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定山河，青槐藥香，康倩濟世錄
第8章：朱柳玉偷藥，撕破臉皮
靖安六年的初秋，青槐村后山的藥圃迎來了豐收季。金銀花藤蔓爬滿了竹架，雪白與金黃交織的花朵綴滿枝頭，風一吹，細碎的花瓣簌簌飄落，空氣中彌漫著清甜的藥香；蒲公英的種子撐著白色小傘，在陽光下輕輕搖曳；甘草的葉子泛著深綠，根部在土里悄悄積蓄著養(yǎng)分?？蒂幻刻焯觳涣辆吞嶂≈窕@去藥圃，小心翼翼地采摘金銀花，指尖被花瓣染得帶著淡淡的香氣，她卻樂此不?！@些金銀花曬干后能入藥，既能治感冒發(fā)熱，又能清熱解毒，是秋冬季節(jié)常用的草藥。
“倩倩，慢著點摘，別把藤蔓扯斷了，明年還指望它開花呢。”曾祥鏵背著藥簍走進藥圃，看到女兒踮著腳夠高處的金銀花，連忙上前幫忙。他伸手握住藤蔓，輕輕一拉，一串飽滿的金銀花就垂了下來，康倩立刻伸手接住，小心地放進竹籃里。
“爹，您看，今天咱們已經摘了這么多金銀花了！”康倩指著竹籃里的金銀花，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這些天她和曾祥鏵每天都會采摘金銀花，曬干后儲存在家里的陶罐里，一部分留著給村民治病，一部分則會拿到鎮(zhèn)上的藥鋪賣掉，補貼家用。
曾祥鏵笑著點頭，伸手擦了擦康倩額頭的汗珠：“是啊，今年的金銀花長得好，能多曬些。等過幾天，咱們再把蒲公英的種子收了，明年就能種更多的蒲公英了?！?/p>
父女倆正說著話，陳慧提著食盒走了過來：“祥鏵，倩倩，歇會兒吧，吃點東西再摘?！笔澈欣镅b著剛蒸好的玉米和煮好的綠豆湯，玉米的香氣混著綠豆的清甜，讓人垂涎欲滴。
康倩放下竹籃，跑到陳慧身邊，拿起一個玉米就啃了起來，含糊地說：“娘，您做的玉米真好吃！”
陳慧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吃就多吃點，下午還要接著摘呢。對了，閻修才家今天又來借米了，我看他們家的米缸應該空了，要不要再給他們送點過去？”
提到閻修才一家，曾祥鏵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自從閻修才一家投奔過來，已經在曾家住了三個多月。剛開始，曾祥鏵和陳慧還熱情招待，可時間一長，他們的懶惰和貪婪就暴露無遺——閻修才每天要么在村里閑逛，要么就窩在屋里睡覺，從不幫忙干活；朱柳玉則每天東家長西家短地議論，還總嫌棄曾家的飯菜不好；兩個孩子更是調皮搗蛋，經常把曾家院子里的草藥扔得滿地都是。
盡管如此，曾祥鏵和陳慧還是沒有趕他們走——畢竟是遠房親戚，又是因為遭了澇災才來投奔，實在不好意思把他們拒之門外。
“送吧，”曾祥鏵嘆了口氣，“他們家確實困難，等過陣子秋收結束，讓閻修才去村里找些活干，也好掙點糧食?！?/p>
陳慧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下午我就把米送過去，順便跟朱柳玉說說，讓她管管兩個孩子，別總在院子里搗亂。”
下午，陳慧提著一袋米去了閻修才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里傳來朱柳玉的聲音：“當家的，你看曾家的金銀花長得多好，聽說在鎮(zhèn)上能賣不少銀子呢！咱們要是能弄點去賣，也能掙點錢，總比在這里靠他們接濟強?！?/p>
“你小聲點！”閻修才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那是曾家的草藥，咱們怎么能去弄？要是被曾祥鏵發(fā)現了，咱們還怎么在這兒住下去？”
“怕什么！”朱柳玉不服氣地說，“咱們是他的長輩，拿他點草藥怎么了？再說，他現在住的房子，還是當年你曾祖父幫忙蓋的呢！他給咱們點草藥，也是應該的！我看那金銀花就在后山的藥圃里，晚上沒人的時候，我去摘點，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發(fā)現？”
陳慧站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心里又氣又寒。她原本還想著閻修才一家只是暫時困難，沒想到他們竟然打起了藥圃的主意。她強壓著怒火，推開門走了進去：“朱柳玉，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朱柳玉沒想到陳慧會突然來，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強裝鎮(zhèn)定地說：“弟妹，你怎么來了？我……我就是隨便說說，沒真要去摘曾家的草藥?！?/p>
“隨便說說？”陳慧冷笑一聲，“你要是真隨便說說，怎么會說晚上去摘？朱柳玉，我敬重你是長輩，才讓你們住在家里，給你們吃給你們穿，可你們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竟然想偷我們的草藥去賣錢！”
閻修才連忙打圓場：“弟妹，你別生氣，柳玉就是一時糊涂，胡說八道的，你別往心里去。我們怎么會去偷曾家的草藥呢？”
“一時糊涂？”陳慧看著他們，眼神里滿是失望，“我看你們不是一時糊涂，是早就打好了主意！從你們來的那天起，朱柳玉就盯著倩倩的玉佩，現在又盯上了藥圃的草藥，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朱柳玉被說得滿臉通紅，卻還是嘴硬：“我就是看看玉佩，問問草藥，又沒真的搶、真的偷，你至于這么兇嗎？不就是一塊玉佩、一點草藥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玉佩是倩倩的命根子，那些草藥是祥鏵和倩倩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是用來給村民治病的，不是讓你們用來賣錢的！”陳慧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們要是還想在這里住，就安分守己，別再打這些歪主意！要是不想住，就立刻搬走！”
說完，陳慧把米袋往地上一放，轉身就走，再也不想跟他們多說一句話。
回到家后，陳慧把剛才聽到的話跟曾祥鏵說了一遍。曾祥鏵聽了，臉色也沉了下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貪心，連草藥都想偷?？磥磉@家人是留不得了，等過幾天，就讓他們搬走。”
康倩坐在一旁，聽到父母的話，心里也有些害怕：“爹，娘，他們會不會真的去偷咱們的草藥啊？那些金銀花是咱們辛辛苦苦種的，要是被他們偷了，村民們生病就沒藥治了?！?/p>
曾祥鏵摸了摸康倩的頭，安慰道：“倩倩別怕，爹會看好藥圃的，不會讓他們把草藥偷走的?！?/p>
可沒想到，朱柳玉還是沒有打消偷草藥的念頭。當天晚上，趁著曾家所有人都睡熟了，朱柳玉偷偷溜出了門，提著一個竹籃，抹黑往村后山的藥圃跑去。她對藥圃的位置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知道金銀花都種在藥圃的東邊，而且晚上沒人看守，正好可以趁機偷摘。
夜色深沉，只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朱柳玉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藥圃，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滿架的金銀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連忙放下竹籃，伸手就往藤蔓上抓，不管不顧地采摘著金銀花，甚至為了多摘一些，把好幾根藤蔓都扯斷了。
她一邊摘一邊心里盤算著：“這么多金銀花，拿到鎮(zhèn)上至少能賣二兩銀子，夠咱們一家吃好幾天了。等賣了錢，我再去買塊花布，做件新衣服，也讓曾家看看，咱們也能掙到錢！”
很快，竹籃就被金銀花裝滿了。朱柳玉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提著竹籃，偷偷摸摸地往回走。她走得太急，沒注意到腳下的石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竹籃里的金銀花掉了不少，她連忙爬起來，把掉在地上的金銀花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才繼續(xù)往家走。
第二天清晨，康倩像往常一樣，提著小竹籃去藥圃采摘金銀花。剛走到藥圃門口，她就發(fā)現不對勁——藥圃東邊的金銀花藤蔓倒了一片，地上散落著不少金銀花和折斷的藤蔓，顯然是有人來過。
“爹！娘！快來啊！咱們的金銀花被人偷了！”康倩嚇得大聲喊了起來。
曾祥鏵和陳慧聽到喊聲，連忙跑了過來?？吹剿幤岳锏木跋?，曾祥鏵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地上的金銀花散了一地，不少藤蔓被扯斷，原本茂盛的金銀花架變得亂七八糟，顯然是被人惡意采摘的。
“是誰這么過分！竟然偷咱們的草藥，還把藤蔓都扯斷了！”陳慧又氣又心疼，這些金銀花是她和曾祥鏵、康倩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現在卻被人糟蹋成這樣。
康倩蹲在地上，看著散落的金銀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爹，娘，咱們的金銀花沒了，村民們生病怎么辦??？”
曾祥鏵強壓著怒火，仔細查看了一下現場。地上有一串清晰的腳印，從藥圃一直延伸到村西頭的方向——而閻修才一家，正好住在村西頭。
“我知道是誰干的了?！痹殓f的聲音冰冷，“走，咱們去閻修才家！”
父女倆和陳慧一起，順著腳印往閻修才家走去。剛走到閻修才家門口，就看到朱柳玉正在院子里整理金銀花，竹籃里裝滿了金銀花，地上還鋪著一塊布，上面也曬著不少金銀花，顯然是剛摘下來的。
“朱柳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偷咱們的金銀花，還把藥圃的藤蔓都扯斷了！”曾祥鏵指著朱柳玉，憤怒地喊道。
朱柳玉沒想到曾祥鏵會這么快找到這里，嚇了一跳，手里的金銀花掉在了地上。她連忙解釋：“我……我沒有偷！這些金銀花是我在山上采的，不是從你們藥圃偷的！”
“從山上采的？”曾祥鏵冷笑一聲，“山上的金銀花早就過了采摘期，而且你看看你家院子里的金銀花，跟咱們藥圃里的金銀花一模一樣，連上面的泥土都跟藥圃里的一樣！還有地上的腳印，從藥圃一直延伸到你家，你還想狡辯？”
朱柳玉被說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閻修才聽到動靜，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也明白了幾分。他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再狡辯也沒用，卻還是想挽回：“祥鏵，你別生氣，是柳玉一時糊涂，她也是為了給家里掙點錢，才……”
“一時糊涂？”曾祥鏵打斷了他的話，“她這是偷！咱們好心收留你們，給你們吃給你們穿，你們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覬覦倩倩的玉佩，偷咱們的草藥，還糟蹋藥圃的藤蔓，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閻修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曾祥鏵，你別太過分！不就是一點金銀花嗎？大不了我們還給你就是了！你至于這么興師動眾的嗎？”
“一點金銀花？”陳慧氣得渾身發(fā)抖，“那些金銀花是用來給村民治病的！現在被你們偷了，村民們生病了怎么辦？還有藥圃的藤蔓，被你們扯斷了，明年就長不出金銀花了！你們賠得起嗎？”
朱柳玉見閻修才跟曾祥鏵吵了起來，也壯起了膽子：“賠？我們憑什么賠？你們家又不缺這點草藥！再說，我們是你的長輩，拿你點東西怎么了？你要是敢趕我們走，就是不孝！”
“不孝？”曾祥鏵怒極反笑，“像你們這樣貪心不足、偷雞摸狗的長輩，我不認也罷！從今天起，你們立刻搬出曾家！咱們再也不是親戚！”
閻修才沒想到曾祥鏵會真的趕他們走，臉色變得難看：“曾祥鏵，你別后悔！你把我們趕走，總有一天，你會求我的！”
“求你？”曾祥鏵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曾祥鏵行醫(yī)多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就算遇到困難，也絕不會求你們這種人！你們現在就收拾東西，立刻離開！”
閻修才見曾祥鏵態(tài)度堅決，知道再賴下去也沒用。他狠狠地瞪了曾祥鏵一眼，轉身進屋收拾東西。朱柳玉也不敢再囂張，連忙跟著閻修才進屋收拾行李。兩個孩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嚇得躲在一旁，不敢說話。
沒過多久，閻修才一家就提著行李，走出了院子。他們路過曾祥鏵身邊時，閻修才又撂下一句狠話：“曾家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曾祥鏵沒有理會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村口。
回到家后，曾祥鏵和陳慧、康倩一起，去藥圃收拾被糟蹋的金銀花藤蔓?？蒂灰贿吺帐?，一邊小聲說：“爹，他們會不會真的來報復咱們啊？”
曾祥鏵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別怕，他們就是嘴上厲害，不敢真的來報復咱們。再說，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就算他們想來搗亂，村民們也不會答應的。”
陳慧也點點頭：“是啊，倩倩，別擔心。咱們只要好好種草藥，好好給村民治病，就不怕他們來搗亂?！?/p>
村民們聽說了閻修才一家偷草藥被趕走的事，也紛紛趕來安慰曾祥鏵一家，還主動幫忙收拾藥圃的藤蔓。
“曾大夫，你們別生氣，那種人就不該收留他們！”
“是啊，偷東西還這么囂張，被趕走是活該！”
“以后要是他們再敢來搗亂，咱們一起把他們趕出去！”
聽著村民們的安慰，曾祥鏵和陳慧心里暖暖的?？蒂灰猜冻隽诵θ荩?，只要有父母在，有村民們的支持，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他們也能克服。
接下來的幾天，曾祥鏵和康倩一起，重新整理藥圃的金銀花藤蔓，把折斷的藤蔓剪掉，給剩下的藤蔓澆水施肥，希望它們能盡快恢復生機。陳慧則每天都會去藥圃幫忙，還會給父女倆送些水和點心。
雖然藥圃的金銀花損失了不少，但在曾祥鏵和康倩的精心照料下，剩下的藤蔓漸漸恢復了生機，又長出了新的嫩芽?？蒂豢粗麻L出的嫩芽，心里又充滿了希望——她相信，只要他們堅持下去，藥圃一定會重新變得生機勃勃，他們也能繼續(xù)用草藥，幫助更多的村民。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藥圃里，照亮了父女倆忙碌的身影。曾祥鏵看著身邊認真整理藤蔓的康倩，心里滿是欣慰——經過這件事，康倩不僅沒有變得膽小怕事，反而更加堅定了學好醫(yī)術、保護藥圃、幫助村民的決心。他知道，這對康倩來說，是一次寶貴的成長，而他也會繼續(xù)陪伴在康倩身邊，教她醫(yī)術，陪她成長，讓她在醫(yī)道之路上，走得更遠、更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