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盯著電梯門上的金屬反光,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帆布包帶——她剛結束國外的物理交換項目,拖著半人高的行李箱,
被親姐林晚用七十二通電話催來公司,美其名曰“幫我篩選新人資料”,
實則是想把她塞進即將開播的選秀《星途之上》湊數。“?!钡囊宦暎娞蓍T緩緩打開,
門外站著個穿淺灰色針織衫的男人。他身形挺拔,袖口挽至小臂,
露出腕間一塊簡約的機械表,手里捏著份文件夾,見她愣在原地,微微側頭,
露出雙淺褐色的瞳孔,聲音清潤:“要進來嗎?”林溪回神,連忙拉著行李箱進去。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才想起沒按樓層,目光掃過按鍵區(qū),
卻見男人指尖已經落在“36”上——那是林晚的專屬樓層,整層只有林晚和她的貼身助理。
“您也是去三十六層?”林溪忍不住問。男人扯了扯領口,露出張過分好看的臉,眉骨分明,
眼尾帶著點溫和的弧度,語氣自然:“嗯,談合作。需要幫忙嗎?
”他指了指林溪歪掉的行李箱拉桿。林溪愣了愣——她在國外待了三年,
對國內娛樂圈幾乎一無所知,但眼前這張臉,哪怕現在不火,遲早也會火。好看得太干凈,
連電梯反光里的側影,都比她見過的所有實驗室?guī)熜忠鎏?。心跳莫名快了兩拍?/p>
林溪把這歸結為“審美本能”。她掏出手機,
剛想給林晚發(fā)消息吐槽“你公司居然有這么帥的合作方”,電梯突然猛地一頓,
手機從掌心滑出,磕在地板上。失重感轉瞬即逝,電梯停在了二十五層與二十六層之間,
頂燈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熄滅?!半娞荨遣皇枪收狭耍俊绷窒紫律頁焓謾C,
聲音有點發(fā)顫。男人皺眉點頭,起身走到按鍵區(qū),先摁下報警鍵,
又依次摁亮二十五層以下的所有開門鍵,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遇到意外。他回頭看她,
神色還算平靜:“別慌,是常見的樓層卡殼,等維修人員來就好?!绷窒c點頭,
強迫自己冷靜,卻見男人忽然開口:“把高跟鞋脫了吧?!薄鞍??”“如果電梯突然下墜,
鞋跟容易崴到腳?!彼忉屚?,貼著電梯壁站好,后背繃得筆直,像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
林溪的鞋跟只有兩厘米,卻還是乖乖脫了,學著他的樣子貼墻站好。男人瞥了她一眼,
眼神里帶著點意外——他以為這看起來嬌軟的小姑娘會慌得手足無措。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沈慕言掏出手機看了眼,意料之中的沒信號。
他又摁了次報警鍵,金屬按鍵發(fā)出“嘀”的輕響,在昏暗的電梯里格外清晰。
林溪的腿開始發(fā)軟,指尖無意識摸著帆布包,
突然觸到個圓滾滾的東西——是她出門時隨手塞的兩瓶荔枝味氣泡水。她掏出一瓶,
遞向沈慕言:“給你,喝這個能放松點?!鄙蚰窖糟读算?,接過水,指尖碰到她的手,
帶著點微涼的溫度。他沒擰開,捏在手里,目光落在那瓶印著“荔枝味”的氣泡水上,
忽然覺得這姑娘有點傻得可愛。又等了十分鐘,電梯依舊沒動,報警鍵也沒傳來回應。
林溪的聲音開始發(fā)顫:“是不是……維修人員還沒到?”沈慕言退回到她身邊,
語氣溫和:“會到的。我摁亮了二十五層以下的所有開門鍵,總有一層能打開。
”“我們被困多久了?”“八分鐘?!彼罂戳搜凼直?,表盤在昏暗里泛著冷光。
林溪閉上眼,陌生環(huán)境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來。她試著轉移注意力,
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我們說說話吧?總比僵著好?!鄙蚰窖员鞠胩嵝选罢f話會消耗氧氣”,
但抬頭見她眼尾泛紅,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點頭:“好?!薄拔医辛窒?,今年二十二,
學的理論物理,喜歡泡實驗室,還喜歡收集各種口味的氣泡水。”林溪一股腦說完,
見男人只是“嗯”了聲,又補充,“我來這兒是因為我姐,她非讓我去參加《星途之上》,
我本來不想來的……”沈慕言原本沒太在意,聽到“《星途之上》”三個字,突然抬眸。
少女還在吐槽:“早知道會被困電梯,我當初就該假裝沒看見她的消息!”說完,
她抬頭看沈慕言,電梯燈光晦暗,沒看清他眼里的情緒,只覺得他的眼睛真好看,
像盛著清晨的星光。她吞了吞口水,鬼使神差地開口:“你長得真好看。”沈慕言沒說話,
只是指尖輕輕摩挲著氣泡水瓶身。林溪被他看得有點慌,
又有點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被困了,矯情什么?她攥緊手機,
小聲說:“我……我從來沒和陌生人在這么小的空間待過,有點緊張?!笨諝馑查g安靜。
沈慕言低頭看眼前的小姑娘——她攥著手機的手指泛白,肩膀微微緊繃,像只受驚的小鹿。
他向來擅長控制情緒,此刻卻忍不住放柔語氣:“別怕,我之前遇到過兩次電梯故障,
很快就能出去?!本驮谶@時,頭頂突然傳來保安大叔的喊聲:“喂!里面的人能聽到嗎?
我們來檢修了!”林溪猛地睜眼,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松口氣的神色。
沈慕言沖上面喊:“能聽到!我們沒事!”“別著急!馬上就好!”營救持續(xù)了一分多鐘,
電梯門被撬開一條縫,光線涌進來的瞬間,林溪腿一軟,差點摔倒,被人從身后扶了扶胳膊。
她回頭,見沈慕言已經拿起地上的文件夾,正低頭看她:“沒事吧?”還沒等她說謝謝,
就被一股力道拉出電梯,下一秒,撞進個熟悉的懷抱——是林晚,她眼眶通紅,
抱著林溪語氣急促:“嚇死我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跟爸媽交代!”林溪哭笑不得,
拍著她的背安慰,余光里,沈慕言的身影漸漸走遠。她戳了戳林晚的胳膊:“姐,
剛剛那個去三十六層的合作方是誰???能不能給我他的資料?
”林晚擦了擦眼淚:“看什么資料?你不是對娛樂圈不感興趣嗎?”“現在感興趣了。
”林溪望著那道挺拔的背影,耳尖有點熱。兩天后,
林溪拎著行李箱站在《星途之上》宿舍樓下,
一臉茫然地看著個瘦高女生自己扛著比人還大的琴盒上樓。她身邊的助理想上前幫忙,
被林溪攔住:“不用,我自己來?!痹捠沁@么說,她剛拎起行李箱,手臂就開始發(fā)酸,
差點把箱子摔在地上。好在身后傳來個清亮的聲音:“需要搭把手嗎?”林溪回頭,
見是個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眉眼干凈,帶著點陽光氣。
他不由分說接過行李箱:“我叫蘇哲,也是來參賽的,你呢?”“林溪?!彼屑さ匦α诵?,
跟著蘇哲上樓。宿舍是雙層公寓,一層兩戶,林溪的房間在頂層。蘇哲把行李箱放下,
笑著說:“真巧,我住你對門?!绷窒读算丁@也太巧了。進了房間,對門已經有人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坐在沙發(fā)上翻劇本,見她進來,合上書起身:“兩間臥室,你先選。
”“不用,你先來的,你選吧?!绷窒B忙擺手。女生也不推辭,
拎著行李箱進了靠近陽臺的房間,留下句“我叫夏沫”,就關上了門。
林溪把行李箱拖進另一間房,從里面掏出四瓶氣泡水,想了想,
拎著兩瓶敲開夏沫的門:“夏沫,這個給你,我叫林溪?!毕哪⒅掷锏臍馀菟?,
三秒后接過,從背包里掏出兩包堅果遞給她:“回禮?!绷窒е鴪怨?,
覺得這場景有點荒誕——用氣泡水換堅果,還是第一次。晚上九點,林溪餓得肚子咕咕叫,
點了份輕食沙拉,卻接到外賣小哥的電話:“姑娘,你這宿舍區(qū)的東門在哪?。?/p>
我繞了二十分鐘沒找到!”林溪硬著頭皮讓小哥在園區(qū)標識牌下等,
自己披了件薄外套就沖下樓。繞了十分鐘,終于在鐵門旁找到一臉茫然的小哥,送走他后,
拎著沙拉往回跑,卻在路過花壇時,猛地撞進一個人懷里。沙拉的醬汁灑出來,
沾在對方的淺灰色風衣上。林溪傻眼,剛想道歉,
就見對方摘下墨鏡——是電梯里的那個男人!男人看了她一眼,頓了頓,
眼里閃過絲笑意:“又見面了,林溪同學?!绷窒铝耍骸澳趺粗牢颐郑?/p>
”她盯著男人風衣上的醬汁,心虛道,“對不起,我賠您衣服,或者我?guī)湍腿ジ上矗?/p>
”“不用這么麻煩,”男人語氣溫和,“只是點醬汁,擦擦就好。”他頓了頓,補充,
“我叫沈慕言。”林溪抬頭,眼睛亮了:“您也來參加《星途之上》?”沈慕言一愣,
隨即笑了:“是,以后多指教?!眱扇艘黄鸹亓怂奚幔搅隧攲?,沈慕言掏出鑰匙,
打開了林溪對門的門——居然是蘇哲的鄰居!“您也住這層?”林溪驚訝。“嗯。
”沈慕言推門進去,又探出頭,“明天有摸底考核,早點休息?!绷窒c點頭,
看著他關上門,心跳又開始加速——原來他叫沈慕言。第二天一早,林溪被夏沫叫醒化妝,
到了錄播廳才知道,第一場考核要做自我介紹和三分鐘才藝展示,
導師根據表現分S、A、B、C四個班。林溪抽簽到第三個,走上臺,
緊張得手心冒汗:“大家好,我叫林溪,今年二十二,學的理論物理,
才藝是……朗誦物理公式?!迸_下傳來陣輕笑,林溪更緊張了,
直到目光掃到導師席中央——沈慕言坐在那里,正沖她輕輕點頭,眼神里帶著鼓勵。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朗誦自己熟悉的麥克斯韋方程組,聲線清晰,帶著點理科生特有的認真。
沈慕言盯著她,眼神復雜——這姑娘的表演功底幾乎為零,但勝在真誠,
眼神坦蕩得像塊干凈的玻璃。展示結束,沈慕言拿起簡歷:“你只接受過兩周的才藝培訓?
”林溪想起林晚的“美化說辭”,硬著頭皮點頭:“嗯?!薄拔锢韺I(yè)和表演完全不相關,
為什么來參加節(jié)目?”“我姐讓我來的,但我后來覺得,嘗試新事物也挺好。
”導師們商量了幾分鐘,沈慕言抬頭:“S班,我?guī)??!比珗鰢W然——誰都沒想到,
這個連才藝都“另類”的姑娘能進S班。林溪也懵了,直到走下臺,
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成了“跨界榜樣”??己顺掷m(xù)到凌晨四點,林溪困得眼皮打架,
卻在看到沈慕言時精神了些——他坐在導師席上,依舊專注,偶爾和其他導師交流,
語氣嚴謹又溫和?!澳阏f他們怎么都不困?。俊碧K哲湊過來小聲問?!按蟾攀锹殬I(yè)習慣吧。
”林溪打了個哈欠,心里卻有點觸動——她從小見慣了實驗室的通宵,
第一次看到娛樂圈背后的辛苦,居然有種莫名的共鳴。接下來的日子,
林溪被沈慕言拉去單獨輔導。他給她列了幾部文藝片,讓她總結“溫柔型角色”的表演細節(jié),
又手把手教她調整氣息。林溪漸漸發(fā)現,沈慕言不像表面那么疏離,
他會在她犯困時遞來一杯熱牛奶,會在她找不到情緒時親自示范,甚至會在她練到深夜時,
煮一碗蔬菜面給她吃。兩人的關系在潛移默化中變近,直到一次練習結束后,
林溪看著沈慕言收拾教案,突然問:“沈老師,電梯里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