇到不少弟子,無一不對謝無妄恭敬行禮,
然后好奇地偷偷打量穿著破爛、狼狽不堪的林晚。林晚硬著頭皮,盡量忽略那些目光。
謝無妄把她帶到一座偏僻安靜的山峰,指著一間簡陋但干凈的小木屋:“你暫居于此。
無事不得隨意走動?!薄岸嘀x仙師!”林晚真心實意地道謝。謝無妄沒再多說,
轉(zhuǎn)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林晚推開木屋門,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她已經(jīng)無比滿足。至少安全了,有地方住了。
她癱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著屋頂,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一天,太刺激了。
從現(xiàn)代總裁到古代囚犯,再到疑似修仙門派的后山雜役?這人生起伏,比過山車還猛。
不管怎么樣,先活下去。第二天一早,林晚就被凍醒了。這身體實在太弱,
又經(jīng)歷了驚嚇和奔波,她感覺自己有點發(fā)燒。她掙扎著爬起來,想找點水喝。
門外放著一個食盒,里面有一碗稀粥,兩個饅頭,還有一套灰色的粗布衣裙。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東西,換上衣服。衣服不太合身,但總比破布條強。
她不知道謝無妄什么時候會來,也不敢亂跑,就在屋子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山峰很冷清,
好像就她一個人住??斓街形鐣r,謝無妄來了。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透明水晶球?!吧焓?。”林晚乖乖伸出手。
謝無妄把水晶球放在她掌心。冰涼的觸感。水晶球毫無反應(yīng)?!肮??!彼坪踉缬蓄A(yù)料,
“毫無靈根,凡人體質(zhì)。”林晚心里一緊。雖然不懂,但聽這意思,她是個修仙廢柴?
“仙師,靈根是什么?沒有靈根……會怎么樣?”“無法吸納天地靈氣,無法修行。
”謝無妄收起水晶球,“你只能做個凡人?!绷滞淼男某恋焦鹊住T谶@個修仙世界,
不能修仙,不就是底層中的底層?一輩子任人宰割?“不過,”謝無妄話鋒一轉(zhuǎn),
“你神魂特殊,或有一線機緣?!薄笆裁礄C緣?”林晚立刻抬頭。“不知。
”謝無妄回答得干脆利落,“看你自己造化。
”林晚:“……”謝無妄似乎不打算再管她修行的事,轉(zhuǎn)而道:“你昨日所言,會講故事?
”林晚一愣,趕緊點頭:“會!我會很多故事!”原來大佬好這口?“講一個。
”謝無妄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一副準(zhǔn)備聽書的樣子。林晚腦子飛快轉(zhuǎn)動。
給一個古代修仙者講什么?霸道總裁愛上我?肯定不行。星際穿越?太超前。武俠故事?
好像可以試試。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射雕英雄傳》。盡量用口語化的方式,
講郭靖的笨拙,黃蓉的機靈,江湖的恩怨。她講得口干舌燥,謝無妄一直安靜聽著,
臉上沒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惡。直到她講到“華山論劍”,暫時告一段落。
謝無妄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凡人的武技,倒也……有些意思?!彼酒鹕恚?/p>
丟給她一個小布袋:“里面有辟谷丹,每日一??晒埂R恍╇s物。暫未想好如何安置你,
先在此住下?!闭f完,他又走了。林晚打開布袋,里面有幾個小玉瓶,
還有幾塊亮晶晶的石頭(大概是靈石?),還有一把小匕首,一套針線,一些傷藥。看來,
講故事?lián)Q來了初步的生存物資。林晚稍微松了口氣。至少短期內(nèi)餓不死了。接下來的日子,
林晚就在這小木屋住了下來。謝無妄每隔幾天會來一次,每次來就是聽她講故事。
林晚把金庸古龍梁羽生輪番講了一遍,后來沒轍了,開始講《哈利波特》和《魔戒》,
硬著頭皮翻譯成東方修仙界能聽懂的模式。謝無妄始終是那副冷淡樣子,但來的次數(shù)很穩(wěn)定,
每次也會留下些東西。有時是食物,有時是幾本這個世界的閑書,有時是幾件普通的衣服。
通過閑書和偶爾與送物資的外門弟子搭話,林晚慢慢對這個世界有了了解。
這里確實是修仙世界,弱肉強食。青云門是名門正派,還算講規(guī)矩。
謝無妄是門內(nèi)最年輕的長老,元嬰期大能,劍道天才,性格孤僻,常年閉關(guān),很少管事。
她這個“謝長老帶回來的凡人”,成了宗門里一個不大不小的八卦。很多人好奇,
但謝無妄地位高,沒人敢明目張膽來找茬。林晚一邊茍著,一邊拼命看書鍛煉身體。
這身體太弱了,她受不了。她用現(xiàn)代的知識做簡單的訓(xùn)練,身體慢慢好了點。
她一直沒放棄尋找那所謂的“一線機緣”。她偷偷試過各種辦法,
冥想、打坐、甚至照著書上的基礎(chǔ)功法瞎練,屁用沒有。那天,謝無妄又來聽故事。
林晚講完了《冰與火之歌》的大致情節(jié),累得夠嗆。謝無妄聽完,罕見地沉默了更久。
然后他說:“你識海中的故事,光怪陸離,倒是有趣?!绷滞砀尚Γ骸跋蓭熛矚g就好。
”謝無妄忽然看向她:“你既無靈根,這些故事從何而來?莫非你那個世界,人人皆如此?
”林晚心里一緊,知道這是試探。她小心回答:“那倒不是。
只是我……比較喜歡收集這些故事。我們那邊的人,大多不能修煉,但我們會用別的工具,
比如能飛上天的鐵鳥,能隔著千里通話的鏡子……”她簡單描述了一下飛機和手機。
謝無妄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驚奇,但很快恢復(fù)平靜:“依外物而行,終是下乘。
”林晚閉嘴了。跟修仙大佬爭論科技文明,純屬找不自在。謝無妄這次沒急著走,
反而扔給她一本薄薄的書冊,封面破舊,連名字都沒有?!霸囋囘@個。
”林晚拿起書:“這是……功法?”她心跳加速?!八悴簧稀!敝x無妄語氣平淡,
“一門煉神的小竅門。無需靈根,或許與你特殊神魂匹配。能否練成,看你自己。
”林晚激動得手都有些抖。等了這么久,終于來了!“多謝仙師!”“不必。
你若練出些名堂,或許能多講些有趣的故事。”謝無妄說完,飄然離去。
林晚:“……”好吧,工具人就工具人吧。她迫不及待地翻開那本小冊子。
里面的文字很晦澀,還好她這段時間惡補了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常識,連猜帶蒙能看懂。
這確實不是修煉靈力的功法,而是錘煉精神力量,也就是“神識”的法門。入門極難,
需要極高的專注力和意志力,而且過程非常痛苦,如同用銼刀打磨靈魂。但一旦練成,
神識強大,妙用無窮,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干擾現(xiàn)實。正因為它對靈根沒要求,
且修煉過程太自虐,幾乎沒人練,都快失傳了。估計謝無妄也是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
林晚卻如獲至寶。再難再苦,也比當(dāng)個廢人強!她立刻開始嘗試。第一步,感知“神”。
她就花了三天,頭暈眼花,差點以為自己要腦溢血。第二步,凝聚“神”,更是痛苦。
感覺像有針在腦子里攪。她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頭疼欲裂,惡心嘔吐。
但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輸?shù)暮輨派蟻砹?。?dāng)年她能從底層爬到總裁位置,靠的就是這股狠勁。
練!往死里練!除了必要的吃飯睡覺,她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這煉神術(shù)。謝無妄再來時,
看到她臉色蒼白,眼下烏青,整個人瘦了一圈,但眼睛卻亮得驚人?!坝悬c進展?”他問。
林晚擠出一點笑:“好像……摸到一點門檻了?!敝x無妄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稍縱即逝?!班??!彼畔滦碌奈镔Y,照例聽了個故事,離開前留下一句,“量力而行,
莫要自毀。”林晚知道這是提醒,但這機會她必須抓住。又過了一個月。林晚幾乎脫了層皮。
這天夜里,她再次嘗試將神識凝聚成針。腦子里劇痛無比,冷汗浸透衣服。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那無形的“針”猛地一顫,終于成型!嗡!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她“看”到了屋外風(fēng)吹過草葉的顫動,“看”到了地下螞蟻爬行的軌跡,
“看”到了不遠(yuǎn)處木桌的紋理!雖然范圍很小,只有周身幾米,
而且很快就因為精神耗盡而消散,但她成功了!林晚癱倒在地,大口喘氣,
臉上卻露出穿越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她終于,踏出了第一步!有了神識,
她的世界豁然開朗。她繼續(xù)瘋狂修煉煉神術(shù),神識不斷變強,范圍擴大,操控也更精細(xì)。
她開始嘗試用神識做更多事。比如隔空取物(只能挪動最輕的羽毛),
比如探查環(huán)境(能提前發(fā)現(xiàn)路過的小動物),
比如內(nèi)視自身(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這身體底子真的差得離譜)。
她還偷偷用神識去“聽”外門弟子講課,學(xué)一些最基礎(chǔ)的常識和粗淺武技。
沒人發(fā)現(xiàn)這個躲在偏僻山峰的凡人,正在用這種詭異的方式偷師。她練得更狠了。
一邊練神識,一邊用偷學(xué)來的武技打熬身體。每天累得像條死狗。謝無妄來的次數(shù)漸漸少了,
據(jù)說是在準(zhǔn)備什么宗門大比。每次來,他會檢查一下林晚的進度,
給點不痛不癢的指點(主要針對講故事的情節(jié)邏輯漏洞),留下物資。林晚能感覺到,
謝無妄對她修煉出神識并不意外,但也僅此而已。在他這種元嬰大能眼里,
這點微末伎倆大概和螞蟻舉起米粒差不多。宗門大比的日子到了。整個青云門都熱鬧起來。
各峰弟子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獲得長老青睞。林娃所在的山峰依舊冷清。
但她能用神識“看到”遠(yuǎn)處的喧鬧。她心里有點羨慕,但更多是平靜。她走她的獨木橋,
一步一個腳印。大比進行到第三天,出了件大事。一個弟子在比試中突然入魔,狂性大發(fā),
連傷數(shù)人。場面一度混亂。幾位長老出手壓制,但那入魔弟子身上有件詭異法寶,
爆發(fā)出驚人威力,竟掙脫束縛,化作一道黑煙直沖外圍觀戰(zhàn)的人群!而人群里,
正好有幾個來看熱鬧的凡人雜役和附近村民!黑煙咆哮著撲向一個嚇呆了的小女孩。
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林晚的神識一直好奇地“圍觀”大比,恰好看到了這驚險一幕。
她腦子一懵,根本來不及思考。救人的念頭壓倒了一切!
她將自己所有剛練出來沒多久的神識,毫無保留地凝聚成一根最尖銳的“針”,
朝著那團黑煙的核心,狠狠刺了過去!無聲的碰撞。林晚慘叫一聲,抱著頭栽倒在地,
鼻血瞬間涌出,眼前一片漆黑。神識反噬的劇痛幾乎讓她昏死過去。那團撲向小女孩的黑煙,
也猛地一滯,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動作瞬間變形遲緩。就這遲滯的一剎那!
一道凌厲無匹的劍光,如九天雷霆般落下!精準(zhǔn)地斬在黑煙之上。黑煙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