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請在三分鐘內(nèi)讓校草心碎一次,否則將永遠留在書中世界。
”——“可……可我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啊!”1.藍月亮洗衣液的涼味最先鉆進鼻腔,
接著是四面八方的竊笑。我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教學(xué)樓主走廊,
手里攥著一封被我捏得皺巴巴的粉色情書,封口還畫著一顆胖嘟嘟的愛心?!翱炜矗?/p>
真敢遞??!”“倒數(shù)第一給第一遞情書,修羅場預(yù)訂!”議論像潮水涌來,
陌生記憶隨之炸開:甜寵文《學(xué)霸的掌心寵》的世界,而我——顧小北,
活不過三章的炮灰女配。三米之外,清城一中神話王藝軒靜靜立著。白襯衫紐扣系到最頂,
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左肩挎著黑色書包,整個人像雪線以上的冷杉,漂亮卻疏離。
走廊頂燈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一層細碎陰影,那雙黑眸更靜更深。
我心里“咯噔”一聲,因為這封肉麻情書正是原主寫給他的。粉色信紙邊緣鋒利,
劃得指腹生疼,我甚至能倒背其中一句——“你是我藏在公式里的心動”。要命。
機械音驟然在腦海響起:“叮——宿主綁定中,編號A1007。
新手任務(wù):當(dāng)眾拒絕王藝軒,并羞辱他三分鐘,倒計時180秒。失敗懲罰:就地抹殺。
”我差點原地裂開。周圍學(xué)生越聚越多,手機鏡頭齊刷刷對準(zhǔn)我們。王藝軒依舊沉默,
只微微抬眼,目光像寒星墜進深潭??晌覅s敏銳地捕捉到,他耳尖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紅。
——原來不是無動于衷,只是用冷漠當(dāng)殼。系統(tǒng)繼續(xù)讀秒:“150秒。”我攥緊情書,
聲音發(fā)顫:“王同學(xué),對不起?!彼囊暰€落在我臉上,黑得能映出人影。
“我……”我掐自己掌心,逼自己說出系統(tǒng)給的臺詞,“我喜歡的是第二名,你不配。
”周圍瞬間安靜,有人倒吸冷氣。王藝軒長睫顫了一下,像被風(fēng)吹動的薄刃。他垂眸,
聲音極輕:“打擾了?!睕]有憤怒,沒有質(zhì)問,只三個字,像雪落無聲。
我卻覺得胸口被重錘砸中?!岸!靶闹?30,王藝軒好感度+10。”我:???
系統(tǒng)平靜解釋:“目標(biāo)性格:外冷內(nèi)熱,受虐型依戀。請宿主繼續(xù)?!蓖跛囓帍澭?,
拾起我腳邊被風(fēng)吹落的信紙。粉色紙張展開一角,露出我工整的字跡。他動作極慢,
像在折一只易碎的鶴。我頭皮發(fā)麻,系統(tǒng)再次警告:“剩余120秒,請繼續(xù)任務(wù)。
”我只能撐著補刀:“字寫得那么丑,也好意思收情書?”他指尖一頓,“嗯,我練。
”他把信紙折成小方塊,放進校服口袋,轉(zhuǎn)身走了。背影挺拔,腳步不疾不徐,
仿佛剛才的羞辱只是夏日一陣無關(guān)痛癢的風(fēng)。系統(tǒng):“虐心值+20,好感度+15。
第一階段完成,獎勵生命值+1天?!蔽毅对谠兀奶暣蟮米约憾寄苈犚?。——我好像,
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2.我盯著懸浮在眼前的半透明面板,指尖發(fā)涼。
難堪(2/5)】【獎勵:生命值+1天】【失敗懲罰:原地暴斃】鮮紅的倒計時像催命符,
每跳一秒,心臟就跟著抽一下。我不過是熬夜吐槽了這本狗血小說,
怎么就落到要拿命刷任務(wù)的地步?下課鈴響,走廊人潮涌動。
王藝軒抱著一摞競賽卷從辦公室回來,走路帶風(fēng)。陽光穿過窗欞,把他校服領(lǐng)口照得發(fā)亮,
卻也襯得他眼底那抹青影更加明顯。周圍同學(xué)自動散開三米,
給他留出真空帶——學(xué)神的光環(huán),也是結(jié)界。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沖上去,抬手,
“嘩啦”一聲掀翻了他懷里的卷子。雪白的A4紙漫天飛舞,像突降的暴雪。“字這么丑,
也配考第一?”話一出口,我自己先被臊得耳熱??上到y(tǒng)逼著我當(dāng)惡人,我只能把臺詞念完。
空氣瞬間凝固。紙頁打著旋兒落地,王藝軒半蹲下去,長指一張一張拾起。
他的指節(jié)因用力微微發(fā)白,卻仍舊慢條斯理,像在收拾什么易碎珍寶?!邦櫷瑢W(xué),”他抬頭,
聲音低卻清晰,“下次想批評,可以直接說,別弄亂別人的東西。”平靜得像潭死水,
可我還是捕到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顫音?!岸!靶闹?20,好感度+15?!蔽医┰谠兀?/p>
心里罵了系統(tǒng)一百遍。為什么羞辱他,他的好感度反而漲?抖M嗎?圍觀同學(xué)開始竊竊私語。
“學(xué)神好慘……”“顧小北瘋了吧?”那些目光像針,我后背一陣發(fā)麻。
王藝軒把最后一張卷子折好,抬頭看我,眸色深得讓人心虛?!熬碜訚窳?,我去烘干。
”他說完,側(cè)身繞過,連一句重話都沒有。我卻注意到,他右手指腹被紙劃破,
一道細細血線。那抹紅在白紙上格外刺眼,像是我欠下的債。
系統(tǒng)再次彈出提示:“第二階段完成。剩余任務(wù)3/5,倒計時繼續(xù)。”我攥緊拳頭,
掌心全是汗。王藝軒的背影在拐角消失,干凈得像沒沾塵埃。而我,站在一地狼藉里,
忽然覺得喘不過氣?!瓉韨σ粋€好人,比考零分還難受?!熬妫拗髑榫w波動異常。
”系統(tǒng)冷冰冰提醒。我抬頭,逼回眼眶的熱意:“閉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我真的知道嗎?倒計時還在走,下一次,系統(tǒng)又會讓我用什么更鋒利的刀,
去劃那個已經(jīng)遍體鱗傷的人?3.我發(fā)現(xiàn)王藝軒的左手虎口有一道舊疤,顏色很淡,
卻像一條不肯愈合的裂縫。系統(tǒng)催得緊,我只好拿它做文章。午休時,
我端著一杯紅墨水晃到他桌前,“手滑”一潑——深紅的液體在雪白的競賽卷上炸開,像血。
“嘖,臟死了。”我故意皺鼻子,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四周豎起耳朵。王藝軒抬頭,
眸色沉沉。我等著他發(fā)火,甚至等著他把卷子甩我臉上,好讓我再攢一點虐心值。
可他只是抽出一張紙巾,按在卷子上,吸了吸,又把那張被染紅的滿分卷折成四方,
小心地壓進課本里。“我重做?!彼曇舻蛦?,卻帶著縱容。我愣住,心里像被戳了一下。
放學(xué)后做值日,我爬高擦燈管,一不留神,鐵架劃破指尖,血珠立刻冒出來。我吸著冷氣,
暗罵自己活該。教室門被推開,王藝軒去而復(fù)返。他站在逆光里,
手里捏著一盒卡通創(chuàng)口貼——是小熊圖案的?!皠e動?!彼叩轿颐媲埃皖^撕開創(chuàng)口貼。
我下意識縮手,他卻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溫?zé)帷?chuàng)口貼貼上傷口時,
他的睫毛幾乎掃過我的指尖,癢癢的?!皠e留疤?!彼f完,把剩下的創(chuàng)口貼塞進我掌心,
轉(zhuǎn)身要走。我攥著那盒還帶著體溫的卡通貼,喉嚨發(fā)緊:“王藝軒,你是不是傻?”他停住,
聲音輕得像嘆息:“怕你疼?!毕到y(tǒng)立刻跳出來:“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
警告:禁止對目標(biāo)產(chǎn)生感情?!蔽椅宋亲樱÷暳R:“誰動情誰是狗。
”系統(tǒng)沉默兩秒:“汪。”我差點笑出聲,卻又想哭。走出校門,夜色沉下來。
我低頭看指尖的小熊創(chuàng)口貼,心里像被什么撐得脹脹的?!瓉肀粶厝嵋源?,
比被刀扎還讓人難受。系統(tǒng)在我耳邊倒計時下一次任務(wù),我卻第一次生出想按暫停鍵的沖動。
如果傷害他才能回家,那我寧愿迷路。4.傍晚,天色像打翻的墨。
系統(tǒng)把第三次任務(wù)甩到我面前時,
雨點正好砸在窗玻璃上——“請讓王藝軒在暴雨里等你一小時,并親眼看著你坐上別人的車。
”我攥著手機站在走廊盡頭,指節(jié)發(fā)白。王藝軒的教室燈還亮著,他低頭寫題,
側(cè)臉被臺燈鍍上一層柔光。我深吸一口氣,
給隔壁班的籃球隊長發(fā)了條語音:“放學(xué)能送我一程嗎?”那邊爽快答應(yīng)。雨越下越大。
六點整,我撐著一把小紅傘走出校門,故意在噴泉邊停了停。王藝軒果然跟了出來,
黑色長傘在風(fēng)里晃了一下,傘骨折了一根,雨絲直接灌進他領(lǐng)口。我假裝沒看見,
抬手?jǐn)r下籃球隊長的車——一輛惹眼的紅色SUV。車窗降下,
里面?zhèn)鱽砦魳泛完犛训目谏?。我沖王藝軒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用最輕佻的語氣喊:“王大學(xué)霸,雨大路滑,我先走啦!”雨幕里,他站在老槐樹下,
傘面被風(fēng)掀翻,雨水順著發(fā)梢往下淌。他沒追,也沒喊,只靜靜看著我,
像一株被暴雨壓彎的青竹。我坐進副駕駛,車門“砰”一聲合上。后視鏡里,
那道瘦削身影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一點模糊的白?!岸!靶闹?50,好感度+25。
”我的指甲陷進掌心,疼得發(fā)木。系統(tǒng)冷冰冰提醒:“任務(wù)完成,剩余生命值+1天。
”車子剛轉(zhuǎn)過一個路口,我忽然喊停?!氨?,我忘帶東西了?!蔽彝崎_車門,
頭也不回沖進雨里。傘被風(fēng)掀得東倒西歪,雨水瞬間浸透校服。我一路跑回校門口,
遠遠看見王藝軒還站在原地。他的傘徹底報廢,雨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滴。
我氣喘吁吁停在他面前,把唯一的小紅傘舉高,罩住我們倆?!澳阍趺床蛔撸俊蔽覇?。
他抬眼,聲音被雨沖得沙啞:“怕你等會兒回來,找不到我?!蹦且豢?,雨聲像突然靜音。
我踮起腳,把傘往他那邊再傾了傾,小聲罵了句:“傻子?!彼麤]反駁,
只伸手替我抹掉臉上的雨水,指尖冰涼。系統(tǒng)在我耳邊瘋狂跳紅字:“違規(guī)接近目標(biāo)!警告!
警告!”我卻第一次沒搭理它。因為我的心跳聲太吵,吵到蓋過了所有提示音。
5.我沒想到王藝軒會追車。雨刷在擋風(fēng)玻璃上劃出凌亂的節(jié)拍,紅色SUV剛提速,
后視鏡里就出現(xiàn)一道踉蹌的白色身影。王藝軒的校服外套早被雨水澆透,貼在身上,
勾勒出少年單薄的脊線。他一手拎著那把報廢的黑傘,一手高舉,
像在黑夜中舉起一柄熄滅的火把?!巴\?!”我猛地拍駕駛座?;@球隊長被我嚇一跳,
一腳剎車濺起半米高的水花。我推門跳下去,冰涼的雨瞬間砸進領(lǐng)口,冷得我打了個哆嗦。
王藝軒卻先一步?jīng)_過來,
把懷里唯一干燥的物件塞進我手里——是那本被他疊得方方正正的競賽卷,
外裹一層塑料文件袋?!澳愕膫?。”他喘得發(fā)狠,指節(jié)因為奔跑泛著失血的白,“別淋雨,
會感冒?!蔽椅罩谴碜樱韲迪癖挥晁伦。骸澳惘偭藛幔窟@么大的雨——”話音沒落,
他整個人晃了一下。我下意識伸手,卻只抓住他濕透的袖口。下一瞬,王藝軒膝蓋一軟,
直接倒進我懷里。體溫高得嚇人?!巴跛囓帲 蔽一帕?,拍拍他的臉,
卻只摸到滾燙的雨和更滾燙的皮膚?;@球隊長探出車窗:“要幫忙嗎?”“不用!”我咬牙,
把王藝軒的手臂搭上自己肩,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撐起來。少年看著清瘦,
真正壓過來卻像一座山。雨水順著他的睫毛往下滴,落在我鎖骨,燙得我發(fā)抖。
SUV開走了,街道只剩雨聲和兩個人的心跳。我拖著他往校醫(yī)務(wù)室走,沒走兩步就踉蹌。
王藝軒半昏半醒,呼吸灼熱,卻固執(zhí)地把大部分重量移開,低啞地吐字:“別……別摔。
”我氣得想哭:“閉嘴!”話音落下的同時,我腳下一滑。眼看兩個人都要栽進水坑,
王藝軒卻猛地收緊手臂,一個旋身,把我整個人抱進懷里。公主抱。
雨水順著他下巴滴到我臉上,我聽見他急促的心跳,隔著濕透的布料傳進耳膜?!皠e怕。
”他聲音低得幾乎被雨聲吞沒,“我送你過去?!毕乱幻?,他膝蓋一彎,差點跪倒。
我連忙跳下地,反身扶住他,我們就這樣半扶半抱地沖進醫(yī)務(wù)室。
校醫(yī)一量體溫:39.1℃。“高燒,再淋半小時雨就肺炎了。”校醫(yī)皺眉,
“小情侶吵架也要分場合。”我張嘴想解釋,卻見王藝軒躺在白色床單上,臉色蒼白,
嘴角卻帶著極淺的弧度。系統(tǒng)在我耳邊叮咚:“好感度+30,心疼值+100。
”我坐在病床邊,盯著他被雨水浸得發(fā)白的指尖,突然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吧底?。
”他睫毛顫了顫,沒睜眼,卻反手勾住我的小指,聲音沙啞卻篤定:“你回來……就好。
”6.曖昧像梅雨后的藤蔓,一夜之間就爬滿了整面墻。周三晚自習(xí),
整棟圖書館老樓只剩我們高三專區(qū)還亮著燈。我抱著一摞練習(xí)冊,
故意繞到最角落的窗邊——那里只開了一盞暖黃的壁燈,燈下坐著王藝軒。
他的耳機只戴了一邊,另一邊的線垂在胸前,像一條安靜的小蛇。我輕咳一聲,
拉開他對面的椅子。王藝軒抬頭,目光穿過昏黃的光線落在我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躲閃,
仿佛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里有人嗎?”我問得多余?!艾F(xiàn)在有了?!彼鸬酶纱唷?/p>
我們各看各的書,卻誰都沒翻頁。十點整,燈管突然“滋啦”一聲,整層樓瞬間黑透。
停電了。周圍響起零星的驚呼,應(yīng)急燈閃了兩下也沒亮,看來是總閘跳了。窗外雨聲潺潺,
屋里伸手不見五指。我下意識攥緊桌沿,心臟在胸腔里胡亂撞?!皠e怕。
”王藝軒的聲音在黑暗里顯得格外近。下一秒,他的手指準(zhǔn)確無誤地扣住我的手腕,
掌心干燥而溫?zé)?。我驚得想抽回,他卻順勢把我的手包進自己掌心,十指相扣。
我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也能感覺到自己脈搏正沿著皮膚瘋狂傳遞。黑暗剝奪了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