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車在舊城區(qū)兜了兩圈,甩掉可能跟來的尾巴,停在一條沒有路燈的小巷。
黑曇熄火,拔鑰匙,車廂燈亮起昏黃的光。
白棘把空血袋塞進背包,拉好拉鏈,抬頭:“今晚十點,慈善晚宴,沈硯冰會露臉?!?/p>
黑曇抬腕看表,晚上七點零六分,還有兩小時五十四分鐘。
“先去拿一樣東西?!焙跁艺f話簡潔,推門下車。
白棘跟上,兩人貼著墻根走,拐進一棟老樓的側門。
樓里沒有電梯,他們一口氣上到六層。
黑曇掏出鑰匙,打開601室的門。
屋里空蕩蕩,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只保險箱。
黑曇蹲下,轉動密碼盤,咔噠一聲,箱門彈開。
里面一把黑色手槍、兩個彈匣、一把短柄霰彈槍、五發(fā)子彈,還有一只小型對講機。
白棘挑了手槍,檢查彈匣,子彈滿膛。
黑曇把霰彈槍裝進黑色長袋,背在肩上,又拿了對講機,塞進白棘口袋:“分開行動,有事呼我?!?/p>
白棘點頭,把槍別在后腰,用外套蓋住。
兩人離開老樓,分頭走。
白棘打車,報出市立醫(yī)院后門地址。
黑曇步行,繞到醫(yī)院正門,混入下班人群。
市立醫(yī)院負一層,解剖室。
門口亮著紅燈,門上貼著“手術中”。
白棘貼著墻,聽里面動靜,電鋸聲、金屬碰撞聲混在一起。
她抬手看表,七點三十五分。
從口袋里掏出對講機,按下通話鍵,低聲:“到位。”
黑曇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正門保安已換崗,給你三分鐘?!?/p>
白棘收起對講機,抽出短撬棍,插進門縫,輕輕一別。
門鎖彈開,她推門閃身進去。
解剖室內燈光明亮,中央手術臺上躺著一具女尸,白布蓋到胸口。
旁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手里拿電鋸;另一個穿便衣,拿相機,正對著尸體拍照。
白棘反手關門,聲音驚動兩人。
白大褂回頭,皺眉:“誰讓你進來的?”
白棘不答,掏出手槍,抬手,扣扳機。
砰——子彈穿過白大褂右肩,血花濺在瓷磚墻上。
男人慘叫倒地,電鋸摔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便衣愣了半秒,伸手去摸腰間的槍。
白棘跨步上前,槍托狠狠砸在他太陽穴,便衣眼前一黑,軟倒。
槍聲在密閉空間炸開,回音震耳。
白棘確認兩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快步走到手術臺,掀開白布。
母親的臉露出來,雙眼緊閉,胸口縫合線整齊,腹腔空蕩。
白棘咬緊牙關,把白布重新蓋好。
她掏出對講機,按下通話鍵:“找到遺體,準備撤離?!?/p>
黑曇的聲音立刻回應:“警衛(wèi)正在趕來,走西側樓梯。”
白棘轉身,目光落在角落的金屬推車上。
車上放著一只黑色冷藏箱,箱蓋貼標簽:RH-null,供體白XX,剩余血漿200ml。
她拉開箱蓋,里面只有一只空袋,血已抽干。
白棘把空袋拿出來,塞進背包,順手把冷藏箱掀翻,箱子砸在地上,發(fā)出巨響。
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白棘抬槍,對準門鎖,砰砰兩槍,鎖頭被打爛。
門被踹開,兩名保安沖進來。
白棘連開三槍,一人大腿中彈倒地,一人肩膀中彈后退。
她趁機沖出門口,順著走廊狂奔。
西側樓梯口,黑曇已等在那里,手里提著霰彈槍。
看見白棘,他側身讓路,抬手一槍轟在樓梯轉角,把追來的保安逼退。
兩人三步并作兩步沖上負一層出口。
黑曇拉開安全門,外面是醫(yī)院后院,停著一輛黑色無牌面包車。
車門拉開,司機戴鴨舌帽,不說話。
白棘跳上車,黑曇跟著上車,關門。
司機一腳油門,面包車沖出后院,消失在夜色中。
車廂里,白棘喘著氣,把槍別回后腰。
黑曇遞來一瓶水,她仰頭灌下半瓶。
“尸體帶不走?!卑准曇舻汀?/p>
“拿到了血漿袋?”黑曇問。
白棘從背包掏出空袋,晃了晃:“只剩標簽,血被抽干。”
黑曇點頭:“夠了,標簽上有批次號,能查到沈硯冰的運輸路線。”
白棘把空袋重新塞回背包,抬手看表,八點零五分。
慈善晚宴還有一小時五十五分鐘。
她抬頭看黑曇:“下一步?”
黑曇:“換禮服,進場?!?/p>
面包車拐進一條地下通道,車燈熄滅,黑暗吞沒了車尾。